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梦魇
“艾尼真是狠毒，临走前也要毁你的脸。”黛丝皱起眉头，艾尼的毒见效又快又狠，等卡洛儿还没出城，恐怕一张脸已经变得血肉模糊了。
她举起法杖，一股温暖的光芒照在卡洛儿脸上，当散去，竟然还是黑点斑斑，只是已不再腐蚀。
“竟然连光魔法也无效！”卡莲惊道。
“现在的毒师，很多都是针对光明魔法师研制，至于艾尼的毒也十分独特，如果没有光魔法及时控制，一张脸恐怕就没了。”黛丝冷静道。
卡洛儿倒没多大情绪，只要逃离那个地方，毁容也没什么，只是……
“那她的脸……”卡莲不忍直视，转脸看绮莉。
绮莉因为连续用了四五次火焰爆，已经精神力枯竭晕了过去。
卡莲转移了话题，“看绮莉的脸色，估计没有一个半个月时间，是不可能好起来了。”
“如果没有解药，她这张脸，也就只能这样了。”黛丝残忍地转回了刚才的话题道。
卡莲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马修尔会长也许有办法。”
“精神催眠家马修尔？”黛丝试探性地问。
夏佐有点意外，“你认识他？”
“自由之心的创建者，光明协会的贵客，我见过几次。但是——”
黛丝一个转折，让清醒的人都有种不好的预感，卡洛儿甚至表露绝望的笑容。
“她身上应该还有好几种毒，一般的治愈方法不管用。”黛丝说话依然平静如水。
“那回去再说，”夏佐道：“我们不可能回去问那个毒妇拿解药。”
“重犯越狱，依我对舒克几天接触的了解，他绝不会心罢干休，一旦回去，将是万复不劫。”黛丝道。
马车很快就驶出了城，走上山路，路上颠簸，因控制蔷薇之刃导致消耗精神力过量的卡洛儿也睡了过去。
夜晚时分，他们赶到了下一座城休息。
“哇，大美人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库尔兹担心追兵，一直专心赶车，也不知车里状况，看到夏佐抱着满脸黑斑的女人下来，一时都蒙了，还是从那件婚纱才认出了卡洛儿。
黛丝解释道：“你朋友被毒师下了毁容药。”
“妈的，真大胆，等那个男人回来了，他们就死定了！”库尔兹扶着绮莉愤恨地道。现在他们是无能为力对抗那样变态的对手，人家还是有官位在身，他们又是重犯，还没打，就输了。
“你觉得他会出现吗？”夏佐直接抱着卡洛儿上楼，语气带有点责备与不满道：“如果他要来，早就出现在婚礼上了，也不会有那么多事。”
他虽然放弃了对卡洛儿的追求，但也是在得知她与那个男人的关系之后，可自从亚曼城一别，他就再没见那个男人出现，虽然绮莉说在学院里见过他，那么现在呢？
“我看应该是被什么事情耽误了吧。”卡莲看人的直觉一直很准，虽然与修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凭她的第六感，还有卡洛儿对他的反应，想必也不会差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嫁给别人也无动于衷的地步。
“卡莲小姐有过人的分析能力，连看人的目光也比一般人要准的多，可也难免会有出错的时候。”夏佐进了一间房，轻轻放下卡洛儿到床上就转身出了去。与卡莲交接间，一句话飘进了耳里：“我相信的不是他，而是卡洛儿。”
卡莲关上门，坐在床边，看着卡洛儿的脸若有所思。刚才那话说的是真，卡洛儿虽然不说话，但她愿意接近的人都不是薄情之辈，对讨厌之人甚至不看一眼。
在广场行刑那天，她早就看出卡洛儿对舒克的态度，那不是恋人之情，而是发自心底的厌恶，即使疲惫不堪，被人刻意隐藏，也无法躲过眼睛的出卖。
卡莲把抬手按在鼻翼，蓝色的水元素在她掌心冒出，慢慢覆盖整张脸，形成无数的水珠，在上面揉动。可当水珠散去，也没有变化。“看来得要寻找别样的方法。”
其实光魔法无效水魔法的治愈就更不用说了，只是她还抱着丁点儿的希望去尝试，这个结果，也是预料之中。
“嗯——不——啊——”绝望与无助的声音打破了房里的寂静。
“怎么了？”一声呻、吟吵醒了卡莲，她开灯一看，就见卡洛儿躺在床上痛苦地挣扎，就像是要挣脱束缚却又被紧紧禁锢。
“卡洛儿你醒醒？！”卡莲看她这样子就猜是做噩梦，可是她用水润竟然无法唤醒她。她忽然想起了黛丝的话，“看来是她体内的其中一种毒。”如果真是这样，黛丝的光明魔法也不见得起效。
“卡洛儿快醒醒！”卡莲使劲摇她、打她，始终就是不醒来，在她耳边制造敲锣打鼓的声音都无反应，反而还引来了夏佐。
“砰砰——发生什么事了！”夏佐第一个在外面拍门。他的房间就在隔壁，加之每间房隔音设施并不十分好，一直在外都浅眠的他很快就听到了动静。
“怎么了？”接着是库尔兹：“小莲，快开门！”
库尔兹的房间在另一边，虽在熟睡中，却也被卡莲的声音弄醒。
卡莲把门开了，看着在门口着急的两个男人，又瞄了眼对面的房间，转身回去道：“卡洛儿某种毒毒发了，应该是做恶梦，可怎么叫都叫不醒。”
夏佐与库尔兹两男进来，使出各种手段包括泼冷水，可卡洛儿愣是不醒来，反倒还引来服务员的警告：“小姐，请你们小声点，现在已经是夜深了。”
卡莲别无他法，就去打扰毫无动静的两女。
绮莉精神力枯竭睡得熟，怎么都醒不来了，黛丝么，穿着可爱的睡衣在门口打着哈欠，睡眼朦胧地问：“卡洛儿毒发了？”她的语气有点冷漠，就像事不关己那般，“什么症状？”
卡莲就把猜测说出来。
黛丝听是噩梦，多少知道了缘由，就道：“这得要等她自己醒来，我说过光魔法无效。”
“但至少能减轻她的痛苦。”卡莲道。
黛丝摇摇头，“除非有解药，不然只能等她自己醒来。”她顿了顿，又道：“艾尼在天使之城有个毒女王的称号，她的毒，只有她能解，若是旁人随便下药，只会要命。”
“卡洛儿你又怎么了！”房里传来夏佐着急的声音。
“喂喂大美女，别以为你毁容了就没有男人要你，你再这样的话小心旁边的大哥忍不住上了你——哎，能别再扯衣服了行吗！”库尔兹恐吓的话也随之传来。
卡莲连忙回房间，只见两男抓住了卡洛儿的手，而卡洛儿就在床上痛苦地翻来覆去。
“黛丝，你快过来看看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啊！”库尔兹看到黛丝进来马上就问道。
“这肯定是卡洛儿体内的另一种毒！”夏佐转眼问黛丝：“他们到底给她下了多少种毒！”他的语气夹了点愤怒。
“我也不清楚。”黛丝也看不过去，取出法杖，试图用光魔法缓解卡洛儿的痛苦，出乎意料，这回竟然成功了。
卡洛儿平静地躺着，就是婚纱有点湿了。
“终于安静了……”库尔兹松了口气。
不过赶了一天路已经很累，又因为卡洛儿折腾了半夜，大家就更加疲惫，纷纷回去休息。
第二天早上。
浑身乏力，全身疲惫不堪像是被辗过一样，根本不想睁眼，这是卡洛儿醒来的第一感觉。卡洛儿吃劲地睁开眼，两眼迷茫地看了看四周，这景象像是在旅馆？她怎么会在这里，昨晚——
她眼睛一瞪，浑身颤抖起来。
她记得昨晚有一群人跑进来，抓住她手脚，扒她衣服，然后——
“卡洛儿你醒了？”
卡洛儿如梦初醒，转眼就见卡莲端了盘早餐进来。
她怎么回在这里？难道是做梦？
“我们这是在哪里？”卡洛儿吃力地坐起身，一连串恶心的画面忽然跳进了脑袋。“呕——”她掩住嘴翻身下床，飞奔进浴室，撑着洗手台张嘴呕吐，却是什么都没有。
“卡洛儿你该不是——？”卡莲不敢怀孕两字。虽然她不想承认，但这干呕再回想艾尼说过的话，不难想象，她与舒克已经……
“你误会了……”卡洛儿盯着镜子里丑陋的自己，苦笑道：“我只是想到了恶心的事情。”比这张脸更恶心的事情。
“那就好……”卡莲拍拍胸脯，道：“先过来吃点东西吧，你都一整天没东西下肚了吧。”
“我不饿，”卡洛儿到现在都觉得反胃，“帮我拿五打酒来吧。”
“五打酒？”卡莲以为听错了。
“一打烈酒，两打红酒与白酒，”卡洛儿很坚定地道：“麻烦你。”
卡莲看她语气果断，不再多说就到外面吩咐了一个服务员，回来又问：“你要那么多酒干什么？”
卡洛儿只回她一个笑脸。
“你的脸可能——”
卡洛儿不等她说完就道：“没关系。”
“你真是个怪胎，”卡莲倚在门边看她漱洗，“不过你放心，我相信某人应该会为了治好你的脸跟那些人拼命。
“想太多。”卡洛儿毫不犹豫地道。估计看她这摸样都吓跑了吧。
十分钟后服务员就把五打酒都松了过来。
“卡洛儿，你真奢侈……”卡莲看着她把酒一箱箱地端进浴室，眼角都跳得抽筋了。
卡洛儿关上门，脱去婚纱，雪肌上已被各种青红淤痕覆盖。
她冷笑一声，用白酒淋湿身，一边淋一边搓，洗了两箱，又用烈酒搓洗，直到全身都是酒味，再用红酒滋润滋润，最后才躺进了早已灌满红酒的浴缸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