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思念
由于特别焦虑和对方鹤立深深的思念,裘十五一夜未眠。翌日清晨,丫鬟阿满为她准备好了安神红枣汤。一想到阿满竟然对自己这么好,裘十五不禁特别的感动,她不想那种傲慢的大户人家小姐,总是把下人当做奴才来看。而裘十五的眼里,丫鬟阿满跟自己则是平等的。
裘十五将安神红枣汤一饮而尽,“小姐,你不用太难过的。”阿满安慰裘十五道。
“我也不是难过,就是想见方公子啊。”说着裘十五别过了头去。
这边裘除夕想了一夜怎么陷害裘十五,直到天亮她终于想好了,她想将自己乔装打扮了一番,便一个人走出了裘府的大门,来到了集市上。燕京的集市人山人海。裘十五看见了一个卖首饰的摊位,拿起摆放好的镯子就走,摊主一抬手拦住了她,“姑娘你还没给钱呢。”
“给钱,给什么钱。”裘除夕伸手就推了买首饰的老头一跟头。
“姑娘,我们这是小本买卖,您这是干什么啊。”说着老头拽着裘除夕的袖子便不放手。
“我管你是小买卖还是大买卖,本姑娘裘十五,几天心情好,拿你的东西是看得起你。”说着裘除夕扭头就走。
旁边一个做买卖的小贩告诉卖首饰的老头说,“这位姑娘就是裘府的二小姐裘十五。裘老爷乃当朝燕帝身边的红人,咱们可得罪不起。”
紧接着,裘除夕又接连打劫了几个摊子,走的时候都傲慢的说道,“这是一些小玩意而已,有本事就来我们裘府要。”
商贩们也都知道裘府的厉害,不敢吱声,所以裘除夕便昂首阔步的回了家。
可是在这些摊贩里有一个特别厉害的人,他不相信在燕帝脚下的帝京,有人能够一手遮天,便一个人去了官府报案。官府赵志章往常跟裘镇远关系不怎么好,便带着这个厉害的摊贩来到了裘府。
裘老爷看见赵志章来到了裘府,还是带着捕快,不由得有些纳闷,“自己并没有犯过什么错,怎么会突然惊动官府呢。”
赵志章看见裘镇远,就恶狠狠的说道,“你家二小姐,今天去集市打劫商贩了。光天化日之下,怎么竟敢在我的地盘上动土。”“裘老爷,你看吧,今天是我把她带回去收押了,还是你出些钱来弥补摊贩的损失。”
“赵兄,你先别急,有什么损失,我自会赔偿的,只是我二女儿十五是不会做出此等丧尽天良的事情的。”说着裘老爷就伸手去阻止赵志章,却被赵志章推到了一边。
“赵兄,你这是,那你说吧,究竟要我赔偿多少。”裘镇远愁眉苦脸的说道。
“至少要五十两纹银。”赵志章用手比划了一下。
“好好,陈四你就带赵老爷去账房支银子。”
赵志章见裘镇远这么痛苦的就掏钱了,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吩咐旁边跟他一起来的小贩回去等消息,自己就回了衙门。
这会儿,由于赵志章在裘府这么一闹,裘府就不再安生了,先是裘老爷找来了裘十五,没好气的说道,“十五啊,你就不能让父亲我省省心吗?好端端的去集市上闹什么闹啊,你还嫌家里不够乱吗?”
裘夫人裴甄搭腔道,“老爷,你说什么啊,十五自早晨到现在都和我在一起啊。”
“你快别说了,刚刚赵志章都带着那些商人找到咱们家了,我给他五十两银子才打发走。”裘老爷用手捂着脑袋说道,他虽然是武将出身,但是对于一些家务事,却根本就没有主意。
“老爷,真的是今天从早上到现在,十五她根本就没出过裘府的大门。你一定是弄错了。”
听见裘夫人这么说,裘镇远摇了摇头,“十五,你现在就跟我去集市,我倒要看看是不是那些商人看错了。”说着裘镇远抓着裘十五的手就往外走。
来到集市上,很多小商贩还在对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议论纷纷。
裘镇远侧着身子,挤了过去,一个卖首饰的老头拦住了他,用手指着裘老爷身后的裘十五大声的说道,“你快还我的玉镯子。”说着老头就要上前来推裘十五。
裘镇远拦住了老人,“老人家,你是不是认错了,今天早上抢你东西的人真的是我的女儿裘十五吗?
“没错,就是她,烧成灰我也能认出来。”说着老人又用手指了指裘十五。
见状,裘镇远只好作罢,而为了保护好女儿的安全,他只好再赔给小贩们一笔钱,毕竟他也知道刚才的五十两银子全都进了赵志章的腰包。
裘十五才回到家,就被裘镇远又是一通臭骂,“你还敢说不是你,我裘家的脸今天都被你丢光了。”说到这里,裘镇远仿佛是急火攻心,语气越来越激烈,最后干脆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管家陈四赶忙为裘镇远请来了郎中,郎中替裘镇远把过脉后,说道,“裘老爷刚刚只不过是因为一时情绪激动所致,我写个方子他吃了就会好的。”说着便跟着陈四去药房抓药。
这边裘夫人裴甄守在裘镇远的床前,她看着自己的女儿裘十五,她相信裘十五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的。裘十五看着床上的父亲,不由得落下泪来,跪倒在地大哭道,“父亲,都是女儿不好啊。但是父亲你要相信啊,那些事情真的不是女儿做的。”
裘夫人知道裘十五有心痛之症,不能过度悲伤,便叫丫鬟阿满将裘十五带回闺房,自己留下来照顾裘镇远。
裘夫人觉着,这次的事情不怪裘十五,要怪就怪裘镇远的脾气太烈,一定事情都容不下,毕竟是武将出身啊。
四少爷裘辅国听说家里发生的事情,便前来探望父亲,他见父亲躺在病榻上。
裘夫人为了安抚裘辅国,便缓缓的说道,“辅国,你不必焦虑,你父亲刚刚只是因为情绪激动,才晕了过去,他那个脾气你也是知道的,就是应该改改的。”
裘辅国听到母亲这么说,知道父亲没事,也就放下心来。明日他就要启程出征了,想起多年前大将军秦少天驻守塞外的时候,那真的是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抱怨。现在才几年啊,胡人就开始不服燕朝的统治了,几次三番在边境起兵霍乱百姓。“暴虎入门,懦夫震臂。”裘辅国想,身为燕朝的一份子,自己一定要为国家出力才是。
裘十五被父亲冤枉后,虽然心中十分的委屈,但是此时她还是非常担心父亲的安危的。丫鬟阿满宽慰她道,“小姐,您不用担心,老爷刚刚只是因为情绪激动而已。”
可是裘十五却依旧不断的埋怨自己,“都是因为我,才让父亲这么着急的。哎,我真是不孝顺啊。”说到这里,裘十五不由得打了自己几下。
丫鬟阿满忙拦着裘十五道,“小姐,你别这样,你这样的话,夫人她也会心疼的。”
裘十五虽然十分悲伤,但是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听丫鬟阿满的话,上床休息了。
裘初一自从上次认识了祁晋之后,便不再去想方鹤立了,每日只是在家里等候祁晋归来。可是都过了好些天了,却也不见祁晋的影子。丫鬟小妮知道裘初一心里不好受,便自己去了祁晋公子读书的书馆,书馆的人说祁晋上个月就走了,估计要到两个月后才能回来,让小妮不要太着急。
方鹤立知道祁晋这次回家,有可能会被祁老爷作为祁家的继承人而留在河南,毕竟祁家出了天生弱智的大少爷祁凯,就只有祁晋这一个男丁了。
忆雨阁里,书童载涛在为少爷方鹤立炼至七步烟。
“载涛,你说,这七步烟除了我这里能够炼至外,还有其他地方能有吗?”
“估计,只有少爷这里有把。”
“可是上次,我亲眼看见裘家大小姐裘十五被一个歹徒用七步烟所迷。所以我觉着,这七步烟市井里的人也是可以炼至出来的。”
“少爷,比多想了。你忘了这七步烟的炼至过程是方家祖传的偏方。根本就不可能回传授给外人。”
方鹤立觉着载涛说得有道理,要是其他人有的话,那这个人一定曾经是方家的人。
看着载涛,方鹤立不再说话了。他回忆起了一桩曾经的往事。
那还是在方鹤立七岁的时候,一次方家来了一个带草帽的人,家里气氛一下子竟然紧张了起来。父亲似乎和整个带草帽的人认识,在厅堂里竟然攀谈了起来。带草帽的人用草帽挡着脸,谁也没有看清他的真面目。后来他离开的时候,方鹤立的父亲亲自将这个人送出大门,又送出了好几里地,才回来。自那以后,父亲就下令将家里的所有的草帽都找出来烧掉,也不允许下人私自收藏草帽。就连十五灯会的时候,方鹤立吵着要父亲给他买一顶草帽,都被父亲一巴掌打得哇哇大哭。草帽这个词似乎在方家就这么绝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