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物是人非

柳凝点了点头，看着高绎掀起珠帘，往外间的床塌走去。

高绎走到了一半又回过头来，似是想起什么，轻声道：“对了，苏苏，明天我要进宫面圣，你同我一起去吗？”

“好。”柳凝轻柔的声音传来，心中却是迟疑，他是看出什么了吗？面圣？皇上会不会让高绎见真正的柳苏苏？

柳凝再在紫檀木桌案前坐了一会儿，便走到墨玉轩的外间，看了一会儿那已经睡着的人，又折过身去，似是不妨打扰那疲累不堪的人。

高绎其实并没有睡着，只是将眼睛缓缓的闭了起来，当看到柳凝走到外间之后，在他身上注视了一会儿，眸光中有几分暗淡的神色，又走了出去，眸光中的歉意一闪而过。

苏苏是女子，脸皮薄了一些，不习惯自己的当众亲热，可是他怎么能够就此疏远她呢？高绎在心里无声的问自己，你曾经对柳苏苏的那些爱去哪儿了，你不爱她了吗？你真的不爱了吗？他想了一夜，答案却是无解。

第二天

柳凝从里间的床塌上睁开眼睛，她从床塌上起身，往房间的外间走去，只见不知何时高绎已经不在房间里面了。

她扫了一眼已怃人影的床塌一眼，方准备往房间门口的地方走去。

小意一身绿色的衣裳出现在墨玉轩的门口，却不敢走进来，只是在门口道：“小姐，你醒了，王爷让奴婢告诉你，他已经去皇宫参加庆功宴了，晚上还有家宴，让小姐准备一下，晚一些的时候，王爷会让人准备马车接王妃进[宫去。”

柳凝一身碧色的衣初，皱起了眉头，不悦道：“小意，你怎么还叫我小姐啊，我已经嫁人了。”

小意一愣，迷惑的神色在她黑白分明的眸子中闪过，“小姐，不是你让小意唤你小姐的吗？现在怎么又忘了？”

柳凝一愣，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却不动声色，“小意，如今我已经是王爷的王妃了，和以前不相同，你应该叫我夫人，或者王妃，可有听明白？”

小意嘟了嘟嘴角，低下头去，道：“小姐，知道了。”发现自己说错了，立即抬起头来，道:“不，是夫人。”

柳凝清浅一笑，缓缓开口：“好，我知道了，小意你下去休息吧。”

小意转身走了，柳凝又重新折回了房间。

皇宫的国宴之后，是家宴。

家宴，设在皇宫的御花园内

日沉月升，华灯初上

御花园内一片灯火通明，璀璨的夜明珠在镶着宝石的古亭散发着耀眼的光芒，飘逸柔软的轻纱在夜风中轻柔的晃动，使整个石亭内显微也有几分侈靡飘忽。

高演一身银白色衮袍坐在主位上，高演旁旁的主位上坐着太皇太后。

高演对面的位置则坐着一身腚蓝色衮服的高绎，蓝色的衮服将他衬得更加深沉了几分，夜明珠的光芒映在他俊美的面容上，使他俊美的面容上有细碎的光影熠熠生辉。

高绎的身边坐着一身蓝色衣裙的柳凝，另高熙坐在高绎的身边，目光悠然，温和含笑。

高演侧过来，对站在身后的小丫鬟道：“去请一请柳姑娘，看看她为何到现在还不来？”

高演身后的碧衣丫鬟应了一声“是”然后快步的走出了古亭，往清和殿的方向走动。

高绎身旁的柳凝眼中的紧张情绪从清亮的眼眸中一闪而过，立即何等敏锐，侧过头来，轻声的问道：“苏苏，怎么了？”

柳凝立即笑着摇头，“没事。”衣袖下握紧的手缓缓的松开了。

柳凝悄然的抬头看了一眼高演，难道他真的要让真的柳苏苏来这里吗？如果高绎起疑了，该怎么办？她清冷而有补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担忧。

高绎自然是看到了，却没有放在以上，他应该相信柳苏苏，不应该怀疑她，不是吗？他缓缓的将那些不该有的思绪挣开，眸子里一片沉静柔和的光。

过了一会儿那个为高演去请柳苏苏的碧衣丫鬟走了回来，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低下头去道：“皇上恕罪，奴婢请不来柳姑娘，柳姑娘让奴婢告诉皇上，她说她不会来什么唠会子家宴，对你的家宴不感兴趣。”

太皇太后当下脸色就不好了，什么样的女人，演儿当成定似的，那女人在宫中快一个月了，连她这个太皇太后都没有见过那个女人长成什么模样，这个女人胆子越发肆了，越发没了规矩。

太皇太后蓦然冷锐的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丫鬟，“你说什么？！”

碧衣丫鬟深奥颤抖起来，以额覆地，脑袋低得不能再低，不停的叩砂道：“请太皇太后饶命，这是柳姑娘说的，不是奴婢说的，不关奴婢的事，请太皇太后恕罪。”

太皇太后也知道错不在碧衣丫鬟，只是气得胸口起伏，目光锐利的看向高演。

高演眸光暗了暗，却没有办法，安抚道：“皇祖母不要生气，她是不习惯见生人，等她跟皇祖母熟知起来，太皇太后会喜欢她的。”

太皇太后见高演如此开口脸色稍稍好了一些，但仍是板着面孔，但因为是演儿喜欢的人她也不想再像以前拆散高绎和柳苏苏一般，再折散演儿喜欢的人，于是暂且不去计较。

高演对着跪在地上的碧衣丫鬟挥了挥手，声音有几分冷，“下去。”

高绎眸光闪了闪，那个是高演喜欢的女人？这女人还真是够大胆的，竟然如此不给高演面子，将皇宫里有权势里的人得罪了个尽，这么有性格的女子似乎很少见呢，他还真去看看呢，且这干脆利落的性格中似乎还和柳苏苏有几分相似。

高演对目光看向坐在他旁边之人，缓缓凝视着她。

晚饭毕，高演让人安排了歌舞助兴。

太皇太后、高演、柳凝、高绎、柳凝、高熙依次坐在巨大的圆形临时搭建的舞台下，静静的哲学着歌舞。

高熙目光定在高绎身上，随后又逡巡到‘柳苏苏’身上，只感觉高绎回来之后，他和柳苏苏之间有几分怪异，似是少了一种温暖和谐的感觉，难道四弟和苏苏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

但看着又似乎不是，总之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的改变了，到底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总之看得他心口堵得慌。

歌舞看到一半，高绎突然站起身来，向太皇太后和高演拱手道：“皇祖母，皇上，我想出去外面走一走。”

太皇太后、高熙皆朝高绎看来，眼中带着几分迷惑。

高演知道他这个四弟从来就不对歌舞感兴趣，又担心高绎会遇到柳苏苏，虽然他希望高绎见到柳苏苏，但是那是在他允许的范围内见，如果柳苏苏和高绎单独相见，高绎见到柳苏苏一定会惊讶，而柳苏苏什么都不记得，一定会对高绎好奇，到时候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他也无法猜测。

但是又想到这些时日，柳苏苏似乎很少走出清和殿，且现在天色已晚，就更加不可能了。

想到这里高演的心缓缓的放了下来，：“好。”

高绎点了点头，柳凝见高绎离席，也站起身来，望阒他腚蓝色的背影道：“我陪你。”

高绎回过头，朝她一笑，将她缓缓的按在位置上，笑着道：“苏苏，你好好看歌舞，我去去就回。”

说罢当众在柳凝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直起身来，独自一人离开了，往偏僻光景暗淡的地方走去。

柳凝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慢慢的收回目光，继续往目光放在歌舞上。

柳苏苏站在清和殿的庭院中。望着如水的夜色，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往院门外走去。

一身碧色衣裳的丫鬟鸢儿立即拦在往前走的她的面前，柳苏苏撇了撇嘴，这个小丫鬟就知道整天拦在她面前。

“让开。”柳苏苏漫不经心的开口。

“奴婢不能让，皇上吩咐了，不能让你一个单独外出。”鸢儿秀气的脸上出现正义凛然的神色，伸出双手死死的拦在柳苏苏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柳苏苏开口询问。

小丫鬟一愣，这是什么意思？一直不怎么搭理她的主子怎么一下子问起她的名字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柳苏苏又问了一遍。

“奴婢名叫鸢儿。”鸢儿立即开口道。

“好了，鸢儿，你不用度拦着了，既然你的主了吩咐了，不让我单独出去，那我们就一起出去吧。”话毕，柳苏苏一把将拦在她面前的鸢儿拉了起来，同她一起往庭院外面走去。

鸢儿直到被柳苏苏拖着走了，才反应过来，她讷讷的开口：“主子，这样真的可以吗？可是……”

鸢儿还待再说，柳苏苏已经没有耐心了，已经越过鸢儿，直接往前走去，清越的声音从前方的位置传来，“鸢儿，你想走就跟着来，不想走，你就直接跟你家皇上说是我自己闯出去的。”

鸢儿看着已经走远的柳苏苏，立即担着裙摆跟了上去。

柳苏苏沿着清和殿一路走了出去，走过幽静安静的小径，往前方簸箕的安静朱色走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