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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七章 反思创伤
当马伯乐带着疲惫皴裂的双脚踏上阔别已有一年之久的京都故土时,一阵迎面吹来的风刺痛了他的眼睛。他久久凝望着这里的蓝天,心里在阵阵的缩紧。
一年前,他带着自己的摄影组离开这里时,也是这样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那时他只不过是一个怀揣不会随年华逝去而衰老的理想的不知名导演,他认为只要迎和时代,拍出让世人落泪的作品,那么这个时代终有一天会肯定他的才华。但是在他亲眼目睹了哥拉斯国的内战后,他的观今发生了变化。
随时都会响起的枪炮声将那个以奇巧的建筑风格而著称于世的城市击的千疮百孔。乞丐随处可见,妓女在残垣断壁中买弄风情,街道中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再也不站起来的、已经腐烂的尺体,令人做呕的刺鼻气味无孔不入,个头像蟑螂一样大苍蝇的成群结队的在天空中飞舞,枪声一响就会一哄而散。
这种野蛮的行径激起了马伯乐人道精神,在卡尔软禁他的那几天中,他开始从不同的角度思考战争的实质。可是单单依靠思考是找不出答案的,他为那战争枪声痴迷不已。最终下定决心要留下来,他没有重建这座城市的力量,但他有记录它被毁灭的过程的能力。
马伯乐的摄影机里不再出现虚假的爱情故事,蓬头垢面的女人,骨瘦如柴的孩子,失去亲人的老人的皱纹中写满不迷惑和不解。这些画面一桢桢被他拍摄下来,让人心在滴血。市中心那座举世闻名的歌剧院内冒出的滚滚浓烟,它像海燕的翅膀一样的矫健的房顶被折断,曾经平整的道路上如今坑坑洼洼,积满了满是蛆虫的污水,满发着恶臭。这一切让人感到愤怒。
无声的摄影机摄下了这一切从有到无、从繁华到衰退的过程中每一个小细节。在这个过程中,马伯乐从一个肥皂剧的导演变成了一个摄影家。他想战争终有结束的一天,阴云不可能永远占据天空。
在那里的一年中,卡尔成了他的保护人。“无论谁对谁错,你只不过是个局外人,你拍下来的都是真实的。让人些东西展现在后世面前吧!一切由他们来评说,尽管他们可能扭曲这些珍贵的资料,但是他们却是最有权做出评论的人。我们经历了这一切,它真实的如同一场恶梦醒来时额头上的冷汗。但是它也并非没有价值。”因为反政府武装的首领被流弹击穿了头颅,卡尔成了新的领袖。在一次与马伯乐的谈话中,他这样说过。
而政府方面也不甘示弱,他们虽然屡次失利,但也不想在人道方面输给后政府武装。以莱温斯元帅为首领的政府也发出公告,任保人不得伤害这个黄肤黑发的东方人。马伯乐就这样游走在战火中而毫发无损。
战争历时十六个月,最终以政府军的胜利而宣布结束。当莱温斯元帅的副官来到马伯乐赖以栖身的地方,要他交出他所拍摄下来的画面时,马伯乐拒绝了。
“你们不能将我的东西做为证据昭告天下。你们这样做是在蒙蔽世人。你比我清楚,造成这样局面的不是一方面的罪过,你们也难逃其咎。”马伯乐对副官说。
那个副官说:“你说的没错,可你却忽略了游戏规则。假如不是我们胜利了,而是他们。那他们也会像我们一样这样做的。死人不可能再活过来,但是活人却需要一个解释。”
马伯乐妥协了,他想拷备一份。他的要求遭到了副官的拒绝。但是马伯乐已经有一份备案。在政府用他的作品向哥拉斯人痛诉反政府武装的罪行为。
卡尔也从马伯乐那里拿到了那份备案。于是曾经在战场上以性命相拼的双方,改变了各自的策略。马伯乐已经看到接近实质的东西,那就是人类嗜血的本性。
他回来了,带着游子对母亲的眷恋,带着受伤后对平静生活的向往回来了。他庆幸自己出生在这个崇尚和平的国家里,在这里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一切都是那么自由。
站在微风轻拂的广场上,他深吸了两口故乡的气息。于是被风吹痛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马叔,马叔!”
马伯乐听到有人在喊叫,他回从冥想中回到了现实。看到了挥舞着手臂的刘妍和王倩。他向她们走去。
刘妍开着车行驶在公路上,马伯乐看着王倩怀里的孩子。“还不到一岁吧!”马乐伯的语气像是再询问,又像在感慨。
“马上就一岁了。”王倩笑着说。
“你们怎么知道我回来的?我只打电话对徐向飞说了。”马伯乐说道。
“你告诉了徐向飞,就等于告诉了刘妍,而告诉了刘妍就等于告诉了我们大家。”王倩说。
马伯乐笑着看了看刘妍说:“你就是徐向飞的红颜知已吧!”
刘妍说:“红颜知已?这是徐向飞对你说的吗?”
“是啊!不过想他那样一个能有你这样的知已也是上辈修来的福气。”马伯乐丝毫没有注意到刘妍的表情变化。
刘妍在机场高速上的停车凹道中将车子停了下来。她猛的打开车门,还来不及下车就已经开始呕吐起来。王倩说:“刘妍,你没事吧?”
刘妍什么也没有呕出来。最近她吃的东西越来越少,胃里几乎是空空如也。但是她却流下发眼泪,为了那句红颜知已。现在已经不需要她亲口去问了,她已经知道了自己在徐向飞心中的位置。
王倩回过头来对马伯乐说:“马叔,请你帮我抱下孩子。我来开车。”看着马伯乐闪过一丝犹豫的眼神,王倩接着说:“没事的,这孩子谁都让抱,从不闹人。”
刘妍坐到了副驾位上,王倩来开车。马伯乐抱着孩子,可能是刚才王倩那番话让他放松了警惕。这个孩子是让他抱,但在他怀里孩子并不老实。他不是伸出手扯他的扭扣,就是探着身子在拔他的胡子。
“哟……王倩,他一点也不老实嘛!”
王倩说:“我说的老实是指他不哭,并不是他不淘气。”
“长的真像龙天啊!”
“那不用说,他是他亲爹,不像他就麻烦了。”刘妍尽量让自己参与到谈话中来,借此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马伯乐躲避着小家伙不屈不挠的攻击问道:“有名字了吗?”
刘妍说:“大名龙定宏,是龙天起的。小名丁丁,是我起的。”
“丁丁,别闹。爷爷的胡子本来就少。你再薅下去,爷爷要成太监了。”马伯乐说。
“要不你把他给我吧!”刘妍觉得自己现在舒服了一点就回过身,跪在坐位上说。
“不用了,我能应付的了。只要他不哭就行。”马伯乐说:“你最近又拍什么新作品了没有?还有你的嗓声怎么变成这样了!”
刘妍说:“都玩了一年了,本来宋思尘给我介绍了一部戏。但是我实在是进不了角色,最后只能算是客串了一把。我的嗓子最近总感觉痒痒的,也不知道怎么了?”
马伯乐想到了自己写的那首词,那种意境用刘妍现在这种嗓音唱出来也算是完美了。他要找一个好的作曲家为自己的词谱曲。
来到龙天的家中,出来接他们的是张妈和李蓓。看到李蓓,马伯乐不由得又想起了卡尔。在他临行前,卡尔被捕入狱,经由哥拉斯最高法院三审后判决他终身临禁。现在卡尔也许在太平洋中某个不这世人所知的小岛上,面对着汹涌的海浪在思念着他的丽贝卡。现也没有人陪他一掷千金的豪赌了。不这他并不在意这些,他曾对马伯乐说:“在我这荒谬的一生中,最渴望的不是能在这场战争中成为胜利者。因为我看到了被摧毁的一切,自问没有能力来重建它。所以我失败了也并不感到遗憾。唯一揪紧我心的是一个名叫丽贝卡的女人。”
张妈在三十岁刚刚孀居的时候就认识了马伯乐,他们之间虽然没有说过太多的话,分开了也不会像朋友那样彼此想念。但他们是朋友,这点不管是在张妈心里,还是在马伯乐心里都笃定无疑。
“你回来了!”张妈几乎凑到了马伯乐的脸上才看清了他的容貌。“还是没怎么变嘛!依然很帅气。”
张妈的一句话说的大家笑了起来。王倩从车上下来,伸手接过来儿子。“马叔本来就很帅,张妈,你是不是想再做一次新娘子了。”
“丫头,再乱说看我扯你的嘴。”张妈说。
马伯乐环视了一下众人,唯独没看见龙天。他问:“龙天呢?怎么没看见他!”
李蓓从车备箱中拿出马伯乐的行里,她抽出拉杆用手扶着说:“他前天才走,去出差了。要不然他怎么会让王倩去接你!”
众人走进房中,李蓓问王倩要把马伯乐的行里放到那个房间时。马伯乐说:“我不再这里住了,等下你们把我送到龙卫国家中就可以了,他会帮我安排的。”
王倩说:“这样也好,省得你和我们住在一起不方便。”
趁着张妈去泡茶的当儿,马伯乐对王倩说:“现在你们还在让张妈服侍你们?我看她的眼神可大不如以前了。”
王倩说:“本来在龙天出差的那天,我们找了一个新保姆。那个小女孩本来也挺可人心的,但是刚做了没两天,就请假回家了。听说是她母亲上吊了。”
刘妍接着王倩的话补充到:“那个女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竟然在自己的祖母家上吊了。那个老祖母本来就浑浑沉沉的。要不是邻居们发现的及时,那个女人非烂在那里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