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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定案

作者:订书机 | 发布时间 | 2016-10-19 | 字数:3014

张华在前,卢象在后,二人重新回到了大堂之上。张华目不斜视,卢象有些担忧的看着老神在在的李元,心里有些没底。

张华坐定,一拍惊堂木,“来呀,传嫌犯王臧。”

王臧被两名官兵押解着步入大堂之上,神情阴郁。

不等张华审问,王臧却是反客为主的问道:“各位大人,真要这般将在下置于死地不成?”

卢象心中叫苦,原本见张华这边有些松动,自己再在其中斡旋一二,想必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下倒好,你个不开眼的居然玩这一套。

张华双眉一拧,看向一脸尴尬的卢象,再看看一脸面无表情的李元,对着王臧冷笑一声道:“实在不知道你有什么好有恃无恐的,你可知道,但你藐视钦差这一条就可以治你一个不大不小的罪,来呀,谁允许此犯站着和本官说话的?”

话音未落,两名官兵上前,直接踹在王臧的腿弯之上,王臧应声跪倒在地,面色惊惧的看着张华,心道:“看样子这张华是来真的。”

王臧仰头道:“张大人,你是钦差不假,但你却是巡抚地方,赈灾治水,可没有干预地方司法这个权限啊。”

张华笑道:“不瞒你说,本官临出京时,陛下口谕本官可以便宜行事,你真的有胆要和本官打擂台么?”

卢象心中甚是着急,也是大喊一声道:“王臧,你不要不知死活了,还不反软的话,有你好果子吃。”

王臧直到此时还心存侥幸的道:“既然大人拿我,要给我定罪,可要拿出凭证才行,不然草民就是不服。”

张华看向李元道:“李大人,接下来的审理就交给你了。”

李元心中骂了一声老狐狸,你自己不想得罪权贵,有不好公然偏袒,做出这等虚张声势的模样,到最后将你自己置于是非之外,看样子这当官的不论是好官还是奸臣,都是一窑烧的货。

李元双手微微向着张华一拱,道:“大人,此行四州治水赈灾,今日只是一个开始,今日的作为将会直接决定以后的日子里是否顺利,大人是想励精图治还是蜻蜓点水?励精图治有励精图治的审法,蜻蜓点水有蜻蜓点水的审法,无论怎么审,都凭张大人酌定。”

此言一出,张华老脸显得有些不自在,不过先天的正义感和使命告诉自己,此行如果敷衍了事就对不起皇上,对不起朝廷,更对不起自己饱读圣贤书,对自己先前的一番心里感觉极为惭愧。

“当然是行天理,求人道,李将军放手审理吧,有天大的干系本官担着。”张华义正言辞的道。

卢象心道:“完了,看样子是保不住这王臧了。”

李元道:“还请大人屛退左右,就由我们三人来审这个王臧如何?”

张华低头沉吟,卢象却是已经占了起来道:“如此最好不过了。”

张华摆了摆手道:“其余人等都退下吧。”

待众人退去,李元悠悠道:“景元元年,王臧任高平郡守,在位五年,五年之中纵使手下官兵以兵扮匪截杀往来客商三十余人,景元元年三月杀郓城人葛斌,截得黄金朱货五车,六月,杀清河县西门礼,截得白银货物不下三百万两,八月,杀东平富户一家三十余口,截得财物数以万计......王臧,真的要本官一一娓娓道来么?想你这般罪恶滔天之人,想必太后也不敢保你这个不肖子孙。”

李元像是如数家珍一般每说一条罪行,王臧的脸色就白了一分,到了最后黄豆大小的汗珠从其额头滚落,浑身颤抖,竟瘫软下来。

李元道:“自咸熙二年,你金盆洗手,但却成为了兖州第一巨富,不思己过,反而到处钻营,我朝新立之际,在没有州府批文的前提下,私通百济、朝鲜,走私盐铁到海外番国.....”

王臧此时已经是面如死灰的盯着李元,一脸的惊惧,而张华和卢象更是惊讶的无以复加,皆是心道:“国中居然出了如此巨奸,隐于市井之中,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你李元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搜罗出王臧的底细的?”

“你可有什么话要说?”李元缓缓道,声音不卑不亢,不疾不徐,在空旷的大堂之上,回环往复,绕梁不止。

“我无话可说,但凭大人处置。”王臧心里最后一道防线被击溃,没有再争。

“如果将你的累累罪行公之于世,你万死也不能恕其罪,不仅是你三族不保,就连皇家的脸面也没地方放,所以李某建议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此时兖州境内,黄河大堤有数处溃破,只要你王臧将这些大堤修缮好,我们既往不咎。”李元看向张华和卢象,“两位大人这般处置觉得如何?”

张华和卢象本来已经处于呆滞之中,被李元一问,不由得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元,心中都是极为复杂。

张华沉吟良久道:“就这么办,另外还有你王臧出面新建收容所,安置灾民,每日两稀一干的供灾民吃喝。本官还会上一道奏本,褒扬你在兖州赈灾中的作为。”

王臧自觉在阎王殿里走了一趟又回来了,便磕头如捣蒜的连连称是。

.......

皆大欢喜的结局让卢象和王臧都恍如做梦一般,二人身处卢象的书房之中,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你也不用高兴的太早了,张华和李元虽然离去了,你的把柄还抓住他的手上,不兑现承诺的话,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卢象捧着盖碗喝了一口清茶,淡淡的说道。

王臧叹了口气道:“听闻这个李元以前不过一县尉耳,我等只一个小指头就能将其碾碎,不成想有这么深的道行,我见张华与其比之,还有些不如。”

“这就叫时移世易,江山代有人才出啊,你我切记,以后得罪谁都可以,这个李元离得越远越好,谁知道其手中还有多少把柄?”卢象也是心事重重的道。

二人皆是叹气不止。

......

张华和李元离开了廪丘,穿州过府,在兖州地面整整转了一个月,已是入冬时节,洪水也已经退去,看到各地都在忙碌着修缮河工,赈济灾民的情形,二人心里也是舒展了不少。

这一日, 作为兖州之行的最后一站,一行人来到了任城。天色已经转黑,离任城还有数十里地。

一行人在城外一座名为乌龙镇的地面落脚,也没有直接进镇,而是镇外的一座破庙中安顿下来,待到月朗星稀之时,张华突然意动,找到了李元,想道镇子里面走走,要李元作陪,至于其他人都是舟车劳顿,就不劳烦了。

二人联袂出了破庙,行了不到两里路,便进了乌龙镇,镇上华灯初上,虽然是大灾后的萧条,但也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叫卖声。

李元在街边买了两袋瓜子,一人一袋,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望镇子里走。

镇子深处隐隐传来锣鼓之声,一番打听之下,是一个大户正在摆寿酒,宴请宾客,搭台唱戏。

李元和张华互视一眼,便兴冲冲的往戏台方向行去。

戏台搭在一处宽敞的空地之上,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随着戏台上抑扬顿挫的唱腔,台下喝彩连连。

二人站在人群之外,远远眺望。

张华饶有兴致的道:“下里巴人才走心啊,虽然戏词庸俗不堪入耳,却是也使得这方百姓其乐融融啊,但愿我大晋到处都是这番景象才好啊。”

李元笑道:“大人高见。”

就在二人极有兴致的看戏之时,突然不知从何地杀出一对官兵,将整个戏台围得水泄不通。看热闹的百姓一见此情形,怕惹祸上身,纷纷散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作鸟兽散,只剩下李元和张华二人。

得得马蹄声响,只见一名武将骑着高头大马冲到了戏台边,挥着手中的马鞭,朗声道:“来呀,将一干人等全部给我拿下。”

台上一名姿容俏立的女子依偎在一名白发老者身旁,眼中尽是惊惧,其余催啦弹唱的老者都是卷曲到一处,皆是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白发老者双手打千道:“这位军爷,不知道草民犯了何事?要这般兴师动众。”

武将冷笑一声道:“本将怀疑你们妖言惑众,聚众谋反。”

白发老者道:“我们是个草头班子,被陈员外请来给陈老爷祝寿的,十里八乡的都知道我们是穷苦清白身,何来谋反这一说?”

“啪!”武将一鞭甩出,打在老者脸上,顿时鲜血直流,武将恶狠狠的道:“牙尖嘴利的老不死,是活腻歪了吧?”

老者握着脸,惊惧异常的道:“军爷肯定还是误会了啊。”

“没有的事,就是你们。来呀,都愣着干什么,给我拿下。” 武将对着一众官兵喊道。

众官兵跃上戏台,准备拿住老者和少女。

“慢着。”一声大吼在戏台远处顿时响起,正是张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