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打杂

时间长了，宝利惠竟然觉着方鹤立不错。她觉着方鹤立不像那些打杂的那样，只要自己发脾气就跟自己辩解。方鹤立则属于低头不语只知道干活的那种人。

方鹤立去立史书肆打杂的目的就是闲的没事想找点事干，他根本就不在乎立史书肆给他多少工钱，能看见宝利惠气急败坏的样子才是他最高兴的。

有时候宝利惠也跟孔文雀在一起聊天，‘‘文雀啊，你说新来的那个人怎么样，我觉着他干活挺卖力的。‘‘

‘‘我觉着他也不错，就是人有点傻。‘‘孔文雀听了宝利惠的话，觉着宝利惠应该感谢自己为她找来了方鹤立这种只知道干活，不知道休息的人。

方鹤立不知疲倦的干活，他觉着自己只要干一段时间就回忆雨阁去。

这段时间裘十五看见方鹤立不怎么来裘府找自己了，也不知道方鹤立去哪里了。只是听裘府的几个下人在一切聊天的时候说方鹤立去长安街的立史书肆打杂了。裘十五觉着方鹤立不至于要出去打杂的，这可能是因为方鹤立想要调查什么吧，便不再往心里去。

燕京的长安街非常的繁华，很多达官贵人，商贾名流都会经过这里，祁晋也不例外。这天祁晋由于建业书馆下课早，便来到了长安街闲逛，他先去了立史书肆，看见了方鹤立，祁晋感到非常的惊奇。

方鹤立看见周围没人，走过去瞧瞧的跟祁晋说道，‘‘祁晋，你先回去吧，我今天还有事。晚上咱们忆雨阁见。‘‘听到方鹤立这么说，祁晋觉着方鹤立可能确实是有事情，自己不如就等着晚上去忆雨阁再找方鹤立吧。

宝利惠在一堆书稿的后面看见方鹤立在和人耳语，非常的不悦，她觉着方鹤立这么鬼鬼祟祟的一定是没干好事。中午休息的时候，宝利惠将方鹤立叫到了跟前说道，‘‘方鹤立，你刚才是在和什么人说话。‘‘

‘‘不是什么人，是我一个兄弟。‘‘方鹤立什么防范都没有，有一句说一句。宝利惠心里的疑虑虽然是打消了，可是她却对方鹤立疑心起来。

宝利惠最讨厌对自己三心二意的人，自己的手下要是不听命于自己，自己就绝对不能够留下这个手下，这是宝利惠给自己定的规矩。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方鹤立突然间发现了一个缺损的书稿，便拿去给宝利惠看，宝利惠只看了一眼，就示意方鹤立放到一边去。方鹤立问宝利惠怎么办，宝利惠跟方鹤立说不用管。

方鹤立觉着既然宝利惠说不用管，自己也就不用太放在心上，便将书稿放在了一边，继续做别的。可是不大一会儿宝利惠却又让方鹤立将刚才破损的书稿给修补好。原来宝利惠自从进入更年期以后，不但性情大变，做事情也是颠三倒四的，所以几乎没有什么人愿意给她做打杂的，唯有不谙世事的方鹤立。

五香和尚也不知道是听谁所的方鹤立去立史书肆打杂了，觉着方鹤立非常的有头脑，这样可以更好的看到就、燕京里边的很多达官贵人。五香和尚就没去过立史书肆打杂，因为五香和尚年轻的时候和立史书肆的宝利惠不合。那时候宝利惠的家就住在微安寺的隔壁，后来由于朝廷要征用土地，宝利惠一家才搬去了燕京的郊外。

搬去燕京郊外的宝利惠其实心里非常的不满，因为那时候的燕京郊外还是一片荒凉，不过现在好了，燕帝已经下旨在燕京的郊外再见一个燕京，说是这样可以缓解过多的人口对燕京城的压力。

宝利惠虽然非常高兴，但是宝利惠的女儿宝慧慧却不怎么高兴，原来宝慧慧由于性格孤僻，一直是喜欢人少的环境。

其实自从方鹤立去了立史书肆以后哦，宝利惠就不做什么工作了，因为所有的工作都被方鹤立抢着做了。

方鹤立每天回到忆雨阁虽然非常的累他，但是他觉着自己终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其实在立史书肆里除了方鹤立以外，还有一个叫王虎的打杂的。都是打杂的级别却不一样，王虎由于去的早，比方鹤立高一个级别。平常宝利惠对方鹤立有什么工作上的吩咐，都是通过王虎去传达。

比方书立史书肆今天又来了一车需要修补的书稿，宝利惠又不在，王虎就吩咐方鹤立先把书稿给修补好了，等宝利惠回来再说。

也有时候王虎吩咐方鹤立干的活是错误的，比方说方鹤立刚修补好一车的书稿，等宝利惠来了就说这车书稿是给宫里边送的，用不着修补。方鹤立的工作也就白干了，王虎冲方鹤立阴险的笑着，方鹤立气的牙痒痒，却不好说什么。

而对于孔文雀，立史书肆的人没有一个人说她好话。为什么呢，因为孔文雀这个人别看是朝廷册封的演盛公，但那是从祖上世袭来的，跟孔文雀本人可以说是没有什么关系的。而要说起来孔文雀这个人，可以说是一个好心眼都没有，今天算计东家，明天算计西家。但是人们害怕孔文雀的身份，见到孔文雀也还都是带着三分笑的。

方鹤立觉着像孔文雀这种人，还是早死的好。可是孔文雀却跟王虎有一腿，王虎是个胖子，平常干活有把力气，但是没有什么脑子，属于那种光会怕马屁，别的什么都不会的那种人。那种人要在现在的社会肯定吃香，不过在当时的社会是被人看不起的。其实外人不知道，王虎跟孔文雀还有一腿呢，两个人曾经上过床，这件事情也就只有立史书肆的人知道。

方鹤立觉着王虎和孔文雀一起合谋算计自己，那自己一定让他们好瞧。

这天孔文雀不知道怎么，从燕京的郊外淘换来了一匹旧书，想让方鹤立将这批旧书给修补了。但是方鹤立觉着这肯定又是孔文雀要玩自己，便先将旧书给放在了一个地方，自己则去干别的。半响，孔文雀出现了，龇牙咧嘴的对方鹤立怒目而视，方鹤立可不害怕这个，他要是让孔文雀给吓住了，这些年也就白混了。但是方鹤立觉着孔文雀一定是想利用这些书稿为自己挣一些私房钱，藏起来，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好背着吴刚跟王虎远走高飞。

‘‘刚才让你修补的书稿，修补好了吗？‘‘

‘‘姐姐，那些书稿太多了，我需要修补一段时间才能修补好，还希望姐姐能够宽限几日。‘‘

‘‘别跟我讨价还价了，还不快点。‘‘孔文雀已经急了，咿咿呀呀的乱叫着。方鹤立觉着她还挺好笑，于是方鹤立面不改色的说道，‘‘姐姐，你别急，等下就能修补好的。‘‘

方鹤立虽然这么说，但是他也不知道这些书稿得什么时候能修补好，自从他来到立史书肆以后，宝利惠就不再修补书稿，现在修补书稿的就只有方鹤立一个人。

对于立史书肆来说，修补书稿其实是最累的一项工作，无怪乎在方鹤立之前的那个打杂的跑路了，毕竟这项既耗费体力又耗费脑力的工作不是谁都有那份耐心做的。宝利惠的脾气还那么大，但是方鹤立平常也不招惹宝利惠。

孔文雀见方鹤立态度还算良好，便没说什么，让方鹤立继续工作。可是方鹤立看了看孔文雀给自己的旧书，觉着孔文雀这回一定是故意玩自己，便假装修补书稿，实际上是在观察孔文雀的神色。

孔文雀看见方鹤立开始干活了，还以为方鹤立是有眼睛见儿呢，觉着自己的眼光不错，找了一个手脚麻利的人帮自己干活。

朝廷对于立史书肆的经费颇多，但是却都被孔文雀中饱私囊。其实别看孔文雀是出自书香门第，但其实无论是素质还是文化都非常的低，立史书肆里边的人都知道，甚至有人还说孔文雀根本就是大字都不识一个。

一天，立史书肆突然间迎来了一个神秘的客人，这个客人带着一个特别大的草帽，挡着自己的脸。书肆里的什么人都不认识这位客人，孔文雀想让人将这个人赶出去，但是又觉着自己既然是开书肆的，就应该什么人都欢迎。方鹤立见过这个人，他知道这个人就是草帽人。草帽人从草帽底下，偷眼看了下方鹤立，有点好奇方鹤立怎么在立史书肆打杂，但是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

草帽人走了，孔文雀非常的高兴，她最讨厌那些看书却不买书的人了，她觉着那些人不能给自己带来收入。虽说立史书肆的目的是代替燕帝施行孔夫子的礼乐教化，但是立史书肆在孔文雀手里却是以挣钱为第一位的。

自从孔文雀交给方鹤立的那些书稿修补好了以后，很长一段时间立史书肆里都没有来新的书稿，方鹤立本来还以为能够休息一段时间了，没有想到心黑脸黑的宝利惠又给他分配了新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