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身中迷药
“啊！”这不是我的弟兄打伤的人喊出来的，而是一间客房里传来的声音。俨然是个不知检点的女人叫出来的。
我轻晃鞭子，示意弟兄们破门而入。弟兄们倒是很听话，可门被打开以后在房间里的两条却并不是万铮和那白纱姑娘。弟兄们尴尬地看了我一眼，我这才想起来这里的女的叫声都是一样的。
“打扰了，二位继续！”我上前抱拳道了歉，也不管他们的回应，转身就走。
“哪来的？！”身后传来一阵怒骂，我充耳不闻。
刚才迎客的青纱女子怔怔地出来，轻声劝着。我杀了眼神过去，问道：“刚才赶走我的那个人呢？！”
青纱女子怯懦地指了指三楼，我飞身上楼，三两步便来到三楼的客房前。看见青纱女子指着的客房门是从外上了锁的，我一脚就把那门踹开。
“又是你？！”万铮站在房中，身旁便是一张床榻。那榻上躺着的姑娘还是让人不能直视的样子，而万铮正在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我挑了挑眉，扫了他一眼讽刺道：“结束了？！”
万铮好像是还有怒气，看也不看我，从那朝向大街的窗户飞身一跃，我再冲向窗户时已经看不见他了。
“追！”我下令手下的弟兄去拿人，心中却知道拿万铮没办法。
弟兄们都追了出去，我也出了烟花巷，走到巷头时就撑不住了。一股眩晕感迎来，还有嗓子里泛起来的甜腻。
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恰巧走在我眼前，上来就搀扶着我问我有什么事。
我看不清那人的脸，却感觉他生得白净秀气，估计是一副唱戏的男子的模样。我无意间摸到他腰间的一块玉佩，那玉摸起来很滑，一定是上好的玉石。
我被他扛在肩上，他说着要带我去医馆，我想挣扎着下来，可却没有一丝力气。只不过用双手扯了扯，随即就晕了过去。
等我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头还是有些发胀。我四处看了看，可看到的东西很模糊。
我抬手晃了晃，想看看自己的眼睛到底怎样了，却突然发现自己穿的衣服不是刚才的男装了。
我惊讶地摸了摸自己的身子，发现这是一身明黄色的纱裙，应该是上好的料子。可转念一想，刚才救自己的应该是个书生，自己的衣服难不成是他给换的？！
我晃晃悠悠出了门，发现这是个在荒山的小茅屋。缓了约有一个时辰，我还是没见到一个人。
我努力回想之前的事，想不起出了烟花巷之后的事了。可印象里我好像抓着一个男的不放，还一直缠在他身上。
“天啊！”这要是真的，我穆青的名头还不毁于一旦了。虽说我是响马头子，可这种事情……
我实在后悔自己去了那烟花巷，闹了这么大的事！左等右等也没见人来，想问清楚情况的念头就打消了。又想着万一真发生了想象中的事，也没办法继续这么坦荡了，我便寻摸着离开了。
寻回雁荡山的时候已经是黑夜，我换了一身行头，被拉去邱先生那里查看病情。还好邱先生说只是上火了，喝两天清茶就没事了。
“袁家兄弟回来没有？”我从后山医舍回来已经是子时，进忠义堂前看到今天的守卫多了些。心想这跟今天烟花巷的事肯定有关，说不定是万铮被抓上了山，我便问了句。
那门前看守的弟兄低沉着摇了摇头，将帘子掀开来。
我看他样子像是有事，进了忠义堂先四处观望了下。几个平时坐着各个小堂主的太师椅空着，堂中最大的八仙桌前只站了爹一个人，他背着手朝身后的祖师排位端详，看起来深沉可怕。
“爹！”我压着嗓子唤了句。
爹回过头来，浓眉紧皱，嘴角微微向下压去，眼神中全是凌厉。爹紧盯着我，喉头一动，道：“又去山下闹事了？”
“我是去打探新上任的县官的消息，衙门里的内线说县官在烟花巷，结果我在青楼里遇见了万铮。”我说着还特意看了看爹的表情，看他波澜不惊的样子就知道他对此事早就了如指掌。便想了个计策，把话题引开。
“爹，你说这个县官到底打得什么主意？刚上任就贴出告示让百姓们联合起来帮助他们拿下我们山头，可这军师也招了，士兵也募了。怎么就是不动手啊？！”
爹微微低了低头，沉思片刻说道：“这个新来的县官是当今兵部尚书的门生，来这小小乐清县目的昭然若揭，他不会等太久的。不过我听说他是个有计谋的，说不定会给我们来一个出其不意。还是要加强戒备。”说完抬头看着我思忖了片刻，接着道，“至于万铮，我不管你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都不能在这个时候闹翻。现在我们必须联合玉苍山把官府的计谋……”
爹正说着，我听见忠义堂外吵吵嚷嚷的，心想着是袁家兄弟来了。
“当家的！”袁家兄弟进了忠义堂便单膝跪地行了礼。
“万铮抓到了？”爹淡淡问了句，明显是没有抱这个希望。
袁家兄弟回说他们追到了玉苍山便没敢上去，我知道他们是因为之前的婚礼一事对玉苍山有了看法，便没责问。爹也只是点了点头，让他们坐下喝茶。，
“这件事就先搁下吧。”爹拿起茶杯闻着那香气。“万铮做事有分寸，我相信这孩子是有他自己的原因。如今官府的事情是大，山下四处都不太平，我们想自保只能先收收气焰。”说着吩咐袁家兄弟，“好好整顿一下山里的弟兄，一个月之内，山上有喜事。”
我听出这言下之意，瞪了瞪眼睛，霎时站起，问道：“爹，您不会还想让我跟万铮成亲吧？！”
爹闷闷地答应了声，看我情绪激动，又解释道：“雁荡山是祖辈的基业，山上的弟兄，山后的农家，都是在我们落难时帮衬着的。即使我们不想要这山头，也要保护他们不受官府摧残。玉苍山跟我们有一样的考量，你和万铮又是青梅竹马，这亲事能成了两座山头的兄弟和农户，你觉得值么？”
我无话可说，但心里依旧是不情愿。
“你现在还小，考量的太少。等你真的知道我慕家的使命了，爹也就放心了。”爹说罢便摆了摆袖子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