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她怎么敢！

“龙谛言，她已经不是羽娜了。”淡淡的一句话似惊雷般炸裂开，在龙谛言脑中炸裂出来。

龙谛言僵住了动作，手上的力道渐渐收紧，直到余娜有些吃痛的轻哼出声，龙谛言才慌忙放开。

余娜本睡眠就浅，经过这番折腾悠悠转醒，睡眼惺忪间模糊看到一双熟悉的桃花眼，揉了揉眼睛，一瞬竟有些娇憨。

龙谛言愣了愣，愣神的片刻怀中的余娜被夺过，余娜躺在他怀中缓缓睡意，倒也是渐渐清醒回来。

一抬头，只看到了龙谛言冒火的双眼。余娜有些懵，她上一刻的记忆还停留在拼酒那一刻。

“娜娜，还好吗？”上方传来熟悉的温柔嗓音，余娜微微愕然抬头望去，不出意外，是于昊。

“于昊，你回来了？”

熟稔的语气让龙谛言紧紧皱眉。这种语态，太像是日常生活中的那些对话了，似乎没有他介入的余地。

龙谛言心里闷闷的，似乎怎么都喘不过气来。

“龙先生来了。”于昊淡淡提醒着，抱着她的双手却不放开。

余娜微微侧过头看向龙谛言，眼里不是几年前的神采，再也没有望着他时有的火热。

“龙公子？怎么还不回去？拼酒也算拼完了。”余娜淡淡的语气让龙谛言微微窒息。

“娜娜，他是谁？”龙谛言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温柔了许多，开口缓缓说道。

余娜抬眸看着有些异常的龙谛言，红唇白齿间吐露出两个字：“爱人。”

龙谛言皱眉，拉住了余娜的手腕狠狠拽过来，捏着她的下巴，语气带上了前所未有的认真：“羽娜，你说清楚，这到底是谁！”

余娜看着神色认真的龙谛言，眼底深处闪过无奈，如果可以，真的想和几年前的自己说，快离开他。

“首先，我不是羽娜。”余娜把手搭在他的手上狠狠用力，挣脱出下巴，却已经红了一块。

“其次，龙谛言，我已经和你没关系了。你不会还以为我爱你吧？”

“龙谛言，放过吧，羽娜早就死了。你自己下的手，现在我是余娜。”

“龙谛言，我只想好好过下去。”

“龙谛言，我已经不爱你了。”

外面夜色浓如墨，龙谛言脚步不稳的走在几近无人的路上。走到桥中央望着水面倒影的自己，心神一阵恍惚。

叶非桦带着路初回家，搂着她睡得舒畅，来电铃声在安静的夜色中显得尤其响亮。

叶非桦下意识接过电话，开口不耐烦的问一句：“谁啊？”

“叶非桦，出来陪我喝酒。”

叶非桦唇角微微抽搐，开口说道：“大晚上的，你抽什么疯？”

他温香软玉在怀，怎么可能脱的出身啊，控制力完全不够。

“羽娜，她没了。”龙谛言的声音听上去很失意，似乎失魂落魄般的颓废感。

叶非桦一愣，随即微眯双眼，皱了皱眉开口道：“你在哪？”

“all这边的桥。”

叶非桦挂断电话，看着熟睡的路初低头轻轻在额间落下一个吻，起身换上衣服离开。

天也快亮了，黑暗不再是那么浓重到吞没别人的地步了。当叶非桦赶到那里的时候，只看到龙谛言颓废的坐在地上，那副神情极其刺眼。

“大名鼎鼎的龙谛言居然还会有这副模样，可真让人吃惊。”叶非桦微微嘲讽着。

“让你陪我，不是让你看笑话的。”龙谛言轻声说道，望着all方向的眼睛里面分明满是迷惘。

all里，余娜透着窗口拿着望远镜静静看着，缓缓放下转身打算离开。

“你还是放不下他。”于昊抱臂看着她，神色中微微透着认真。

余娜伸手拿起附近的酒杯，慢慢喝下一口缓缓说道：“毕竟几年了，我总不能说忘就忘，就算我想忘，也不一定能忘得了。”

“你真的不爱他了吗？”于昊神色认真的盯着余娜的背影。

似乎察觉到了来自身后人的强烈的视线，余娜并没有闪躲，也没有回过头对上，只是淡淡地说道：“谢谢你出面帮我，借用你的名义真的很抱歉，什么时候请你吃饭。”

于昊神色微怔，反应过来后想到什么，无奈得摇摇头开口说到：“没关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习惯了。”

余娜放下望远镜慢慢往外走，于昊微微挑眉，拿起望远镜看向刚刚余娜看的方向，几遍找下来，终于才定格住。

视线中，那个熟悉的脸庞容让余昊微微。果然，还是因为他吗！

叶非桦已然扶起龙谛言，龙谛言微沉的身子压在肩上，确实不太好受。

龙谛言被撑着跌跌撞撞的走，让在一旁帮忙扶着他的叶非桦开口想嘲讽。平时和个大少爷一样，现在可好，能好好走路就已经不错了。

叶非桦看他在路上晃着，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直接把他砸车里了。

“去名苑，8号楼。”龙谛言一趟进车子里毫不客气的开口说道。叶非桦脸色微微一沉，感情，他还成司机了？

看着有些醉意的人昏昏沉沉的躺着，叶非桦终于决定不和一般人计较。

开车去了名苑，那一栋是龙谛言自己买下的房子，他一进门就是翻滚到冰箱，拿出不同的酒，扔到沙发上。

柔软的沙发还没大到能接住那么多扔下来的酒瓶，叶非桦忙伸手去接，接住后放下酒瓶，挑眉，直直的看着龙谛言。

“你疯了？”叶非桦的语气微微不悦。

“没疯，想喝酒，灌醉自己。”龙谛言明明看似走路不稳，眼睛确实清明，和醉意似乎无奈全部不搭边。

“就你？你个把酒当做水的人，还指望着喝醉？”你就只是装醉而已。

剩下的半句话叶非桦没说出口，他看到的出来，龙谛言现在的神情完全不对劲，说一句实话，从认识他到现在，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跟丢了魂一样的样子。

哪怕当初和他说关于羽娜的事时，神情也是淡然，只不过语气很悲恸罢了，而现在，已经彻底不再和平日的模样相同了。意气风发，自负，高傲，站在顶端俯视任何人的不屑，统统都消失了，不在这个男人身上。

龙谛言没有接过话，只是下意识的拔了瓶塞，咕咚咕咚的往下喝，一直灌着自己。

叶非桦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一瓶喝下去后，龙谛言失控般的推开桌上的酒瓶，好在酒瓶质量好，桌子也不高，毯子也不错，有一两个滚落下去倒是安安稳稳的躺在毯子上。

“我是不是做错了？”叶非桦耳边传来呢喃的声音，似乎是在他眼前说的一样，让人感受深刻。

“她说不爱我了，还祝我以后过的幸福什么的，我知道这是她的气话，可她说得太认真了，我总是会忍不住去当真。”龙谛言低垂着头一手撑着额头，语气像极了找不到回家路的小孩，话语中竟透着些许委屈。

叶非桦默了默，他知道，能让龙谛言变成这样的，除了羽娜，不，除了余娜就没有任何人了。她是这世上唯一能轻易影响他的情绪。

“她生我气了，还骗我说她有爱人了，那个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似乎是抱怨一般，龙谛言的话有些多，像是海浪般涌来，一个个接连不断的拍打着海边。

叶非桦静静在旁边听着，关于这个，他现在的确不好说话。

“那个男人一看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你说说像他这样，不对，他说他是退伍的上校。上校干嘛跑这儿来，同流合污啊！”龙谛言就像个孩子一样嘟嘟囔囔的抱怨，毫无条理的说着一切又一切。

“谛言！”叶非桦神情认真起来，眸子里透着满满的认真开口说道：“你爱上她了。”

龙谛言一愣，反应过来后咧嘴笑着，笑容带着淡淡的心酸，开口说道：“怎么会，我只是觉得欠她什么，想补偿而已。”

“那她现在过得很好，就算有一个男人，那也是她的事，她的男人对她肯定会很好，现在你对她来说，还不如越走远些越好。”

龙谛言狠狠皱眉，看着叶非桦开口说道：“可是，我也只是在担心她，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叶非桦淡淡的打断了他的话，继续开口说道：“既然只是想补偿，那为什么听到她不爱你之后，就跟疯了一样。”

龙谛言一语不发地看着眼前的酒瓶，二话不说拿过来开始灌。

叶非桦说的话，太过一针见血了。

龙谛言看着眼前有些模糊的酒瓶，开口说道：“我没想过，她会不爱我了，她明明，那么爱我，她怎么可能。她怎么敢！”

声音很低，低到叶非桦差点听不清他的话。叶非桦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不再开口说话。

“她说过会一直爱我的，她骗我！”龙谛言的声音微微提高了些，语气中满是责怪。

叶非桦有些看不下去了。微微皱眉，夺过他手上的酒瓶，将酒瓶重重放在玻璃桌上，看着龙谛言开口道：“你够了！我值钱不说你什么，是因为别人的事不方便说。我现在好好和你说说。”

龙谛言抬头看着叶非桦严肃认真的神情，模糊的视线不由的一晃，转头继续看向桌上的酒瓶。

“她当初爱你，我不知道是真是假。”

龙谛言呼吸一窒，眼中带着狠戾看向叶非桦。

叶非桦神色淡然，继续缓缓开口道：“你也知道，你养她那么多年，难保她不会把对你的依赖错当成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