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看与观

在那残玉射入陆凡身体之后，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唯独观望梦境的意识磅礴了许多，现在的他已经不是看，而是观。

看与观表面上是一个意思，但实际上却有着天大的差异，相比于看，观更加宏观，更加细腻，可以让他将整个梦境中的景色勾勒在心中，推演的速度翻了不知多少倍。

再次观望时，气团中的细线更加清晰，那些细线穿过一个个节点，互相勾勒间如同一个巨大的蜘蛛网，看到这“蜘蛛网”的瞬间，陆凡就确定所谓的林火雾泽正是这蜘蛛网的杰作。

也就是说，这奇异景色的出现，正是那细线与节点之间的产物，只要看透这些细线和节点，就能掌控整个林火雾泽，这是阵的体现，由无形到有形，十分奇妙。

夜色一点点褪去，明月再次落下，陆凡身上的冰凌并没有褪去，纹丝不动的盘坐在石柱上，不知还要坐多长时间。

“他，他的气息？”

陆凡的身影还在，但是门老这里却敏锐的发现，冰凌中他的气息正在消退，仿佛与那石柱成为了一体。

当第二日的骄阳渐渐升出地平线时，帐篷前再次点燃了火堆，一种修士坐在火堆前，目光却落在石林之中，那跟石柱上的青年浑身的冰凌已经一点点融化，随着温度的提升化作了水雾，而他的身体依旧盘坐在石柱上雷打不动。

“已经做了一夜，他还没有醒么？”少年做到门老身边，同样的门老也在那里站了一夜，不过精神看上去更加的抖擞。

“入定了。”门老淡淡开口：“你闭上眼睛感受一下。”

“哦？”

少年闻言微愣，不过还是按着门老的意思闭上了双眼，他虽然修为不高，但感知之力却十分的恐怖，尤其这么近的距离，感知之力瞬间覆盖了整个石林。

随着感知的回馈，少年感受到了炽热与阴狠，也感受到了石林中的一个个石柱，但是，唯独没有感受到陆凡的气息，在他的感知中，整个石林中无一活物。

“我，我怎么感受不到他的气息了？他……”少年浑身一震，睁开眼时清晰的看到陆凡的身影，更让他张大了嘴巴，眼中满是惊骇：“他，不会是死了吧？”

“没有死，他活的很好。”门老抬起头，目光中闪烁着睿智之芒：“你感受不到他的气息是因为现在的他已经与林火雾泽融为了一体，化作了冰火之力。”

“为什么，他怎么会做到这些的……？”少年惊讶开口。

“不要多问。”门老摇了摇头：“时间不早了，下去了疗伤吧。”

直到少年走入石林，门老也没有说什么，因为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少年走到石林后路过陆凡身边，十分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哪怕此刻二人近在咫尺，少年依旧感受不到陆凡的气息，要不是门老确定陆凡并没有陨落，他甚至真的以为陆凡已经归墟。

来不及观察陆凡的变化，随着太阳升起，温度回升时水雾上再次出现了火焰，少年立马盘坐在陆凡不远处，继续祛毒。

而他身边的陆凡依旧没有丝毫的变化，二人同处石林之中，互不干扰。

虽然陆凡没有转醒，但是因为有他的存在，使得四周赤火之力增长的缓慢，少年不仅不会被火毒侵蚀，还大大加长了疗伤的时间，对他来说有了极大的帮助。

就这样，随着日落日出，三天的时间转眼过去，这期间陆凡醒了两次，不多都没有离开石柱，每次醒来后，都是急匆匆的跳下石柱，而后口中神神叨叨的说着什么，转身又跃向其他石柱，再次盘身入定。

当第四天降临时，陆凡再次睁开了双眼，此刻已是深夜，只有门老依旧坐在帐篷前望着他。

陆凡缓缓抬起头时，露出了双目，那一双眸子赫然是银色的。

隔着石林陆凡冲着门老点了点头，跃下石柱后，眉头微皱，先是向着左侧走了三步，又向前方迈了一步，而后在右手边的第二根柱子上坐下，眼中的银光渐渐消失时，又一次闭上了双眼。

这一坐又是一夜，当第六天的骄阳升起时，陆凡身上再没有丝毫的冰凌，取而代之的是一簇簇火焰，火焰蔓延全身时却并么有灼烧他的衣物，看上去十分的诡异。

此刻在陆凡的意识中，他正处在整个气团的红色区域，在这里，也有一条红色的气流，飞速游动时不断的与他身体内的银色气流挑逗，不过并没有进入到身体中。

随着赤火之力不断吸纳，在之前的四面之后，另四脉终于凝现，没一脉上都闪烁着火焰，与另外寒冰四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唯独其中少了红色气流的缠绕。

除了这些，陆凡的身体几乎已经透明，一条条细线透过他的身体连接在一起，节点闪烁时如同星空。

第七天到来时，陆凡体内的火焰四脉已经练成了一片，隐隐之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妖艳火莲，同时还有神秘的佛经传出，仔细看去，那跳动的火焰中仿佛正坐着一尊佛陀。

在这火莲出现时，还游荡在外围的红色气流立马活跃起来，一闪冲到陆凡的体内，绕着那火莲不断流转，仿佛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相比于那银色的气流，这一次用的时间少了很多，这一切都与那火莲分不开。

当第八日到来时，陆凡再次睁开双眼，幽深的眸子中两簇火苗摇曳生姿。

当陆凡再次站起身时，整个石林中的火焰都在沸腾，此刻正是响午，少年早已经离开，正与门老等人惊讶的看着他。

陆凡双脚猛踏，身体跃向半空时居高临下的观望着整个石林，目光中露出了思索之色，就在身体失去力道准备降落时，陆凡的双眼猛地一凝，在整个石林的角落里，他看到了一根并不算起眼的石柱。

相比于其他的石柱，这根石柱略微矮了一下，材质也没有什么不同，唯独他的颜色上，一边暗红，一边银白，不仔细看也很难发现。

发现这根石柱后，陆凡嘴角微扬，身体落下时脚下连踏数步，闪身落在这根特殊石柱上时再次盘坐闭目。

不知是不是幻觉，就在陆凡坐下的一瞬间，整个石林的火焰和水雾都震了震，再次给人的感觉仿佛并没有之前那么狂暴，就像一个没了牙的雄狮，少了几分凶残。

“那，那是林火雾泽的阵眼？”门老从沉思中惊醒，豁然抬头时身体猛地一颤，紧张的望去时目中闪烁着奇异之芒。

陆凡坐在这根石柱上后，意识再次模糊，这一次，他终于明悟，那红白气团来自于条条细线，而那些细线的形成，正是来自于这些光点，而他身体中的这颗红白光点，便是整个林火雾泽的核心，称之为阵眼也不为过。

在明悟这一切之后，陆凡体内的奇经八脉再次出现了变化，在把脉之中出现了第九个光点，而这个光点不是它物，正是陆凡丹田中的神秘种子。

这光点的出现立马将陆凡体内的奇经八脉分成了赤火与寒冰两个区域，每一个区域上都有一条游鱼似的气流，一个沐浴火焰，一个畅游雪花之中。

在这其一切成型之后，陆凡身上突然爆发出一震惊天动地的气息，整个石林都在颤抖，一冰一火两股气息交替攀升，长发飞舞时给人君临天下之感。

“突破武师级？”即便是门老在感受到陆凡的气息后同样有些惊骇，这是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陆凡那里的境界分明还在武者巅峰，但是他身上透露出的气息却比一般的武师气息还要强横。

也就是在此时，陆凡体内的暗伤飞速好转，受创的意识也在急速恢复，零星的记忆碎片正在融合，已经想起了很多往事，但因为此地没有灵力的填补，让他暂时无法冲破血脉壁障，并没能突破武师之境，但也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数息之后，石林上的气息才渐渐平静，陆凡踏立在石柱上，露出和煦的笑容，给人一尘不染之感，所有的冰火之力都已隐藏在体内，举手投足间耐人寻味。

“想起来你的身世了么？”

看着陆凡走出石林，少年立马好奇的问道，虽然感受到陆凡刚才的强大，但是那少年看向他时仿佛并不畏惧，没有丝毫的局促之感。

“想起了一些，但还不全。”陆凡拍了拍脑袋：“我来自玄火城，在一场什么争夺战上受了重伤，而后……空间破碎……，我就到了这里……”

陆凡眉头微皱，记忆依旧有些模糊。

“不要急，你刚刚在石林获得了大机缘，实力暴涨，但是因为之前体内的暗疾太重，短时间还无法恢复，只要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好转。”

门老开口安慰，已经道出了陆凡的身体情况，突破和恢复记忆只是早晚而已。

“你在这石林中，到底明悟了什么？”少年再次好奇的开口，立马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全都屏住呼吸等着陆凡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