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真情假意
“其实我想不通这一点，”尹宁宁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索，“谁会无聊到用八卦来试图搞垮一个公司？虽然不能说完全没用，可我总觉得，你们商场上的人不应该来场痛快的商战吗？用这样的方法破坏公司的名声，看起来像是负气女生的报复一样，太不大气了。”
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谷飞听到她这话顿时确定了这些负面新闻绝对是经过了周亮的示意，因为当初周谷的名声就是被那几个股东这么败坏掉的。更确切的说，是周轩的名声。
所以周亮才会用这样的方法来报复，因为他一直误以为谷飞和那几个人是同一路。
未免太幼稚了点。可偏偏又让谷飞觉得心里有些隐隐作痛。
看来他真的很在意他父亲的名声。周谷最终能交到他手里，也算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了。
不过倒是没有听说那几个股东到底怎么样了。不知道之前那一连串的事情会不会也和那几个股东有关系？
以前他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像是周亮在下一盘很大的棋，现在他反而有些不确定了。因为就他和周亮的那次对话，以及现在得出的结论来看，周亮虽然狠利了些，却并不老辣。
难道看鹰飞不顺眼的公司，不止周谷一家？
“报告被扔进碎纸机的事儿你怎么看？”他问尹宁宁，其实他也不想知道答案，只是他对这事终究有些恼火，“亏我平时总想着备份备份，偏偏那次临时做方案又赶时间，竟然忘记了备份的事儿。要不是张老板人好，估计连这个合作也要泡汤了。”
和张老板合作写方案那次，因为整个公司的人都在忙这件事，工作厅里很乱，总有人来来回回地走动，所以真的很难确定是谁偷偷拿走了方案。而谷飞也和他们一起在外面的大厅里、里研究方案，方案也直接在那里打印，打印完就随手放到了一边，继续和相关的人讨论。所以真的很难确定到底是谁偷了文件又心怀叵测地放进了碎纸机。
虽然中层的员工比如说尹宁宁的办公室里配有监控，但大厅里却没有监控。所以事情更加难以判断。
“我觉得这种做法很幼稚。”尹宁宁实话实说道，“这一招之所以管用，只不过是因为你当时本来就心烦意乱，再加上忘记了备份才会让对方得逞。”
谷飞赞同地点头。公司里有人在故意捣乱是肯定没错的，只是这样的方法未免太小儿科了。
“看起来倒很像是孙晓的做派。”尹宁宁突然说，“她做事情从来都是这样欲盖弥彰。“
这就又绕回去了。孙晓为什么要毁了公司的名声？她不想在这干了?如果单纯为报复尹宁宁，没有必要这样。如果是背后有人指使，那这个人是周亮还是另有其人？他们给了她什么好处？
一连串的问题让谷飞着实感到了头疼。
“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尹宁宁见他神色不快，干脆想转移了话题不再聊公司的事，“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晚饭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又是这么突兀地转移话题，真当自己看不出她的小心思？谷飞收回思绪，在心里暗笑着尹宁宁的可爱，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些：“我没觉得今天的晚饭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但我觉得今天的你倒是有些不一样。”
“我？”尹宁宁本来也只是想转移一下话题，没想追问晚饭的事情，可谷飞这样答非所问还是让她有点迷茫。
谷飞终于笑了起来：“你比昨天更漂亮了一点。”
尹宁宁一怔，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
谷飞最愿意看她那一脸茫然变成一脸恼羞成怒的表情，实在是太可爱太有趣了。
这样的尹宁宁他怎么看都看不够。
不过很快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因为尹宁宁已经抄起沙发上的抱枕朝他迎面扔了过来，扔过来的抱枕刚好砸在脸上遮住了视线。
谷飞把抱枕丢开，作势就朝坐在沙发另一侧的尹宁宁扑了过去。
尹宁宁一边躲一边佯装哭泣：“你不能这么对我……“
她刻意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注视着扑空的谷飞，见他又打算扑过来，又用仿佛受了什么惊吓般的声音说道：“别这样，求你了……“
谷飞猛地把她拉到了怀里，伏在她耳边轻声喘息道：“你简直是个小妖精。“
尹宁宁有些得意地轻笑。她就知道谷飞最受不了她装可怜。
“你还笑。“谷飞把她搂得更紧，她听到他的喘息声似乎又重了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
“敢做就不怕你看出来啊。”尹宁宁笑得更开心了。
她的头发轻擦过谷飞的脖颈，谷飞不由自主地拉起她，缓慢而悠长地亲吻。
当他们顺势倒在沙发上的时候，尹宁宁的内心也稍稍地放宽了一些。
她希望这样能让谷飞得到一丝慰藉，而谷飞也再一次惊讶于自己从她身上得到了些许安宁。
孙晓盯着屏幕上新打出来的那几行字，十分满意地按下了发送键。
自从上次郑羽被开除，部分员工因为懈怠而被处罚之后，公司的员工在表面上都十分勤谨，可她知道暗地里还是有不少怨言的。
也正因此，她才坚持在网络上散布那些不太好的消息。
女员工们总是有她们自己的八卦圈子，这事儿很快就在内部传开了。大家议论纷纷，都在猜是谁那么大胆敢得罪老板。
不过大家猜来猜去都没猜到是孙晓。虽说孙晓以前爱乱嚼舌根，不过自从她被调到了后勤部，就收敛了许多，整个人都十分低调起来。那些同事们都和她年龄相仿，有的甚至比她还小，都单纯地认为她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后勤部的主管更是看她可怜，时不时还找机会让孙晓在总结会上代表整个部门发个言。
只是一个人的本性是难以改变的，孙晓依然恨尹宁宁，依然嫉妒心作祟，只不过她渐渐地把这种行为由明目张胆转到了暗箱操作。
其实最开始她也担心过如果公司真的因为这些流言而导致业务下滑，自己的工资说不定会更少。因而起初郑羽来找她的时候，她是犹豫的。
“我说你这个人就是死脑筋。”郑羽有些不耐烦地解释，“你要扳倒尹宁宁，就要有长远的目光。因为我提供的消息有用，我现在已经在给周老板做助理了。现在你也给他帮忙，要是以后我们真的把鹰飞搞垮了，你想他会亏待你吗？你还愁没有工资？说不定比现在赚的还要多好多呢。”
孙晓本来就被郑羽吃的死死的，现在他这样一说，她更是轻而易举的就被说服了：“好像也对。那就按你说的做。“
说罢她在郑羽额头上吻了一下，娇嗔道：“反正我是你女朋友，周总到时也肯定会卖你一个面子的是吧？”
“啊，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郑羽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又开始嫌弃这女人了。当初和她搭讪也不过是因为寂寞而已，加上她和自己有共同的利益追求，他才不惜花言巧语哄她和自己在一起。
时间久了他也开始渐渐腻了，而且他越发觉得孙晓长得真的没尹宁宁漂亮。
不过孙晓是真的喜欢他，或者至少是迷恋他。以前她迷恋谷飞，可自从接受了郑羽，她再也没觉得谷飞有多好了。
只不过尹宁宁依然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每次孙晓看到她那忙忙碌碌工作的背影心里就愤愤不平：凭什么她一个没多少经验的新人可以平步青云当了总监，自己却只能在最底层当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员工。
如果她没有勾搭上老板，她会这么快就升职？更可气的是公司里居然没有人提出异议。
孙晓只看到了尹宁宁的平步青云，却没有看到尹宁宁背后为这个职位做出了多少努力。
大家没有异议是因为尹宁宁的能力的确对得起这个职位，而孙晓却觉得他们是看在老板的份上才不敢和她计较。
人一旦被嫉妒蒙了心，真相放在眼前也往往是视而不见的。
况且现在她眼前除了嫉妒，还有利益。
郑羽自从去了周谷，就俨然从穷酸的程序员变成了小资青年。请她去喝咖啡的店铺越来越高档，一起吃饭的餐厅也越来越有情调。
一想到只要自己的“破坏”起了作用，说不定从今以后她也可以和郑羽一样惬意，她就发帖发得更勤快了。
周亮对这一波舆论攻势的成果还算是满意的，象征性地夸了郑羽几句，又承诺说今后如果表现得好，他会考虑给孙晓空出一个职位来。
因为孙晓毕竟还没有离开鹰飞，谨慎起见，她还没有亲自见过周亮。不过听了郑羽的转述，她自然更是干劲十足。
这天郑羽告诉她，周亮希望她从现在开始能偷些鹰飞的情报出来，而不单单只是通过那些八卦来影响鹰飞的声誉。
“怎么，这些帖子发出去没有用吗？”孙晓生怕自己的劳动成果被否定，“还是我写的不好？“
“你怎么会写的不好呢，不是这个意思。”郑羽敷衍地安慰着，心里却想，谁知道你写得好不好。他都怀疑周亮根本没仔细看那些东西，只不过是为了提前考验孙晓是不是肯尽心替自己卖命而已。不然为什么从一开始就说要她帮忙收集内部的情报，最后却只是先让她干这种治标不治本的事情。
不过这些他都懒得和孙晓这个女人解释，他现在只希望他们能快点完成周亮交代的事情，到时没了共同的利益，他也就可以直接把她甩了。
“周总只是想加大力度尽快把鹰飞搞垮，你想你那些八卦再厉害，也没有直接叫停现在的项目破坏力大吧？”他简短地解释道。
“怎么没有呢，这论坛很多业内的人士在潜水的。”孙晓有些不服气地说道，“而且我还特意准备了那么多……”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郑羽不耐烦地打断了：“你说那么多废话有什么用？周亮是老板，他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