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天牢
凤夕带着苏歆和小庆子，一行人等虽不算招摇也是浩浩荡荡的到了天牢。
司狱接到信早早的侯在了天牢大门外。
虽然正午时分，仍是一走近天牢就感觉比其他地方更重的凉意。
“见过苏大人！”司狱远远的迎上来。
凤夕脚下稍慢了一些，苏歆站了出去。
“皇上有旨，让我来提审大司马府上的犯人。前面带路。”
苏歆这一路酒意散去不少，清醒了许多。一番话说的也算条理清楚，看不出醉酒的样子。
司狱有些奇怪的探头看了一眼凤夕。
这人是谁？他从未见过，而且这一副贵公子做派，被众人围在中间。一身月白绸缎在一群黑衣侍卫里甚是扎眼。身边还跟着一个主管公公。定是非权既贵。
“还不快些带路！”苏歆又说了一遍。
司狱回过神赶紧为苏歆带路，他们二人走的靠前，司狱还是没能忍住好奇心问道：“苏大人，那位公子是哪位权贵啊？”
“什么权贵，他就是侍卫。对了，那些人可曾又招了什么？”
苏歆甩着扇子，随意的说道。
“没有，都是些仆人，供词里没什么有价值的。”
一提起那些人，司狱就又生气又无可奈何。他挥挥手示意守门的士兵打开天牢大门。
两个士兵用力推开了天牢大门。
天牢大门一打开，一股阴冷之气就铺面而来。
在阳光下都能看到寒气。
小庆子想着为凤夕挡一下，凤夕不动声色的把小庆子的动作挡下了。
不过是有些凉意罢了，她倒是不怕这些的。
一行人等迈步进了天牢，审问犯人的房间就在一进天牢不过十米。过了狱卒们休息和放武器装备的房间。就是审问犯人的房间了。
关着人的房间都在牢房深处。
“苏大人，您想先提谁来审问？”
“先，提管家好了。”
苏歆扭着头看了一眼凤夕的意思。
凤夕略微点了点头。
司狱弓着腰拱手说道：“苏大人，那就劳烦您就先在审问房等等，我这就去提来他们。”
苏歆随意的挥挥手。
“嗯，快去吧。”
司狱小心的退出去，还顺便关好了门。
司狱出去后，苏歆松了口气，问道：“娘娘，一会人提来了，审问什么？”
凤夕一甩衣摆坐下后，说道：“一会提来了，你就问问他大司马最近可有异常之处，例如搜集什么资料一类的。还有，在宫外唤我公子！”
“诺！”苏歆尴尬的拱手行礼，站好后不再言语。
“你也坐下，不然一会司狱来了，就我一个人坐着又该起疑了。”
凤夕看着苏歆说道。
苏歆连忙坐在桌子的另一边。
就在这时，司狱推开门，走了进来，他后面跟着的狱卒押着司马府的管家。
管家瘦瘦的，一双小眼透着精光，看着就是一个精明人。虽然已经被关起来了这么多天，也不算憔悴。他虽然戴着厚重的木枷锁，腰板也挺的极直。
第一眼看向凤夕一行人等的时候，还有些许不屑。
不过就是一群侍卫，一个御前侍卫，一个总管公公。
他也就是现在因为大司马败落了。要不然，朝中二品大员见到他也得客客气气的。
坐着的另一个人倒是看不出底细。天生贵气，虽然同苏歆都是一身月白，但他身上的锦缎可比苏歆的好上太多了。
“行了，把他留在这就行了，你下去吧。”苏歆打量着管家的同时说道。
“那小的就退下了。一会苏大人您审问完了只要让门外的狱卒通知小的一声，小的再把他带走就行了。”司狱笑着说完就领着狱卒退下去了。
苏歆还没开口，倒是管家先一步说话了。
“看样子各位是宫里来的侍卫，我知道的都供出来了，不知道各位还要审问些什么？”
苏歆没想到这管家如此大胆，忍不住笑了，问道：“你这人倒挺有意思。今天我来，就是想问问你，之前大司马可有什么异常举动，例如收集什么资料一类的？”
管家的眼滴溜溜的转了两圈。反问了一句：“收集资料？”
管家这一反问，凤夕心里就有底了，定是有过，要不然直接就会否决了。
她追问道：“收集资料，军事地理官员随意什么资料，可有过？”
管家回忆了一下，大司马之前还真有一段时间收集过一些资料，如今想来，十分可疑！
“这个，有倒是有过。”
“他收集的是什么？快细细说来！”凤夕接着问道。果然如她猜想的一样。
管家自知如今已是阶下囚，自然不能拿这些跟他们谈条件，所以一股脑的也就全说出来了。
“大概就是一月前，大司马突然让我们去收集了边关各地的地形资料。还汇总成了一张图。”
凤夕默念了一声。继续追问道：“那时候他有没有多次见京城的将领？或者是收集其他的资料？”
既然汇总了边关地形图，自然不会放过兵力分布，更何况大司马主管的就是兵力调动。
凤夕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过还是要确定一下。
“还真有！那几天大司马见了不少将领，有两次我在旁边听着，总感觉大司马旁敲侧击的在问边关的兵力？”管家有些迟疑的回答。这只是他的感觉，他也不敢确定。
凤夕也不知道自己是提心吊胆的更厉害了，还是把心放下来了。
总之，祥妃手里到底是有什么东西，她是知道了。
虽然映证了最不好的猜测，但知道了心里也就有底了。
苏歆追问道：“还有其他可疑的地方么？”
“没有了。不过，各位大人，能否看在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份上。给小的减几年的刑罚，毕竟小的这也算是戴罪立功了不是！”管家摇摇头，语气转的极快。事已经问完了，再不求情，更待何时。
凤夕看了一眼管家说道：“把他带下去吧。告诉司狱一声，他戴罪立功，等到判刑的时候酌情处理。我们回宫吧。”
就这样一行人等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赶回了宫。
凤夕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直接去了勤政殿。
楚清辰听见有人进来了，头也不抬的说道，等他看完那一行字抬头的时候愣住了。
“回来了，怎么没换衣服？”
“来不及换衣服，大司马描绘了地形兵力分布图。放在麒麟寺。祥妃手里的一定就是兵力地形分布图了！”
“竟然是兵力地形分布图！”楚清辰执笔的手不自觉的用力，咔嚓一声，竟把笔杆折断了。
墨汁溅到奏章上，触目惊心的红。
凤夕走到楚清辰身旁，拿起楚清辰的手，让他松开笔。
所幸笔杆断的齐整，楚清辰的手只是略微有些红，并没有伤到。
凤夕缓了缓语气，说道：“你这里可有兵力分布图？现在应该先做好最坏的准备。调换兵力分布！福祸相依。此事也不一定就是一件坏事。”
经过一路的思索，凤夕心里已经有些底了。此事也不是没有一点转机。若是能好好利用，说不定，反而能够反败为胜，从被动变成主动！
“有，你先坐下歇歇，我去拿。”楚清辰脑子里清醒了些，点点头，站起身，从书柜最上面取下来一卷地图。
奏章上溅上的朱红墨迹已经干了，
凤夕随手放进去一张纸以做标记。然后收起奏章，腾开地方。
楚清辰在书桌上铺开地图，那地图制作精巧，楚国河山一目了然。
兵力分布多少用磁铁吸着的还没有小拇指的指甲盖大的人马来表示，一人是一万，十万为一马，有多少兵力，清清楚楚的记载在地图上。
至于这些记载方式，凤夕并不陌生。
祁国边境有十万人马，邻近的田国边境因为有林震的虎骑军，加上之前本来就驻扎在那的五万也有十五万。相比起来倒是祁国另一边的东南边境兵力弱些，只有五万。
凤夕盯着祁国的边境兵力分布细细端详了一会，有些迟疑的问道：“若是调换强弱的兵力，是不是太冒险了？”
虽说兵行险招，可这是不是太危险了些。她虽一向用兵比一般将领大胆心细。但这种关系到万千百姓安危的事，她怎敢妄自定夺。
楚清辰心里也没底，他盯着祁国东北边境的十万兵力沉思道：“目前，也只能这样了，所幸祁国就算想开战，定也会等到十国之会结束。我们还有让他们调换的时间。”
“东北边境的兵力本来就强。是再加些还是调换成弱的？”
凤夕斟酌着利害得失，假想着一切可能。怎么做才是对他们来说最稳妥有利的！
祁皇会以强攻强从地势易攻但是防守重的地方下手，还是借道他国从地势险峻防守薄弱的地方下手？这些都不可知。
因为一切未知，所以就更冒险了，胜算都不知道能有多少。
这是同战争有关的唯一一次，也是凤夕心里最没有底儿的一次筹谋。
楚清辰皱着眉头在地图上指指点点。
“若是祁国从东南边境着手进攻的话，东北边境的兵力可以调配过去。田国边境最多，祁国应该不会强攻这块硬骨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