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林里的枪声

林里突然“呯”一声巨响，从刚才打昏那两个助手的位置传来。奥尔丁顿立即跑过去，躲在树后见到医生手上有枪，并且打伤了福克纳肩膀。

福克纳瞥见奥尔丁顿，他望向相反方向，叫了一声：“奥尔丁顿，别过来！”

医生向着错误的方向举枪，说：“不出来，我就开枪……哇！”

奥尔丁顿己绕到他的背后，用一枝木榛顶着他的背，说：“别乱动，会失火的。”

“你，你也有枪？”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奥尔丁顿说：“你们不是法庭派来的人，是军人，对不？”

“是。”

在法令之下，只有获授权的军人才可配枪械，而且只可以在当值时使用，其余时间不可以佩带在身。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休利特将军大人希望与你见见面。”

“为什么要见我？”

“见到了将军大人你就知道。”

“不讲就……”

“杀军人很大罪的！”

“你若死在这里，谁知道是我做的？讲还是不讲？老子没啥耐性。”

“将军大人希望请你加入我们的军队。”

奥尔丁顿不屑地说：“你回去跟那狗屁将军讲：我不会加入他的军队，叫他别再耍这种小手段！”

“知……”

未等他回应，就把他击昏。

“福克纳，你怎么了？”奥尔丁顿问。

“死不了。”他捂着腹部，忍痛说。

奥尔丁顿没有在昏倒的军人身上找到可以止血的药粉，故立即扶福克纳回车上。

朱利叶斯怕他会出事，怯生生地走过来。

“奥尔丁顿。”

“滚开！”

他退开一边，呆呆的看着奥尔丁顿把福克纳送上车后，跑上司机位，挥动马鞭，全速离开。

“奥尔丁顿，听我……”

朱利叶斯追了几十步，喘着气望着扬长而去的车子，懊悔地叫道：“奥尔丁顿，你听我解释！他们用蜜莉恩和图尔斯的命来要胁我呀！”

奥尔丁顿气极，一句话也没听到。他只想到，等到他清除走私军后，马上接图尔斯和蜜莉恩亚姨去南方生活。 奥尔丁顿把在福马城外发生的事告诉了路易莎。不过，他没有多少时间气朱利叶斯。

主要的七支走私军，其中五支己被击溃，余下两支躲藏起来。

探子收到内鬼的通知，说走私军收到通知要他们尽快撤离，逃向迴江躲藏。路易莎猜测肯尼迪等人同时会通知其他走私军残军逃去迴江，若给他们逃去海外，再集结成军，又会再来作乱。因此，他和奥尔丁顿及各将领必须尽快行动！

分配追击的走私军后，各人分头行事，路易莎与 奥尔丁顿一同前去追踪其中一支主力走私军。

去到一个叫汉草的十字道路口，发现内鬼的尸体被吊在树上，因不知走私军逃向那一个方向，他们兵分三路。

路易莎向东，奥尔丁顿向北，另一另将领向南走。

奥尔丁顿向北走来到一个沿海城市－桸城。

当奥尔丁顿带领的军队来到桸城要求进城找寻走私军被拒，所持的理由是他们没收容走私军，及没有收到准许证让奥尔丁顿部队入城。

对于桸城的不合作，奥尔丁顿等人十分气愤。

他们在来的路上的旅舍休息时，正巧听到从桸城出来卖货的商人与友人聊天，说他出门那日正巧有一批二十多人的走私残军进城。

从商人口中得知，他认得其中两人，是之前把他家儿子打至重伤的家伙，当时他向官员投诉要治他们的罪，然而官员告诉他，对方是走私军有当地的军人在背后支撑，所以不可招惹，只能吞下那口恶气。

商人向友人诉苦，奥尔丁顿等人猜想这二十人与他们追踪的走私军不同，相信只是残军而已。

奥尔丁顿在未收到路易莎的通知之前，他决定先去桸城查探他们要找的走私军有没有躲藏在内。

二十名走私军在得到守军的协助下休养生息，同时等候潮涨逃走。

桸城占地不大，有一个坚固的城墙，潮涨时，半城连海，极方便出海； 潮退时，从城门要走半小时的路才到达海边。

城的另一边是一片火红的桸树林。

桸树原本是迴江某国特有的树木，银白的树身在月光之下会变得通透，并发出点点亮光。 五十年前，有人买入桸树的树苗，然而桸树只在桸城找到合适的气候和土质生长，其余地方都种不活。

桸树原本生长地是个只有黑夜的岛国，移植去桸城后，因地理土壤不同而改变。白日树叶树干受热变红，入夜遇冷变回原来的银白色；树干流出的汁液也因温度而改变，白天炎热时黏稠，晚间清凉时变回滑溜。

这树流出的汁液每每令砍树进度极其缓慢，早上流出来的汁液经常黏着斧头刀柄，加上工人只要被汁液黏着就无法工作；夜间流出的汁液，奇滑无比，无论用什么工具都无法伤到树身。因桸树的供应量少，价格高，居民即使一个月只砍得五株出售，己经足够过温饱的生活，因此居民把原来的城市名称改为桸城。

及后，有居民钻研如何清除树汁时，意外地发现树汁可制成香滑的肥皂。肥皂一出即风行全国，翌年还打开了迴江的市场。桸城成了远近驰名的肥皂制作中心，居民的生活变得丰足。

大约在十一年前，有一间肥皂制作厂发生一场小灾，救灭后老板 灵光一闪，钻研出利用日间黏稠汁液含易燃成份，然后改良成有爆破力的炸药，悄悄出售与军方。

居民为怕其他城市的人得知秘密，来砍树偷汁，故全城的居民达成共识，保守秘密，共同分享利益。

奥尔丁顿的小队人数不足以把桸城包围。

当走私军发现奥尔丁顿等人时，心知他们只是先头部队，援军随时赶到，急着离开。他们看准奥尔丁顿小队人少这个弱点，试图从不同的方向突围，企图以声东击西的方法逃走。

逃向海边的人，几乎全被截获；不过逃入桸森林里，要截获他们的可能性比较低。在森林里作战本来就是奥尔丁顿这些南方军的强项，只是走私军会切开森林里的桸树，令树木流出大量黏人汁液，把追兵黏在地上，无法继续追补。

这样的事己经发生了五几次，被占上树汁的人，必须要等到晚上汁液变软变滑才可脱身，而且受害者必须花半小时去海边清洗身上的汁液，由于汁液变软后也会变得滑溜，行走时经常会滑倒。故此，大家都十分讨厌这种树汁。

奥尔丁顿望着可恶的桸树汁，苦恼着一旦潮涨，到时走私军就可以轻松从海路和森林离开，要补拿他们更难。

望着这些可恶的红色树木，突然间他想到一个好主意，他要利用这种汁液来拖一拖时间等援军到来。

路易莎与大家分道出发后，第二日中午收到奥尔丁顿通知有走私残军在桸城，因无法入城不知里面有没有其他走私军躲藏。

路易莎让送讯人回覆要奥尔丁顿看守桸城，以防他们逃走，他稍后赶来。

当他查看完身处的沿海城市，一无所获，准备动身去协助奥尔丁顿时，收收到另一位将领的通知，找到走私军的踪迹，立即赶去共同围剿走私军。 与走私军的战斗比路易莎想像中激烈。

敌方自抽出内鬼后，行动都十分小心，当发现有人追踪后，即发动突击战，差点把追踪他们的军队打败逃脱，幸路易莎及时赶到才能完全清剿。

战斗结束后，路易莎与将军先回南方军营作即时补给。

补给其间，路易莎向杜德简单报告剿灭的情形，说肯尼迪也比他预期更早有所行动，故他在补给完成后马上就要出发清除最后一支走私军。

听完报告，杜德板着面孔把一封信递给他，收件人是奥尔丁顿，字体秀丽，应该是出自女性的手笔。

路易莎是杜德母亲那边的亲戚，自孩童时代便与杜德作伴，两人虽然性格各异，却情同手足，军校毕业后一起加入军队，一直并肩作战至今。 杜德对于他的才干瞭若指掌，正如路易莎对他的瞭解一样。

“这封信要我送去给奥尔丁顿。”

“不，我特地留给你看。”

路易莎好奇信里写了什么，令杜德不高兴呢？

“看完之后，将你所知的告诉我。”

他接过信阅读起来，写信的人是朱利叶斯的妻子，奥尔丁顿的继母蜜莉恩。 信中她说朱利叶斯骗他全是受肯尼迪威胁，如果他不按他们的意思去做，他们三人便会被当成叛国被判罪，所以朱利叶斯才被迫这样做，希望奥尔丁顿可以原谅他云云。

路易莎把奥尔丁顿收到朱利叶斯的信伪称图尔斯患急病去福马城相见，差一点被拐骗的事说出。 杜德听后十分生气，臭骂肯尼迪是个混蛋，竟然打起奥尔丁顿的主意。

“这信要如何处理？”

杜德把信烧掉，路易莎提出异议：“不让奥尔丁顿知道的话，他会一直误会朱利叶斯。”

“就让他一直误会下去。”

“这样好吗？”

“对于一个死人，这跟本没什么分别。”

“死人？”

“五日前，收到通知他们被送来南方，目的是劝奥尔丁顿变节。”杜德不屑地说：“所以我己派人去处理这些碍眼的家伙。”

路易莎怔了一下，望着一面轻松的杜德，他问：“殿下的意思是干掉朱利叶斯一家人？”

“嗯。”

“我反对！ 殿下应该知道奥尔丁顿很喜欢他弟弟。”

“他那有弟弟？”

杜德想起自从奥尔丁顿多了一个弟弟，经常把弟弟挂在口边；出差去首都巴纳时，还没到达首都巴纳奥尔丁顿己急着要见朱利叶斯的继子图尔斯和继母，他特别安排了三天的工作给奥尔丁顿，没料到这孩子，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完成工作，然后走去见图尔斯和继母，当时杜德有一种被儿子冷落的感觉，可能是出于忌意，他不喜欢奥尔丁顿再见他们，也不想他们之间有什么牵绊。

“殿下，这样做只会令奥尔丁顿伤心难过。”

“他那有时间去伤心，这里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我想知道这样的安排是不是卡内基提意?”

“是。”杜德知道路易莎不喜欢卡内基，总认为他做事太不近人情，间中会比较激进过火。“不过，是我批准他去做。”

路易莎转身想走去阻止这事件，杜德开口道：“人早己出发，你来不及阻止。”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令奥尔丁顿难过的事？”

“他们己经在利用那个小孩子来威胁他，留着他们一家人早晚会害死奥尔丁顿。”

“难道要犠牲他们？”

“就算要我犠牲更多的人，都要保护奥尔丁顿。你明白吗？”

路易莎明白的。

“但没必要犠牲他们，把他们接过来南方，不就好了吗？”

“你以为这里是收容所，还是游乐场？这里是战场，不适合善良的绵羊生活。”

“殿下，你讨厌他们一家，所以藉这件事除去他们，对吧？”

杜德瞪着他，有点恼火。在路易莎面前他无法隐瞒什么，因而干脆承认：“是。”

与奥尔丁顿相处日久，虽然表面上对他冷淡严厉，但父子之情早己建立心中，任何有可能伤害奥尔丁顿的人事物，他都会亳不留情地铲除。其次，自从那对母子出现之后，奥尔丁顿挂在口边的人，由自己变成他们，多少有点妒意。

两人沉默对视，杜德开口道：“去带奥尔丁顿回来，那里交给其他人指挥。这是命令。”

路易莎屈从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