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吞天
“孙悟空，你不能去。一旦去了，你就真的和三界为敌了。”紫霞说。
“老孙带着真经离开大雷音寺的那一刻，只怕如来已经昭告三界我孙悟空是三界公敌了。孰是孰非，三界之人自然只相信如来等人的。老孙这一生，只怕都要面临千夫所指，在为自己证明自己的道路上孤独地前行。紫霞，老孙已经是一个累赘了，你不能参合进来。”
“因为你这个时候最艰难，我不能袖手旁观。无量量劫就要到来，何必在乎与渡劫无关的事情？大劫过后，能活下来的，才能有资格在下一个无量量的日子继续生活。虽然我不在乎争强好胜，可是也不能甘心任人摆布命运，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老孙就是不想成为他人胜利的牺牲品，才放手一搏。紫霞，空灵岛无论如何我都要去。哪怕是与三界为敌。”
“孙悟空，如果你去了，就真的没有了挽回余地。你可知道，三界之内，大神通者多少，天地初开之时幻化而出的大能者有多少。你看到的，无非就是如来，玉帝等人。他们和天地一起诞生，但未必和天地一起毁灭。他们不是三界最强者，因为最强者不属于 摆在门面上的人。孙悟空，那些隐藏起来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你不去三界公敌吞天那里，就不会成为三界公敌，这些强者，才有可能为你出头。一旦去了，即便那些强者知道你的委屈，又有几个人愿意帮你？如来站在正义的制高点，他代表三界苍生，那些大能者，能力再大，也不愿意违背天道，将公认的黑说成白，这是恒古以来都没有的事情。所以，空灵岛你不能去。”
孙悟空沉默了，他走来走去，时而目露凶光，时而捶胸顿足， 时而蹲在地上。
紫霞微微一笑，“孙悟空，你且留在花果山，我去一趟灵山，和如来谈谈，希望你们化干戈为玉帛，毕竟你势单力薄，斗不过整个世界。”
“老孙信你，紫霞。”
“孙悟空，不要乱走，有什么消息，我立即回来告诉你。”
孙悟空望着紫霞离开了，久久站在水帘洞外面他从怀里拿出一块粉红色的手绢，望着手里的手绢，轻笑道：“小尼姑，你现在在哪？老孙不能保护你了，你可要保重。”
紫霞离开东方，摇身一变，竟然化作观音菩萨，回到灵山。
如来见到菩萨回来，笑道：“观音尊者，想不到你化作紫霞，竟然取得了孙悟空的信任。不错，不错。”
观音笑道：“善哉。佛祖，如果孙悟空知道紫霞已经被你炼化，那……”
“他永远不会知道紫霞的下落和秘密。观音，以后你就要长期扮演紫霞的角色在孙悟空身边，只要孙悟空不闹，不把真经交给吞天，本座就有余力对付吞天。但是你不能处处阻挠孙悟空，更不能让他交出真经，必要的时候，你要协助他。他不能和本座为难，但是，玉帝那里，孙悟空是怀恨在心的，必要的时候……”
观音和如来会意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诸佛齐声道：“我佛慈悲，放过孙悟空一命。”
如来笑道：“佛家讲究普度众生，本座自然不和孙悟空计较。”
东方国度空灵岛，虚无缥缈，黑气笼罩。
吞天如来白发飘飘，身材修长，年约三十模样，身穿白袍，坐在洞中的黑色莲花宝座上，突然睁开眼睛，脸色难看：“好你个如来，竟然玩这样的阴招。本座没有真经的协助，肉身就出不去。虽然元神可以出去和如来斗一斗，可如来那厮，隐藏很多秘密，一个不慎，中了他的诡计，本座就很难复原了。既然如此，就别怪本座狠心，将关押在三界黑暗深渊的巨枭魔头放出来将天下搅一个大乱。”
吞天闭上眼睛，元神出窍，一个黑色长袍的光头，和如来一样的模样，对吞天合十道：“吞天，你唤我出来，有什么事？”
“你虽然是如来的阴暗面所化，但毕竟只是我的元神。你不要每一次和我说话，都用交易的口吻。”吞天语气十分柔和。
“吞天，你属于魔，我属于佛，唯一的区别是，我只是你的元神，但我也有我自己的……”
“本座肉身在没有得到真经之前不能离开空灵岛，唯一能去的，只要本座最不想去的那里……这件事需要你去办，孙悟空在花果山，你要想办法让他将经书带来这里。切记，不要让他产生猜忌，也不要让他身边的奸细知道你的底细。得到真经我的肉身可以离开空灵岛后，我就让你自由。”
“吞天，这个无量量劫快到了，你总算要兑现你的诺言。可，即便我得到自由，又能去哪？回到如来那里去吗。我只是他的阴暗面而已。”
“你虽然是他的阴暗面，但是你这些年，却没有做过一件坏事，在我看来，如来的阴暗面只是他自己而已。你号称暗如来，在本座眼里，你却光明正大，不玩偷鸡摸狗的心眼。”
“吞天，六十四亿八千万年了，这是你离开黑暗深渊后的第一次心平气和和我说了这么多。我很佩服你，这个时候，居然没有暴跳如雷。”暗如来道。
“该暴跳如雷的，是如来，因为他感到害怕了。好了，你去吧……”吞天手一挥，暗如来化作一道黑烟，消失不见。
吞天缓闭双眼，双手在胸前斜十字交叉，左右拇指按住中指和无名指，坐着的黑色莲花宝座开始旋转起来，白发飞舞更白。
就这样周而复始不停，空灵岛上空，黑雾开始散去，出现了佛光，然后，佛光变成白光，千变万化。
三界黑暗深渊，是人、神、佛三界的交汇处，那里毒气瘴气笼罩，自古以来就有强大的力量封锁，一旦有人进入，且不说能否抵挡深渊内的毒气瘴气，即便有天大的神通，也休想出来。
这里常年关押绝世妖魔，每个妖魔都能翻天覆地，个个凶残恐怖，有的是人，有的是兽，有的无形，有的庞大如山。
但在这黑暗深渊，只是蝼蚁。
此刻，黑暗深渊中，浮现一个白发白衣男子，他站在黑暗深渊上空，俯视一切怒吼咆哮的妖魔鬼怪，冷冷道：“你们可想要自由？”
狂怒之声消失，死寂一样的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