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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作者: 偏偏有雨 | 发布时间 | 2016-10-12 | 字数:7445

“真人间”酒吧,亮光闪闪的舞台,节奏感超强的美式音乐,让心不自觉的在往外面蹦,算时间,我已经有些时日没来这里了。

酒吧有一个好处,可以让人暂时忘却烦恼,进而流恋与杯光灯火的艳丽。

“好久不见!”

满庭香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刚好喝完一打德国黑啤,满庭香穿着一件黑色的皮衣,头发是短发,耳朵上挂着一个白色的大耳环,尽显妖娆,她穿的皮衣显然是经过精心挑选的,硬朗的线条,简单、修身,不经意就渲染出一番独立女性的味道,我记得认识她时,她还是一个居家女人,炫宠物、逛街、鸡婆,没有一件事情能和时尚沾边。

时光真能雕琢一个人,我甚至都有些钦佩她了。

“好久不见。”

我微微笑了笑。当初满庭香离婚时,她前夫就给了她100万赔偿,我建议她去做理财产品,她却把钱全部投进了酒吧,她说她喜欢热闹,只是一个女人在娱乐场所,总会比男人多一分难度。

“你喝这么多酒干什么?”

满庭香看了看我面前的啤酒瓶,在我的印象中,这是我在酒吧喝得最多的一次,以前都是小酌,从来不以喝醉为目的,但今天的我似乎成心要和酒过不去,痴迷上了空酒瓶。

“怎么!有心思?”

满庭香似乎看出了我今天是来找醉的,我喝了一口酒,然后反问道:

“没有心思难道就不能来这里吗?”

听了我的话,满庭香捋了捋耳边的头发,头向后仰了仰。

“好,随便你,不过我还是劝你少喝点,酒毕竟不是好东西。”

“是嘛?可你这是什么理,你是酒吧老板,人家都是使劲推销自己的酒,你却劝着不让喝,这算怎么回事?”

“我只是不想你待会难受。”

我看着满庭香的眼睛,微微一暖,这世间为什么朋友总是能让人怀有念想,只是因为她能为着想。

“如果你不想我难受,就陪我喝点吧。”

“我就知道你。”

满庭香摇了摇头,然后在对面坐了下来,拿起了桌上的酒瓶看了看。

“哎,算了,难得你有此心情,我今天就陪你喝个痛快。”

满庭香是个喝酒高手,有一种人千杯不醉,喝酒如喝水,满庭香就是这类人,酒吧曾经有很多人专门来找女老板挑战喝酒,但都是直着进来,横着出去,满庭香也为自己赢得了“最酒美人”的称号,甚至成为了酒吧一条街的名片,只是从去年开始,满庭香就很少喝酒,她说长此以往,她怕自己会成为男人。

我来满庭香这里其实就是来找醉的,酒就是这点好,你想糊涂时它会无条件满足你,满庭香也算是够朋友,每次我来喝酒她都会陪我喝,有段时间我竟然很痴迷和她一起喝酒,几乎每天下班后都会来,满庭香身上有一种云淡风轻的力量,那是一个真正成熟女人才能焕发出的光芒。

人在心情差的时候,就像喝醉,也容易醉。

第二天我醒来时发现是在满庭香的家里。满庭香的家很大,用的家具都是从国外进口,在这里甚至能找到欧洲皇室的感觉,可能是昨天喝得太多,我完全忘了说过什么,经历过什么,身子全裸躺在床上,眼睛直溜溜的看着头上的意大利吊灯,这在我记忆之中,醉成如此模样是第一次。

“你醒了?”

满庭香不知什么时候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显然刚洗完澡,穿了一件白色的浴袍,头发还有水珠,在加上雪白的皮肤,更显清逸,用出水芙蓉形容倒也合适。

“恩。”

我点了点头,然后本能的把被子往后拉了来,满庭香看在眼里,微微一笑,然后走到衣柜处,打开衣柜,拿出了一件宽大的衣服丢给了我。

“昨天你衣服被吐脏了,我已经洗了,在烘干机里过一会才干,你先就穿这个吧,可能小了点,但是能穿。”

我接过衣服,发现也是一件浴袍,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强。我和满庭香也算是老朋友,认识已经3年了,这种场合还是第一次,尴尬算不上,但总觉得怪怪的,说到底她是女人,而我是男人,以前我一直把她当哥们,但是一旦脱光了躺在床上,我无法坦然再叫她哥们。

穿好浴袍来到外面,我发现满庭香已经换了一套衣服,在阳台上做瑜伽。她的身材很好,前凸后翘的身材,完全看不出她已经30岁,而且和一般的女人不同,她身上还有那种独有的力量感,眼睛看了不能说发火,但是起码也舍不得移了。

我正犹豫要不要继续看下去时,满庭香说话了:

“怎么,很好看吗?眼睛都不移。”

“还行,就是胸还可以大一点。”

我微微一笑,然后把目光留在了别处。听了我的话,满庭香换了一个姿势,故意侧身对我,胸部就那么挺立在腹部之上,以前都有人说她性感,我都笑笑而过,但今天我却是另外一个感觉,她的确是个标标准准的女人。

“我可是36D,还小,你识不识货?”

“是嘛!对了我昨天……昨天晚上,有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

“什么出格的行为?”

满庭香停止了瑜伽,从旁边拿起一张帕子,轻轻擦着身上的汗水。

“就是,就是男人和女人的那个。”

“什么男人和女人的那个?”

我不知道满庭香真没听懂,还是有意为之,我换了一种说话。

“就是我有没有酒后乱来。”

满庭香听了我的话,看了看我,然后把帕子搭在肩上,从阳台走了进来,边走边问道:

“昨天你睡得跟猪似的,你有那力气嘛,不过你真是想要那样,我估计你今天得成太监!”

“啊!”

我一愣,满庭香却微微一笑,她从我身边走过,在茶几上端起了一杯白水,然后坐在沙发上,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算了,开玩笑的。昨天是我的店员把你架过来的,衣服也是他帮你换的。”

“那我昨天是不是说了很多话?”

我在满庭香对面坐了下来。

“是啊,很多话,连我都想不起来了。”

我估计不错的话昨天我把该说的话也说了,不该说的话也说了,我昨天之所以去满庭香的酒吧,也算是一种宣泄,男人都一个样,都喜欢把酒当着一种宣泄的工具,仿佛之后人就能轻松很多,可惜实际往往不能如此,后悔的依然后悔,缺失的依然缺失。

满庭香只是笑笑的看着我,她在我面前点了一支烟,满庭香抽烟的时候颇有几分民国女人的风范,知性而洒脱,烟在她嘴里,不是一种颓废的存在,却能增加她的风韵。满庭香喜欢抽烟,她说抽烟是与另外一个自己沟通。

长长的吐了一个眼圈,满庭香笑着对着我说道:

“乔南,你说你是一个猜心的人,分析别人头头是道,还有理有据,怎么自己还会有烦恼?”

我身子向后,双手扶在沙发的上沿。

“你不知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有些时候我也想知道自己的心怎么想的,但可惜我就是看不完全,有时候会这么想,但有时候另外一种想法又占据上风,变化莫定。对了,说说你吧,你这么久了还是一个人,你真就准备单身一辈子吗?”

“有何不可,我现在什么都不缺,至于男人,想通了就那么回事,女人应该活出自己,而不是成为男人的附庸,这句话还是你当初对我说的。”

当初我的确对满庭香说过这话,她也是这么做的,而且做得还不错。

“是,但一直单着,生活还是缺了点味道,你看你这里装修精致,布置优雅,但是一个人总归空了些。”

满庭香家里的家具都是从意大利进口的,精致而富有皇家气息,她当初为了这个家把投入了不少本钱,按照她的说法,女人要重视两件东西,居和穿,两样都不能寒酸。听了我的话,满庭香放下手中的烟蒂,站起身在客厅走了一圈,她的客厅足有60平米,就算是在这里打乒乓球,也能有盈余。

“对哦,是空了点。”

满庭香叉着手,点了点头。

“所以,你可以考虑找个男朋友。”

“男朋友!”

满庭香听了我的话,淡淡的笑了笑,然后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那你呢,你怎么不去找个女朋友?商雪,商雪应该还不错吧,你昨天可是满嘴都是她的名字。”

“是嘛!”

我摸了摸头,撇开了满庭香投过来的目光,把视线移开了。满庭香看着我,摇了摇头,叹道:

“男人啊,永远都是对口不对心,明明喜欢,偏又不敢承认!这样纠结有意思吗?”

我也知道没意思,可我还能哪样,回忆还停在那里,抹不掉,挥不去。

从满庭香家里出来,我去了医院准备接梁露露出院,但却没有见到梁露露,问值班医生,值班医生说也不知道,我检查了一边梁露露住的病房,包和平常衣物都在,不像是已经出院,只是和平常有所区别的是,桌上又多了一束火红的玫瑰。

水仙花很显然是刚送来不久,上面还有水珠,看来童大雷有来过,难道是童大雷把梁露露带出去了?我正思索着,梁露露从外面跑了进来,她把我视着空气,拿起包和衣服就准备往外面走,我赶紧扯住了她的胳膊。

“干嘛?慌慌张张的!”

“我……我,*&……*。”

梁露露支支吾吾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到底什么事,你慢点说。”

梁露露咽了口口水,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大雷,大雷说要离开。”

“离开,什么离开?什么意思?”

“你看看这个。”

梁露露递给了我一张纸条,我接过来,发现上面有几行字:

露露,我要离开了,但离开之前我还是想对你说,我真的喜欢你,以前我以为这世界不会有我牵肠挂肚的人,但是遇到你之后就变了。我有试过不去想你,但是我做不到,可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用你的话说,我不是你想要的那款包包,我懂,所以我只有默默祝福你。

麒城的天其实还是很美,可是我就快看不到了,人生就是这样,总有遗憾,但我不会后悔我喜欢过你,虽然有刺,但没很美,正如玫瑰一样。

但愿你能找到你心仪的那款包包。

童大雷留。

这小子什么情况,这不莫名其妙吗?

“我今天早上看新闻的时候,看到一个叫童鹤城的人因为商业诈骗,正在被通缉,我就怀疑童鹤城是不是童大雷的父亲。”

梁露露还猜的不错,童鹤城就是童大雷的父亲。

“你说大雷会不会自杀!”

梁露露的话倒是提醒了我,前段时间有个新闻也是一个富二代因为接受不了生活带来的落差,投河自杀,这童大雷不会也效仿吧

“先别管是不是自杀,我们先去童大雷家里找找再说!”

在医院简单办了出院手续,我和梁露露赶紧开车赶到童大雷的家里。童大雷的家坐落在一个规模宏大的联排别墅群里,依山靠海。童大雷是单亲家庭,母亲很早就过世,童鹤城后来又娶了一个后妈,但据我所知,童大雷和后妈的关系一直不太好。

来到童大雷家的门前,我按了按门铃,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中年男人,不是童鹤城。

“你找谁?”

中年人问道。

“我找童大雷,你是?”

我看着中年人问道。

“我这是这里的新房东”

“新房东!”

我一惊,看来梁露露没有说假话。

“那……那原来的主人呢?”

“不知道,我没见过原来的主人,不过听中介说,原来的主人好像是去国外了,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

“哦”

看着中年人的面容,不像是说假话,看来童鹤城早有准备,现在看来可能只有我父亲才知道他们的去处。

童大雷是我一起长大的发小,小时候我们并不住在麒城,而是远郊的一个乡下,那个时候我的父亲和他的父亲一起出来创业,留下我和他几乎没人管,天天在学校打架,惹是生非,直到高中,父母才将我们从爷爷奶奶身边接到麒城。到麒城后,我的改变很大,他几乎没怎么改,一样的吊儿郎当,一样的无拘无束,倒是梁露露的出现,改变了他的一些做派。

尽管不情愿,但我驱车赶到了家,我让梁露露呆在车上,自己一个人敲开了家门。

“乔南!”

开门的是我的母亲,看到我的出现,她脸上充满了惊喜,我很想表示一种友好,但实际上是面无表情,只是淡淡的问道:

“他在吗?”

“在……在的。”

母亲把我领进门,我随便扫了扫屋内陈设,发现还是老样子,除了窗帘时新的,其它一切如旧,我在这里虽然生活了4年,但是却从来没有感觉到家的味道,反而是乡下,和爷爷奶奶在一起,老树、老鸭,来得更亲近。

“你先坐,我去叫你父亲。”

“不用了,我去找他!”

“那……那好吧。”

母亲看了我一眼,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来。离开母亲,我走上二楼,来到父亲的书房,他正在看书,看到我的到来,先是一惊,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童鹤城破产了?”

没有问候,也没有前奏,单刀直入,这算得上就是我和父亲对话的特色。

“嗯”

父亲点了点头。

“那他们人去哪了?”

“你回来就是问这个吗?”

坐在椅子上的父亲身体微微后仰,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我已经习惯了他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

“我不问这个,那我找你干嘛?”

因为夹杂了不满,导致我的口吻并不那么受人待见,父亲簇了簇眉,声音变大了几分。

“我是你父亲,你就用这种口气给我说话!”

“那我该用什么口气,,你觉得我该用什么口气?”

我也不甘示弱,这种场合也不是第一次,他习惯,我也习惯,局面就这样僵持着,直到母亲走过来。

“我在下面炖了汤,你们都下去喝点吧。”

我看了看母亲,说道:

“不用了,我还有事。”

我转身就准备离开,却被母亲拉住了手臂。

“南,你很久不回家,就多待会。”

我看了看母亲,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有了抬头纹,我心那么一软,但是习惯性的逆反,让我最终还是决定离开。

“不了,我得走了。”

转身走下楼梯,书房传来了父亲的声音。

“童鹤城一周前就去了国外,至于他的儿子童大雷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我顿了顿脚步,站了三秒钟,然后走出了屋子,经过狗棚身边的时候,我看到了“老狼”,“老狼”是一只狼犬,几年前还是一个小狼犬的时候我从农户手里买过来的,现在的老狼显然已经没了当初的英姿,毛发有长有短,趴在地上,连眼睛都懒得抬,它终究还是老了!我似乎也不在年轻,那些过去的,或者正在过去的事情到底该怎么去注解,看着身后的廊檐石柱,我竟然是种从来都没有过的眷恋。

出得外面,梁露露问我怎么样,我将我知道的告诉了她。

“你说大雷不会真的去自杀了吧!”

梁露露的脸色在发白,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她如此紧张。

“怎么可能,这多大点事,不会的!”

心里面这样说,但我心里面还是在打鼓,童大雷怎么说也是我的发小,以前和童大雷在老家的时候,没少干荒唐事,他和我一样,都是跟爷爷奶奶生活,因为缺少管束,导致我两在镇里横行无忌,那个时候,我两最喜欢的就是抓镇子里的鸡、鸭,然后去山上烧烤,后来臭名在外,连狗看到我们都躲。

童大雷在老家的时候为人还算规矩,大多的时候都是受我唆使,但是到了城市不到两年,就变得浮华,身后随时都是一帮阔少,用钱成了必修课,我和他来往就慢慢变少,要不是后来他想追梁露露,我想我两不会再有交集。

“我们先去警察局报案,然后分头去找。”

急匆匆的赶到警察局,我发现商雪也在,我们找到值班民警说了说童大雷的情况,值班民警和的年纪相仿,长的一副娃娃脸,当他听了我们的述说后,只是简单做了登记,我们急吼吼的让他想办法多发动警察去找,但是他说报案时间没有超过24个小时,系统不能办理。

YY的,我只有干瞪眼。

从警察局出来,商雪看我,我看着梁露露,一时没了头绪。平常的时候,童大雷都是在梁露露的屁股后面转,她应该比我们更清楚童大雷的动向。

“露露,你好好想想,大雷平常都带你去什么地方?”

梁露露看了看我,说道:

“还能有什么地方,不就是吃饭、唱歌、逛商场,再就是游乐场,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些地方都是花钱的地方,显然这个时候不是童大雷的去处。

“通常一个人遭到大的变故后,就会退缩到一个他认为安全的地方,就像乌龟一样。”

经商雪这么提醒,我大概知道童大雷去哪里了。

落霞镇,一个平原小镇,这里的建筑都是有着浓浓徽派风格,小桥、流水,烟雨空蒙,据说原来是一位微商的居住地,我在这里生活了16年,直到17岁,才被父亲接到了城里。有些地方无论时代发展多么快,但是它依然能保持自己的本色,落霞镇就是其中之一,我们驱车赶到落霞镇的时候,已是下午,我没有急着回爷爷家,而是去了我和童大雷以前经常去的地方,断桥。

断桥是名副其实的断桥,断桥是石桥,两边都有长亭,80米的长度,在中间有一个三米的豁口,不知什么原因,从清末的时候一直就是这样,也没人提议去修,这么多年下来,反而成了一道风景,我和童大雷小的时候就喜欢在断桥上的亭子里烧烤,鸡、鸭、鱼,甚至蛇也未能逃脱被烧烤的命运。

从断桥上看去,两边都是民居,一条长河蜿蜒于建筑之中,颇有几分江南的气息。我和梁露露商雪赶到石桥上,果然看到了童大雷,他一个人正站在断桥的豁口处,提着一瓶酒一动不动。梁露露和商雪想走过去,被我拦住了,这个时候是童大雷心里最脆弱的时候,我估计他最不希望看大的人就是梁露露,以前他有花不完的钱,那就是他的信心。

“我过去,你们在这里等着。”

向前走了30多米,我在离童大雷3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记得以前我们几乎每天都会来这里,先洗澡,然后在烧烤,一躺就是半天。”

童大雷转过头,发现是我,他相比以前,明显瘦了很多,胡子也长出来了,看起来多了几分萎靡。

“是啊,那时候天也是这么的蓝,水还是这么慢慢的流着,有时候我真羡慕我们以前的时光,无忧无虑,虽然那个时候没有钱,但是自有一番快乐。”

“现在你也可以。”

“现在?”

童大雷苦笑了一声。

“现在的我已经一无所有!”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童大雷把目光瞄向了我。

“南哥,你知道老天爷最残忍的地方是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就是给了你一块大大的馅饼,但是刚等你吃得有劲,然后就把它拿走了。”

我看了看童大雷,不由问道:

“可你觉得那块馅饼真的就是你的吗?”

我从来都不认为父亲的东西就是我的,这也许就是我和童大雷的区别。

“父辈有父辈活着的理由,我们有我们活着的理由,谁都不是谁的全部,我知道你父亲去了国外,可那就不等于你就没了未来,你是你,你父亲是你父亲,这二者没有必然的联系。”

“也许你说得有道理,但是我和你不一样,你从小都是一个独立的人,我办不到,小时候有奶奶,奶奶去世后有父亲,虽然他几乎没怎么管过我,但是他知道我需要什么,我也习惯了他给我的一切,可就在一周前,他居然只带那个女人走,却不带我走,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吗?全世界就在那一刻崩塌,我什么都没有了,你知道吗,是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会?你活生生一个人,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你不懂。”

说道这里童大雷站起了身。

“你看看我现在还有什么,这身臭皮囊吗?可这身臭皮囊能干什么,除了玩,什么都不会,就连做快递员、服务生人家都不会要!”

童大雷说完,苦笑了几声,踉踉跄跄的就向桥头走去。

“你去哪里?”

“随便去哪里了,就当是一个流浪者了,走哪歇哪,反正这世界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看着童大雷萧索的背影,我发现他比我还不幸,他从来都没有自己的世界,只是单纯的活着。经过梁露露身边的时候,童大雷看了梁露露一眼,但很快又转过了头。

“你站住!”

“你就这么走了吗?”

梁露露走到了童大雷面前,脸色比以往任何时候认真,算起来这是我看到最有范的梁露露,恍惚之间,我感觉她一下就长大了,眼神不在轻飘,身子立在那里,热烈而温柔。

“还能怎样?”

童大雷露出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看了梁露露一眼,又低下了头。

“当然是跟我们回麒城,那里才是你的家。”

“家,我已经没有了家!”

童大雷的眼睛泛红,他侧身从梁露露身边走了过去,手中的酒瓶也被扔了老远,梁露露转过身,吸了一口气,声音猛地增大很多。

“可你不是说过要追我吗?你走了,怎么追?”

听了这句话,童大雷站住了脚步,呆立了几秒后,他转过了身,瞪大了眼睛问道:

“你说什么?”

“我说你走了,谁来追我!”

梁露露看着童大雷,童大雷看着梁露露,时间一下就定住。

有时候,我们什么都不缺,但却少了真情!有时候,我们什么都缺,唯独拥有真情!人世间的事,不完全,但总能有属于自己的感动。

我看了看商雪,发现她眼里有泪花在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