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云想衣裳花想容

“璃姑娘，你在这怡香馆也待了一段日子了，想必对这里也有了一些了解，不知你可否有何想法？”凌瑶试探地问璃悦。

璃悦低着头轻笑一声，抬头看着凌瑶说道：“凌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璃姑娘如此聪明，自然懂得凌瑶想说的话，主上留璃姑娘自有深意，只是不知璃姑娘可愿留在这怡香馆？”凌瑶斟了一杯茶递给璃悦笑着说道。

璃悦并没有接过那杯茶，而是反问凌瑶：“哦？璃悦倒是愚钝，倒是不知这里还有这么多学问，凌姑娘如此肯定璃悦会同意，若是璃悦执意拒绝呢？凌姑娘莫不是还能强人所难？”

凌瑶听到璃悦的话一顿，看了千夜一眼，千夜眉头紧锁正准备上前阻止璃悦。

璃悦突然笑了一声接着说道：“璃悦只是开个玩笑罢了，凌姑娘不必如此紧张，既然璃悦答应了，就定不会失言，”璃悦说罢接过凌瑶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好！璃姑娘果然是勇气可嘉，凌瑶佩服！既如此，那凌瑶也就放开了说了，依据主上的意思，是要把怡香馆交由姑娘掌管。”

“交由我掌管？这是什么意思，让我做老鸨吗？”璃悦一口茶全喷了出来说道。

“呵呵，姑娘可真有趣，掌管怡香馆不只需要做老鸨啊，就像凌瑶一般，不是也怡然自得吗？”凌瑶听见璃悦的话笑到。

“你是说，让我做花魁？”璃悦指着自己疑惑地看向凌瑶，见凌瑶微笑着看着她，璃悦又转向千夜求证。

“璃姑娘天姿国色，有何不可？”凌瑶看着璃悦认真地说道。

“我？你开什么玩笑，不瞒姑娘说，我自出生起额头便有一块红色胎记，更是被人称作丑女、妖女，璃悦因此还被架到了刑场要砍头，凌姑娘这怡香馆消息如此灵通，应该知道一年前的事情才是，像璃悦这样人人喊打的人，又怎么能比得过凌姑娘天姿国色，”璃悦低着头沮丧地说道。

“才不是，那是他们愚昧，在我心里，你是最美的，”千夜看着璃悦如此伤心，突然感觉心里一阵刺痛，话从嘴中脱口而出。

璃悦惊讶地看着千夜，千夜这时才自知失言急忙垂下头，手紧紧攥着。

“璃姑娘！没有人自出生起就是完美的，凌瑶以前也只不过是一个人人厌恶的乞丐，每天穿着破烂的衣服，吃着别人不吃的剩饭，有时甚至要和野狗抢饭吃，兴得主上怜悯，救凌瑶于水火之中，凌瑶才有了如今的地位，璃姑娘，若是自己就先放弃了自己，那有谁能拯救你，”凌瑶紧紧盯着璃悦的眼睛说道。

璃悦紧紧看着凌瑶，又扭回头看着千夜，笑着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没有人是生而完美的，强者自救，弱者自贱，凌姑娘，谢谢你，”璃悦真挚地看着凌瑶说道。

“璃姑娘能这样想最好不过了，”凌瑶看着璃悦开心地说道。

“可是，我这个样子，要怎么当花魁？”璃悦看着镜子里自己素面朝天的样子问道。

“这个璃姑娘就不用操心了，交给凌瑶吧，凌瑶保证，璃姑娘一定会大吃一惊，”凌瑶看着璃悦笑着说道。

“千夜！出去，关门，我不说好不许进来，”凌瑶扭过头对着千夜狠狠地说道，随后扭回头对着璃悦露出一副甜死人不偿命的笑容，一步步走进璃悦。

不知道为什么，璃悦看着凌瑶的笑总有一种不怀好意的感觉，“呵呵，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璃悦看着凌瑶吃人般的目光不停地后退，颤颤巍巍地说道。

“晚了！”凌瑶说着就张牙舞爪地扑向了璃悦。

千夜守在门外突然听到了璃悦的一声惨叫，正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屋内突然传来一吼：“不许开门！”

千夜只好放下手守在门外，其间不断地听见璃悦的惨叫和求饶声以及凌瑶的惊呼声和赞美声。

“璃姑娘，你的脸好滑啊！”

“璃姑娘，你的皮肤又白又嫩，腿好滑啊！”

“闭嘴！不要再说了！”

“可是，你的腿真的好长啊，怎么办，人家真的好喜欢你啊！”

“都说了让你闭嘴了！外面有人听着呢，多丢人啊！”

“哎呀，怕什么，有千夜在门外守着呢，难不成你还怕千夜那个面瘫偷看不成？”

千夜在门外听见听得脸红耳赤，突然听到凌瑶说自己是面瘫，眉头紧锁着，自己哪里面瘫了，那明明是冷酷好不好！没见识真可怕，千夜在心里自我安慰道，随后听着里面的谈话继续脸红耳赤。

“好了，你可以进来了，”就在千夜在外面等得快睡着的时候，屋内传出了凌瑶的声音，随后房间的门也被打开了，凌瑶走出来对千夜说道：“进来吧。”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说可以进去了，千夜反而迟疑了，他的心怦怦的剧烈跳动着，有一丝害怕，甚至还有一丝期待，又不是没有见过璃悦，可此刻千夜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异常。

千夜一步一步走进房间，房间内空无一人，千夜疑惑地看向凌瑶。

“稍等一下，我去看一下，”凌瑶急忙跑进屋内，使劲从屏障后拽出一个人来，千夜抬头一看就楞在原地了。

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珠在阳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一袭大红思裙来得很低，露出洁白优美的脖颈，还有丰满的胸部，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额头一团火焰恰巧为璃悦多凭填了几分妩媚，好一个绝美的女子。

“咳咳，怎么样啊？会不会很奇怪啊？”璃悦拽了拽衣服地领口说道。

千夜呆呆地望着璃悦，都忘了呼吸，听到璃悦的话才回过神来，脸上红了一大片，千夜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东看西看，“很漂亮。”

“是吗？那你的反应怎么那么奇怪，都不敢看我，算了，我还是换下来吧，”璃悦说着提着衣裙就要进去换下来。

“不行！千夜只是被你惊艳到了才不敢看你的，我都看到他的耳朵都红了，所以绝对不是你不好看，”凌瑶听璃悦说要换下来急忙阻止到，开玩笑，这可是自己努力了两个时辰呢，说什么也不能脱下来，凌瑶笑着对璃悦说道。

“真的吗？”璃悦疑惑地看向凌瑶，凌瑶使劲地点了点头，凌瑶又看向千夜。

千夜见璃悦看向自己，脸色更红了，他感觉自己的脸都快要烧起来了，一定是这里太热了，对，自己需要出去透透气！

“不需要换，你这样很美，我还有事，先出去了，”千夜说完就火速地逃离了房间。

璃悦疑惑地看着千夜远去的方向，“好端端的他这是怎么了？”璃悦疑惑地看着凌瑶问道。

“害羞！哈哈哈，”凌瑶看着千夜的反应哈哈大笑，想不到你也有这么狼狈的一天啊，一想到千夜刚才的反应凌瑶的心情就出奇的好，凌瑶高兴地拍了拍璃悦的胳膊，说了句：“干得好，”随后就笑着出门了。

只剩下璃悦疑惑地留在原地，“害羞？千夜见到我害羞了？”璃悦一想也笑了起来。

“该死！怎么还是这么热！”

一个男人在院子里的水缸里拼命舀着凉水喝，后来直接舀了一大桶凉水从头顶直接浇下来，路过的下人们都惊奇地看着这个男人一桶凉水接一桶的往自己身上倒。

“啊，终于不热了，”那个男人全身都湿透了，他也毫不在意地靠在水缸旁坐下，擦了擦脸上的水，赫然发现这个男人居然是刚才飞快奔走的千夜。

千夜使劲拽了拽自己的衣领，露出了结实的胸膛，他抬头看向月亮，想起刚才看见璃悦的情景，洁白无暇的皮肤，纤长的睫毛，那低头间的羞涩和温柔，还有那娇艳欲滴的樱唇，光洁优美的脖颈，还有……，不行，不能再想了，千夜使劲拽了拽领口，发现刚刚降下去的体温又升了起来，千夜赶紧站起，拿起水桶接着往身上浇凉水。

这一夜就在千夜反复浇凉水中度过。

第二天早上，秀儿在凌瑶耳边窃窃私语了一番，凌瑶听到拍着桌子大笑，“哈哈哈，你看看清楚了，他昨夜真的浇了一晚上的凉水。”

“奴婢看得真真切切，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他还靠在水缸旁睡着，浑身湿漉漉的，怀里还抱着木桶呢，”秀儿说道。

“哈哈哈，这个千夜，跟在主上身边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如今倒是春心萌动了，”凌瑶笑得东倒西歪。

“可不是吗，这耿公子来了以后除了璃小姐，其他人也没怎么搭理过，如今这幅样子，真真是笑死人了，”秀儿笑着说道。

“璃姑娘呢？”凌瑶笑够了对着秀儿问道。

“璃姑娘一大早就醒了，听瑛儿说璃姑娘要了把琴，这会儿估摸着正在屋里弹琴呢。”

“走，去看看，”凌瑶起身就向外走去。

凌瑶还未走近便听到璃悦屋内传出来的琴声，凌瑶在屋外顿了顿，随后笑着推开了门，拍着手对着璃悦说道：“璃姑娘的琴声当真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啊。”

璃悦听见声音停下手抬头望向凌瑶，“凌姑娘过谦了，璃悦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谁不知凌姑娘的琴技才是一绝。”

“我的琴都是主上教的，说起来还真是惭愧，我连主上的十分之一都不及，就连千夜那小子都比我的琴技高超，”凌瑶坐下摇了摇头说道。

“怎么会？”璃悦闻言惊讶地说道。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要知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谁也不是绝对的第一，”凌瑶低着头说道。

“说这些有些扯远了，璃姑娘，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事而来，昨天跟姑娘说得只是容貌上的改变，想要成为一名出色的花魁，还需要一些技巧，”凌瑶看着璃悦阴险地笑着。

“技巧？什么技巧？不会是……，”璃悦惊讶地指着凌瑶说道。

“恩，就是你想的那样，”凌瑶一把握住璃悦的手，朝璃悦嗷呜了一声。

“不是啊……，”璃悦仰天哀嚎道。

“扣扣”，千夜犹豫了一下敲了敲璃悦的房门，方才有一个丫鬟前来告诉自己说璃悦有急事找自己，千夜就急忙前来了，来到了房门外又想起了昨天的事情，千夜迟疑了一下才敲响了门。

“进来，”璃悦的声音传出，千夜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进了房间。

千夜进去房间后，璃悦正坐在镜子前，璃悦拿起一片胭脂抿了抿嘴，对着镜子深吸了口气，笑了笑，这才起身走向千夜。

“坐啊，傻站着干什么？”璃悦对着千夜笑了笑娇嗔道。

千夜有些忐忑地看着璃悦，他觉得现在的璃悦和平常不太一样，但他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千夜深吸了口气坐到了椅子上看着璃悦。

“你老看着我干什么，莫不是我脸上长了花让你看呆了不成？”璃悦眼中含笑，红唇微启地看着千夜说道。

千夜看着这样的璃悦，美得让人转移不开视线，听见璃悦的话急忙转移开口说道：“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千夜结结巴巴地说道。

“呵呵，你看看你这人，我说什么了你紧张成这个样子？”璃悦见千夜的反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璃悦倒了一杯茶，俯下身递到千夜嘴边娇滴滴地说道：“官人，小女子敬您一杯茶。”

千夜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把璃悦手中的茶也撞洒了。

璃悦委屈地看着千夜，眼中含泪地娇嗔道：“哎呀，官人，人家的手都烫伤了。”

千夜闻言急忙拉起璃悦的手一看，果然璃悦的小手上烫红了一片，千夜自责地看着璃悦的手，“你等一下，我去拿药来。”

“不嘛，奴家就要官人陪，”璃悦说着就顺势靠在了千夜身上。

千夜一下子推开了璃悦，“你等一下，我……我去给你拿药，”说完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哈哈哈……，这个千夜也有如此狼狈的一天，真是大快人心啊，哈哈哈，”凌瑶从屏风里出来说道。

“璃小姐啊，这千夜整天一副冰块脸，也就在你面前他才能如此出糗，哈哈哈，”凌瑶笑得东倒西歪，当凌瑶无意间瞥见璃悦的时候，一下子就愣住住了。

凌瑶看见璃悦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眼中说不出是柔情还是魅惑，满天的星辰仿佛都汇聚到了那双琉璃般的双眼中，未着只言片语，只一个眼神，便让人沉沦，甘愿为她付出所有。

凌瑶看着璃悦不自觉得吞了一口口水，心里默念道“妖孽啊”，凌瑶回过神赶紧低下头不再看璃悦，咳嗽了一声，佯装整了整衣服，不经意地对璃悦说道：“咳咳，那个，今天就练习到这里吧，明天继续，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教你琴棋书画，”凌瑶说完就准备开溜，她真怕自己再多留一会儿就真的被迷惑了。

“不用练了，那些我都会，明天换一项吧，我也想早点结束，”璃悦对着凌瑶说道。

“那就只剩最重要的一项了，”凌瑶闻言紧紧盯着璃悦说道。

“什么？”

“跳舞！”

“跳舞，”璃悦一听到这两个字就愣住了，她又想起一年前在刑场她为沈君瑜跳的那只舞，今生今世只跳一曲，当时的场面历历在目，这些年来，她不想、也不敢去想沈君瑜，她怕，有些事情一旦说出来，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她一直苦苦隐忍在心里。

就在那天，她以为她是必死无疑了，可就在她认命闭上眼睛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沈君瑜的声音，怎么可能，他怎么还会想见自己，是她把他拖累到了这般田地，她不敢置信的睁开眼，真的是沈君瑜，当时她就想，这就够了不是吗？所有的隐忍，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折磨，全都烟消云散了，她的眼里心里都只剩下了一个他，看着他为了救她满身的鲜血，她真的怕了，自己能不能得救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他好好活下去。

于是她投降了，愿以一死为他跳一曲舞，一生只一次的舞，就在舞蹈结束的时候，她也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这样真的够了，起码在他心里留下了自己的一个位置，于是她笑着倒下了，只是人们没有看到她眼角稍纵即逝的眼泪，祭奠那段无果的爱恋。

“璃姑娘？璃姑娘，”凌瑶见璃悦半天没有反应，急忙呼唤璃悦。

璃悦突然被叫醒，也就回过了神，眉头紧锁的看着凌瑶说道：“凌姑娘，一定要跳舞吗？璃悦可以唱曲，还可以舞剑，只是这舞，璃悦此生不会再碰了，”璃悦看着凌瑶坚定地说道。

“为什么？要知道想要作为一个出色的花魁，不跳舞，凭什么去赢得别人，璃姑娘是不是以为是主上亲自推荐来得就可以坐享其成？那璃姑娘可会错意了，这花魁可不是我们可以内定的，是让客人选出来的，届时怡香馆的所有姑娘包括我都会参加，璃姑娘莫非以为自己可以稳操胜券了不成？不跳舞，你拿什么来比！”凌瑶对璃悦冷笑一声说道。

“凌姑娘不要动气，实在是璃悦不得已的理由，只要不跳舞，让璃悦做什么都可以，”璃悦看着凌瑶真挚地说道。

“哦？什么都可以？那，要是接客呢？”凌瑶围着璃悦转了一圈，挑起璃悦的下巴魅惑地说道。

“这……，”璃悦一下子哑口无言，咬着嘴唇不说话。

“哼！还真以为璃姑娘为了那个莫须有的誓言真的要付出所有呢，”凌瑶一把甩开璃悦的脸说道。

“你知道那个誓言？”璃悦惊讶地抬头看向凌瑶。

“璃姑娘当时那一舞轰动了整个京城，世人都评论说璃姑娘的舞技天下第一，凌瑶在怡香馆便是凭卖艺不卖身立足的，可京城突然出现了一个有如此高超舞技的女子，凌瑶倒是想不知道，璃姑娘也要给凌瑶这个机会啊？”凌瑶看着璃悦说道。

“你既然知道那件事，那就应该知道，我当时已经起誓了，一生只为心爱之人跳一曲，如今怎可违背誓言？”

“呵呵，璃姑娘真实多虑了，璃姑娘不会以为自己还是当初的璃悦吧？世人都知道璃悦已死，如今四皇子也被逐出京城总不召回了，璃姑娘难道要抱着那虚无缥缈的誓言过活一辈子不成？”凌瑶紧紧逼着璃悦说道。

“君瑜被逐出京城了，为什么？怎么会？我不是已经自杀了吗？为什么他还被降嘴了？”璃悦一听凌瑶的话，急忙问道。

“这不是璃姑娘该关心的事，要知道，璃悦已死，而死人是不能死而复生的，倘若璃姑娘再出现在众人面前就是坐实了妖女的传闻，璃姑娘也不想再上砍头台一次吧？跳还是不跳，璃姑娘自己决定吧，明天我再来拜访，”凌瑶冷冷地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璃悦紧紧攥着拳头，为什么？为什么我都遵守诺言死了，他还是不放过君瑜，为什么？君瑜，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她说得对，即使我还活着也没有资格再出现在你身边，既如此，不如相忘于江湖吧，璃悦轻轻抬起头，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脸上却滑过了一串眼泪，世间最痛的，莫过于你在我面前却不知道我爱你，君瑜，璃悦此生能遇见你，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只愿你以后可以平安幸福，璃悦，此生足矣。

院子里，千夜还在一桶凉水接一桶的往自己头上浇下来，嘴里还一直骂骂咧咧：“该死的凌瑶，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不然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千夜看了看自己浑身湿透的衣服，看着璃悦刚才靠过的肩膀，想着身上还依稀留着璃悦身上的芬芳，千夜缓缓伸出手抚向了肩膀，千夜仿佛看到了璃悦正对着他笑得一脸灿烂，他的嘴角不自觉得带上了一抹笑容，千夜突然一下子回神了，赶紧晃了晃脑袋，想把脑中的璃悦清走，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千夜干脆一下子跳进水缸钻进水缸里去了。

“阿嚏，”凌瑶翘着二郎腿嗑瓜子的时候突然打了个喷嚏，凌瑶揉了揉鼻子，“该死的，那个混蛋咒姑奶奶。”

“凌瑶姐，”秀儿来到凌瑶耳边悄悄说了两句话。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凌瑶听后对挥了挥手说道。

璃悦，你终究还是想通了，凌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拿起一枚瓜子仁扔到了嘴里，心情大好地起身，完全忘了刚才的不开心。

“一舞动京城，璃姑娘果然名不虚传，凌瑶甘拜下风，”凌瑶听到消息就来看璃悦了，来得时候恰巧璃悦正在跳舞，凌瑶就站在原地看完了一曲舞才鼓着掌走向璃悦，不停地赞叹道。

璃悦回头看向凌瑶惊艳的目光浅浅一笑，“凌姑娘，多谢凌姑娘的提点，璃悦才顿悟，若不是凌姑娘不计前嫌，璃悦又怎会茅塞顿开。”

“哎，璃姑娘言重了，凌瑶只是可惜姑娘如此才华，若是就此断绝岂不可惜，”凌瑶笑着走进璃悦。

“既然姑娘已经想通了，那凌瑶也可以着手准备花魁大会了，凌瑶很期待璃姑娘届时的表现，要知道凌瑶到时可不会手下留情的，凌瑶看着璃悦笑盈盈的说道。

“那是自然，璃悦也想见识一下凌姑娘的本领，”璃悦笑着说道。

“好！如此甚好，”凌瑶大笑着说道。

“只是还有一件事需要凌姑娘帮忙。”

“哦？何事？璃姑娘但说无妨。”

“凌姑娘也知道，璃悦已死，如今璃悦要是再出现必会有所麻烦，”璃悦犹豫着说道。

“姑娘大可不必担心，不瞒姑娘所说，姑娘如今的容貌气质与从前已大不相同，姑娘大可不必担心，”凌瑶打断璃悦说道。

“即便是容貌不同，单凭璃悦二字就足以人心惶惶。”

“那姑娘想如何？”凌瑶疑惑地看向璃悦。

“花想容！”璃悦坚定地说道。

“花想容？”

“对！璃悦已死，以后活着的只有怡香馆花魁花想容，”璃悦抬着头眼中熠熠生辉地说道。

“云想衣裳花想容，果然是好名字啊，”就在璃悦说完之后，身后突然走来一人拍着手赞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