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血性
夜晚。
华灯初上。
小雨淅沥。
城市有种朦胧的美。
墩子一个人无聊的坐在躺椅上。
他只有一个人，因为别人或许死了，或许生不如死的活着。
墩子是这条街乃至这片活的最久的人。
不是指他活得久，而是已他的经历他是活的最久的。
活得久如何，还不是任人摆布。
他想！
咣！
一个人影从二楼被扔下来。
墩子闭了一下眼，接着又睁开，眼里枯井无波。
咣！
从二楼跳下的男子再次一脚将那人踢在对面墙壁上。
墙壁很硬。
这人骨头更硬。
咣！
这次墩子没有闭眼，直直的看着砸在自己旁边墙上的男子。
咣！
男子再次被抡到地上。
有趣！
砸人男子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墩子这次仍旧没有闭眼，他直愣愣的看着一个全身是血的人被另一个人举起然后再砸在自己的身上。
男子微笑，很美，魅惑众生的美。
谁是墩子！
男子的唇也很美，嘴唇开合间，冰冷的话语从嘴里吐出。
墩子依旧没有说话，眼神依旧平静。
男子微笑，如开放的兰花。
他靠近墩子，不说话，只是看。
旁边的男子依旧一句不吭，似乎满地的鲜血都是别人的。
男子将一块玉佩塞在被砸男子的嘴里。
他很温柔，温柔的像是抚摸情人的脸颊。
真好！
他起身看了一眼小雨。
咣。
男子这次被砸在霓虹灯上。
霓虹灯破碎，如男子破碎的内脏。
墩子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有些冰冷。
咣！
男子这次被砸在门上。
门很软，碎成几片。
一如被砸男子的身体。
谁是墩子！
红唇微启，魅惑之音再次响起。
墩子依旧没有说话。
被砸男子也没有说话。
他的嘴里含着玉佩，所以无法说话。
鲜血喷涌，顺着牙齿！
咣！
这次男子被砸在汽车上。
汽车嘶鸣，像被撕裂般惨叫。
很好！
男子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帕。
手帕很白，有水仙绣在其上。
我很喜欢你。
男子温柔的将被砸男子嘴角的鲜血抹掉。
小雨淅沥，就在男子再次露出微笑时。
一个高跟鞋的声音从雨中传来。
男子微笑。
将目光移向丰满的大腿。
小雨依旧下。
路上的水洼倒映着手持铁棍的身影。
有人倒下。
如草垛。
有人飞出。
如风筝。
积水被溅起，溅在墙上。
如鲜血。
谁是墩子?
依然在问！
破旧的玻璃上。
有人影扑出。
风声响起，如破败的风箱。
风衣飞起。
雪白长腿划过夜空。
更快的是踉跄的身影！
谁是墩子？
小雨依旧在下。
身影继续。
只是已经有些缓慢。
不停地有人倒下。
不停地有人站起。
不停地有人扑出。
也有人不停地摔落。
谁是墩子？
声音继续，平静坚定。
小雨依旧淅沥。
一个哭声愈来愈近。
接着便是重物飞出的声音。
这是一个孩子。
墩子依旧没有说话。
只是眼角有泪。
有破空声传来。
玩具飞起。
接着是破碎的声音。
谁是墩子？
声音依旧坚定，只是举起的手有些颤抖。
小雨还在下，淅淅沥沥。
墩子的眼睛模糊，朦胧的如江南的烟雨。
谁是墩子?
声音依旧平静，只是听着似乎有些遥远。
墩子闭上眼。
咬破牙齿，有东西流了出来。
味道很好。
如鲜血。
墩子闭上眼的时候这样想。
他醒来时是在一个废弃的防空洞里。
这里很大，空旷的那种大。
他很渴，但是没有水。
他也不敢动。
因为那背影没有动。
你是墩子。
这句是肯定句。
墩子知道。
你还活着？
墩子看了一眼自己。
活着。他说。
那就好。
背影说。
墩子看了一眼窗外。
活着。
他重复。
馨月回到家的时候，竹莫已经出门。
她看了一眼对面的曲欣。
曲欣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风吹起窗帘，有人影从窗户里进来。
“你怎么从窗户里进来！”馨月问。
“懒得敲门了，还得吵醒别人！”男子说话。
“你晚上去哪里了？”这次是曲欣。
随便溜达了一下。
男子随后将后窗关上。
“不是，竹莫你也太不靠谱了吧，我和馨月姐给你买了菜，做了饭，一转眼你人就不见了？”曲欣愤愤不平。
“哦，我临时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抱歉啊，下次不会了！”竹莫满脸愧疚。
馨月看了一眼放在床头的手机，笑笑没有说话。
“还是你好！”竹莫从后面抱住她。
“你小心点吧，我可不希望你出事！”馨月按住他的手说。
砰！
对面的门一下被关上。
怎么了这是？刚才还聊聊的好好地，怎么这么快就关上门了？难道要换衣服？
竹莫看着紧闭的对门一脸不解。
“怎么了，不就是出去没有打招呼么？至于这样么？”竹莫无奈的问馨月。
馨月摇摇头，微笑着不说话。
真是个傻子，明明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不懂这种事呐！
馨月暗自想着。
“我刚路过村里的公园，有人说晚上会很热闹，有夜市!”
“我还没有逛过夜市呐！”馨月满脸希冀的看着竹莫。
好吧，我们一会去，竹莫轻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馨月娇嗔的看了他一眼，扭身出去了。
那个夜市竹莫知道，就在村子入口不远的地方。一般都是卖些廉价衣服啊，化妆品什么的，偶尔有卖花草的来踅摸一圈。
因为这个村的本地人都搬到了高层，所以这个村里都是一些外地租房子的，鱼龙混杂，是一个三不管的地带。
“我们走吧！”不一会馨月拉着曲欣一块招呼竹莫。
竹莫点点头，跟在她们后面。
“你又不是个跟班，也不是保镖，你跟在后面做什么？”曲欣扭头看着他。
被打断思路的竹莫无奈的笑笑，紧走几步赶了上去。
刚下过的街道有些积水，不时有小水洼出现在街道中央。
两人不停地躲着水洼，跳着，留下一路的笑声。
看着她们快乐的玩耍，竹莫似乎也被感染，压抑的心情似乎也开朗起来。
“你怎么了？”馨月看到又慢了一步的他。
“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而已。或许你不知道吧！在你和曲欣没有来之前，我自己一个人已经生活了6年。这六年来，我一个人吃饭上班，做饭看书睡觉，有时我都在想，我是不是被世界遗忘了！”竹莫感慨的看着两女。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现在不是有我陪着你么？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馨月拉住他的手。
竹莫点点头，和馨月一起向曲欣追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