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分别
火车的长鸣响起，列车缓缓驶离小城站。
看着眼前一脸问号的叶美，竹莫摇摇头，将身子靠在空闲的下铺上。
叶玫动了下身子，将自己调整到一个舒服的位置，支起前额看向闭目养神的他。
“这是你的东西吧！”
竹莫随手将一个手机和化妆品掏了出来，当然还有那个美丽的香囊。
叶玫没有接，依旧看着他。
“那个人是假警察，他偷了那几人的钱，然后来诬陷你，就是为了得到你包里的香囊。刚才在警务室他随手锁门时，还带走了你的小包。
“一个乘警接站做什么？何况还带着证物？”竹莫向叶枚解释。
窗外一片黑暗，似乎正经过一片渺无人烟的地方。
叶玫不说话，怔怔的看着他。
竹莫有些无措，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门没有锁，我看到他急匆匆下车的背影，所以猜测他就是为你而来！那些人和衣服等不过是他掩盖他真实目的的一种伪装。”竹莫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叶玫看着他，一就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
“那门本身没有锁，只是被带住了！”
竹莫依旧回避重点。
“我一直在想，你是什么人？”叶玫的声音轻轻传来。
竹莫在心里叹口气暗自感叹，这关是过了，如果她真的问起来，这些东西是怎么回来的，他该怎么解释。
“我叫陆元，是一个做小生意的，确切的说我是一家小药店的老板。”竹莫自我介绍。
“你那里大么？什么药都有么？都是西药么？”
叶枚似乎对药店很感兴趣。
“我那里是个很小的药店，只卖一些中药，只是这些年中药市场不景气，所以我也就勉强糊口。”
“你知道鹿茸么？臧红话，海兰角？这些我那里都有，只是都有些贵罢了！”
竹莫扯出店里最贵的药材。
我是买药的，只是卖的药和别人不太一样罢了，竹莫在心里暗自加了一句。
“那你的店在哪里？东城？西城？还是海淀？”
叶枚似乎很在乎他的药店。
“你店只有你一个人么？”她似乎有刨根问底的架势。
“你是北京的么，看你的穿着，你应该是个白领吧！”看到叶枚的连续问话，竹莫开始刻意转移话题。
叶枚似乎很单纯，丝毫没有意识到竹莫拙劣的伎俩。
“我还是个学生，只是这次和朋友去玩出了点意外，所以……。
她的话没有讲完，但是竹莫注意到她的手有些颤抖，眼神露出一种害怕。
“我挺喜欢古都的，就是感觉有些太繁华！我们这等小人物在这里很难混下去！”
竹莫似乎在说着心里话。
“好歹你还有个店铺呐，我这都快毕业了都还没有工作！”叶枚眼中似乎有些抱怨。
“你们这些人就是高不成低不就，所以老是找不到工作，像我这种没有学历，没有背景的人，只能随便找个工作，只求能温饱就好！”竹莫装的老气横秋。
“才不是呐，我们不就是为了将来有更好的发展么？”叶枚开始辩驳。
“那也要先糊口再说啊，你不能毕业了还问父母要钱吧？成功哪那么容易，你看哪个大人物不是历经苦难才最后成功么？”竹莫很奇怪他会在这个问题上和一个女孩谈这个问题。
“哼，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换我在北京有个药店我也这么说！”叶枚嘟起了嘴。
“要不，我请你吃饭吧？”看着越来越近的古都站，竹莫张口说道。
叶枚点点头，默许了他的提议，似乎她也希望和他可以多呆一会儿。
叶枚吃饭很优雅，虽然稍微有些做作，不过还是给人赏心悦目的感觉。
饭店很是嘈杂，不断有人离开，有人进来。
“为了感谢你今天的招待，我请你喝咖啡吧！”
叶枚伸了伸懒腰，刻意回避了今天火车上我鼎力相助的事情。
穿过街角，微风轻抚她温暖的发梢，她笑靥如花的在前面问我，就这家吧，我喜欢这个图案。
那是一个‘文若叶’的图案，图案做的栩栩如生，似乎此人真的见过此物一般。
我摇摇头，将心头的念头打消。起步随着叶枚走了进去。
餐厅装修的很素雅，洁白的桌子错落的摆在四处，似乎没有任何规律一般，只是仔细观察你就会发现，这些桌子的一面似乎都对着大厅中央一个硕大的图案。
图案很大，几乎占据整个墙面，那是一只巨大的‘文若叶’，只是这支‘文若叶’似乎已经开花，长出果实的样子。
灯光很温暖，老柴的‘悲怆’慢慢响起。
熟悉的点单，等待，之后我们安静的坐在一个角落里。
“你常来么？”
我抬头望向叶枚背后的古都街道。
“我也是第一次来，不过咖啡厅倒是常来，我还曾在里面打过工呐！”面前的叶枚似乎有些孩子般的炫耀。
“你呐?你不会从来不来这种场合吧?”她似乎还记得他说自己是穷人的话语。
“我很少来，一般我都自己煮饭吃，或者随便买些什么回店里吃，我对吃的没有什么要求，更何况喝咖啡！”竹莫想起自己原来的生活。
“那你女朋友不嫌弃你啊，一点都不浪漫！”
“我没有女朋友，我一个人生活！”竹莫有些无奈。
女孩似乎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开始专心的对付自己面前的咖啡。
看着眼前女孩孩子般的样子，竹莫感觉自己似乎正在融化。
“把你的手机给我！”这话没有前缀，也没有商量，似乎说着一件很简单的事。
竹莫从包里将他的诺基亚掏出，递给对面不容置疑的女子。
“你还用老人机啊，还是老款，真是老土！”
诺基亚已经关机，黑黑的屏幕上印着竹莫无奈的脸。
其实竹莫不喜欢用手机有很多原因：一是他不习惯使用手机，二是他出没的地方多是手机没有信号的地方，他也实在无法想象，他正与一个异常野兽生死搏杀时，手机响起的样子。
“你的号码写给我！”
摆弄半天才发现手机没有电了的她毫不客气。
竹莫将自己的号码报给她，她迅速拿起手机记上，嘴里还不忘咕哝，不会是假的吧。
记完号码她利落的从桌子上的抽纸盒里取出一张纸，将一串号码写在上面。
喏，这个给你！
她将抽纸递给竹莫。
竹莫随手将纸接住将目光看向上面的字迹。
她的字迹很娟秀，似乎练过，笔风闪动间似乎有些飘逸的感觉，有些书法大家的味道。
古都的街道依然美丽，灯光依然璀璨。
“记得给我打电话，我有空找你去玩！”两人站在咖啡店的门口。
竹莫点点头，将背影留给她。
“哎！”
“你难道不该送我回家么？”她的声音传来。
“你打车回去吧，这里离你学校也不远！”竹莫依然往前走，只是脚步有些放缓。
是啊，这毕竟是深夜了，叫她独自离开确实是有些不太合适。
就在竹莫犹豫之间，一个背影忽的从后面抱住了他。
触手温暖，有淡淡香气传来。
他没有闪躲，任由她抱着。
“我走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紧抱的双手忽然松开，一声清脆的再见远远传来。
看着出租车闪过的倩影，竹莫忽然有些怅然若失。
他叹口气，默默挥手将那丝惆怅挥去。
“师傅，西客站！我赶时间！”他拦下一个出租车。
司机似乎很健谈，一路上叨叨个不停。
他有一句无一句的搭着话，情绪却始终低落。
“到了，您嘞！”司机有着北京人独有的风格。
竹莫收起思绪，抬步迈向这个无数次人潮汹涌的车站。
其实，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我在北京哪里开店，只是我不在北京，我在北京附近的城市小城而已，我只是每次出门习惯路过这里！
竹莫在心里默默的解释着。
列车飞驰而过，沉默的车厢，沉默的人群。
这个世间终是有些无法触碰，无法了解的啊！
竹莫再次叹口气，将写有叶枚号码的纸抛出了窗外。
字条划过夜空，消失在城市璀璨的灯光里。
火车到达小城已经是凌晨4点。
穿过人群，竹莫慢慢走向他的目标，一个高楼下的破旧电动车。
人很多，似乎这一刻所有的出站乘客都出现在广场上。
他摇摇头，打算避过人群，长期的职业生涯使他习惯独处，远离人群。
只是他刚迈步，一个熟悉的背影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她坐在花坛的边上，一个不大的背包放在旁边，一副美丽的脸庞上写满迷茫。
这是曲欣，没错，就是他们之前的雇主曲欣，一个有极深背景的不差钱的金主。
金主似乎很迷茫，不停地四处瞭望，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深秋的黑夜有些冷，金主似乎有些惧寒，不时的运动两下。
竹莫紧紧背包，将帽子再次往下压了压，起身朝着人群走去。
金主依旧四处瞭望着，只是竹莫的声影已慢慢消失在霓虹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