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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雪域登峰路回转

作者:绛绿 | 发布时间 | 2016-10-24 | 字数:5822

“鸢黛姐,师傅请你过去呢。”

鸢黛正埋头专研医书的时候,一只手一掌拍在了医书上,紧接着苏樱甜美的声音突然在她头顶响起。

“小樱,别闹,我还没看够呢。”

鸢黛艰难地从苏樱手下抽出了医书,起身坐到院内的石桌上,继续津津有味地看起了医书。

“哎呀,鸢黛姐,我说你这么一个青春美丽无敌的大美女,不去逛街也就算了,你好歹也应该做些赏花弹琴之类的风雅之事吧,整天钻研这个破医书,白白浪费了大好的青春,我都替你打抱不平呢,”苏樱一把抱住了鸢黛,身子恰好把医书盖了个完完全全。

“行了行了,我算是怕了你了,大小姐,我不看了还不行吗?你每天都要在我耳边唠叨几百遍,我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鸢黛见看不到医书了,干脆放弃了挣扎,一手托腮笑盈盈地看着苏樱。

“鸢黛姐,你真的好美啊,”苏樱痴痴地看见鸢黛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样子,轻轻一笑便风情万种。

“擦擦你的口水,都快掉到我身上了。”

鸢黛说着还对苏樱露出了一抹嫌弃的表情。

“啊?有吗?在哪里?”

苏樱急忙伸手擦嘴,擦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她看见鸢黛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嗔怒道:“鸢黛姐,你又欺负我!”

“谁让你整天对着我露出一副色眯眯的表情,”鸢黛说着还白了苏樱一眼。

苏樱闻言登时就怒了,插起腰对着鸢黛忿忿不平地抱怨,“那还不是因为你长得太美了,自我见到你起,你的脸总是莫名的发生的变化,别人的脸都是越变越老,越变越丑,你倒好,二十五岁的高龄,非但皮肤没有丝毫老去,反而越变越美,你自己想想,你和两年前的样子差别有多大!”

苏樱还在一旁絮絮叨叨地抱怨着,鸢黛却突然沉默了下来,确实,这两年来,她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两年前她重伤,千里迢迢赶来西域求医,这一住就是两年,两年来她的病一直反反复复,最近才逐渐康复,然而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她的脸变得越来越陌生,准确的说,是变得越来越美,之前的她虽然也美,也还在可接受的范围内,现在的她,即使面无表情,依旧美得惊人,怪不得苏樱常常说她,貌似天外仙,胜却人间魁。

这个天外仙指的是她容貌气质太出众,遥比天上的仙女,人间魁自然指的是青楼的花魁,这个比喻虽然不是很恰当,但却间接地指出了她现在容貌的出众。

鸢黛揉了揉自己备受摧残的耳朵,不顾身后还在滔滔不绝的苏樱,径直向外走去,等苏樱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鸢黛已经走出去很远了。

“鸢黛姐,你等等我啊!”

鸢黛望着身后急忙赶来的苏樱,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甩不掉的冤家啊。

炼药房

“师傅,听说你找我?”

鸢黛弯下腰对着炼药房内正忙碌的神医苏钰笑盈盈地说道。

“啊,是鸢黛啊,你来了正好,这是最后一副药,吃过这副药以后你的病就基本痊愈了,以后就不需要再服药了。”

“这两年来多谢师傅,若不是师傅,鸢黛定然活不到今日,请受鸢黛一拜。”

鸢黛说着就要向苏钰跪下来拜谢,苏钰急忙扶住了鸢黛。

“你的病之所以能够痊愈,也是凭你的造化,若是单凭我的药,是没有把握把你治好的,一切都是造化,你不必过多感激我,我也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那师傅我何时能……。”

鸢黛正向开口询问的时候,苏钰突然制止住了她。

“我知道你想见到那人,当初你重伤昏迷,而那人为了救你,强行灌输给你体内大量内功,说来也亏得他,不然你是无论如何也撑不到我这草庐的,这两年来,你虽然不说,我也知道,你心中定然放不下那人,也罢,如今你也已经痊愈,明日你便上山去接他吧,接完他后你二人就离开吧。”

“师傅,那你……。”

苏钰对着鸢黛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缘聚缘散,终有一别,人生,还是莫要太强求。”

苏钰说完后就关上门回到了炼药房,阻断了鸢黛接下来想说的话,鸢黛站在门外叹了口气,她明白师傅的意思,缘分不可强求,当初他肯救他们已经是仁至义尽,现在病已经痊愈,他们又有什么可以留下来的理由,可是,她只是觉得对师傅总有一份愧疚。

鸢黛叹了口气,无奈的离开了,她没有看到,她走后,苏樱悄悄从院内的假山上下来,刚才他们二人的谈话她都已经听到了,苏樱滴溜溜地转了转眼珠,阴险地笑了笑,明天,有好戏看了!

次日,鸢黛特意起了个大早,她拿出了放在箱底的那件红色纱衣,看着衣服上精美的花纹,和那渐渐干涸的血迹,鸢黛的心中还是微微触动。

这两年来,她再不曾碰过与红色有关的一切衣物,从来都是单纯的一抹白,她怕,她忍不住再被那红色灼烧,更怕,一触碰就万劫不复,最怕的是,她会抑制不住思念,那个从来都是一身红衣风流倜傥的男子,刻画了时光中最靓丽的一抹颜色,也在她的生命中刻下了难以抹去的浓重一笔。

鸢黛不舍得最后看了一眼那抹红,缓缓地合上了箱子,她回头看了看仍在熟睡中的苏樱,嘴角露出了宠溺的笑容,轻轻地走出了门外。

鸢黛不知道地是,她走以后苏樱就睁开呢眼睛,她一直在假装睡觉,昨天听说了师傅和鸢黛的对话,苏樱就一直计划着要偷偷跟上鸢黛,她倒要看看,他们说得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

苏樱躲到门口悄悄看了看,没有人发现她,她拿出昨天准备好的一身男装换上,看了看镜子中活泼可爱的女子瞬间摇身一边成了一个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苏樱满意地启程出发。

伴随着清晨的阳光,鸢黛独自一人踏上了上山的路,山路异常崎岖难行,在加上昨日又下了点雨,更增加了上山的艰难,鸢黛异常吃力地攀爬着,这是两年来她第一次踏上上山的路,这是这两年来她走过的最长的路,她从来不知道,只是一山之隔,路途竟这样遥远。

“哎呀,这是什么破路,破老头竟然把人困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也难怪鸢黛姐两年都没有见过那人了,要我早把破老头的草庐放把火烧了。”

苏樱一边抱怨道路难行,一边远远地跟在鸢黛身后,还不停地在背后骂苏钰,而此刻的苏钰还躺在草庐里睡得昏天暗地,若是让他知道了他这个宝贝女儿又偷偷在背地里骂他,肯定又要气得火冒三丈,苏樱偷偷吐了吐舌头,继续偷偷跟在鸢黛身后。

终于爬到了山顶,鸢黛早已迫不及待的进了山洞里,而苏樱半天才上来,她一上来就抱着一块大石头累得气喘吁吁。

“破老头,这也叫路,真不知道破老头是怎么每天上山采药的。”

苏樱靠在石头上歇了许久才缓过来气,等她想起来自己的目的时,四周都没有了鸢黛的踪迹,苏樱一边对苏钰骂骂咧咧的,一边忙着四处寻找鸢黛。

苏樱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山洞,她看了看四周没有别的路,撞着胆子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山洞,洞内漆黑一片,阴风嗖嗖,让苏樱不禁毛骨悚然。

“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各路大佛神仙保佑,小的只是路过贵地,有什么仇千万不要来找我。”

苏樱闭着眼睛一路大叫着进了山洞,天知道,她苏樱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鬼怪什么的了。

这条隧道特别长,苏樱跑了许久才进了山洞里面,山洞里面和外面完全不同,洞内琳琅满目,形态万千的钟乳石将洞穴巨大的空间装饰得美不胜收,苏樱不由得看得呆了,她一路顺着往前走,里面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苏樱紧了紧衣服,继续向前走去,洞内水汽袅袅,这里竟然有一座寒冰池!

苏樱惊讶地看着洞内的寒冰池,记得破老头曾说过,寒冰池是千年火莲的生长地,这里怎么会有寒冰池,苏樱还来不及惊讶,突然看见了寒冰池旁站着的人正是鸢黛。

“鸢黛姐!”

苏樱兴致高昂地跑上前对鸢黛打招呼,她正好奇鸢黛为什么没有理她,突然寒冰池内的冰裂了个大缝,一瞬间寒冰池内的冰全都破了出来,苏樱急忙上前拉着鸢黛躲开。

“鸢黛姐,你没事吧?”

苏樱急忙拉起鸢黛四下查看了一圈,谁知鸢黛只是痴痴地看着前方,她的眼中泪光闪烁,苏樱疑惑的转头向前望去,只见一个纤长的身影缓缓地从寒冰池内走出,他每走一步好像都是踏在鸢黛心上的一把刀,痛彻心扉。

等苏樱看清那人的长相时,她突然就愣住了,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剑眉星目,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色彩,绯唇樱色,最让人吃惊的是,他的额头上竟然也盛开了一朵鲜红的花!

苏樱扭头不敢置信地看向了鸢黛,鸢黛对着男子温柔的笑了笑,眼泪却顺着她的脸颊低落到了地上。

“我来了,”鸢黛柔柔地对着男子开口说道。

男子脸上瞬间笑靥如花,他缓缓地对鸢黛伸出手,然后一把把鸢黛拉入怀中紧紧抱着,温柔的开口:“我一直都知道。”

鸢黛的眼泪瞬间决堤了,她紧紧地抱着云逸,压抑了两年的思念在见到他的这一刻瞬间决堤了,他怎么可以让她一个人忍受两年的折磨,她现在才发现,原来相见不如不见,思念才是这世间最大的折磨。

两年前,花想容被皇上抓走,云逸当晚劫狱营救花想容,当时人们只知道牢狱的一场大火把二人都困在了狱中,第二天就发现了两人的尸体,殊不知这一切都是云逸的阴谋,云逸让影卫提前寻找了与他们相似的二人,等到大火烧起来后,两人在影卫的安排下悄悄逃走,而当时死的两人只是他们的替身,而真正的云逸和花想容早就逃出去了。

“容儿现在状况如何?”

云逸坐在马车中紧紧抱着花想容,抬头看着对面的风漠担忧地问道。

“主上,夫人所中并非寻常毒药,而是蛊毒!”

“那这蛊毒可有解?”

“老奴听说西域的巫医擅蛊毒,主上可带夫人去西域求医,兴许还能有救,这枚药可暂时压制蛊毒,主上仍需尽快动身啊。”

“好!我们即可出发去西域!”

云逸在影卫的护送下,连夜带着花想容驾车赶往了西域。

马车没日没夜地行驶了两天两夜,终于到了西域。

在前往巫医的住处前,云逸想起了风漠走之前的交代。

“老奴也是在西域偶然得知,这巫医住在西域雪山外的一片树林深处,虽然医术高超,可却脾气古怪,一般人求医都不给看病,他一不求财,二不求官,三不怕得罪达官贵人,四不受外界威胁,主上想要求得他,只能凭足够的诚心去打动,万万不可鲁莽行事!”

“只要能救容儿,这点困难算不了什么。”

云逸到了西域就遣散了所有的影卫,独自一人背着花想容,一步一步的爬上雪山,雪山在日光的照耀下,眼睛睁都睁不开,云逸给花想容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黑布,自己也蒙上了一层,只是开了一个小口,眼看天就要黑了,雪山上的气温越来越低,可这雪山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个山洞都找不到,云逸一直背着花想容,终于找到了一个小山洞。

看着花想容冷得瑟瑟发抖,云逸就把自己的内力源源不断地传给花想容。

“容儿,一定要坚持住!”

“容儿,你看看我,一定不能睡过去!”

看着花想容冻得发紫的嘴唇,云逸的眼中微微发涩,云逸解开了衣衫,然后颤抖着手解开了花想容的衣衫,把花想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他怜惜地吻了吻花想容的额头,眼中一片湿润。

“容儿,你知道吗?当初我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就被你倔强的眼神吸引了,你知道吗?你虽然奄奄一息,可眼神中却慢慢都是倔强和不服输,当时我就知道,惹上你一定是一件麻烦事,可我却从未后悔,反而庆幸自己当时选择了救你。”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背后悄悄骂我,你当时一定也很好奇我到底是谁,其实这些年我一直悄悄待在你身边,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你在回春居遇见的药僮还有后来救你的千夜,以及你爱上的聂绯衣其实都是我假扮的,如果你知道了一定会骂我吧,为什么一直在你身边却从来都不告诉你。”

“其实……那是因为,我发现自从第一次见到你后我就发现自己再也放不下了,我发现自己对你的认识越多,就越忍不住被你吸引,你总说你看不透我,其实我也一样看不透你,看不透你那颗玲珑心下,到底爱的是聂绯衣还是云逸,其实你早就知道了我就是云逸,但云逸和聂绯衣是两个不同的人,我不敢确信你爱的是我还是只是因为我就是聂绯衣。”

“容儿,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等你好了,我一定不会让自己再就遗憾,到那时我一定会告诉你,我有多爱你。”

云逸吻了吻花想容的额头就抱着她逐渐睡了过去,他没有发现,花想容的眼角悄悄流下了一滴泪。

次日,云逸一醒来就看向花想容,他吃惊的发现,花想容额头上的红色胎记开成了一朵异常美丽的红色花朵,并且她的容貌也有了显著的变化,云逸轻轻地抚摸着花想容的胎记楞得出神儿。

花想容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两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她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云逸惊喜地看着她,眼中泪光闪烁,花想容对着云逸温柔的笑了笑,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云逸的脸。

“你怎么哭了?”

云逸一把抓住了花想容的手,紧紧地放在他脸上,他欣喜看着花想容摇了摇头。

“没什么,只是看到你太开心了。”

“傻瓜,”花想容温柔地笑了笑。

云逸深情地吻了吻花想容的额头,紧紧拥抱在一起,花想容感受到了云逸微微的颤抖,她的心一颤,更用力地抱住了云逸。

两人历尽千辛万苦,总算来到了巫医的住处。

“容儿,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找巫医。”

云逸想起身的时候,发现花想容紧紧抓着他的胳膊,看着花想容担忧的眼神,云逸安慰的笑了笑。

“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云逸把花想容安置在一颗树旁,就急忙去草庐求见巫医。

“在下云逸,因妻子身中蛊毒,特地前来请求巫医解蛊毒!”

……

云逸在草庐外喊了许久都不见草庐内有反应,云逸索性一把跪在了地上。

“在下云逸,因妻子身中蛊毒,特地前来求医,晚辈知道前辈的要求,为表诚心,晚辈不远万里徒步爬雪山,越树林,只求前辈能救我的妻子,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云逸说着竟当场给巫医磕了三个响头。

“既然你知道我的规矩,便知道我从不轻易给人治病,你且回去吧,不要白浪费力气了。”

“前辈,晚辈正因为知道前辈的规矩,才知道前辈并不是贪财之辈,前辈想要什么都可以,就算是用晚辈的命来换我妻子的命都可以,只求前辈能救她一命!”

云逸一直跪着给巫医磕头,可巫医除了刚才那一声就要再也没有动静。

“不要……不要这样。”

花想容泪流满面的看着云逸,她不忍心看云逸如此,费力地想要爬上前阻止云逸。

云逸见状急忙上前抱起花想容,“容儿,你没事吧?”

“不要求他,我们回去好不好?我只想陪在你身边,”花想容抬起手轻轻摸着云逸的脸,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嘴角还溢出了一丝血迹。

“容儿,不!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云逸带着花想容硬是闯进了巫医的住处,草庐里到处都是机关,云逸的身上都是伤,鲜血淋漓,可他还是坚持着闯进了巫医的房内。

“求求您,救救她吧。”

云逸抱着花想容一把跪在了巫医面前,不停地磕头。

巫医苏钰吃惊的看着云逸满身的鲜血,“就算你闯进了我的草庐,我也不会救她的,你走吧!”

苏钰冷冷地对云逸摆了摆手,云逸一把抓住了苏钰的手。

“求你!”

苏钰不耐烦地回头,突然他看见了花想容额头的胎记,大为吃惊,“她怎么会有这胎记?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只要你答应救她,我便告诉你!”

苏钰见云逸坚定的表情,无奈的叹了口气,“也罢,今日我便破格答应救她,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没问题!”云逸想也不想地回答。

“你都不问我是什么,就不怕将来后悔?”

苏钰见云逸如此干脆利落的答应了,略微有些吃惊

“只要能救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云逸深情地凝望着花想容,轻轻地开口说道。

苏钰看着云逸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是一对痴人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