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划策疑问

张敏第二天才知道，高晓路的回双丰之行并不是开小差，而是搬兵。

张敏也必须暂时离开双丰，被紧急调用，去江源做留守总裁，而江源的五个主要当家人，将全体出动，前赴月球，进行第一线的竞标决战。

这是丛丛和薇薇的第一次登月。这样的星际远行对她们来说，毫无疑问是个非常刺激的一次机遇。登月的新鲜感当仁不让的占了第一位，尽管冯哲他们之前没少描述过月球的所见所闻，但她们对月球还是有一种无限的惊奇和向往。冯哲说：“月球上随处可见的只有一种东西，那就是月壤。月球上的土壤与地球上的土壤也截然不同。月壤的形成不禁来源于岩石的角砾，更多的还是流星体和粒子流。月壤在月球上的存在特征就是很黏，还很轻，和地球上的任何地方的土壤都不像。而月球的平原就像地球的沙漠，荒凉无比。”

随着火箭登月舱的生命保障环境的改进，登月抗眩晕考核标准也随之降低了很多。这就意味着，有更多的人能够跨越登月体质限制的门槛，享受到登月之旅的快乐。丛丛和薇薇也顺利的通过了抗眩晕训练和考核。

临登月前，所有登月单位都集中到了大西北的集结地，这一带只有一些山村式的别墅建筑，临时被征用。在这里，薇薇一本正经的问了冯哲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令冯哲忍俊不止的近乎于孩童的天真提问：“早就听说月球发现了狮身人面像，这个狮身人面像在月球的什么地方？”

冯哲尽管觉得可笑，还是一本正经的回答了薇薇的提问：“这个传说的确早已有之，应该不是一种无厘头的任意夸张。但是，又确实没有任何实地的精确照片加以佐证，所以这个传说最多也就是个悬案。”丛丛在一边心里有些不忿，因为这是冯哲回答别人提问的少有的一本正经，而丛丛却一直无缘得到冯哲如此和气的正面解答态度。事实上，心偏必然会在周围人际关系上产生一定的不和谐，这一点，冯哲又岂能不懂。但是，这也是冯哲的特有坏毛病，即使在眼看就要登月竞标这样的大事面前，他也能不忘力图制造点游戏的漩涡效果，在薇薇和丛丛之间制造点闹心情绪。

然而，薇薇的第二个问题，却让冯哲心理略微一沉。

这第二个问题其实看起来也很幼稚：“这回我们有了太空军区做合作伙伴的有利条件，我们的月球实际竞标，应该会有了更多的把握了吧？”

冯哲的回答和心里想的完全不同，冯哲口中说的是：“剩下的问题看起来好像不多，但却繁琐了很多，尤其涉及到将来的工厂规模，月球环境下的车间规划，运输和电力供应等等各种配套问题，都需要在短短的竞标实地考察阶段事先做好详细规划。”

冯哲嘴上完全说的是最轻巧的规划方面的安排，但是心里压力最重的却完全是另一个内容，而此时周匡和高晓路手头忙碌的正是这方面的内容，他们还需要在登月以前抓紧时间整理很多必要的考察资料。

第四代离子交换色谱分离技术的车间位置选择就是这时候这两人手中的关键。

属于核心机密的东西，它的位置选择，决定着一定的秘密泄露的可能性。即使一个小小的废弃物，如果被精明的合作方加以注意，并进行专门的定量分析，那就有可能被窥破重要的技术密码。所以，对于合作一方也做必要的技术和工艺保密，这已经是企业生存的一个常识性的认识了。然而在这里，周匡等人的细心远远都超过了常规的细心程度。

为了给自己的秘密选一个好的去处，黄山三大高手早就想到了一个去处，那就是月球隧道。

但是，这三个人最纠结的就是车间的产品流程中会与合作方的产品产生怎样的交叉。

一直到登月之前，在核心车间选址上，除了月球隧道局部，其他更多的地方，这三个人依然交了白卷。

眼看进入登月倒计时了，薇薇和丛丛失望之余，在收拾冯哲的电子笔记上，注意到了冯哲的梦呓一样的留言：一切都晚了，一切还没晚。

登月的全部资料必须得浓缩成简单的芯片，这些工作让薇薇尝到了前所未有的办公工作的艰辛。

然而倍感痛苦的还是周匡和高晓路。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服输的智慧能手也会有一筹莫展的时候，尤其是他们倍感不忿的是，冯哲开始还和他们一样忧虑重重，可是到了后来，反倒像没事一样，一身的自在，一脸的轻松。

这时候，连薇薇和丛丛都为周匡和高晓路鸣不平了。

丛丛首先发难：“冯哲大人，现在数你最清闲了，我们这些人手头都扔不下事情，还请你帮助把中午饭帮我们打来。”薇薇也接话要求到：“唉，冯哲，你出去别忘了捎回两盒圣约翰咖啡，必须的。”周匡和高晓路也给冯哲派了任务，响水高粱酒和河东老玉米白干。

在这祁连山谷底，丛丛和薇薇的任务还好办到，但是，周匡和高晓路的要求就纯属于胡乱找茬了。

冯哲很快就回来了，有辱使命的是，他带回来的除了丛丛的盒饭似乎无可挑剔外，咖啡，白酒全都文不对题。咖啡买的是海南咖啡，白酒是西凤酒。看来，张冠李戴，移花接木的却是冯哲的一贯作风。冯哲一脸讪笑，薇薇好像大度一些，只是笑笑，就放马过去了。但周匡和高晓路的态度就是明显的一副不依不饶，他们二位居然拿出了一副绝食的架势。

实际上，周匡和高晓路早就看明白了：冯哲有答案了，而这家伙一旦自己先有了答案，那就绝对不会少了使劲卖弄的作秀程序。

“说吧，别装了。”周匡开门一砖。

高晓路接着发横：“少卖关子了，最好像云秋大哥那样无私一点。”

冯哲叹了口气：“知我者，还是你们二位。不过，既然让我说答案，我也得要点专利，那就是你们二位如果诚心服输的话，也就应该心甘情愿受点罚，我的要求永远都不会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