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精雕细琢笼中兽

御花园

“呦，这不是皇后娘娘吗，今天怎么有空出来逛御花园了？”一个穿着华丽服侍的女子坐在御花园的亭子里，纤细的手从衣袖中伸出，十指纤纤描画着精美的丹蔻，随意捻起一颗葡萄放入樱唇中，漂亮妩媚的双眼波光流转，精致的眉毛单挑，戏谑地看向乔芍语。

“呵，我当是谁这么不知礼节啊，见到皇后都不行礼，原来是玥妃啊，”皇后面露微笑端庄大方地开口。

“呦，瞧姐姐这话说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姐姐气量小，恼怒妹妹不给姐姐行礼呢，姐姐也知道，妹妹现在身怀龙胎，这身子骨自然多有不便，况且皇上也曾特意批准妹妹可以不行宫中礼节，想来姐姐也不会介意妹妹的吧？”玥妃一手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边故作为难的开口。

“即是皇上批准，本宫自当不计较，不过看妹妹这肚子也已八个多月了吧，妹妹不好好躺在宫里养胎，还到处溜达，妹妹也知道皇上尚无子嗣，要是这龙胎有个三长两短，想来妹妹也不好向皇上交代吧？”乔芍语故作担忧地开口。

“这点妹妹自然知道，只是这整日闷在皇宫对孩子的发育也并无益处，御医也曾嘱咐过妹妹要适量走动，这样对胎儿有好处，哦，妹妹差点忘了，姐姐没有怀孕过，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玥妃故作抱歉的捂嘴说道。

“若论这生育之事本宫自当不如妹妹有经验，本宫还有事，就不多陪妹妹闲唠了，妹妹若有空多来姐姐宫中走动走动，也好让姐姐多向妹妹请教请教经验啊，”乔芍语淡淡地一笑，不留痕迹地回击。

“姐姐所言妹妹自当谨记，姐姐慢走不送，”玥妃含笑地送走乔芍语，狠狠瞪着乔芍语的背影，哼，我倒是要看看，没有皇子，你这个皇后可以逍遥多久！

“娘娘，外面起风了，您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宫女若兰担忧地开口。

“摆驾辛者库，”玥妃回头狠狠地开口。

“娘娘，娘娘今日已经出来多时了，况且辛者库地势偏僻，杂人又多，若是有不长眼的宫女太监顶撞了娘娘如何是好，娘娘还请三思啊，”若兰急忙上前阻拦。

“混账东西！本宫要去哪里也轮得到你指手画脚，”玥妃正在气头上，若兰冒泡上前阻拦，玥妃一巴掌打到了若兰的脸上。

看着若兰被打到了一旁，玥妃这才回过神来，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略带歉意地看着若兰，“罢了，回宫吧，还有，今晚你不用当值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玥妃走到若兰身旁稍微停顿了一下，“本宫不是有意的，你……不要怪本宫。”

“奴婢自然知道娘娘不是有意的，奴婢不敢怪罪娘娘，娘娘现在的身子不宜动气，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奴婢去请太医来为娘娘诊治一番，”若兰赶紧跪起对玥妃恭敬地答道。

“罢了，你下去吧，”玥妃无奈地摆了摆手示意若兰下去，她自己一个人仰头看着御花园中琳琅满目的花开得异常娇艳，“人常道花无百日红，深处深宫，开得再娇艳，又怎抵得上宫外逍遥自在。”

“娘娘又怎知宫外逍遥自在，要知道娘娘在宫里每日山珍海味，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又怎知宫外百姓忍受饥寒交迫，过着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生活。”

玥妃正触目伤怀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应和自己，回身一看，一女子身着一袭红衣，青丝随意披散，悠闲地漫步在百花从中，虽无一珍一宝装饰，但举手投足间竟令百花瞬间暗淡。

“你是何人？本宫怎么从未知道这宫中何时来了姑娘如此绝色？”玥妃惊艳地看着女子。

“民女本就不是这宫中女子，娘娘没有民女也是自然，”花想容朝玥妃福了福身从容地答道。

花想容在乾清宫睡醒后才得知，昨晚沈君瑜亲自送她回来的，等她睡醒，沈君瑜早已上早朝去了，花想容自己一个人实在无聊，想起昨天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没好好欣赏一番，索性趁侍卫不注意，又偷偷跑出来了，刚一出来就听见玥妃的感伤，对于这位华丽娇纵的娘娘，花想容本该是敬而远之地，可莫名的，她对这位娘娘却有着莫名的熟悉感，像是似曾相识，因而忍不住上前。

“姑娘既不是这宫中之人，又因何擅闯御花园？”玥妃不经意地问道。

“娘娘呢？又为何在此触目伤怀？”花想容直接忽视了玥妃的问题，笑着反问。

“是本宫先问你的，算了，跟你有什么好说的，本宫可以当做今日没有见过你，你若聪明，就不要把今日见本宫之事说出去，你我自当没有见过，若你泄露了今日之事，本宫自当不会让你好过，还有，这御花园中的花虽美，可大部分都含有剧毒，你自己小心吧，”玥妃冷冷地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花想容一直站在原地看着玥妃离去的背影，露出了一抹会心的笑意，她轻轻抹着一朵花瓣，想起刚才玥妃分明有意放过她，嘴上却不饶人，明明有意关心她，却装作一副嫌弃的模样，着实可爱，花想容想着想着竟自己笑出了声。

“是什么事让容儿如此高兴，不妨说出来，让朕也高兴高兴，”沈君瑜一下早朝就匆匆赶去见花想容，当发现花想容不见的时候，沈君瑜惊慌失措，他害怕她再一次消失，让他再也找不到，沈君瑜派了很多人去寻找，当侍卫告知自己花想容在御花园的时候，沈君瑜急忙跑过来，看着花想容在花丛中笑得一脸灿烂，沈君瑜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着，他把手臂背回身后，笑着走进花想容。

“皇上，您怎么来了？”花想容只顾着自己高兴，完全没有意识到沈君瑜就站在自己身后，突然听见声音吓了一跳，手上一用力，花刺刺破了花想容的手指。

“别乱动，让朕看看，”沈君瑜见花想容的手被刺破了，急忙上前抓住她的手，洁白无暇的手指上渗出了点点血迹。

“没事啦，就是花刺不小心刺到了，不碍事的，”花想容看着沈君瑜担忧地表情，看着他的眉头深深皱起，花想容心里也不舒服，她尽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想要让他放宽心。

“御花园的花大部分都是有毒的，你这样莽撞冒失，回头中毒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沈君瑜轻声斥责花想容。

“再怎么说我也学过医，有毒没毒我还是能分辨的，再说了，谁知道你这么大个御花园要种那么多带毒的花？”花想容略带抱怨地开口。

“越美丽的花越带毒，没有荆棘和毒刺怎么保护自己，你不就是个例子吗？”沈君瑜握着花想容的手，直直盯着她的眼睛说道。

“我又不是花，就算是，也不是你这皇宫里的娇花，不需要毒刺来伪装自己，”花想容抽回自己的手，略不自在地开口。

沈君瑜看了眼自己空空的手，无奈地笑了笑。

“皇上不是上早朝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花想容感觉气氛尴尬，随意转换了个话题。

沈君瑜看着花想容迫不及待转换话题笑了笑，“过几天云国使臣就要来了，臣正头疼怎么接待这云国使臣，既然容儿问了，不如帮朕一起出出主意，如何能让这云国使臣满意，使云晋两国结两国之好？”

“云国使臣要来了，那到时候一定有很多热闹可看了，”花想容一听到有热闹可看就两眼放光，激动地看着沈君瑜。

“朕就知道，你的心思没放在朕问你的问题上，”沈君瑜看着花想容的反应，无奈地扶额长叹。

“呵呵，容姑娘这也是性情所致，不喜爱藏着掖着，奴才瞧容姑娘这样就挺好的，”李全福在一旁笑眯眯地说道。

“李公公所言甚是，容儿这就叫智者，李公公，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花想容看着李全福得意地炫耀道。

沈君瑜和李全福大笑，花想容也跟着笑了起来，“你看看，这还没怎么夸她呢，这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沈君瑜看着花想容无奈地摇了摇头。

“容姑娘所言甚是，智者乐水，仁者乐山，容姑娘是有大智慧的人，”李全福赞叹道。

“李全福，你也不用夸她，她的那些智慧都是些小聪明，”沈君瑜笑着打趣道。

“非也，非也，佛曰：以物物物，则物可物;以物物非物，则物非物。物不得名之功，名不得物之实，名物不实，是以物无物也，”花想容叹了口气，摇头晃脑地说道。

“好一个无物也，容儿果真是有大智慧，”沈君瑜眼中放光地看着花想容，不住地赞叹道。

“哪里，哪里，只是闲下来无聊看了两本佛经，这其中的意思我也不太懂，”花想容见沈君瑜一直贬低自己便想卖弄一番，没想到沈君瑜一番夸耀下来她倒先不好意思了。

“哈哈，你瞧瞧，她倒先不好意思了，”沈君瑜看着花想容的反应哈哈大笑，李全福在一旁欣慰地笑着。

“公公，”一个小太监来到李全福耳边悄悄说了两句。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李全福听了小太监的话，来到沈君瑜身边，沈君瑜正笑得开怀，听闻李全福的传话后，眉头紧紧皱起。

花想容疑惑地看着沈君瑜，见沈君瑜突然皱起眉头，花想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容儿，朕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先回去休息吧，朕改日再去看你，”沈君瑜对着花想容一本正经地开口。

“发生什么事了？”花想容见沈君瑜表面上虽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手却紧紧攥着，分明是压抑着怒气，一直以来沈君瑜都是温文尔雅地，她从来没有见过他生气的样子，不禁担忧地开口。

“回皇上，玥妃娘娘难产了，”一个太监急匆匆地跑来跪在地上喊到。

“快宣太医！”沈君瑜一听大怒，急忙怒吼道。

“回皇上，太医院的太医大部分都被派去救治灾区了，能请进宫的所剩无几啊，”李全福急忙上前焦急地说道。

“找！把宫外的名医大夫都给朕找进宫，一定要把孩子抱住！”沈君瑜焦急地怒吼道。

花想容呆呆地楞在原地，她的身子微微颤抖，虽然早就知道了，可是听见他如此在乎其他女子的孩子，花想容心中还是微微泛疼。

“摆驾玥华宫！”沈君瑜一挥袖就要焦急地往玥华宫赶去，看都没看花想容一眼。

“皇上，容姑娘还在呢，”李全福看向花想容，悄悄提醒到。

沈君瑜这才想起花想容，看着花想容表面上虽然一副淡定，可身子还是微微的颤抖，沈君瑜既心疼又无奈，一边是自己的妃子和皇子正生命垂危，一边是自己得而复失的知己，不！应该比知己重要，是于自己而言最重要的女子，沈君瑜左右摇摆不定。

“回皇上，玥妃娘娘大出血！”又一名太监匆匆来禀报情况。

沈君瑜紧紧攥紧了拳头，下定决心，扭回头对李全福吩咐道：“送容姑娘回乾清宫，不准任何人打扰！”

沈君瑜说完就毫不犹豫地从花想容身边擦肩而过，花想容的睫毛颤动，一滴泪不留痕迹地落下，花想容擦了擦眼泪，上前握住了沈君瑜的手，沈君瑜回头吃惊地花想容，花想容努力扬起笑脸开口：“我也去，你忘了，我曾跟医仙学过医，去了应该有帮助的。”

沈君瑜眼神复杂地看着花想容，良久才点头，“好！”随机转身快步离开。

花想容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好了状态，急忙跟了上去。

玥华宫

“现在里面什么情况？”沈君瑜一行人刚赶到，就看见玥华宫一片混乱，屋内端出一盆盆血水，花想容大惊，急忙拉住一个宫女问道。

宫女吃惊地望着花想容额头上鲜红的胎记，呆楞着不说话。

“到底怎么样了？”沈君瑜怒斥道。

“回皇上，产婆说娘娘胎位不正，大出血，现在血已经止不住了，”宫女被沈君瑜吓得哆哆嗦嗦额的回答。

沈君瑜急切的想要上前，李全福急忙拦住他，“皇上，这屋内不干净，皇上九五之尊，万万不可进去啊。”

“皇上，还是让容儿进去看看吧，皇上就在外面等着吧，”花想容急忙对沈君瑜说道。

“容儿，交给你了，记住，一定要把孩子抱住！”沈君瑜握着花想容的手郑重地开口。

花想容心里大惊，虽然还没有看到里面的情景，但只凭这出血量就知道，要想母子平安是不可能了，可是还没有尽力去挽救，沈君瑜就直接给那妃子盼了死刑，若是那妃子不幸去世了，或许她的孩子还会得沈君瑜的垂怜，可若是侥幸捡回一条命，日后得知沈君瑜此番话不知道要有多伤心，果然是一入宫门深似海，皇家女子总是多薄命。

“容儿！”沈君瑜使劲摇了摇花想容，花想容总算回神了，她避开了沈君瑜的手，冷淡的开口：“我尽量，”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进了屋内。

花想容刚走进屋内就听见女子撕心裂肺的喊声。

“娘娘用力啊！娘娘快用力！”产婆急得在一旁叫喊。

花想容听见屋内女子的嗓子已经沙哑了，她走上前询问产婆：“情况怎么样了，她已经生了多久了？”

产婆一看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理都没有理花想容。

“我是皇上派来的大夫，我命令你，现在回答我的问题！”花想容见产婆理都不理她，严厉地斥责道。

“娘……娘娘已经两个时辰了，胎儿位置不正，娘娘现在大出血，大人和孩子只要保一个了，”产婆显然是被花想容的气势震慑住了，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两个时辰了，你们为什么不赶紧采取止血措施！”花想容一把推开了产婆，看了一眼帘帐内奄奄一息的女子，回过头对着产婆怒斥道。

“回……回姑娘，这老奴只管接生，这止血是大夫的本领，况且老奴也只是奉命行事，上面说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孩子，老奴……老奴……，”产婆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不会止血还敢贸然来接生，你可知躺在里面的人是谁！这可是皇上的爱妃，她怀的是皇上的龙子，若是他们中任何一个死了，十个你都不够砍头的，”花想容一边忙着检查玥妃的情况一边朝产婆怒斥道。

“老奴……老奴不知道啊，还请姑娘赎罪，老奴还不想死啊，老奴家里还有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四岁小儿，老奴不能死啊，”产婆一直抱着花想容的腿求饶。

“不想死就滚到一边去，去打一盆热水来，还有纱布，让她们拿最好的人参来，快去，”花想容焦急地喊到。

“是，是，”产婆听了花想容的话连滚带爬地出去准备。

“娘娘，娘娘，您还能听到我说话吗？您一定要坚持下去啊，”花想容一边查看玥妃的情况，一边努力叫醒玥妃，玥妃已经昏昏迷迷地了，这个时候特别关键，她一定不能睡着，不然就再也醒不来了。

“娘娘，您听到我的话了吗？您现在不能睡，您要是睡着了，孩子和您都保不住了，”花想容见叫了半天没有反应焦急地拍了拍玥妃的脸喊到。

“孩子，我的……孩子，”玥妃听到孩子立马就恢复了一点意识，挣扎着睁开眼睛嘟囔道。

“娘娘，您醒了，”花想容看着本来已经奄奄一息的人，听到孩子就挣扎着醒来了，不知道为何她心里莫名的泛起一阵酸楚。

“是，娘娘，您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好，为了孩子，请您一定要坚持下来！”花想容紧紧握着玥妃的手说道，想要传递给她一份力量。

“里面怎么样了？”看着屋内人来人往的，沈君瑜心急如焚在外面等着，看见产婆出来了急忙问道。

“皇……皇上，”产婆一见外面有皇上整个人都吓得跪倒了地上，她只是听说有人需要产婆，然后轿子就一路把她接到了这里，她以为只是有钱人家的夫人，谁想到竟真是皇宫里的娘娘。

“朕问你里面现在情况如何？你为什么不在里面接生？”沈君瑜怒斥道。

“回……回皇上，娘娘现在难产，还在大出血，姑娘吩咐老奴出来拿人参的，”产婆结结巴巴地说道。

“来人呐，把最好的人参拿来，”沈君瑜赶紧向李全福吩咐道，容儿，你一定要保证孩子平安，这个孩子对朕至关重要啊。

“姑娘，人参来了，”一个宫女端了人参急忙献给花想容。

“快！还有热水喝纱布呢？”花想容急忙拿了人参，果然是皇宫用品，这人参是极好的极品，花想容想也没想就把人参含在了玥妃口中。

“准备热水和纱布！”花想容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宫女们。

“回姑娘，都准备好了，”一个宫女向花想容请示道。

“娘娘，我现在要开始了，这过程可能会有些疼痛难忍，娘娘一定要努力坚持下来，这人参可以帮娘娘延续生命的，娘娘一定要意志坚定啊，不然民女医术再好也救不回一个无意求生的人，”花想容紧紧握着玥妃的手坚定的说道。

“你放心去吧，我一定会坚持下来的，也请姑娘，无论如何一定要帮我保住孩子，”玥妃紧紧攥着花想容的手恳求道。

“娘娘放心，我一定努力让你们母子平安！”花想容眼中含泪肯定对玥妃保证道，玥妃含笑点了点头，又躺回了床上。

“这块布条放在娘娘口中，以防她疼痛难忍咬伤舌头，还有，接生过程中一定要紧紧抓着娘娘的手，千万不要放开，”花想容回头对着宫女吩咐道。

“是，”宫女拿住了布条，放到了玥妃口中，紧紧抓住了玥妃的手。

花想容不忍地看了玥妃一眼，一狠心掰开了玥妃的腿。

屋内不停地传出女人的嘶吼声，沈君瑜负手而立，表面上一片淡然，胳膊上的青筋都暴起了，他的拳头却紧紧攥紧。

半个时辰又过去了，屋内突然传出了一声婴儿的啼哭。

“生了，生了！”

“恭喜娘娘，生了个小皇子！”

“太好了！”

屋内一片欢欣鼓舞，沈君瑜的手渐渐放开，止不住的颤抖，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容儿，你果然没有叫朕失望。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娘娘生了个小皇子，”产婆抱着孩子激动地对沈君瑜说道。

沈君瑜颤抖地伸出手抱过了孩子，看着怀中小小的人儿本来哭个不停，可到了沈君瑜怀中莫名地安静了下来，沈君瑜拘谨地抱着孩子，不知所措。

“你看你这个样子，哪还有一国之君的样子？”花想容看着沈君瑜的样子哭笑不得，笑着接过了孩子，逗弄着怀中的小人儿。

沈君瑜一脸笑意地看着花想容抱着孩子，两人温馨的景象，沈君瑜突然发现，这才是他一直以来想要的。

“娘娘呢？”沈君瑜问向身边的宫女。

“娘娘劳累过度，已经睡着了，”宫女恭敬地答道。

“好，让她好好休息吧，这次所有人都劳累了，赏赐黄金十两，玥妃此次功不可没，从今以后，封玥妃为玥贵妃，”沈君瑜心情大好地说道。

“谢皇上隆恩，”所有人都跪下谢恩。

花想容听到沈君瑜地话，止住了笑意，只是淡淡地抱着孩子。

沈君瑜赏赐完众人看向花想容，“容儿，这次你可是最大的功臣，想要朕怎么赏赐你？”沈君瑜心情愉悦的开口。

“民女想要皇上放民女出宫，皇上可否允许？”花想容把孩子递给了宫女，眼睛直直地盯着沈君瑜开口。

“你明知朕不会放你走，你再好好想想，除了出宫，别的你想要什么朕都给你，”沈君瑜一听花想容的话，脸立马沉了下来，冷冷地开口。

“那民女想要皇后之位皇上也能应允吗？”花想容冷笑一声开口。

“你……！”沈君瑜气愤地看着花想容。

“既然民女想要的皇上给不起，那就不要随便许诺，民女还是那句话，皇上若真有意赏赐民女，就放民女出宫！”花想容冷冷地开口。

“你一定要离朕远远的是吗，朕今天就告诉你，不可能！你这一辈子都要注定留在朕身边，想要离开，想都不要想，既然你不要赏赐，那朕便替你说了，花想容姑娘今日救助玥贵妃功不可没，赏黄金千两，即日起，封为乾清宫一品侍女，贴身侍奉朕，寸步不离！”沈君瑜说完一甩袖就离开了。

只剩下花想容站在原地泪流满面。

“容姑娘，您也不要怪皇上，奴才是从小看着皇上长大的，从来没有见过皇上对其他人像对姑娘一样好，姑娘与皇上而言，是极为特殊的，”李全福不忍心地走上前对花想容开口说道。

“李公公，可是这皇宫太大，大空，就像一个奢华的牢笼，容儿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愿困为鸟兽，”花想容泪流满面地开口。

“姑娘可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让皇上知道了又要不高兴了，这皇宫虽凶险，可只要皇上的心在姑娘身上，即使是龙潭虎穴，可定会留姑娘一片清净天地的，”李全福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倒是宁愿他能听到，可即便知道了又如何，他明知这不是我的意愿，只顾把他认为好的强加给我，龙潭虎穴又如何，再可怕也没有人心险恶，”花想容感慨地开口，说完就径直离开了。

李全福看着花想容离去地伤心背影叹了口气，人人都说皇宫好，外面的人羡慕住在城墙里的人，城墙里的人向往住在外面的人，这世上哪有两全其美，都不过是身不由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