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新保姆

“他不愿意娶你吗？”王倩抚拍着刘妍的削瘦的脊背问。

刘妍刘妍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一般的恶心，抬起头用可怜的眼光看着王倩。“不要告诉别人，我怕别人笑话我太傻。”

王倩问：“这是徐向飞亲口对你说的吗？”

“那倒没有，可是他是一个蔑视婚姻的人。他曾经对我说过，婚姻不是我们需要，而是政府的需要。他说爱情和婚姻之前并不存在必然的联系。这也是婚后生活之所以会痛苦的根源。”

和徐向飞接触的时间长了，就连说话的语调都酷似徐向飞了。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王倩问。

刘妍又一阵干呕。“我也想不了那么远。说不定他只是那么随口说说，说不定他还是会因为爱我而娶我呢。也许是我想的太多了。不过无论他是否愿意娶我，我都不打算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王倩本想劝她两句，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叹了一口气说：“不生就不生。谁愿意为一个没有责任感的男人生孩子啊！”

刘妍这时已经缓过劲来了。她站起来，跺着发麻的双腿说：“龙天是今天要出差对吧！”

“是啊，所以我才起这么早。我看看张妈的早餐做的怎么样了！你在这里把自己倒饬一下。看你那样子真不想一个被爱情滋润的女人。”王倩同情的对刘妍说，心里也暗自庆幸遇到了龙天这样的男人。

龙天醒来后，发现王倩不在身边。他迷着又酸又痛的眼睛看了一眼窗外。只见阳光透过绣着画眉鸟的粉色窗帘照进房内。窗帘上那两只俏依枝头的画眉鸟是王倩亲手绣上去的，她用和女人心思同样细密的针角将那两只跃雀的鸟儿绣的活灵活现。龙天一回头，发现儿子也在盯着窗帘出神。“怎么样？儿子，你爸娶了个七仙女。你长大也要以老爸我为榜样，找个出色的女人做自己的老婆，别找一个些歪瓜裂枣回来。如果真的是那样，可别怪老子不认你这个儿子。”

训斥刚会说话的儿子一番之后，龙天有了一种身为人父的满足感。他不顾小定宏盯着自己的那双莫名其妙的眼睛，自顾自的说：“当爹的感觉真爽。”

小家伙不知道龙天说了这么一大堆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从龙天的语气和表情中，他也能略微的知道，这是在训他。小定宏刚睁开眼就被训了一顿，心里也很郁闷。他裂着嘴露出小牙，嘻嘻笑着往龙天怀里钻。

“你脸皮可真厚，和没结婚以前的我有得一拼。虎子威，狼子唳。这话说的一点不假。将来会有一番做为的。”龙天把又小以滑溜的儿子抱在怀里说。他把张菡的事情忘了，也把刚才那个奇怪的梦也忘了。要说生孩子有什么用，那就是孩子可以让人暂时忘记烦恼，得拾那一点童真。“我该起来了，今天可是老爸去西北出差的日子，我可不想误了车次。怎么样？你起不起来？”

龙天拿过搭在床头的裤子，坐在床沿上抬起腿伸时裤管。之后他又拿起放在床头，叠的整整齐齐的衬衣。穿好衣服后，龙天来到衣厨的镜子前照了照。“还不错！”

“王倩，我的领带呢？”龙天在衣厨里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那根和身上这件灰色衬衣相配的领带。所以他打开门，扶着二楼的栏杆喊到。

王倩和刘妍从卫生间里一起走了出来。“在我那边的台灯下面，你不要乱翻衣厨。整理一次在费老大的劲。”王倩抬着头说。

龙天说：“你们两个一起上厕所？”

王倩说：“你想什么呢！我们才没一起上厕所。”

龙天坏笑着说：“在我家里，你们可不许做坏事。就是做了也要带上我起来。”

刘妍摇着头说：“你什么时候能长大一点啊。你总是这么幼稚，小心有一天王倩把你甩了。”

“除非她不想要我们的宝贝儿子了。”

龙天刚刚说完，王倩就看到刘妍的脸色的变了。她赶紧拉着刘妍说：“我早晚有一天会不会他的，也不要儿子。”

龙天还不知道自已的话无意触动了刘妍，他在楼上说：“老婆，你可别后悔。儿子可是能听懂你的话，你伤害了他，在他幼小的心里留下了阴影。”

“好了，快回去打领带吧。别贫了！”王倩对龙天挤着眼睛对龙天说。

刘妍说：“没事，我没事！你不要担心我。没什么大不了的。多心是女人天性，命苦的女人又不只是我一个。”她还想说：“挽救这样的女人的只有一种东西，那就是爱情。”但她没有说出口。

她觉得清早的阳光刺痛的眼睛。轻轻的坐在了沙发，她深深开始思念起徐向飞。虽然他和她在同一座城市中，可是她却觉得他远在自己永远都无法到达的天际。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张妈厨房中走出来要去开门。王倩说：“张妈，我去就可以。”

一个身穿淡白色吊带春装的女孩站在门口。波浪一般的金色头发在她裸露的双肩上跳动。王倩打开了门，那个女孩问道：“请问，这是龙天家吗？”

王倩说：“是，你是……”

那个女孩灰色的眼眸越过王倩的肩膀，看着她身的白色的小别墅，流露出羡慕的神色。王倩不得不再重复一遍自己的话。“你是谁？”

“哦，我是你们要找的保姆啊！”那个女孩左脸上浅浅的酒窝里装满了春天的色彩。

王倩没想龙天找的保姆这么年轻。她看起来和龙灵儿的年纪不相上下。可龙灵儿还不过只是一个孩子，虽然她不承认，也不喜欢别人把她当孩子。但是大家在心里都拿她当孩子看，所以她也不得不做一个孩子。

“你……你说你是我们请的保姆，而不是来我们这里给自己找奶妈？”王倩挑起眉毛笑着问。

“我可以的，我妈让我来的。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不想让她失望了！”女孩说。

“进来吧，到房里说。大早上的穿这么少，也不怕冷。”王倩边把女孩往里让边说。

“我只有这样一件漂亮衣服，幸好现在天气有点暖和了，不然我真不知道穿什么来见你们。”那女孩迅怯怯的羞涩打动了王倩。和自己比起来，王倩本能同情家境清苦的女孩。

来到客厅中，那个打量着这个面积不在，但却精致异常的客厅。“你的家好漂亮。”

龙天扯着领带从楼上下来了。在看到那个女孩的一瞬，忘却的恶梦再次出现在头脑中。那头发，那眼睛，都与张菡如出一辙。难昨天遇见的张菡只梦，而眼前这个才是真实的吗？

“龙天，如果你还改不了过去风流成性的坏毛病，那你可别怪我不给你面子。尽管这个女孩长的像水晶，我还不会聘用她的。”从王倩嘴里说出的本是责备的话，让人听起来别有一番婉转的味道。

“你说什么？聘用她！”龙天反问道。

“她不是你找的保姆吗？”

刘妍也转过头看着那个女孩，她见过形形色色面孔。但像眼前这个如同天使一样女孩，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天啊！这个女孩子美的让我嫉妒。”

那女孩转着秋水一样眼光，看着王倩几个人的怪异表情。她微微一笑说：“我叫朱晓晓！大家好。”

龙天带着梦游人的脚步走下楼来。他问：“是谁让你来的？”

“是我妈让我来的，她说你们要找一个保姆，而我正好在家里闲着没事。不过你们不要看我年轻，其实我有过从事家政务服的经验。”朱晓晓说着又扬起嘴角笑了。

“你的母亲叫张菡对吧！”龙天继续问。

“是啊！你昨天见过她了，她很美对不对？”提到自己的母亲，朱晓晓带着毫不掩饰的自豪。

王倩说：“没想到你来的这么早，我还没给你安排房间呢！这样吧，你先和李蓓住在一起。”她本想让她和刘妍住在一起的，但想到刘妍的已有身孕，让她和另一个女人住在一起有诸多不便，也就做罢了。看着朱晓晓阶除了一个背包之外再也没有其它的东西，王倩接着说：“你先住下，等过两天我们陪你去商场中挑几身好一点的衣服。”

刘妍说：“先别急安排，过来坐一会儿。让我们了解你一下。你这么小，能带孩子吗？”

这也下是王倩关心的问题，她只是没意思问而已。如今刘妍即然问了，正合她的心意。她说：“那就来坐一会儿吧！”

春天柔和的清晨，还有这样朱晓晓这样一个水一样的女孩，好像世界把最美的东西集中在了一起呈现在王倩她们面前。她们的眼光随着朱晓晓转，谁也没有注意到龙天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如果说朱晓晓是让春天更加璀璨的光源，那此时的龙天就是冬天残存在四季轮回中的一点伤疤。他站在那里，手足无措，他破坏了这里美的合谐，他是个局外人。他想仓慌逃离，如同昨天从张菡身边离开时一样。

“我不吃早饭了！”龙天的声音中满是惊慌的暗哑。他想大喊一声，想痛哭一场，想狠狠的抽自己的耳光……

尽管里的气氛没有被龙天破坏，但龙天隐隐感到了不祥。有时男人的直觉也有准确无误的时候。

张菡在祖母的院子里等了龙天整整一夜。但迟迟到来的只有无耻的黎明。在她模模糊糊能看清祖母的房子的轮廓时，在霓虹开始变淡时，她从青石台阶上站了起来。脸上没有痛苦的失望，没有等待落空的伤感。有时只是晨羲的光线在她的眼眸中闪烁，有的只是近乎麻木的圣洁。她款步上了台阶，推开了祖母的房门。

来到房内，张菡看到的不是以端坐来代替睡眠祖母。她看到是酒醉后的丈夫那张凶狠脸，还有女儿因为吸毒而深陷的眼窝。她努力的大睁眼睛，想找到那个让自己等了一夜名叫龙天的男人，却是徒劳无功。她随手拿起了祖母的晾衣绳，轻轻甩上了房梁。这是注定的归宿，张菡想让它来的早一点吧！她已经厌倦了这个世界，现在她要离开了，带着幸福的微笑，她看到了清晨的阳光照进了门口那茶色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