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走进自然，泡珠积木

说起动物玩具，不得不提的还有蚕。

小时候，每天中午放学都会有农民挑着装满蚕的扁担来卖，一只蚕一块五毛，两只三块钱。买一只太孤单，买两只孩子们又没有钱，只能聚成一堆在摊前眼巴巴的看着，看到爸妈催促才恋恋不舍的回家。

很幸运的，申笑笑的妈妈给她买了两只玩，申笑笑捧着盒子里一刻不停吃桑叶的蚕儿们无比开心，一写完作业就迫不及待地看蚕吃桑叶，有时能看一两个小时，气得妈妈差点把蚕从四楼阳台上丢出去。

身体浅白微微泛绿的蚕儿十分柔软，放在手心里一拱一拱的，可爱至极。不过通常买来做玩具的小动物都活不过三天，申笑笑的蚕也在第三天笑笑一觉醒来时翻肚皮了。正如买回来的小鸡小鸭，两块钱一只的小金鱼和偶然捉住的麻雀，你永远都搞不清楚被好吃好喝招待着的它们是怎么死的，通常都被大人们解释为：想妈妈了。

以上说的这些都是大自然赐予的玩具，在室内锻炼手脑消磨时光的玩具还是非人造玩具莫属。

很小很小的时候，爸爸送给申笑笑一个有三个笑笑那么大的布娃娃，她有着红色的花裙子，戴着圆圆的小红帽，有着圆圆的红色鼻子，扎着两个可爱的小辫子。申笑笑喜欢极了，每天和她形影不离，相拥入睡。

等到申笑笑会画画了，布娃娃的身上就多了许多笑笑的艺术创作，可是变得越来越丑。终于有一天，她生病了，里面的棉絮露了出来，到了要和申笑笑告别的一天，妈妈就把棉絮取出来套枕头，至于布娃娃最终归隐何处，申笑笑还真是记不起来了。

除了布娃娃，申笑笑最喜欢玩的就是木头积木。现在孩子的积木形式多样，材料也大多是由塑料制成，申笑笑却独爱木头积木。只有三角形、正方形和长方形的积木却可以堆出各种各样的城堡，可以堆成小山，堆成长城，形式简单造型多样，最重要的是木质材料环保又贴近自然，这一点让申笑笑很喜爱。

其实，家境普通的申笑笑从小到大接触过的积木只有爸爸妈妈送给她的木质的这一种，她幼稚的认为世界上所有的积木都是自己这样的，于是也就心满意足，对木头积木情有独钟了。

回想起童年的玩具，申笑笑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一个塑料电子小钢琴，它只有鞋盒大小，却能发出七个音阶的音调，钢琴立起来的一面有可种各样的小动物，每按一种小动物，键盘就会发出小动物不同音调的叫声，还能以小动物的声音唱歌，这可能是申笑笑童年时期接触过的最高级的玩具了。

尽管摔摔打打，这个爸爸从北京带回来的粉红色的电子钢琴却异常顽强，颜色鲜艳，材质崭新。到现在还能装上电池接着承担起妹妹玩具的重任。算起来，这个电子小钢琴已经有了十七年的寿命，比妹妹大得多。

除了已经拥有的电子小钢琴，申笑笑一直觊觎着爸爸送给妈妈的爱情礼物——一个玫瑰红色的圆贝壳八音盒。只要转紧八音盒底部的发条，动听的音乐就会流淌出来，打开贝壳，里面的芭蕾舞者也会翩翩起舞，绕着爱心旋转。申笑笑扒在妈妈的梳妆台边看得入迷，渴望把它占为己有，妈妈哪里答应，把八音盒放得高高的，笑笑踩着板凳都够不到，只得偶尔请求妈妈把八音盒拿给她欣赏一下。

等啊等，等啊等，时光终于把爱情冲淡调和成了亲情，妈妈也把八音盒送给申笑笑随意把玩了。

申笑笑拿到八音盒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位美丽的芭蕾舞者从盒子里掰出来，把这个精致的小人据为己有。结果很快，被玩腻了的小人就不翼而飞。

现在的八音盒只剩下孤零零的镜面和爱心舞池，随音乐流淌的是淡淡的岁月，童年时申笑笑对八音盒的渴望也随着得到冲淡了。

有时候，得到了反而会失去原本最宝贵的东西，得不到的却永远在骚动，人，还是清心寡欲一点比较好。

八音盒是只属于申笑笑一人的童年玩具，无私的泡大珠却点缀了所有人的童年。

泡大珠如此广泛传播的原因是它真的很便宜，只要五毛钱就可以买到一包，一包可以泡出一瓶五颜六色的晶莹剔透的珠子。

申笑笑仍然记得那个场景：泡大珠刚开始流行那阵，申笑笑从别的小朋友那里得到了一打弹性十足的泡大珠，在朋友妈妈的内衣店附近玩时又有一个叫安琪的小伙伴加入，再加上朋友的弟弟，四个人在街道路边玩的不亦乐乎，拥有泡大珠的申笑笑俨然成了他们中的“首领”。

在小朋友眼里，泡大珠比什么都值钱，如果能得到一个能高兴一整天。玩到就要回家时，小伙伴们向申笑笑请求把一半的泡大珠送给他们。

“给我一个！”安琪说。

“我也要，我也要！”朋友说。

“我不干了，那你也要给我一个！”朋友的弟弟不高兴了。

怎么办呢？申笑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法子，她非常喜欢看古装剧，这个法子就是从电视里学来的。

“你们给我下跪，谁跪了我就把一半的泡大珠都送给他！”申笑笑得意的说。

大家一听，都傻了，能随便给别人下跪吗？经过内心里短暂的激烈争夺，申笑笑的朋友决定为了泡大珠可以下跪，她也并不认为下跪是多么可耻的事情。她的弟弟看到姐姐下跪了，也只好依葫芦画瓢，做了一个下跪的姿势。只有安琪拒不服从，哪怕不要泡大珠也不下跪，现在看来她是比别人聪明点。

街道路口上演的这一幕任谁看了都会哭笑不得——两个站着的小女孩面前有两个小孩在行跪拜礼。

申笑笑哪担待的了这么大的礼，她只是说着玩而已，顺便满足一下自己的“老大心”，慌忙让他们起来，最后骄傲的宣布：“这些都送给安琪啦！”

申笑笑的朋友立马变脸：“你不是说了，谁下跪给谁吗！”

“就是！你不守信用！”她的弟弟也随声应和。

“我是这样说的，但人都是有尊严的，哪能轻易向别人下跪呢？你们都下跪了，只有安琪拒绝，我只好给她了。”看他们怒气冲冲，一脸不服气的样子，申笑笑又加了一句：“我希望你们记住，不要为了区区泡大珠就做失去尊严的事啊。”

就这样，充满欢声笑语的小团体就这样不欢而散，拿到泡大珠的安琪可高兴了，蹦蹦跳跳的回家了，申笑笑的朋友和她的弟弟却垂头丧气，发誓再也不跟申笑笑玩。

不过没关系，他们第二天还会恳求申笑笑的妈妈让她留下来一起做作业，然后四处疯玩的。

谁曾想到，才上二年级的申笑笑脑袋瓜子里居然会装下如此之多的本该属于大人的东西，才上二年级的申笑笑就懂得指挥和领导别人，善于使用自己拥有的引诱别人上钩，也对尊严与诚信的界限区分的如此清楚。这么小就野心勃勃，以理服人，到底是有利还是有害呢？

申笑笑童年时的游戏伙伴还有旱冰鞋和中国象棋。

旱冰鞋是爸爸妈妈送给申笑笑的生日礼物，那是一双酷酷的黑色鞋子，申笑笑小的时候在超市里卖180一双，当时的180相当于现在的三四百，质量自然不用说了。

刚买时，三口人对旱冰鞋一点也不懂，看到旱冰鞋只有一只有刹车器觉得很奇怪，以为是工厂的质量问题，少安装了一个，第二天跑回超市询问时，人家告诉他们这种黑色的塑料东西只需要装一只鞋。虽然还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还是回家了，申笑笑还是兴高采烈地穿上大显身手了。

直到申笑笑学会了滑旱冰，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黑色的东西是刹车用的，当时什么都不懂，还白跑一趟质问别人真是太尴尬了。

说起滑旱冰，申笑笑完全自学成才。为了节约成本，申笑笑的爸爸妈妈没有给她买护膝护腕和头盔，更没有给她请老师，只是轮流给她当扶手，让她慢慢的慢慢的自己摸索学习。幸亏我们的申笑笑天资聪颖，没学几天就会了，自己一个人在光滑的地面上滑来滑去。

起初技术不娴熟，申笑笑不敢滑太快，后来越滑越带劲，自己摸索出了精髓诀窍也自信了许多，她可以做帅气的刹车和转弯，在人群里灵活地穿梭。每次看到全身戴满保护装置的小朋友在老师的带领下一步一步的往前挪时，申笑笑就非常骄傲的从他们身边风一样掠过。不过，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呢。

会滑旱冰了的申笑笑，每天都穿着旱冰鞋在家里滑来滑去，把家具撞得面目全非，把妈妈心疼的不行，上厕所也要穿，尽管洗手间台阶又高，瓷砖又滑。有时，她也会跟着妈妈的自行车在大街上一展女豪杰风采，穿着超短裤的申笑笑双腿被旱冰鞋称的修长，羡煞旁人。

不知不觉，申笑笑长大了，也不再和小朋友们幼稚的在博物馆门前的广场上挤场地，旱冰鞋就那么被静静地搁置在储物室里。不过，它也没被闲置多久，因为——妹妹出生了。

妹妹刚学会走路就对旱冰鞋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她学的比姐姐申笑笑还快，还没上小学就能穿着旱冰鞋在家里溜来溜去，把桌椅和床头撞得乒乒乓乓，惹得妈妈在厨房里边炒菜边发飙。每当这个时候，申笑笑就会无奈的看着妹妹满头大汗，兴高采烈的样子，仿佛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