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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我是不是走错了片场？
【人间】
狗肉问题暂告一段落之后，俞越的母亲不仅有了原来的“职业教母”的美称，更有了“小动保玛利亚”的盛誉，这也让俞越母亲压力更大了。
不管自己吃什么，不吃什么，都会被当做典范来处理，引来全民膜拜。这种情况愈演愈烈：
“小动保玛利亚”拒绝了一位推销脑花的事情被曝光，导致了那家脑花点半个月没有收入......
“小动保玛利亚”买了两斤打算，引来了一阵“蒜你狠”疾病复发......
“小动保玛利亚”拒绝了一家肉店老板的推销，赢来了全民素食主义新时代......
......
到后来，俞越母亲只好不再出门买菜，霎时间，街道空空荡荡，经济萧条，各种宅横空出世......
【诗魂界】
“我这是走错片场了吗？”俞越不停地问自己，身旁跟着苏若兰，再后面跟着的一群孩子。
眼前的景象确实让俞越联系不到大牢第五层这几个字上面去。虽然地方比第四层也就大上一倍的样子，但是街道灯火通明，繁华异常。回想起当初掉下来那一幕，自己都觉得生无可恋了，到现在也不敢相信眼前所见都是真的。每个人路过身边都会彬彬有礼地打躬作揖，寒暄几句。
苏若兰依旧有些伤感，掉落到第五层空间后，虽然都掉落在了中央水池中，但那些孩子们只有不到一半活下来，这让这位平日里总是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的女子心中苦涩起来。
见到她不开心，俞越总觉得自己好像有责任要让开心一样，“不是活下来了吗？那就继续活下去，带着死去的人的份，一起活下去。快乐也要加上好些倍才行！”
听到这番话，苏若兰眼眶不禁湿润起来，扯着俞越的袖口，“嗯，要活着出去！”
“那是当然！”俞越践踏心绪稍解，“今天是我康复后第一天出来，咱们好好逛一逛？”
“有什么好逛的？不久这么大个地方吗？一个时辰就能转上一圈，我们都转了好几个时辰了！”
“不是为了让你缓解一下情绪吗？”
“缓解什么啊？人家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还是赶紧想想办法吧！我怕你乐不思蜀，不想出去了！”
“你把我俞越当成什么人了？会在这种地方呆一辈子？倒是你，带着帮孩子，母爱情结爆发了吧你？”
“这不也是你的孩子吗？孩子们，叫他爹！”
“爹！”身后的一群孩子齐刷刷叫道。
“你有完没完？”
“睡也睡过了，孩子都有了，你想不认账？”
不多时，周围已经围了一帮人，对着俞越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俞越实在是不想跟这女人有什么瓜葛，性格恶劣，人品极差，没脸没皮，总之，是个极品！偏偏又像个创口贴一样贴着自己，哪里疼痛贴哪里。
“行了，我认输，我又认输，走吧！回去。”
俞越所说的回去自然是回到两人定下来的住处去，这第五层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住宿不要钱，其实什么也不要。第五层的人不像前面几层那样拥挤，更何况，这里的人都是有文化有素质的高端人才，哪一个是没品位没素质的人呢？即便是有，也要隐藏起来，不被人看见，就比如说吃饭这事吧！大家吃的都是从上面掉下来的人肉，但却没人愿意在众人面前吃东西，都是藏在自家悄悄吃。也因此，“天上掉人肉馅饼”的时候，没有什么人去哄抢，只是在其他人看不到的时候悄悄装进自己的口袋。这份风度也让这里的人形成了一种“布袋美食”的独特文化。各种烹调应有尽有，只是没有生吃人肉片之类的......
二人带着一大帮孩子回到住处之后，苏若兰才正经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我有个屁的打算！本想着让第四层高层那帮禽兽冲下来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然后以救世主的身份给所有人指一条明路。但谁想到，那帮孙子不敢下来，这里的生活安静平和！我能怎么样？无缘无故挑事吗？”
苏若兰见俞越愤懑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帮你不是最擅长挑事吗？”
俞越一怔，“还真是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啊！”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是这样的啊......”
二人当着几十个孩子的面开始了史上最无耻的阴谋，对于孩子们的反应却全然不看在眼里。这可能是史上最混蛋的父母了，也可能是教育史上最失败的案例了......
谋划完毕，二人就开始动员孩子们行动起来，这一次相比之前驾轻就熟多了。
……
第五层有太多传说中的人物，随着工期的慢慢推进，俞越与苏若兰前往求教过华佗，问的就是眼睛的事。华佗告诉俞越这眼睛算是治好了。俞越这才放心下来，就像换肾配型一样，年代相差太过久远的人根本就无法融合，这在语诗第一次受伤的时候就得到过教训。好在文廷式所带的人算是近古中与俞越年代相差最近的一批人了，要是在外界，肯定要分个你死我活的。毕竟，在彼此看来，对方就是活动的血瓶，补充的良药，尤其是稀有的近古品种。
而另外一件让俞越和苏若兰寒彻心底的事情就是孩子们在不觉间减少了十多个。
“无缘无故失踪？怎么可能！”苏若兰对着俞越咆哮起来。
“可事情就是发生了”。
“他们在地下作业，有没有整天跑出去，怎么会无故失踪？”
俞越心中也颇为烦躁，跟这些孩子生活的有一年多的时间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对于孩子而言，俞越和苏若兰就是他们最大的支柱，之所以还活着，就是因为他们二人。所以也对他们言听计从，不关地下工作如何艰难都从没有半句怨言。
猛然间，俞越想起了华佗对他说过的一句话，“俞越小友，年纪轻轻带这么多孩子很辛苦吧！”，不禁毛骨悚然。再回想起先前人们超乎寻常的热情，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秘密！就好像这里店铺林立，却没有一家餐馆一般诡异！
“喂，喂喂，我再问你话呢！你在想什么？”苏若兰看着默不作声一脸沉思的俞越。
“想办法啊！这不被你搅合了吗？”
“你好歹是孩子他们的爹啊！”
“谁说这话我跟谁急！你要害我以后嫁不出去吗？”
苏若兰也不听他的胡搅蛮缠，“你就老实说吧，想到什么了？”
对于这个好奇心重的女人，俞越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想我们应该进行一个全面调查！说实话，咱们吃的那些个乌七八糟的东西，还喂给孩子们，我都觉得自己没什么人性了！若不仔细看看别人是怎么做的，我心中不安呐！”
“也对！那我们从哪里入手？”
“直接去查探是不成了，这里的人警觉太高了！境界也是不一般，但奇怪的是，分明要装作一副正常人生活的样子，却为何从没有人请客之类的事情？这里面一定有秘密！”
“没错，那我们去哪家做客？”苏若兰问道。
俞越觉得有些无语，这女人能在这种地方活到现在简直就是个奇迹，一点脑子都没有，听话忘一半，再度解释道，“咱们不能直接去谁家做客！从地底去查探一番。”
俞越话音刚落，身后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跑了出来，蓬头垢面，手上还有不少上横，分明是刚才弄的。
“怎么啦？”
那孩子气喘吁吁说道，“通了，不过是通到别家的洞内了！还看到，还看到……”
“还看到什么？”俞越忙问道。
苏若兰安抚道，“慢慢说，不着急！”
“有许多人被关在里面，他们看到我，我，我们就跑回来了。”
俞越问道，“那你们有没有将洞口堵住？”
“是堵住了的”。
问到这里，俞越隐隐感到不安，事情算是清楚了，但就凭几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挡住那些绝望中的人们。当下只有先去看看。
当俞越跟苏若兰跑到洞中时，正看到几个孩子抵着巨石，将只容一人通过的通道堵住。但对于绝望中的人们而言，这是唯一活下去的机会，一双双手在巨石边缘用力地挖着，指甲早已钳满了石屑。堵是堵不住了，被人知道了这样的通道，自然难免被人找上门来。
“孩子们，都退回来！不用管了。”
听到俞越的声音，孩子们虽然觉得奇怪，但却没有太多犹疑，迅速退了回来。
“轰隆！”巨石倒了下来，那洞中冲出来两大两小四个人来，看着俞越和苏若兰跟一帮孩子，眼中幽光闪烁，仿佛看到了绝世美味一般，霎时间对峙起来。
“饿了么？把洞堵上，给你们吃的！”俞越死死盯着其中当头的那个男人。
片刻对视，让双方神经都绷到了顶点，那男人咽了一口口水，想必是体力有些不支，退后一步，挥手叫上另外三人，将那巨石堵上。俞越见他们们有异动，便指挥几个孩子协助，彻底将这条通道封死。
……
封好洞口之后，就该解决问题了。那男子似乎也不是什么多言的人，时时刻刻警惕着俞越，在他看来这个年轻人有些疯狗的特质。当然这话肯定不能当着俞越的面说。差不多是问一句答一句，事情的来龙去脉才弄清楚。
苏若兰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虽然封死了洞口跟通道，但是总归有挖掘过的痕迹，要不了几天就会被发现使我们做的。就算再加固，最多就支撑十来天的样子！”
苏若兰继续问道，“那你打算玩一票大的？”
俞越点点头，“没办法了！这第五层随便一抓就可能抓到个诗人诗使境界的，就连诗王也能找到，拼命是不行了！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不断解放劳动力！”说着，看向方才接引出来的四个人。
为首的那名男子差不多是唯一一个没有丧失语言能力的人了，也不知道被关了多久了。现下想俞越走来，“嗯！”
俞越不断打量着这人，确实还算是个身体素质挺不错的人，不然也可能活到现在。想必这第五层家家户户都养着这样的“人食”，第五层人数虽然不及第四层多，但向来对于“食物”颇为挑剔。比如俞越眼前的的一家四口，原本是一家七口的，不过还有三个孩子被饲主吃掉了。饲主自然不会将这壮年夫妇吃掉，因为他们可以不断生产。而当他们老了，自然会留下一两个年轻的可以替代，如此往复，倒是满足了他们的口腹之欲。想到这里，俞越只觉得世间丑恶都在这一层体现得淋漓尽致，比之第四层更为残酷！
此刻若是将这四人送回去，自然可以免除不必要的麻烦，但俞越怎么也做不到。看到这一家四口的模样，只觉得揪心不已。“若兰，你不会后悔吗？”
苏若兰勉强笑道，“我真想杀了你，有没有想过孩子们！不过，若是见死不救，我更加看不起你！”
俞越苦笑摇头，看来做什么都是做坏蛋，那就干脆做大一点！对着苏若兰，对着孩子们，对着那被救出的四人，开口说道，“十天！只有十天！打通这一层跟第六层，把局面弄乱！”
苏若兰有些隐忧，说道，“十天是不是太紧了？我们的存量至少可以支撑到一年吧？”
“我们最多可以支撑十天！我们在向下打通通道之前要做的就是解救更多跟他们四个一样的人。每增加一个人，我们的消耗就更快一些！所以最多十天！”
……
计划赶不上变化，世间常理。先不说只是到了第七天的时候，食物已经消耗殆尽。解放出来的人已经达到了六七百人的规模。所遇的人都窝在地下通道中不敢露头，第五层的饲主们也是来势汹汹，东奔西走，自家养的“人食”居然不翼而飞了。怒火滔滔，隐隐间快找到元凶了。因为所有地道似乎都可以通向一个中枢节点，那就是俞越所在的住处。
而面对这样的情况，即便俞越早有准备，给自己的孩子们和被解救出来的孩子们留了储备的食物。但奈何人数众多，足有一半的都是孩子，也是到了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时候了。但偏偏这个时候，有人还是回溯原来的通道。至少原来的饲主哪里还有吃的！虽然被像畜生一般饲养着，还要吃掉自己的儿女，谁能否认这就是交换代价呢？
“俞越，走了不少人，还剩下五百人左右。而且，而且多数是孩子！”苏若兰皱着眉头，对于这样的局面显然是没有什么预见，要说不后悔是假的，但是见死不救更加难以做到。
俞越也是非常恼火，眼下的这个局面实在让人难以解决，对着所有人说道，“成年的都站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但随即站出来了许多人。既然留了下来，多少还是有些觉悟的。
俞越也不矫情，没那个时间，“成年的，今晚去你们的原饲主那里顺些食物出来！只有两个时辰，过了时候洞门封死，谁也不会放进来！也别想着我们其他人会打开洞门接你们，自求多福吧！这些孩子中也都有你们的儿女，怎么做看你们的了。若是，若是真的回不来了，躲到那中央水池中去，拉屎撒尿随便你们，就算发挥点最后的作用！话说在前头，那些饲主都是境界高深的诗人！不想去的，自己滚蛋！”
这一番话没有任何客气，句句实在。
在面对命运抉择的时候，俞越能够做的仅仅是沉默的等待，在所剩不多的时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