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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回 义兄施巧法救弟,为父行荒

作者:予隹 | 发布时间 | 2016-10-14 | 字数:3599

第五十八回 义兄施巧法救弟,为父行荒淫伤子

金宗祺正提心吊胆之时,戴花提起烧鸡,笑着说道:“小子,你以为为师看不出来,这是给曲鸣那小子留的,拿去吧。”戴花将荷叶鸡递给金宗祺,并揭开了瓦片。金宗祺透过那一方小洞,看见曲鸣躺在床上,两只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双颊下陷,眼窝深陷,那双眼睛嵌在眼眶里,毫无光芒,如死水一般。金宗祺见了曲鸣这样,不免担心,谁知戴花却道:“他此刻必定不好过,但是这却是他必经的,他的磨难恐怕还远不及此。”

金宗祺喊道:“曲弟,曲弟。”

曲鸣抬头看向房顶,只见金宗祺在那小洞中,自己心中孤苦,此刻看见义兄,心中便感念万分。金宗祺将手中的荷叶鸡放下,对曲鸣说道:“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荷叶鸡,你要好好吃,这鸡是童子鸡,骨头小,好好吃,记得吐骨头。”说完向曲鸣使了个眼色。曲鸣看着那荷叶鸡,便知其中必有端倪,于是对金宗祺说道:“大哥尽管放心,大哥带的,自然是好的,我一定会好好吃。”

金宗祺点点头,便将那瓦片盖好。

戴花端视着金宗祺,说道:“你小子不会做了什么手脚吧,你那只鸡中,会不会……”

“不会,”金宗祺忙着说道“师父,徒弟怎么敢在您面前做手脚呢?”

戴花笑着说道:“也是,谅你也不敢。”

金宗祺在心中十分歉然,他从不敢欺骗自己的师父,但是此次为了曲鸣也只好犯险了,他原认为男女之情不过是过眼云烟,并不起眼,可是看曲鸣痛失双亲,又听闻赵琼之事,想来他的日子并不会好过,此番前来探视果真如此,师父又看得严,只能铤而走险了。

曲鸣将那荷叶鸡打开,上下翻查着,并未发现什么,曲鸣心灰意冷,他毫无胃口,便将那鸡放在一边,可是奇怪的是那鸡无论怎么翻,最终都是背部朝下,曲鸣发现了端倪,他将那荷叶鸡的背部撕开,发现一只两寸左右长,如发丝般粗细的银色长链,曲鸣将那长链取出,那长链虽细,却是沉甸甸的,在手中十分有分量。曲鸣将那细链放在眼下细细查看,只见那细链上布满了绒毛一般的锯齿,曲鸣将那细链放到一处窗上,双手稍微使劲,便将那窗子上的横木锯断,曲鸣紧接着便锯断了窗外被戴花封住的几根木头,那细链虽然极细,却十分牢固有韧性,锯断木头毫不费力且没有丝毫声音,只见有锯末不断地落下。

曲鸣悄悄打开窗子,看不见戴花的身影,纵身一跳,便离开了那竹林小屋。

曲鸣一面避着戴花,所以只是挑一些偏僻的小路。正在路上,只觉身后有人跟踪,转头看去,并未见人影。曲鸣因赵琼之事,故而心中着急多于其他,便大声说道:“来者何人,为何不现身,躲躲藏藏有什么意思?”

只见有树阴攒动,出来的是金宗祺。曲鸣十分感激金宗祺救自己出去,刚要答谢,便被金宗祺打断,金宗祺说道:“曲弟,我救你出来,不为其他,只是不想你被这感情折磨地如此痛苦,只要你好好的,便没什么了。”

曲鸣说道:“只要赵琼不在身边,我便不会好。我要去劫亲,把赵琼救出来。”金宗祺说道:“万万不可,赵琼她是我大宋的公主,她若不去和亲,恐怕边境便会有战事。”曲鸣道:“难道她去便可保我国边境永远安宁吗?”

金宗祺摇摇头,说道:“若金人信守承诺,便可保二十年无虞。”曲鸣道:“才二十年,便要献出一个女子的一生吗?”金宗祺目光闪烁了一下,说道:“这二十年已经是极为不易的了,至少这二十年内,大宋的子民们可以好好地休养生息,大好男儿也不会战死沙场,一个女人能够解决的事情,这足矣。”

曲鸣冷笑道:“要用一个女人去换片刻的安宁,还要男人做什么?脚下的土地身边的女人,难道不是一个男人应该保护的吗?难道你我只是看着吗?”金宗祺道:“你说得不错,可是你能够一人阻挡那金人的百万大军吗?你能让无数的家庭都保持完整吗?我固然也不想这样,可是她是公主,为大宋牺牲难道不应该吗?你我上得了战场,难道赵琼就不能为国出力吗?”

曲鸣双眼愤然地前凸着,说道:“我定要去救她,便是拼了我这条性命,我也在所不辞。”金宗祺按着曲鸣的肩膀,说道:“我不会让你去犯险的。”曲鸣肩头一沉,绕过这只手,曲鸣虽然无意与金宗祺争执,但是这一下,已然是动上了手一般,金宗祺双眸一沉,说道:“你是要和为兄的动手吗?”曲鸣黯然道:“我是心死之人,若是没有赵琼,便是身死了,有生之年能够得遇大哥你,是我的幸运。只是我不能没有她,所以,请大哥理解,若是大哥你执意如此,做弟弟的也只有横尸您的面前了。”金宗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我当日皆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又岂能由着你孤身一人处于险境?”

曲鸣道:“这么说,大哥你是同意的了?”金宗祺无奈地点点头。可是曲鸣又道:“那戴老前辈哪里?”金宗祺苦笑着道:“我偷偷藏了锯齿在你的荷叶鸡中,助你逃出去,他已然不会轻饶我了,索性便做的更多一些,以后一并罚我吧。”

曲鸣笑笑,说道,“还是大哥好。”

金宗祺道:“你也别急着高兴,送亲的队伍马上就要出发了,临安城内人口众多,不便动手,你我还要好好商议才是。”曲鸣听到此处便沉思了起来。突然想到了一处,此刻和金宗祺同时脱口而出:

“金银渡!”

金银渡地势两边高,中间低,最适合作伏,前前后只有一条路,是出了临安向北的必经之路,这样的地势,最适合不过了。

曲鸣笑道:“看来是上天也在帮我们。”

二人一路上研究了如何设伏,如何劫亲之事,曲鸣想到自己与赵琼即将团聚,心中便是十分欢喜,接着话也多了起来。他知道了戴花的故事,便也想知道金宗祺的故事。金宗祺却是顾左右而言他,金宗祺说道:

“曲弟,我这几日不在临安,你就不问问我做了什么吗?”

果然,曲鸣问道:“大哥你可是去惩恶扬善了?”

金宗祺笑笑说:“哪里是什么惩恶扬善?是我神丐教教内出了些问题,师父他说教内有叛徒,所以我便去盘差,出来几个人有一些嫌疑,没有丝毫其他的发现,这几人又是教众德高望重的人,没有证据,也不能平白无故的怀疑,我总觉得不久我这神丐教中将会有大事发生,到时曲弟你一定要帮哥哥的忙。”

曲鸣答道:“那是自然,大哥有什么吩咐,小弟照做便是。”

金宗祺道:“如果我教你帮我抓出这叛徒呢?”

曲鸣道:“小弟定然不余遗力。”

“好!”金宗祺笑着,接着想起了那教中的事情,不禁烦心起来。曲鸣见他久久不语,便又问道:“戴老前辈告诉了我他是如何当了叫花的,你还没告诉我为何会加入神丐教呢?看你不想穷人家的孩子。”

金宗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这也没什么好说的,出身如何又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只不过是自己来人世间走一遭的外衣而已。”

曲鸣看得出来金宗祺有意避着自己的身世,便又说:“你曲弟我的家境如何你是一清二楚,可是我对大哥你还是半分也不了解,可是信不过做弟弟的吗?”

此话一出,金宗祺果然忙着解释,曲鸣却道:“既然我俩是兄弟,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金宗祺点点头,说道:“也是,那我就告诉你,你将会是这江湖中第二个知道我身世的人,这第一个人是我的师父,所以你万万不能告诉其他人。”

曲鸣点头。

金宗祺说道:“我出生在一个武官的家里,我家世代习武,我的父亲是皇上身边的武将之一。可是我朝历来重文轻武,这使得我的父亲常常对自己怀才不遇而愤愤不平。皇上又忌惮着会武的人,我父亲也许是为了拜托皇帝的嫌疑,所以整日沉醉与杯盏之间,流连与美女之中。他这样做,可是却要求我们认真读书,将来不做武夫,做文人。我是野惯了的人,哪里受得了这样,所以天天淘气,有一次被我父亲从城门外一只拎到了家了,便要动手惩罚我,我的母亲看不下去,便要上前去劝阻,可是父亲却很生气,推了母亲一把,母亲没有站稳,跪坐在了台阶上,膝盖受了伤,十分眼中。我到时没有什么,过了半个月便好了,只是母亲她,她的膝盖十分严重,每逢阴天下雨或者天气变冷,便疼得厉害,吃了多少药也没用,而且越来越严重。听闻宫中有一种神药,能够止痛,十分灵验,我便央求父亲求像宫里要,可是父亲却不愿意就此去求药,他怕皇帝以此做挟,让他就此告老还乡。最终母亲越来越严重,等到我离开家的时候,母亲已经不能走路了。”

曲鸣知道这又是一个不幸的故事,可是又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便接着问道:“那你为何离家出走,又为何这么多年也不回家?”

金宗祺接着说,但是语气中全然不似之前那般平静了。“皇帝把自己的一个宫女赐给了他做小妾,他竟然欢喜地不得了,都不知天地为何物了。那日我母亲生病,发了高烧,连连说胡话,医生说要用上来百年的山参来吊住精神,我跑遍临安的药店,都没有了,打听才知道,是我父亲买了去,要给他那个心爱的新小妾作神仙粉敷脸。我连忙求父亲,哪知父亲说:‘半年山参那么珍贵,不要有个小病就来要,已经没有了,你还是去扬州的药店看看吧。’那时起,我便恨上了我的父亲,我骑着快马,一路狂奔,终于从扬州带来了山参,所幸母亲的高热已退,若是因为这件事让我的母亲有个三长两短,我便是拼着不孝的名头也要杀了那个小妾。后来我父亲越来越荒淫,渐渐我二人就生分了。我忘了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需是一桩小事,让我离家出走。”

曲鸣听了这话,只是心中默默感叹,并不言语。这二人一路交谈,便到了金银渡。这金银渡的地形果然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