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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作者: 偏偏有雨 | 发布时间 | 2016-10-12 | 字数:6046

吴贤玉是一家跨国公司的中国区经理,我到他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在开会。前台是一个漂亮的小姐,把我引到会客室,倒上一杯拿铁,就款款退去,我趁这个当口,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栋麒城最高玻璃建筑的内饰。灰白色的主调,但又镶嵌了很多绿色的藤萝植物,让人看起来简练却又温馨,整个楼层的人约有上百人,很都市的白领范,秩序井井有条,但又不乏生机,走路都能带上风,难怪那么多人都视这里为求职者的标杆,我想如果当初李香凝如果选择的是拒绝,他吴贤玉是不是还会有今天?让无数人艳羡。

“不好意思,刚才在开会,让你久等了。”

吴贤玉穿着一件灰色的西装,头发显然精心打理过,油亮黑密,再加上一块红色的经理胸牌,很容易同一般员工区别开来。

“没事,我也才刚来。”

“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吴贤玉在我对面坐了下来,我来之前有给他打过电话,但是他没有接。

“也没有什么事,就是随便上来看看。”

可能是在办公室的缘故,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吴贤玉看出了我的疑虑,他站起来身,说道:

“哦,这样吧,下面有一个咖啡馆,我们去那里坐坐,反正也快到休息时间了。”

“好。”

我点了点头。

走出办公室,吴贤玉把我领到了楼上三层的休闲娱乐中心,咖啡馆、中餐厅、茶馆、保龄球馆、健身房、SPA……,休闲娱乐设施一应俱全,就差电影院和百货购物中心了,我没想到这栋玻璃建筑还有这有这么多文章,不愧是麒城的地标建筑。

我和吴贤玉走进了一家装修极为古雅的茶馆,寻着长长的走廊,我们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那年高考,吴贤玉顺利的考上了清华,后来又考上了“麻省理工学院”的研究生,毕业后,去了硅谷,算起来,枫木中学给了他一份幸运,他如愿成了金字塔最顶端的一分子,只是这份收获的代价稍显沉重,吴贤玉说当时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那样,他脑子一热,只想着怎么赶去参加高考,他甚至都忘了李香凝也要高考。

一念只差,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如果能重来,吴贤玉说肯定不会是今天这个结果,但是时光不会给他重来的机会,他已经站在了另外一个路口。

“这里的黑茶不错,味道醇香,你可以品尝品尝。”

我看了看吴贤玉,其实我对茶实在没有什么心得,去茶馆大多是时候我都喝白开水,这次也不例外。

“你在国外也喝茶吗?”

“喝,但很少,国外都是咖啡馆。不过相比咖啡,我还是喜欢我们国家的茶,香味绵长,回味无穷,而且还能有益身体健康。”

“是嘛,你这个年纪怎么看不像是喜欢喝茶的人。”

吴贤玉准确的说是29岁,我比他小一岁,通常这个年纪的人,要么喜欢喝酒,要么喜欢喝咖啡,喜欢喝茶到不多见,所到底,喝茶需要时间厚度。

“喜欢茶可不分年纪,而且,喝茶还可以让人静下来,我在国外的时候日子过得很苦,我喜欢上了茶,而且,它能让我闻到中国的味道。”

“那你喜欢国外吗?”

听了我的话,吴贤成看了看窗外,喃喃说道:

“这个怎么说呢,国外相对简单,而中国要复杂很多,人情复杂,关系复杂,就连吃饭也很复杂,我本来喜欢简单,但是在国外始终找不到自己的根,总感觉人是飘着的,落不下地。”

我也在国外呆过,如果算上时间,吴贤玉去美国的时候,我已经在美国呆了一年,国外无论是硬件还是软件都要优于国内,但是总感觉却了一种味道。我们通常说中国的人情世故最繁琐,但正是这份人情世故,让游走于他国的人总会想到要回来,也许里面掺杂的是爱情,也许是亲情,无论哪一种,都是一种牵绊,你逃不开。

“你是心理有梗。”

我之所以会这么说,因为我和吴贤玉是同一种人,我们都伤过女人,而且这种伤,是一种软性伤,找不到伤口,但是却刻骨铭心。可能是我的话说道了吴贤玉的心结上,他看着杯中的茶叶,久久没有说话,过了大约有一分钟的样子,他才说道:

“我在美国接过两次婚,但每次给未婚妻戴戒指的那一刻,我脑中都会浮现那年我离开枫木的画面,眼睛里全是当年。”

吴贤玉似乎也说道了我的心坎上,林晓那件事后,每当和别的女孩开始新感情时,我的脑袋也总会浮现出林晓的画面,这甚至成了我的商雪面前的一道坎。人家说恋爱就像穿衣服,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但我实在很难做到,看起来吴贤玉和我是同类人,只是这种状态,在现今世界,越来越不合时宜。

“看来,你还是喜欢李香凝的。”

“是嘛,我不知道。”

吴贤玉摇了摇头,他端起期茶杯,喝了一口茶,但却没有放下。

“高中那会脑子里只有高考,我甚至都没有去体会喜欢是什么滋味,我只是觉得和她在一起很舒心,她就像一抹秋阳,暖暖的跟在身边,你甚至都看不到有下雨的时候,即使后来上了大学,我依然会怀恋高中的时光,只是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转眼已是十年。”

“我这次回来一方面是工作原因,另一方面是要为我过去的行为负责,是李香凝给了我未来,我也要还她一个未来。”

“所以你想到了用钱去补偿?”

“是的,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还有别的什么办法。”

看来吴贤玉还是避免不了西方那种思维模式,钱,哪能完全!我看了看他,身体往后仰了仰。

“如果你真想补偿她,我觉得钱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那什么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是心。”

我指了指胸口。

“只有心才能将所有的悲伤抹掉,说实话,我见过很多女人,但是李香凝无疑是最特别的一个,我想只要是男人,都会为她有一颗平凡而伟大的心所感动,你如果真的想补偿,就应该去了解她,走近她,而不是拿着一箱子钱。”

听了我的话,吴贤玉沉默了半响,后来又摇了摇头。

“可我无法面对她,我甚至连靠近她的勇气都没有!我亲手将她的青春毁掉,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亏她曾经那么帮我,我就是禽兽,你知道吗?禽兽!”

吴贤玉越说越激动,甚至引来了周围茶客的注目,我喝了一杯白开水,然后以一种很平静的口吻说道:

“李香凝说她不恨你。”

“什么,怎么可能?”

吴贤玉瞪大了眼睛,脸上充满了质疑。

“真的!她说她是自愿的。”

“自愿的!自愿的!”

听了我这句话,吴贤玉身体靠在了木椅上,仿佛一瞬间失去了全部的力量,口中只是呐呐的重复着那三个字,手里的杯子也落在了地上,“砰”一声后,碎满一地。

我离开茶馆的时候,吴贤玉还是呆呆的坐着,十年的时间的确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但是不总会只是变淡、变暗,相反,有些事情经过时间的沉淀,会变得更加难能可贵。

回到工作室,商雪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

“怎么样,有什么收获?”

“收获很大的有,你的想法靠谱。”

我淡淡一笑,然后拉了一把椅子,在会客间坐了下来,商雪不失时机的给我端来了一杯咖啡。

“怎么个靠谱法,说来听听。”

商雪也在我对面坐了下来。我将和吴贤玉聊的话简单和商雪说了一遍,经过上次商雪的提醒,我很认真的分析过,吴贤玉的确是一个最合适的老公人选。十年也许都会变,但有些东西却是永恒的,那就是那份有爱的心,何况李香凝是一个独特的女子,她值得吴贤玉去尊重,去爱护。

“我估计不错的话,吴贤玉还会来找我们。”

我喝了一口商雪泡的咖啡,对于煮咖啡,商雪是个中高手,我以前本不喜欢喝,就算是在国外也是常喝白开水,但是商雪改变了我对咖啡的看法,她泡的咖啡不单单是提神,更多的是一种香,这种香不瘟不火,就像是生活,平淡中却又不乏醇美。

“是嘛,你就这么肯定?”

商雪看着我,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当然,我这人没什么长处,猜心八九不离十。”

“哦,那你猜猜我的心,在想什么?”

商雪手杵在左脸颊上,似有期待的看着我,我看了看她的眼睛,居然有些心慌,女孩子问这个问题本就有几分暧昧,何况对于商雪,已经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

麒城的秋天要比夏天好,没那么多雨。

“今天的天气不错啊,外面居然有太阳!”

我站起身,打了个马虎眼,其实我知道商雪是想问什么,但是我猜不出口。

梁露露这几天都是无精打采的,转着手里的笔,眼睛却盯在天上,我和商雪的对话她显然没有放在眼里,这要放在以前,肯定是吵开了花。商雪回来后,我对工作室进行过简单的分工,童大雷和梁露露负责内勤,我和商雪负责外勤,分工虽然如此,但平时就只有我和梁露露两个人,商雪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童大雷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我走到梁露露的身边,靠在桌子上问道:

“怎么回事,梁同学,这电话不接、网上也不回贴,我们都喝西北飞啊!”

梁露露在网上搞的那个论坛效益还不错,发帖的人越来越多,前几天居然有广告商找我们洽谈广告,而且出乎意料的是广告费还不菲,一下就让工作室扭亏为盈。梁露露似乎对我的问话不感兴趣,只是歪歪的瞅了我一眼,眼睛又回到了天上,这不像平时的梁露露。

“到底什么事,你倒是说话啊!”

“她啊!”

商雪站起身走了过来。

“失恋了。”

“又失恋了,和谁?”

我有点晕,童大雷不是一直在追她吗?她怎么还有时间去和别人谈恋爱。

“这次是网上的,还是我们的客户,就在网上聊了一个小时,魂就被勾走了,这不,正纳闷人家为什么甩她呢?”

难怪这几天梁露露一直趴在电脑前面,我以为她是在网上发帖。

“你说我漂亮吗?”

梁露露抬起头,终于很认真的说了句话。

“嗯,漂亮。”

我点了点头。

“可是人家怎么说我肤浅呢?”

“哦!”

我略着沉思状。

“那是人家没有眼光!”

听了我的话,梁露露一扫刚才的阴霾,站起身就开始了自我陶醉。

“对嘛,我就说他没有眼光,就我这样的绝色女子,怎么会肤浅,是他不懂得欣赏。哥,你说假如你是男人,你是不是也会追我?”

我不就是男人吗?这句话问得怎么那么别扭,但是为了配合她此刻的心情,我点了点头。

“会。肯定会,我们露露多好的姑娘,是个男人都会迷上的。”

“那就对了嘛,要不你追我试试,我不爱珠宝,就人民币就行了。”

梁露露冲我眨了眨眼睛,一脸迷醉,双手从身后拿到前面,握在一起还在小腹前来回摆动,我去,这是在给我挖坑呢。

“我看行,我们乔总不差钱!”

商雪喝挽着双手,身子靠在桌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她摆明是在看我笑话,我赶紧扭身,向门口走去。

“童大雷来了没有,大雷呢,这小子,还想不想干了!”

“你别走啊,我说真的。”

我不知道梁露露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我知道我如果继续在呆在屋里,结局就不那么美好了。

西山,我到这里的时候,出现的是成群的美女和豪车,曾经有人问过我,这年头美女都去哪了?

我淡淡一笑,不在商场,不在食舍,也不在飞机上,而是在有钱人的身边。不论是美人还是有钱人,都在追求效益的最大化,我有钱,你有貌,搁在一起,谁都不会吃亏,而且还会互相增值。

只是很多人不明白,在漂亮的女人总有衰老的一天,靠身材脸蛋去挣世界,总是缺乏底气。

西山是一个地下赛车场,这里的公路转弯的角度大,路况好,且一到晚上,几乎没有车在这里盘亘,是天然的赛车场所。前几年专业车手喜欢到这里来比拼车技,这几年变成了富家公子哥,除了美女,似乎也只有豪车能让富二代肾上腺激素暴增了。

童大雷是一辆福特的野马,据说是他生日那天向他父亲童铁山要的,我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正和美女热聊,看到是我,他吃了一惊。

“南哥,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

我看了看他身边的美女,虽然是深秋,但只有一件白色的半透运动衣,里面的胸线一览无余,加上白里透红的皮肤和俏丽的脸蛋,好不热烈。

“看来你还是喜欢这种生活,对吧!”

“南哥,这……”

童大雷看了看身边的女人,然后手一挥。

“你们先过去,我和南哥有话说。”

美女习惯性的对我抛了个媚眼,然后款款而去,作为这个世界最高级的雄性动物,男人的确很难摆脱感官上的审美,美女身材修长,体态婀娜,连走路的姿势都能让人瞎想联翩,相比美食、豪车,美女带给人的冲动更为直接。

你可以忽视她的内在,却不能装着看不到她的存在。

算起来,童大雷是我在这个城市唯一的发小,我和他从小镇走到城市,现在已经有十二年,十二年间,有足够的时间让我们面目全非,我不再是青涩,他也不在憨厚,只是过于浮华的生活让我总感觉他与生活渐行渐远。

“南哥,要不试试我的野马,带劲。”

童大雷明显想转移我的视线,他知道我来的目的,我看着他这辆黑色的豪车,的确霸气十足,曾经我也有这个权利拥有这些东西,但是我放弃了,我不认为父亲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而且这个世界并不是金钱就能带来所有。童大雷显然不这么认为,他喜欢花钱,大把大把花钱,好像花钱能证明他在这个世界光鲜的存在。

“我今天不是看车的,我只是想知道你就真的放弃梁露露了吗?”

“我……。”

童大雷看了看我,张了张口,但是很快又低下头,看来他还没有想清楚,我转身就准备离开,却被童大雷叫住了。

“南哥,你别走啊。我知道是我不对,可是我真的尽力了,怎么这个世界追个女孩子那么累?需要知道她喜欢吃什么,穿什么,喜欢什么花?看什么电影?戴什么样的项链……,这都不够,还得会说话,要不然她说你嘴笨,还得会制造浪漫,要不然又会说你不懂风情,这一切的一切,太累了!相反,你看我身后这些女子,需要那么麻烦吗,一串阿玛尼项链、一个GUCCI包就能解决问题,而且她们不会耍性子,你只要给钱,她们会满足你的所有。我何必呢,我何必要去自讨苦吃。”

“再说了,男女之间不就那么点事吗,在梁露露身上能得到的东西,我在其它女孩身上也照样能得到。”

我记得不久前,童大雷还说过喜欢梁露露,愿意为她付出所有,看来在他的字典里,喜欢太浅!根本不值得花心思去付出,我终究还是看错了他。

“你说完了没?”

我冷冷的看着童大雷。

“说完了。”

“行,你过你的生活,以后别来打搅我们,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我也不是你的哥们,更不是你的发小!”

“还有,以后永远不要去谈爱情,你没有资格!”

我今天之所以来找童大雷,本来是准备给童大雷出点子,现在看来是我多余了,其实我一直在观察梁露露和童大雷,梁露露虽然口上对童大雷有诸多的不满,但是内心其实未必讨厌童大雷。男女之间的关系有时候只隔一层纸,但是偏偏很多人在纸要破裂的时候选择了后退,殊不知,这一退,再也没有了未来。

上得我的汽车,我看到童大雷在使劲踹他那辆崭新的野马。

第二天,童大雷没有出现在工作室,第三天、第四天同样如此。

“哥,大雷怎么不来了?”

我看着梁露露,淡淡的说道:

“他以后都不会来了。”

“是嘛!为什么?”

“可能他觉得我们这种事情太过于无聊了吧。”

“哦!”

梁露露脸上明显带着失望。

麒城的天越来越冷,街上的行人不在想往前那么肆无忌惮,羽绒服、貂毛皮衣、韩式大衣都被裹在了身上,当然,还是有少数女子,固执的在和冬天抗争,依然短裙、小衣,走在抗寒的前沿。

吴贤玉不出意外的出现在了工作室,他显然有所变化,头发不在亮闪,穿着一件黑色的细领风衣,两颊深陷,我和商雪互相看了看,然后把目光放在吴贤玉身上。

“我来,是想让你们帮我。”

看来吴贤玉心里已经有了选择。

把吴贤玉引到工作室的会客间,我在吴贤玉的对面坐了下来。

“怎么帮你?”

吴贤玉看着我,身体往前倾了倾。

“我想照顾李香凝母子,一辈子!”

吴贤玉特别在最后的三个字拖长了声音,虽然我想过他这样的选择,但是真当他说出来的时候,我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要知道,他是用在用自己的下半辈子去赌,尽管不会有输赢,但影响却是一生。

“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这些年我一直在走弯路,我想走直路。”

我看着吴贤玉,他的眼睛没有躲,透过瞳孔,我看的是责任与担当。十年前,他的眼里只有他自己,而如今,他终于看到了别人!我的眼里忽然出现了一副画面,郁郁葱葱的校园,一潭翠绿草地,男孩子在前面跑,女孩子在后面追。

没有目的,只有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