第六十八话 凛冬寒风

时间重新回到那个夜晚，那些卑微的棒子们，却发现要面对的敌人越来越多，他们本身就萎缩现在又被冻僵的脑壳恐怕意识不到，他们的对手并非人类，也不知谁闲庭信步拿着一把餐刀的“驱散师”，还有倒下的人无穷无尽的存在感，特别是七个闪耀着光芒的战士，握在手里的就是耀眼的神器，而其中张德明手中，就是无与伦比的……天鉴！

张伟的能够感受到天鉴带给自己的巨大压力，很明显张德明手中的武器比墨漆要高一个阶级，这就就是为何张德明的实力要要“压”张伟那么一头。

不过张伟并不担心，就算张德明再厉害，用的也是神器的威风。

张伟直接上了，他不想再等，张德明的路数也是一样，刚正面，双刀相碰，溅射出大量的火花，在昏暗的早晨中散落在纪念碑四周。

张伟有意得绕着纪念碑和张德明作战，来卸掉张德明的力量，他发现张德明的每一招全都使用全力的样子。

是什么在支持他无穷无尽的战斗力？张伟纵身一跃，跳到纪念碑上，然后将剑护在胸口，直刺向冲，火焰包裹全身，宛如陨石落地。

“轰！”地面只有火光爆炸，却没啥“大坑”，张伟在这招还加入了“环保理念”

张德明没有跳开，硬生生扛着这招才被稍稍击飞。

“想不到你还真厉害。”张德明俯下身喘了口气。

“这叫做推陈出新。”张伟用墨漆划了一个火花，“我比前几天有多少进步吧。”

不料张德明突然问：“前几天？你谁？”

张伟楞了一下，但随后又一次冲向了张德明，继续和他战斗在一起。

“看来！你不记得了！你还记得！你昨天的事情么？”张伟一边看一边叫喊着。张德明的眼神相当之迷茫，对拼的力道明显变弱，被张伟一刀砍中腰口，漂亮得画了一个圈以后，再迎面砍下。

张德明的脑袋上露出了一道火焰般的线，随后整个人都消散了。

结束了……张伟想。但是没有预想中的掉装备，张德明手中的天鉴好像也随着张德明的消失而消失了。

想想也真悲惨，只有一天的记忆……固执得在公墓山里面游荡，出也出不去……这样的情景足足持续了几十年？

张伟笑了笑，正打算收起自己的武器，但笑容却凝固了，然后他想一个离弦之箭窜出去老高，不过降落好像没找准位置，居然是狗啃泥一样得降落，整个人在地上摩擦摩擦，在雪地上滑出一条相当笔直的痕迹，屁股倒是撅老高。

张伟支起身想站起来，但是后背火辣辣的疼痛像一个按在自己背上的手掌，想把自己死命往下压不再起来，他的背上鲜血淋漓，能够明显看见一处骇人的刀疤砍在背上。

张伟翻了个身从地上爬起来，他看见张德明握着天鉴正朝自己慢慢走来。

这下倒是不急了？张伟慢慢支起身：“咳咳，还真是抓不住你。”

张伟把墨漆顶在地上站起来，站直之后张德明就像受到指示一样加速，天鉴朝着张伟的胸前足足一捅，不过这个动作有点大，张伟扭转身体避了过去，只不过张伟没料到大动作之下还有小动作，天鉴突然转向滑到了张伟的左臂咯吱窝下面，张伟忍痛直接用左臂钳住了天鉴，右手斜砍出狠狠一刀，从张德明的肋骨下砍进去，墨漆上的火焰瞬间萌发，将张德明吞噬干净。

张德明再一次消失，张伟用墨漆支着地面让自己不能倒下，不过在刚才的接触之中，他终于知道了张德明的频率。

看起来胜利的天平在我这！张伟心里默念，启动了时滞，随后他看见张德明在自己眼前再次聚合，天鉴依旧在手，轻轻踩了两脚地，朝张伟扑来。

张伟吃了一惊，连连后撤，自己明明已经使用了时滞了，张德明为何不受影响，但现在张德明这样冲过来，躲是躲不过去了，硬上吧！张伟死命得咬下自己的嘴唇，将全身的精神力灌注到墨漆上，迎着张德明天鉴的刀锋，对着他模糊不清的脑袋——全力一击！

火焰再次瞬间爆发，高温吹拂过薄薄的积雪，让它们在那一瞬间消融。而张德明整个人都被从墨漆上剥离的火焰包裹，燃烧！

“呼……”张伟握紧了墨漆，牢牢的顶着张德明的刀“看上去时滞对你无效，哼！”

时滞对张德明无效，张伟确实在那瞬间有点丧失斗志，毕竟自我感觉良好的张伟一直都是靠时滞来获得优势，不过此刻他又重拾信心。

同样的招数，他不记得同样的招数，尽管他不受时滞的影响，但是张伟已经跳进了相同的频率，自己的攻击的威力能够百分百映射进张德明的躯壳，就像现在，双刀相碰，看上去是在相持，但是从墨漆上迸发出来的火焰正源源不断烧灼了张德明靠存在感累积起来的身体。

“这感觉不好受吧。”张伟逐渐加重了自己按在墨漆上的力道，而张德明，组成他身体的存在感已经燃烧起来，力量逐渐微弱，已经无法再支撑天鉴。

呵！张德明被张伟连人带刃彻底击散，墨漆上的火焰一泻千里，充斥张伟面前方圆十几米的空气，这让被击溃的张德明的存在感受到了二次伤害，扩散成微粒的存在感在这熊熊烈焰中充分燃烧，发出惨绝人寰的啸叫。

但是在火焰熄灭之后，昏暗降临之时，张德明所剩无几的存在感又一次聚合在了一起，只不过他的武器天鉴没有随同一起回来。

张伟很想乘胜追击，但是自己也已经强弩之末，左胸侧面和背部的伤口刺痛着自己的神经。

但张伟知道张德明也快玩完了，他再一次咬咬牙，手伸出去，将刀鞘上的碳粉聚了聚，勉强弄出了一个小火球，砰得一下飘过去一个。

那个小火球不紧不慢得飘向张德明，张德明伸出手想把这个小火球打掉，结果引火上身，那一簇跳动的火焰居然扩散到了张德明整个手臂，还在继续推进！

这居然成了压倒张德明的最后一根稻草，这倒是张伟没有想到的。张伟连忙拄着拐杖朝张德明移动，就像划着船桨航行一般，逐渐靠近张德明，张德明在不停扑腾身上的火焰，只不过这里熄灭了那里又着了起来，烧伤面积一直就那么大，火焰却把全身都烧了个遍。

张伟看到这种情况，更是兴奋，划动船桨的力量也越来越大，只不过张伟这艘破船，怎么划都没见加速过多少。

张德明拍打火焰的力量越来越小，他逐渐支撑不住身体，整个人软倒下去，像个鸡蛋摊在铁板上，吱吱作响。

张伟终于到了张德明的面前，看着倒在地上的张德明，火焰渐渐从他的身上剥离，只不过再也没有存在感能够让他恢复元气，他一脸茫然得看着张伟，躺在地上像刚被捕捞上来的鱼一样挣扎着，只不过全都做了无用功。

张伟不觉得自己是个胜利者，他总觉得心里好像缺了什么似的，他把墨漆狠狠扎进张德明的胸口，任由张德明最后一点存在感开始燃烧。

张德明不是一个吞噬者，他只是一股奇怪的存在感，他甚至没有足够的意识，自己本身就算再微弱都不会消散，就是这样一个奇怪的机制，让他能够在公墓山蛰伏这么多年，只不过……

“我想，应该是……他的骨灰盒被人给倒了，导致整个存在感不受控制产生异变了，变成了一个类似于吞噬者这样的东西。”张伟对店长说，在他的刀刺进张德明胸膛的时候，缓缓燃烧的存在感有些流入了张伟的脑海，一些莫名其妙的残片和张伟自己的记忆搅和在一起，贡献了一幅诡异的画面，在张伟脑海里挥之不去。

“狭义的吞噬者都有主观能动性，不过有些人主张任何吞噬存在感的都是吞噬者，被称为广义吞噬者。”店长解释道。

张伟马上问：“这么说李思佳算是广义的还是狭义的。”

“这就有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因为一些驱散师会吸取别人的存在感作为能量，那么这些人究竟是不是吞噬者呢，说实在的……”店长半问半答。

张伟连忙截道：“我还是想知道李思佳是不是。”

店长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然后一双眼睛注视着张伟那闪烁的双眼：“你觉得……她是么？”

“我不知道……”

在张德明身体上燃烧的火焰，在蔓延的时候会泛起一圈又一圈的花纹，张伟暂时也只能做这么一个动作，扎进张德明胸膛的墨漆同时也是在支撑自己的身体，他先把自己精神分出一部分在减轻自己身体的疼痛。

张德明的挣扎渐渐微弱，而张伟却感觉自己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元气，灌注像张德明的力量也越来越强。

“再见！”张伟捏紧了双手，张德明终于在张伟眼前像黄沙一样流淌消散。

终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张德明了。

唯有寒风呼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