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沙中的上古卷轴

亚森一四六四年八月萨莱东郊杜格瑞卡江畔，以沙扎多国

我和罗德斯在新的皇帝安克雷•比利亚撒登基，并罗德斯直升任为路军总帅之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了以沙。现在中奥卡萨的局势还很动荡，贵族们都想着能趁机扩张自己的势力、扩大自己的权力，安克雷•比利亚撒实际上只是一个被贵族们左右的名义上的皇帝罢了。

在我们抵达了萨瑞娜之后，得知芬马克教授即将启程前往萨莱。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萨莱在前不久被魔魂军团放弃了，他们要收缩防线，我们为什么要到那里去？”罗德斯问道。

“这件事你可能难以相信…”芬马克教授把那两个地下人所说的又跟我们说了一遍，很显然，罗德斯并不相信这件事，但他不能左右圣御者的行动。我则显得很平静，因为这世界上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太多了，但一切又都在情理之中，我总不能每次都要惊讶的喊：“哇，这么神奇吗？”，可以跟你们说，就算从天上将落下一个文明的许多士兵来攻击我们都不足为我惊奇。只是如果真有这样一个天国文明，估计要比佐克拉夫•拓尔加他们厉害的多吧。

我都可怜我自己，急匆匆的从凡斯洛特赶来和教授汇合，却又要启程了，真是一刻不得停歇。由于是一支探索队伍，所以我们人数并不多：芬马克、我、萨美、两个地下人马图哈和卡马那以及曾经见过几次的现在官至宰相的尼迪亚大学者萨特•怀斯•艾欧西卡，不过他是否真的能配得上“怀斯”这个名号到是有待观察商榷——我自己的观察与商榷。然后就是八名士兵，其中有熟悉萨莱一带的四个以沙士兵，其他的是萨美的士兵。

“我们会尽可能快的结束我们的考察，这段时间里圣御者就交给您了，我对您有信心，汉丁顿团长。”教授说。其实到这里那两个地下人已经没什么用了，但是教授怕将他们留下在会被庞提拉士兵杀死，罗德斯是绝不会保护他们的，所以在安顿好了事务后，芬马克将马图哈将军以及卡马那带走了。

总之，无论如何，我们这支队伍都要面临来自大自然的考验——八月底的沙漠，可不是闹着玩的。至少这炎热会让两个地下人好受些。我们用一匹骆驼专门用来驮水，很快那些水都变成温的了，为防止食物腐坏，我们只能携带一些干食。

“我们可以住在萨莱，但是那个小镇刚被我们控制不久，而且里面的资源都几乎被地下士兵掠夺干净了，现在以沙连镇上百姓的物资都保持不了，咱们也别想着它能为我们提供什么资源了。”萨特说。

“这本来是元帅计划发动夏季攻势的时候，如果一切如元帅所愿，现在已经到了夏季攻势的结尾，恐怕庞提拉也已经基本被我们完全控制了。”叫卡马那的地下人对同伴马图哈说。他也不顾忌我和教授能听懂他的话。

“可惜一切都不如元帅所愿。现在，我们又成了叛徒熄灭他对巨兽阿赫里曼的期望。哎，我真希望他能找到一个更好的反击方法。”马图哈说。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呢？最终人数、资源均不占优势的拓尔加终将被毁灭，然后反过来是庞提拉人对地下世界矿产的蚕食与对地下人民的压迫。

“对了，前几天我接到了库沙•斯普鲁什的来信，兄弟会的援军已经抵达了南港，并正朝沙湾镇进发。估计我们能在西米尔斯或是什么地方遇见他们。”芬马克没有理两个地下人的对话，而是转过来跟我说。

“哦，是吗？我想兄弟会的到来一定能大大增加投入战斗的各国法师们的士气。尤其是那些祖辈源自西岸的法师们。”我说道。

“也不知道梅赫尔、耶西、蒂奇与罗娜所在的东奥卡萨战场怎么样了。”芬马克只是一句感慨，所以我并没有接他的话。

“萨特•艾欧西卡宰相，我们是否有一个准确的目的地呢？我们在抵达萨莱后，总得有个新的目标吧。”萨美问道。

“我只能根据一些古代的文献大致推测出一个区域，准确的地点我无法给你。那是一个位于萨莱东部的大约有十个萨瑞娜那么大的广大区域。”

“哈哈，我们要在沙漠里探索很长时间了，做好防晒的准备，王女殿下。可别让你的被暖风海的海风培养出的肌肤损坏了。”教授说。

“所以说。我们要找的远古生物就在那里了？”萨美继续问道。

“不，我们只是去找新的资料。在那个地方记载了一个远古杜格瑞卡文明的遗迹，我们也许可以在那个遗迹中找到更多的线索。”

“所以，我们找到属于我们的神兽的几率并不大，是吗？我们还不如用这时间去想个什么计策——比如将阿赫里曼引诱到峡谷用巨石击杀一类的。”萨美抱怨道。我知道芬马克与萨特热衷于寻找远古生物并不单单是为了能与拓尔加的阿赫里曼相抗衡，更多的是为了印证远古生物这个群体确实存在。

我们在萨莱找到了一户能让我们栖身的人家，因为镇上已经没有客栈在营业，政府在给饥饿的民众分配食物。虽说在这里吃的食物比较清淡，但是终归不用再去吃那些干食了。我们尽量选在清晨或黄昏的时候去探索，以防白天被热浪击昏或是晚上过于寒冷——沙漠中的那些生物也都在晚上出来了，尤其是沙狼。你可别指望它们对你友好。

我们接连探索了四天，直到我们在一个干涸的河谷中找到了一段土墙。

“这年头很久了，但它绝对是人为筑造的，这绝对属于曾经的杜格瑞卡文明。”欢呼吧，考古队伍终于取得了成果。当然，“考古”这个词是我自己造的，我将尼迪亚语中的“侦查”与“古代”两个词接到了一起。

“我们只是见到了这一段墙，真不知道阁下为何这么自信，这也许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小村子呢。”

“唔，可别这么说，萨美。搞不好这就是书籍上记载的那座辉煌的远古城邦。这些书籍上的记载就是我们的武器，也是我们接近远古生物的唯一途径。”

艾欧西卡真是一副老学究的语气，但我绝对毫不否认书籍的价值。比起这个，值得我高兴的一件事总算发生了：既然萨特已经认定我们找到了目标，我们便不必在盲目寻找了，这几天我受够了在沙漠中凭借极少的参照物记忆路线，现在我只需记住前往这个所谓的遗迹的路就行了。没有我，恐怕这支队伍早就迷失在大漠中了。

“萨特，现在先告诉我，我们不用凭我们自己的力量将这整个被沙土掩埋的城市废墟挖出来。”

“不要担心，芬马克，远古的城邦面积不是很大。”这个玩笑开得很不成功，“哈，我们只需要找到珍藏典籍的类似图书馆或档案馆的建筑就行了。况且，在沙漠中，即便我们挖出了整座城市，它也会很快会被新的沙子覆盖。”

在我们回到萨莱后，芬马克帮助萨特制作萨特提到的杜格瑞卡远古城邦的模型。我不确认他们这种做法是否真的有用，他们的信息都是从书上得来的，而我们无法考证书上记载的是否正确。既然走到这一步了，无论结果如何，还是支持他们的工作吧，于是我和萨美到镇上去征召劳工。有不少百姓前来报名，但是他们需要的是食物，我们只能给他们钱币。所幸，最终还是有五十多劳力被我们招募到了。

“就是这里，开挖！”除了拿着自己所做的模型的萨特，所有人都拿着铁铲在他指示的地方一产一产将沙子移除。萨美和她的士兵们都没干过这种活，所以干起来不是特别得心应手。我们从清晨太阳未升起时，一直挖到了烈日当空。

“喂，我想我捅到硬的东西了！”一个工人擦了把汗说。

“太好了，大家集中挖这里。”芬马克指挥道。果然，一铲一铲将沙子移走后，一个土质建筑的屋顶露了出来。

“等一下，你看，这里有一个木板，可以从屋顶通向下面。”萨美说道。

“总之，这如果不是萨特所说的图书馆，就是一间普通的民房，既然我们都挖到了，还是去看看吧。拿梯子来！”教授说道。于是我和教授、萨特顺着梯子下到了这栋被沙子掩埋的远古建筑中。我们每个人身上都帮着绳子，如果有什么危险，我们大声一喊，上面的人便将我们拉上来。

“这房子没有完全被沙土埋住还算幸运。”萨特话虽这么说，但是房间中还是有很多沙堆的。我们小心翼翼的走在这略微倾斜的房间中，生怕动静大了，会把我们头顶的沙子震下来，然后把我们全埋在里面。

我们通过了一个打开的石头大门，来到了一个很大的房间，这个房间中充满了石头制的架子，或坚立，或倾斜，或者完全倒在地上。

“看，这是记录文字的石板，这里一定是图书馆，我的预测一直都没出现差错！”萨特捡起一块破损的石板说。是，为了印证他说的没错，我们可花了不少时间与心血。

“这石板上记录着宫廷生活。芬马克，亚森，现在你们将每个书架上的石板都拿下一块给我，这都应该是分好类的。我们应该找到记载生物或是神话的那一类。”萨特说。萨特竟读得懂远古文明的文字，着实令人惊奇，要知道，除了一些法师们，现在会说古沙漠语的人都不多了。仅凭这一点，我觉得萨特配得上“怀斯”这个称号。

“不不，这些记载的都是国家历史以及一些宫廷事迹。虽然有一些价值，但是都不是我们所要的。”

“艾欧西卡宰相，看看这个。”我将我找到的一张远古的卷轴交给了艾欧西卡。

“是莎草纸的卷轴？这可真是少见，我以为这里面都是石板。”萨特接过卷轴，小心翼翼的将它打开，里面出现了一个画上去的好似大象的生物，但已十分模糊。笔迹也已经难以辨认了。

“这…亚森，你这是从哪里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