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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变装 救出玲珞
落尘公子看到她惋惜的神情,好笑道,“你是在为云寰陌抱不平吗?罢了,天色已晚,以后的事情再说,救出玲珞才是要紧事。在楚皇寿诞之前要救出玲珞,到时候淳于卓也没时间管七彩寒玉了,楚皇安排他接待各国使者。”
之后兄妹两人又闲聊几句,落尘公子翩然起身,消失在芙蓉小筑墙头。淳于槿看着兄长离去,半晌笑不出来了,大哥刚才的意思,自己以后多半要嫁给云寰陌?自家妹妹终身大事这么重要的事情,大哥你这么轻描淡写真的好吗?
夜凉如水,一道身影快速移动着,直到目的地之后停下,仔细辨认了宫门上“未央宫”三个字之后,身影掠了进去。
皇后寝宫内,一道身影翩然落在地上,看着睡得并不安稳的皇后。许久之后,那人影说道,“当年你不肯离开他,如今他对你的爱还剩几分呢?”
床上的皇后听见声响,悠悠转醒,看到床前的人影,不由得有几分错愕,“流云,你怎么来了?”
人影看到皇后醒来,声音冰冷,“无事,以后你多照顾一下芙蓉小筑那孩子。”说完,转身就要走。
皇后见他转身,急忙说道,“流云,当年的事,你还怪我是吗?”
人影听到她的话并未回答,直接掠出了未央宫。皇后静静坐了一会儿,半晌之后泪流满面,流云,当年是我对不起你……
接下来的日子淳于槿过得无比悠闲,作为一个在冷宫生活了三年的人,如果你要问她,在冷宫和不在冷宫有什么区别的话,淳于槿一定会告诉你,没什么区别。在她不是公主之前,她在芙蓉小筑每天看书,浇花,偶尔跟和睿公主聊天,在她被封公主之后,她还是看书,浇花,偶尔跟和睿公主聊天,还要再加一项,给皇后请安。
这天,在皇后明示暗示了很多遍之后,淳于槿终于意识道半个月之后就是楚皇的寿诞,她作为女儿是应该给父皇准备一件礼物。于是,淳于槿给皇后请安之后退出了未央宫换了一件便装就带着银兰往宫外而去了。
给一个见都没见过的便宜父皇准备礼物,回头顺便看看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她的宝贝妹妹。
天尘居天字一号房,银兰看着眼前眉目淡然如仙般的男子,微微无措,她实在是想不通自家公主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优秀的男子,还一副很熟的样子。淳于槿看到了银兰的不自在,挥了挥手让她下去,本来她就没打算让银兰知道她和落尘的关系,但是既然让银兰见了大哥,就表示她对银兰是绝对信任的。
“大哥,我现在就去望春楼?”淳于槿窘然道,说实话,就算是前世她再大胆不羁她也没去过青楼啊。落尘公子摇着一把折扇,淡然笑道,“怎么,珑儿不敢去?”淳于槿顿时无语,“大哥何必调侃我,还有,大哥以后叫我槿儿就好,免得让人听到了误会。”落尘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半晌之后,淳于槿看着自己一身男装,顿时无语望天,“大哥,我一定要穿男装吗?”
落尘公子看着自家小妹即使男装也是气宇不凡的模样,不由心中赞叹槿儿生的好,随后道,“不穿男装恐怕你连望春楼的门都进不去。”说完之后还把自己手里的折扇塞到了淳于槿手里,“这样就更好了。”
淳于槿无奈地拿着折扇走出了房门,却见门口一向波澜不惊的银兰一脸快要哭的表情,“公主……”淳于槿看着银兰也是一身男装,笑道,“走,小爷带你去喝花酒。”说罢摇着折扇朝前走去,银兰穿着男装很是不习惯地跟在淳于槿身后朝外走去。
望春楼是楚京最大的青楼,跟天尘居隔着两条街,走过去淳于槿还是费了一番功夫,幸好前面一丈之外有大哥的人领路,否则她恐怕连地方都找不到。
身边的银兰问道,“公,公子,我们到底要去哪呀?”早在之前,淳于槿就吩咐她要唤公子。淳于槿笑眯眯地答道,“本公子不是说了吗,去喝花酒。”淳于槿前世多的是扮男装的经历,所以比起银兰她更多了些坦然,一举一动倒挺像富家小公子出来游玩一般。
银兰听了她的回答,简直快要哭出来了,“可是公,公子,我们是,是女的呀,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淳于槿只是淡笑并不答话,不一会儿,变到了望春楼的门前。门前站着的姑娘们看到眼前俊俏的小公子,一个个都笑得跟朵花似的,“哟,这位公子是第一次来吧,让奴家伺候您吧。”边说边把淳于槿往里头带,淳于槿倒也不拒绝,跟着她就走了进去。银兰跺了跺脚,只得跟了进去。
淳于槿跟着走进去之后看到里面的景象心里瞬间一沉,面上却一片平静,状似天真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那神情仿佛真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公子一般。
只见一楼的桌椅被砸了面目全非,一个身着淡紫色衣裙,妆发微微凌乱却依旧美丽的女子站在中央,女子神色冷如冰霜,眸若星子,周围恩客纷纷想靠近她想要亲其芳泽。
姑娘看着淳于槿的注意力都在那女子身上,有些焦急,“公子,那个女子得罪了妈妈,等一下妈妈会教训她的,我们去二楼,奴家会好好伺候你的。”说完,手指在淳于槿胸前划了一圈,神情妩媚。
淳于槿并未有所行动,旁边的老鸨正指挥着几个龟奴上前抓住紫衣女子,紫衣女子明显是中了软筋散一类的东西,刚才拼了命逃了出来,现在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眼看着紫衣女子要被抓住,一个清越的男声响了起来,“这位女子可有卖身契,我要为你赎身。”
众人一看,是一位长相清秀的小公子,摇着折扇走了过来,扶起紫衣女子,对着老鸨说道,“妈妈,我要为这位姑娘赎身。”说完之后悄悄给紫衣女子使了个眼色,女子意会安静下来。
老鸨面露难色,这位姑娘是爷吩咐下来好好看管的,平常都下了软筋散关在后院,今天也不知道怎么打昏了看守的人跑了出来。爷曾仔细吩咐过要看好她,现在可怎么办?
“妈妈这副脸色,是怕我赎不起吗?爷有的是钱。”淳于槿一脸财大气粗,稚嫩的模样引得观看的人哈哈大笑。
旁边有人说道,“妈妈就把这姑娘的卖身契拿出来吧,我看这位小公子倒是有几分真情呢。”
“是啊,拿出来吧。”
这是淳于槿怀里的女子开口了,声音清冷,“我没有卖身契,是老鸨把我抓进望春楼的。”众人一看女子虚弱的模样,顿时都心生怜意,纷纷指责老鸨。
老鸨心生无奈,只得摆摆手放走了淳于槿,完了,到时候爷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淳于槿和银兰扶着女子往门外走去,出了望春楼几丈之后就有一个男子过来,“公子,我来吧。”说完之后背着女子足尖踮起,直接往天尘居掠去。幸好现在街道上的人比较少,不然别人看到就糟糕了。
等淳于槿到了天尘居之后女子已经解了软筋散,看到她走进来女子直接跪在地上,“玲珞叩见公主,以后玲珞归公主调遣。”
淳于槿点头,“以后你就改名叫银珞吧。”
“是,银珞明白。”
淳于槿很想上去抱抱她,告诉她她的姐姐还没死,她们玉族的人还没死绝。可是看到旁边大哥摇摇头之后,她明白现在还不是相认的时候,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呢?自己的妹妹还好好地活着,这就够了,以后银珞待在自己身边,自己必定尽全力护她周全。
对于淳于槿出宫一次带回来一个婢女的事情,皇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只是暗地里将银珞的生平查了个清清楚楚,可是这事淳于卓早已经安排好了,不然让皇后查出点什么,只怕他那多疑的父皇也瞒不过去。至于银珞被救走的事情淳于卓暗地里又砸了玉器摆件淳于槿是不知道的。
淳于槿把自己准备的一支玉如意交给了皇后,算是给楚皇的礼物。皇后最近因为皇帝的生辰也忙的焦头烂额,淳于槿也没去烦她,请安之后直接出宫去了。
天尘居天字一号房,落尘公子一身白衣盘坐在地上悠然自得地煮茶,淳于槿靠在窗边看着楼下热闹的街道,开口道,“大哥,银珞被救走之后淳于卓有没有查到你这来?”
落尘公子一脸你在说笑的表情,“你觉得淳于卓那个蠢货有本事查的到我?只怕如今他都不知道我在楚京吧。”淳于槿暗暗翻了个白眼,“不是有宫寻夜帮着他吗?”
“宫寻夜自己都忙得很呢,前段时间九阙楼在西越给他找了些麻烦。”落尘公子倒出两杯茶,端起自己的一杯,优雅地呡了一口。
第七章 使者 西越贤王
淳于槿没有再问,她对宫寻夜和那九阙楼都没兴趣,只要宫寻夜不来捣乱牵扯到大哥身上,其他的她不想插手。
楼下的街道陡然热闹起来,淳于槿探头一瞧,原来是别国使者到了。天尘居斜对面就是淳于卓为各国使者安排的驿馆,如今淳于卓正领着北蒙的使者进驿馆。
“大哥,那时北蒙五王子完颜律吧,不过他旁边的女子是谁?”驿馆旁站着一位身穿褐色锦衣的青年男子,身形高大,比起大楚人多了些粗犷,只是眼中偶尔闪现的精光让人明白此人并不是良善之人。之前两人讨论过淳于槿知道此人是五王子完颜律,却不知道旁边站着的黄衣女子是哪一位。
“是娅岚公主。”落尘公子端着茶杯走到窗前,看见淳于槿眼中疑惑的神色,接着说道,“当今楚皇有一位皇姐朝阳公主,二十年前被下旨和亲北蒙,这位公主在北蒙生了个女儿,就是她,娅岚公主完颜莹。”
淳于槿听完都惊呆了,“不知道这位娅岚公主和亲的皇子是谁?”只要是楚皇的皇子这关系是谁都不对吧,娶自己亲姑姑的女儿?
“目前还不知道,反正不会是太子或者淳于卓。”淳于卓已经有了正妃,太子是储君自然不可能混淆皇室血统。落尘公子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或许,她会进后宫呢。”淳于槿闻言,彻底没话说了,娶自己的亲侄女?她那父皇没那么疯狂吧。
这一会儿时间,楼下的情况就发生了变化。完颜律似乎想逛一逛楚京,也没管淳于卓答没答应转头就走了,丝毫也没给淳于卓面子,那位娅岚公主似乎有些累了,直接走进了驿馆,淳于卓倒是一脸尴尬地站在街道上,引得淳于槿嗤笑出声。淳于卓啊淳于卓,你即使成了亲王,也掩盖不了你的母妃是宫女出身的尴尬,想来那北蒙王子也是极为不屑的吧。
接下来的几天,各国使者纷纷到了楚京。南陵女王没有儿女也没有兄弟姐妹,所以派了南陵丞相过来,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子,淳于槿都有些担心他从南陵千里迢迢过来身体会不会吃不消。西越来的果然是贤王云寰陌,淳于槿远远地看过这未来丈夫一眼,身着一身黑衣,容颜俊美无俦,只是重病未愈加上旅途劳顿令他的脸色越发苍白。但是就淳于槿的直觉来看,这位贤王爷尽管看上去病弱不堪但绝对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相反,他浑身都透露着危险的味道。
这天,淳于槿正和落尘公子聊最近各国使者的动作和目的,门口却响起了敲门声。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轻微的不解,天尘居天字一号房,除了淳于槿别人并不知道里面有名扬天下的落尘公子,会是谁呢?
“怎么?”落尘公子出声问道。
“回公子,有人求见。”来人是天尘居掌柜的,沉顿了片刻,掌柜的接着说道,“他说他是西越贤王。”
一时间,房间里的两人都愣住了,云寰陌?思索片刻之后,落尘公子沉声说道,“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两人对视一眼,淳于槿走过去开门。幸好在天尘居她都是以男装示人,否则一旦让有心人看出了她的身份,后果不堪设想。
淳于槿打开门,一瞬间天地静了,淳于槿有些呆愣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男子身穿一袭黑色锦衣,容颜俊美清逸,眼神冰冷如千年化不开的玄冰,薄唇微呡,浑身带着皇家与生俱来的气势威仪。之前淳于槿只远远地看过他一眼,今日近看,不愧是西越曾经的战神,威严犹在啊。只是男子面色有些苍白,倒是添了两分脆弱。
“这位小公子,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吗?”云寰陌淡淡开口道。淳于槿却打了个寒颤,暗暗抚平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这男人说话未免太冷了些。
“抱歉,是我失礼了,公子请进。”淳于槿让开身子,云寰陌踏进房间之中,打量着房中盘坐在地上的白衣男子。落尘公子亦不出声,片刻后,淡淡道,“贤王爷不妨坐下喝杯茶,淳儿方才失礼了。”
云寰陌随即盘腿坐下,对面落尘公子已将一杯茶推了过来,云寰陌端起微呡一口,正是上好的雨前龙井。淳于槿也坐了下来,三人皆喝着茶,一时间房间的气氛有些沉默。
云寰陌暗暗打量了淳于槿几眼,他今天来明显是跟落尘有事相谈,这小公子却不避讳,莫非真如江湖中盛传的一样,落尘公子不好女色?
虽然云寰陌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落尘公子是何等聪明,只一眼就知道他心中所想,声音不禁冷了几分,“我以为贤王今日来是有要事相谈。”
云寰陌也不在意落尘的冷淡,放下茶杯开口说道,“前几日九阙楼为公子做了些小事,助公子救出了一个人。”
落尘公子有些惊讶,显然也是没想到云寰陌和九阙楼有关系,但他也没显露,反而有些随意地说道,“所以王爷今日是来索要报酬的?”
“我要舍弟弄尘公子为我解去寒毒。”
淳于槿听到弄尘公子的名讳,端着茶杯的手微不可见地抖了一下,是二哥?弄尘公子,十岁拜于鬼医门下,成为鬼医的关门弟子,十六岁出师,二十岁在江湖已有“医圣”之名。比起鬼医的性格古怪和神龙见首不见尾,弄尘公子的名声简直不要太好,短短几年,江湖中受过他医治的人数不胜数,毫不夸张地说,弄尘公子要是被人追杀,挥挥手半个江湖的人都会帮他。只是这几年来,江湖中失去了弄尘公子的消息,有人说他在闭关,也有人说他已经死了。
落尘的神情没有丝毫的波动,好像没听到云寰陌的话,又好像在思考什么,片刻后,落尘说道,“贤王换个报酬吧,这个,恐怕在下办不到。”云寰陌不在意地说道,“落尘兄该知道,这次各国使者齐聚楚京,以他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想必他是不会放过这次捣乱的机会,落尘兄在楚京,岂会置身事外?为了以绝后患,不如我们联手,这次把宫寻夜彻底留在楚京。”
落尘公子盯着云寰陌,心中一瞬间风起云涌。这位王爷他自然也是早就听过的,十五岁弱龄就带兵攻打西域小国,当年也是个惊才绝艳的人物,只是十八岁于边境重伤,他的盛放就如昙花一现,果真是天妒英才。现在看他的眼神沉静中带些锐利,隐隐竟有些当年那个名扬天下的西越战神的影子,或许以后阿槿嫁给他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落尘公子道,“我只想知道,以贤王的身份,如何会找在下合作?”云寰陌莞尔一笑,“原因嘛,有三个。”落尘公子倒是有些好奇,“哦?愿闻其详。”
云寰陌道,“第一,落尘公子智绝天下,我有较大的把握;第二,宫寻夜是我们共同的敌人;第三,舍弟是弄尘公子。”
落尘公子了然,随即在心中冷笑,宫寻夜,要怪就怪你不长眼非要和淳于卓合作,所以到时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随即两人又随意聊了一些,云寰陌就离去了。初来楚京,若是让有心之人查到了什么,倒也是些麻烦。
看到云寰陌走出门去,淳于槿皱了皱眉,“大哥,这西越贤王与你素不相识,为何会找你合作?”反正她是不相信云寰陌的三个理由,怎么这么巧要找二哥解毒,而且他还暴露了自己与九阙楼有关系,这简直就是将把柄往大哥手里送。
落尘淡淡瞥了她一眼,随即说道,“我想云景逸大概是坐不住了,他可能会设计让云寰陌死在东楚,借此挑起东楚西越的战争,一石二鸟。”
云景逸是西越皇帝,云寰陌重伤后不久西越皇重病驾崩,太子云景逸即位。可是这位西越新帝没什么本事,治国能力不行,只知道将云寰陌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想尽一切办法想除掉他。想到云景逸,落尘公子眼中满是不屑,云景逸有儿子,除非云寰陌造反,否则西越皇位怎么也不可能落在云寰陌的手里,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担心什么,还想挑起东楚西越的战争,他当真以为他能吞掉东楚么。
淳于槿显然也是想到了落尘公子所想,照她看来,这位西越新帝连个守成之君都算不上,手段心计太过不入流,不想着造福百姓,只想着个人恩怨。若是云寰陌有意,只怕他的西越皇位迟早守不住。
落尘笑中带着一丝调侃,“那些事不用担心,倒是你,怎么,见了未婚夫,心里感觉如何?”
一听他的话,淳于槿心里大窘,自家正经的大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况且,刚才云寰陌自进门之后眼神就再也没有落在自己身上,两人连一点交流都没有,她能有什么感觉。落尘见她不答话,只道她是害羞,端着茶杯再不说话。
许久后明安公主款款从天尘居走了出来,踏上马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