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到刘妍家做客

刚回到家里，就见儿子抱着一支塑料玩具枪对着他一阵疯狂的扫射。“叭叭叭……叭叭叭。”溅的小脸上满是口水。龙天强迫自己忘掉刚才那无耻的一幕。他配合着儿子自己拟造的枪声，佯装中弹倒地，还形象的抽畜了几下。在龙天的意识中，死亡绝不是一个安静的过程，要痛苦，要挣扎。那短短的一瞬，要饱含对这个充满痛苦的世界的绝望和留恋。虽然他不能完全解释死亡的真正含义，但是他果断认为那是无法回避的一个归宿。龙天认为死亡是一片空白，而不像杨福军对自己说的过的那样，死亡是种真正的永生。

小定宏被龙天逼真的假死吓到了。他定定的站在那里，瞪着惊恐万状的眼睛看着倒在门口地上的人，不确定他发生了什么事，而他倒地和自己有没有直接关系。

王倩正在和龙青峰说话，猛的觉得背后的父子两人安静的有点异常。她回过头去，看见龙天还在那里抽畜。就过来抱起儿子说：“你看你都把孩子吓着了，没个当爹的样！”

龙天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他咧嘴笑着。但那绝不是欢乐的笑，看到王倩那头微微卷曲的头发，他就越觉得对不起她。如果刚才不是假装的，而真的该多好。

好久没见到妹妹了，龙青峰留起了长发。以前龙天一直把她当成一个假小子，今天他才发现，原来留起长发的妹妹竟是如女人。龙天收回自己的目光。他问王倩：“这是谁给他买的玩具啊？”

龙青峰说：“这是给我我外甥买的，怎么样？帅气吧！”

面对王倩，龙天的心里即难受又惭愧。他说：“以后不要给他买这种玩具了。小孩子正是学东西的时候，现在学什么，长大了就注定是个什么样的人。”

龙青峰听到龙天这样说，挂在嘴角的笑容消失了。她想到了自己。“哥，你说的对。可是当初爸为什么要让我玩枪啊！”

龙天没想到自己无心的话触动了妹妹。他赶忙说：“青峰，你也不能怪爸。那时他刚刚为现在这份家灯打好基础。而他左右又没有可以帮助他的人。我们是他唯一的希望，所以我们都接受了他有目的的训练。”

“是啊，他有目的。现在他的目的达到了。可我却成了这付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龙青峰自从决定不再拿出自己的狙击枪时，就变有多愁善感起来。她不再像以前那样风风火，而是变的越来越内在。“当时如果爸能像你现在对定宏一样对我，那我的孩子也许也这么大了。”感情的闸门一旦打开，倾泻而出的是泛滥的滔滔情感之洪。

王倩抱着儿子，用一只手抚着他的小脑袋。看到兄妹两人的谈话有点僵持。就走了来打着圆场说：“都别说了。青峰，你还不了解你哥吗？他就是这样一个口快人。你别和他一般见识。他明天就要出差了，你们别闹不愉快，省得你们各自都太烦心。”

龙青峰把垂下来的长发往脑后拢了拢说：“没事，这么多年过来，我已经习惯了。”

“保姆找好了吗？”王倩晃着孩子问。这孩子越来越重，王倩想再过不了几个月，她就抱不动他了。

龙天带着一脸的疲惫上了楼，他不有回答王倩的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张菡对自己说她已经为他们家找好了保姆，可他却不能打她的话当成承诺来复述给王倩。他开不了口。合衣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张菡的影子。他将身子紧紧的缩成一团，好让那句：“建阳路68号，等你！”无隙可剩。都他妈的见鬼去吧！龙天心里咒骂道。刚才儿子的枪里射出来的怎么不是真的子弹，也许让子弹击穿身体也是一种快感。也许死亡来不及抽畜和挣扎！

建旭路68号是一个小巧的四合院，不伦不类的夹杂在高耸入云的楼房缝隙中。张菡的祖母就住在这座虽然屹立在这里，却早就被时光遗忘的院落中。除了让她伤心的女儿和让她伤身的丈夫，这个眼花耳聩的老媪就是她唯一的亲人。

夜暮初临，华灯霓虹争相绽放。春之夜，迷茫中隐现希望。张菡来到祖母这里，她并不是来看望祖母，而是在此等候龙天。这个小小的四合院远离主路，隐隐的灯光在黑夜中闪烁，四合院如同年迈的祖母一样安祥。将车停在门中，张菡并没有急于下车，她讨厌自己像一个初次约会而心急火燎的小女孩。她看着阑珊灯火下的四合小院，想：“祖母和这个小院就像两个老姐妹一样。她相互扶持，休戚与共。”

终于她下了车，因为她不但讨厌小女生的心急，更讨厌她现在这付故作镇静的假惺惺样子。她内心很激动，对即将到来的激情有着无比的渴望。也许从夜起，四十二岁的她将会改变自己对男人的看法，改变自己消极的人生观。但不管她怎么想，她使终没有想到龙天不会来这一点。

北半球凌晨三点的寒意让坐在门口青石铺就的台阶上的张菡打了个哆嗦。但却没有让她清醒过来。

而此时的龙天则大睁着双眼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和那只很少被打亮的水晶灯。王倩以为龙天也和自己一样，为即将到来的离别伤感惆怅。她安慰了龙天几句也就睡去了，白天儿子把她闹的筋疲力尽。王倩做梦也想不到，让龙天彻夜无眠的会是另外一个女人。

“过了今夜就好了。明天我就要去西北了！”龙天心里这样念叨着。

黎明曙光照亮了东方的天际。王倩早早的起床，其实她不用起这么早的，但是出于一个做妻子的任责，她觉得有必要在丈夫出门当天先他一步而起床。龙天是黎明时才睡去的，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儿子爬上了一棵巨大的树的顶端，在他伸手想触摸云彩时，不慎从树顶跌落。龙天张大嘴巴却发不出声音。身体在触碰到地面的一刹那，儿子变成了张菡。

王倩看着梦中的父子，自已对自己会心的笑了。这就是她一生的全部财富。她会因为他们而感到满足，也会因为他们而患得患失。昨

昨天晚上，她就为龙天收拾好了行礼。也没什么可收拾的，除了几件换洗的内衣之外，龙天出门一概不带其它东西。就是那几件内衣他也不换，他只是单纯的喜欢那衣服上散发的清淡香气。

王倩打算去厨房看看，早近张妈的情况不怎么乐观，她不想让龙天饿着肚子离家。出了卧室的门，王倩轻轻的走下楼梯，这是一种完全无意识的举动。一方面是出于怕惊醒房内熟睡的人，另一方面是这清晨的静谧感染了她。

她刚刚走到厨房门口，隐约的听到卫生间里有响动。“难不成有人来偷我们家的马桶。”王倩想着自己都笑了。她站在那里问：“谁在里面？李蓓吗？”

卫生间里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王倩想：“会不会是张妈？”

“张妈，是你在里面吗？”王倩担心的提高了嗓门。

这时卫生间的门打开了，原来是刘妍。“是你啊！怎么不出声！”

刘妍想要说话，一阵恶心又涌上心头，她捂着嘴又一次趴到了马桶上。王倩两步跨了进去，用手拍着刘妍的背说：“是不是昨晚又喝酒了！都好长时间没和我们一起吃过饭了，你最近早出晚归的都在干些什么啊？”

刘妍等自己缓和了一些，抬起头对王倩说：“王倩，我实话和你说吧！我要搬出去了，我可能怀孕了！”

王倩吃一惊，她问道：“怎么回事？”

便是当王倩看到刘妍那满脸的幸福，心头担心和惊讶的疑云顿时化为无形。“你怀的是那个徐向飞的孩子吧！”

王倩点了点头，又是一阵干呕。

“这是好事啊！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听到王倩这样问自己，刘妍脸上幸福的红不见了。一抹忧郁的神色取代了。她不确定徐向飞会娶自己，了解他越深，这种担扰就越发明显。刘妍是个聪明的女子，再加上她过早的步社会对时代有着洞察入微的体会，虽然她不具备用语言将这种感觉表达出来，但是那种感觉却是如此真实。

在与徐向飞的一次次几近完美性爱欢愉中，她看到了他那双比女人还要女人的迷离眼神，不了解的女人一定为这种眼神感动不已。那是黑暗中的一对精灵，是指引女人走出迷宫的、永不熄灭的灯塔。

可是刘妍看到的却不是这些，她看到是一深陷自已内心的男人，和一颗无力再爱的心。他太热衷政治，他崇信那流毒于官场中不成文地下规则。而她只不过是他苍白生命的点缀！

刘妍说：“王倩，我得想想退路了。可能我们不会有结果。”

心里正在为刘妍祝福的王倩，听到刘妍这么说。就知道事情并不像她想的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