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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节 月儿
红书离去,纳兰格格便想起身离开这个地方,回到芷炎谷去,从刚才与红书了解,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三天了,也不知这三天爹爹和柔儿姐姐怎么样了?这让纳兰格格不惜一切的想要回去。
“纳兰姑娘,想要去哪?”一丝略带些冰冷语气的声音传入了纳兰格格的耳中。
看着从门外走入的黑衣男子,一双透着寒冷与暴戾的凤眼,纳兰格格突然感到阵阵的畏惧,一种恐惧由心而生。纳兰格格盯着眼前的男子,银牙轻轻一咬,“回家”。
听到纳兰格格如此说话,男子身边的红书微微一震,这世上还没有人敢和爷这样说话,除了月儿姐姐。
“红书,让黄棋备好马车,送纳兰姑娘回芷炎谷。”
“是”红书轻应了一声便向门外走去,在出门时又回头看了看眼前这个女子,清纯脱俗,葱指玉肌,明眸皎眼,柳眉淡扫,小小的唇瓣只是淡淡地染了丹红,菱形的脸蛋略显得下巴尖了些,但那透露出来的绝美却多了几分。
“纳兰姑娘,可否随在下去一个地方?”
“可以”看着眼前突然变得柔和的黑衣男子,纳兰格格显得有几分不适,此时纳兰格格也不知为何竟然一口答应了。
随着男子绕过几条小道,整落府邸才大致映入眼中,整个府邸乍看之下只觉得雅致而处处宽广,可仔细看下去,才惊觉样样昂贵。
四大花园,应着花的四季花季,以供主人能在适合的季节可以赏到适合的花。园中的花更是种类繁多。
不过格格反而倒嫌那有点儿杂乱了,其实爱花人当有最爱,而若是鱼杂而种,不分种类,不分喜爱,只求名贵稀奇,那么也只能是显示贵气,倒有点摆着好看,只能悦目,而根本达不到赏心。
脚下踩的,皆是黑色砖石,色泽黑亮,倒可映出人的模样了,而且主人聪慧,在那砖上皆有雕着浅浅的纹理,天下飞的,地上跑的,水中游的,土里种的,但凡想得出来的景致,皆可从这一块块黑色大理石中找出。
可想而知,这要花费多大的人力物力,才能出现这样的效果啊!!
格格不觉要佘舌,眼前这个男子又到底是什么人?
亭台楼阁,都是白玉石砖,可是那白玉石砖,却非一般人家所用,从那无瑕的石体,还有那玉润般的触感,格格知道,这当中昂贵。
整个府邸,皆是以黑色与白色为主,倒是有点儿冷清,也倒和这男子性情相适应。
“就是这”
还沉浸在这种单调却不失气质,简朴却不失华贵的独特建筑中的格格,听到男子突然一声,倒是一惊。
“水云晓阁?”仰头看着楼上的红木小阁,一种从未有过的熟悉与渴望向纳兰格格侵袭而来,仿佛这楼阁和自己的灵魂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在这一刻都被彻底的唤醒了。
“我可以上去看看嘛?”
“不行!没有人配接近那儿,接近她”
“她是月儿嘛?”
“你怎么知道?”男子万分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个一开始就让自己感到想要亲近的女子。
“在破庙中,你昏迷时一直叫着这个名字。”纳兰格格说道此处,脸上不由得露出一片绯红,关于眼前这个男子当时对自己的轻薄,她却未提半分。
“你相信这世上真的有来世吗?”男子转身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格格,此时男子没有以往的冷傲,而是多了几分柔弱与伤痛。
“你看这桃花,它好美,来世也不正如桃花一般吗?”格格轻轻拾了一朵桃花,将它放在了手中。
“月儿也说来世像花儿,可这花儿已经开了,可……,月儿,对不起,都是小宏不好!”看着此时极度痛苦的男子,纳兰格格也感到一丝的伤痛,爱若至此,便真的是一个痴狂,可惜小轩估计已不记的他那年救下的那个女孩了。纳兰格格不由想到了在闺中偶尔看到一首颇有李煜风格的小词,“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眼前的男子若是被任何一个女子遇到怕都是一种幸福和痛苦吧?因为冷傲之人,必是绝情之人也是最痴之人,当飞花击打于寒冰之上时,也许那份痴情便是最为冷酷的绝情,而那份绝情又会是这世间最美的痴狂。这样的男子也是女子此生最该避免相遇之人。
“爷,马车已经备好。”一黄衣女子轻轻走到男子身边拱手道。
“你们四人送纳兰姑娘回去吧!她曾救过我性命,此次若出任何意外,杀无赦。”男子阴冷的话语,让黄衣女子微微一惊。黄衣女子忍不住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个女子,以前只有月儿姐姐,爷才会如此的心疼,而她们四人是爷的贴身丫鬟,让四人同时去保护这个女子,就连月儿姐姐也没有这样的待遇。
“是,爷。”
“恩,下去吧!”
黄衣女子轻轻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了。
“你对你的手下都这样吗?”纳兰格格看着离去的黄衣女子,略显有些不平的说道。
“你会抚琴嘛?”男子并没有回答纳兰格格的问题,而是话峰一转,但语气中却没有刚才的冰冷。
“只懂得一些音律而已”纳兰格格对男子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显得有些不悦,眼前这个男子的孤傲让她反感之极。
在说话间男子已让下人拿来了一炳古琴,全琴以上好的千年古木和精治玄铁镶嵌而成,而琴弦却是用天蚕丝和流丝晶线糅合而成。
“晓风月,何时休?
冷雨偏做无情客,
红妆空对回时雁,
独饮自难醉,君心醉中寻。
相思泪,几时尽?
就中自有痴儿女,
相思难道君知否?
不怨青丝白,浅忆绕指柔。”
“一句相思,君知否?请问这做作曲之人是谁?”纳兰格格显得有些意犹未尽,其实纳兰格格也是爱曲之人,六岁便和当时的著名琴师学琴,虽学的都是一些医术上的静心安神的乐谱,但私底下她也偷偷的和琴师学了一些世间流传的名曲,她的天赋竟让让琴师佘舌。
“月儿写的,《桦思引》,她说相思太苦,此生再也不愿如母亲一般痴傻。可是……,为什么她不能如她说的一般,她好傻。”男子说到此处不由有些恍惚的倒退了几步,含泪苦笑道:“月儿,你为什么不和他走?月儿……,月儿,为什么?”
琴起,歌起,是一曲柳梢青:
数声鶗鴂。可怜又是,春归时节。
满院东风,海棠铺绣,梨花飘雪。
露泣残枝,算未比、愁肠寸结。
自是休文,多情多感,不干风月。
自是休文,多情多感,不干风月。
自是休文,多情多感,不干风月。
男子听得入了神,眼神透过抚琴的纳兰格格,却看向着不知名的远方,那眸中,是深深的伤与痛,如纠结了千年的情丝般化不开。
那样深的沉痛,竟让格格升起了莫名的触感,竟有冲动,想抚去他脸上的哀伤。想问他,究竟想起何样的事,才会如此哀伤?
“可以和我说说月儿嘛?”曲罢,格格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此时满脸充满了哀伤的男子。
“月儿?哈哈……,月儿……”此时的男子竟然流出了泪水,仰头苦笑着,显得有几分疯癫,但更多的一种痛心。
“黄棋,送纳兰姑娘离开!”
“是!”
纳兰格格男子痛苦之极,便没有再追问,只是又看了看眼前这个男子几眼,便和黄衣女子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