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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差点被放倒了
此时的我,孤身一人,其实是别无选择的。
我甚至连逃跑的选择都没有,因为只要我一旦下了船,我想码头上现在应该有他们的人守在那里,正在严阵以待。
不准许船上的任何人下船,只要一下船,肯定就会是死路一条的。
当我忐忑不安的带着他们穿过到处弥漫着汗臭味和血腥味的船舱过道,拨开拥挤的人群,踏上船顶甲板上的时候,眼前的一幅景象不由得把我呆住了。
只见刚才还是光亮整洁的甲板,此时已是一片狼藉,乘客的行李和衣物散乱一地,有几处还有大摊大摊的新鲜的血迹,奇怪的是,却看不到尸体和伤者。
我想这里应该不太是我身后的这帮人干的,因为这帮人是从下面船舱往上走的。
难道是霍七他们?我立马又否定了这种假设。因为,他们绝对不可能干这种没人性丧失天良的事情的。
除非是他们出于自卫,倒也是有可能,不过这帮龟孙子们到底跑到哪里去了连个人影都没有。
“黄兄弟,这是咋个回事,到了没有,我们得赶快把东西搬走,船下的人等得不耐烦了!”领头的那个人看着眼前的这副模样,有点担心的问道。
从他的这一番话来看,从侧面证明了我的判断。
路易十四号上面,除了这帮黑衣人,应该还另外有一帮人马,而且他们的目标很有可能也是冲着那些密码箱来的。
我在心里暗暗的骂道,老黄这个杀千刀的,真的是狗改不了吃屎,看看,自己真的是瞎了眼,看错了这个人。
其实想来,自己应该都要明白,像他这种长期在巡捕房里混的人,长期和上海滩上的三教九流打交道,再加上自己的这副德行,他的良心早都被狗吃了。
不过他们既然把我当成是老黄,我就只好应付道:“兄弟们,你们别急!这船顶甲板上比不得船舱那么光亮,我的眼神不太好,我得要慢慢找一找,再加上这里乱七八糟的,说来说去还不都是你们造成的。”
那帮人见我数落他们,便知趣地不再催我,只是说道:“我们也不是太急,只是怕耽误了你的事。”
我仔细的看了看这些行李和衣物,倒是从船尾朝船头撒过去,我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船头的边上,却见不到一个人影,只听见哗啦啦的浪花拍打船舷的声音。
刚才应该是有人从这里跳下去了,生死不明。
“黄兄弟,能不能快点儿,别在这里磨磨蹭蹭的好不好?!”领头的那个黑人没有说什么,他的手下倒是有点不耐烦了,也许那家伙从我刚才慌乱的脚步中看出了什么。
我正在犹豫着是不是和他们继续在兜圈子,见他们这个样子,我就只好暂时收起这个念头。
决定再给他们编个谎,好暂时稳住他们。
“你们看到没有,这些衣物,是我那些兄弟们扔掉的,我怕他们有啥三长两短的,不好交差。”
“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这么磨磨蹭蹭的像个娘们儿,到底是啥意思,是不是忽悠我们的?”那人不耐烦的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这个家伙居然全然不把我腰里别着的那把枪放在眼里,简直是找死。
我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不过我还是不好直接发作,就对他的那位大哥说道:“哎,你这位兄弟的火气可是大了点,给他拾掇一下。”
只见那个人反手过去就给了一巴掌,扇得那个人头冒金星,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连连求饶。
见此情形,我就假意拉住他说道:“兄弟,咱都是自家人,何必下这么重的手呢,给他说说不就得了。我也在到处找跟我一起上船的,因为钥匙还在他的手里没有钥匙,我们这几个人,拼了老命也打不开。”
我随意的给他们指了指压板悬梯附近的入口处,那里上了一把很大的锁。
真正存放密码箱的入口,我却不能告诉他们。
从目前的情势来看,路易十四号要想顺利的离港,是根本不可能的了。
眼下我要做的就是和这一帮人周旋,然后等霍七他们过来,再出其不意地将他们全收拾了。
单凭我一个人一把枪,除非一枪打一串,否则的话,子弹打完了,我也就会陷入被动,肯定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又是何必呢。
“黄兄弟,你看有人来了。”我顺着黑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有四五个人朝我们走过来,他们的手里好像都拿出家伙,我心里不由得一喜。
我说这几个人跑到哪里去了,搞半天连个人毛都没有,把个船舱甲板搞得乱七八糟的。
这些人离我们几个越来越近,却只是手里端着家伙,并不说话。
一丝隐隐的不安涌上我的心头,我感觉他们应该不太像霍七他们几个。
见此情形,黑衣人对他的那几个手下做了个手势,他们把手又放在刀把的位置。
当那几个人离我们只有十几米远的时候,我终于认清了他们的样子。
天啦,原来是一些日本浪人,他们的腰上挎一把日本武士刀,手里拿着短枪。
这些家伙应该是刚才趁乱摸上了轮船,并且在船顶甲板上疯狂砍杀的。
尽管甲板上的灯光非常的暗,我最后还是看清了这些人的狰狞的面目。
我可以说是被两群疯狗团团地围在了中间,成了他们撕咬的对象。
在心里,我飞快地打着转转,地上的血迹,散落的行李,失踪的旅客。
我想这应该都不是霍七他们留下的,因为他们在船顶甲板上的时候,手里出了枪,别无他物。
而且即使遇到了带枪的日本浪人,他们的战斗力应该也不会那么弱的,手里的家伙至少也要干掉几个再说。
当这帮日本当人走到我跟前的时候,我听到了我的后面拔刀的声音,不过随着几声砰砰的枪响,那帮黑人几乎全部被打死,除了那个领头的之外。
此时,我的内心充满了恐惧,想要把枪基本上没有时间,我只好直直的僵在那里。
那个领头的黑衣人见自己的兄弟们全被打死了,吓得他浑身发软,两腿打颤,几乎站立不住。
最终像一条麻袋摊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只是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时间仿佛是凝固了一般,我在苦苦的思索着对策,却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好的办法来。
这个时候,我其实有点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学点日语的,因为尽管自己有一点学习语言的天分,可是生来就是对日本人非常讨厌,所以连他们的语言我也懒得学了。
可是我又没有办法故伎重演,和这帮人来个所谓的笔谈。
此时此刻,只要我的身体动一下的话,我想他们肯定就会对我开火了,说不定会把我当成一只通透的大筛子。
一想到这种后果,我顿时浑身开始冒冷汗,身体居然也不听话的开始抖起来。
这帮日本人中有个看样子年龄比他们大得多的人,叽里呱啦地下了一道命令,那些家伙就将手里的枪给别在腰间。
领头的这个日本人,看上去大概有四五十岁的模样,一颗邪恶的仁丹胡粘在他那散发着酒气的酒糟鼻的下面,顿时,我的心揪在了嗓子眼里。
我感觉他看着我的样子,有点像是在玩弄手里的猎物。
他上下打量了我了片刻,终于开口说话了,居然是一口地道的东北话,只听他说道:“你是不是姓黄?知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找你?!”
他的话着实让我吃惊不小,小日本的情报能力真的是太强了,我们这么隐秘的行动,他们居然都能够知道,以至于一度我怀疑我们中间可能出现了内奸。
可是这个内奸是谁呢?我已经没有时间思考了,只能够走一步看一步和他们周旋周旋在说。
不过也许我的处境比刚才还是强了很多,因为我已经从一对十几个人变成了一对五个人。
如果双方开展比赛“射击”,而我又是弹无虚发的话,那么我最后还是有可能会逃离险境的。
他既然这样问我,我姓不姓黄,我就决定将计就计,先承认再说,看他们到底有什么来意。
“对,我就是黄某人,不知道各位找我有什么事情?”一想到手里有了枪,给自己壮胆,我不仅身体不再颤抖,说话的语气也轻松了一些。
“你跟我们走一趟,你还记得我孙子吗?”那个领头的家伙突然语气一扬,猛地将腰间的武士刀给拔了出来,在夜空中晃了晃,发出刺眼的光芒。
见此情形,我不由得连退两步,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把枪和他们拼了。
不过你只告诉我,先不要采取这种下策。
我孙子不就是那个日本奸细吗?我的心里觉得暗暗好笑,这个倒霉的家伙现在不是在巡捕房的废墟里面躺着睡大觉吗?还是被他们自己人给炸死的,真是活该。
不过他既然问我知不知道我孙子,那么就说明他们并不知道我们此次在船上的具体的出行目的的,这倒是让我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只要我不说,那么那些装在密码箱里面的地下金库的宝贝,暂时还算安全的。
“你说的这个我孙子也是日本人?我认识他,他和我被关在同一间牢房里面……”不过我还是不敢把他被日本飞机炸死的事情直接说出来,免得眼前的这把武士刀会真的向我给劈过来。
那个家伙,听说我认识我孙子,脸上的语气就稍微缓和了一些道:“你和他前些天关在同一间牢房里面,是不是苏州桥附近的那家巡捕房?”
我搞不清楚苏州桥哪里还有巡捕房,不过我还是点了点头,道:“不过后来你们派出了飞机,把巡捕房的几间房子给炸塌了。好的,我们当时被送到外面放风。这不,我因为事小,被他们提前放了出来。你孙子……嗯……我孙子还关在里面,具体什么时候放出来,我还不知道你们自己去打听吧。”
“你小子就不要在这里装蒜了,你的真实身份我们已经查出来了,大日本帝国的情报部队从来就不是吃干饭的,不是吃干饭的,你懂吗?”说完,这小伙露出了一脸得意的笑,在我的眼中却是充满了恐怖的信息。
不过他既然要我去找我孙子,我想自己一时半会儿还不会被他们给干掉的,忐忑不安的心也就稍微的平静了一些。
我理了理自己的情绪,缓缓说道:“我本来是到船上来送客的,没想到遇到这档子事情。这些被你们打死的都是我们黄家的亲戚,没想到却被你们打死了…………”
我感觉这个谎实在是没有办法圆下去,就继续说道:“这帮人其实不算是我们的亲戚,他们只是我们这个家族的保镖……既然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就不在久留,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你们的我孙子。”
那人见我肯配合他们去找我孙子,脸上禁不住露出得意之色,对身边的几个人摆了摆手,那几个日本浪人立马拔出武士刀,他瘫坐在地上的那个黑衣人就是一阵猛砍。
我几乎来不及制止,这个可怜的家伙就在一阵乱刀之下,连哼都没哼几下,就被砍成了肉泥。
顿时,空气中弥漫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那几个施暴的日本浪人提起黑衣人残破的肉块,直接扔到黄浦江里去喂鱼,只听见远处几声噗噗的声响,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只见地上留下一大滩猩红的血迹,和我刚才登上甲板的时候,看到的那些一模一样,想来刚才甲板上的事情应该是他们干的,这些日本浪人简直是禽兽不如。
此时的我,真有一股想和他们一拼死活的冲动,不过理智告诉我,暂时还不能这么做。
那个领头的日本浪人,轻轻地推了我一下说道:“走吧,你带我到巡捕房去一下。年轻人,你不要有别的想法,我们只是要你带路,带我去找我孙子……”
我还想拖延时间,就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其余的几个黑衣人说道:“那他们怎么办,需不需要找几个人……”
我的话还没说完,那几个日本浪人又快速的把那些被打死的黑衣人又一个一个的扔到江里面去了。
等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我没有任何理由再继续拖延时间了,就只得跟着他们,往船舱里走去。
就在我跨进船舱入口的那一刹那间,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过来,“打死他们,这帮天杀的小日本鬼子!”
只听见几声沉闷的枪响,这五个日本浪人被报销了四个,还剩下一个,也就是这个领头的日本浪人,没有被打死。
此时的他,瘫倒在甲板上,双手痛苦的捂着肚皮,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叽里呱啦的不知道喊些什么,不过用屁股想也知道这个日本人的意思。
见此情形,我如梦初醒,一个翻滚从怀里掏出了手枪,等待着未知危险的来临。
“嘿,你还没死啊,你的命可真够大的!”
我一听,正是霍七的声音,这才从隐蔽处跳了出来,将枪重新塞回去,骂道:“我说你们这几个天杀的,你们tmd躲到哪里去了?半天见不到人,真是些胆小鬼!必须给个说法,不给个说法,我和你没完!”
见我真的发火,生气了,霍七呵呵笑道:“咋啦?我救了你你还不高兴!是不是非要被日本人给干掉才高兴?!”
听他这么说,顿时把我的火气给咽回去了,我气鼓鼓的一脚踢开地上的那具体日本浪人的死尸道:“我的意思是……我是说你们能不能够有一点集体精神,不要只顾自己不顾别人?!”
不过我很快就知道我自己说错了话,碍于面子,我没有向他们道歉。
霍七说道:“你刚才下到船上之后,里面发出的砍杀的声音我们也听见了,不过我相信你的能力,不会被他们给弄死的。我们几个就在船顶甲板上没动决定还是等你回来再说,不过很快那几个日本浪人,他们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冲到船体甲板上,见人就砍,见人就杀。为了不暴露我们几个人的目标,我们只得退后到其他地方去躲起来再说。说来也是凑巧,我们几个人躲到驾驶舱里面去了,正看见路易十四号的船长要求舵手离开驾驶舱。我们推测这条船今天是应该走不了的啦,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们给控制起来了。弄妥之后,我和陈涛,两个人先到甲板上来接应你,其他的人在驾驶舱,以防止他们轻举妄动。要说我们不管你的死活,这个真的是冤枉我们了……”
他的这番话让我如梦初醒,我有点尴尬地咳嗽了几下,说道:“好这种情况我也没有想到,不过能够今天开船倒也是不错的。嗯……发生了这么多事,你有没有看到上官云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