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小白失算了？

沐珞简直是要被他的迷之猜测逗笑了，晶莹剔透的湛蓝色眼眸毫不客气地一翻，“笑话，我会怕沈碧芷，君无心，你应该给自己看看眼睛。”她精致粉嫩的小脸扬起一抹反讽的笑容，抬起步子率先走出了客栈大门，君无心跟在她身后，冷漠清傲的声音仿佛从褪色的记忆里传来，轻轻的，仿佛是沐珞的错觉，

“莫怕，我不会让你这么快死的。”待沐珞回眸时，君无心清傲颀长的身影已经没入了马车的车帘里。长长的睫毛微微扇动，沐珞清澈的湛蓝色眼眸翻涌着复杂的情绪，白原川也说过类似的话，难道她的脸看起来很短命吗？莫名其妙，也许，她应该找个算命的看看相，毕竟司空珞短命的说法也不是空穴来风，她的出现接替了她的身体就是一个很好的佐证。

“愣着做什么，还不上马车？”低沉魅惑的声音忽然在耳畔响起，沐珞微微抬起长长的睫毛，清澈的湛蓝色眼眸映出了白原川美得勾魂摄魄的面容，幽幽的深紫色眼眸，仿佛是世间上最为璀璨的玉石，又似流动着清浅波澜的幽泉，不知不觉中，便会使人看乱了心神，深陷其中，沐珞抬起小小的手，挡在了白原川眼前，煞有其事地道：“小白，以后和我说话不能看着我，不然我会看着你漂亮的脸发愣，万一你再抛个小媚眼，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干什么。”她说得理所当然，全然没有半分女儿家的羞赧怯意，白原川嘴角不得不抽搐了一下，微微抬起冰凉如霜的纤长手指按下她软软白皙的小手，道：“莫要胡言乱语了，这人只是分死人和活人，哪有什么漂亮得看愣的说法。”这下子轮到沐珞惊呆了，“小白，难道你从未见过自己长什么样子吗？”白原川没有回答，幽幽的深紫色眼眸静静地凝视着沐珞，似乎是默认了她这个说法。沐珞更为惊奇，恨不得把白原川的眼眸卸了装到自己的眼眶里去，看看白原川看到的世界与她看到的有何不同。沐珞原本是想和他描述他的长相，无奈措辞困难，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于是只好摆摆手，“算了，改天画给你看吧，你能看见画里的东西吗？”白原川轻轻点了一下头。沐珞踏上了马车前的横木上，忽然忍不住回头微微垂下眼眸，俯视着下方的白原川，极为犹豫地问道：“小白，那你看到我，是看到一副骷髅骨架吗？”沐珞正在脑补在白原川眼里一副副骷髅骨架行走的场面，那简直是一场大戏啊。白原川哭笑不得，低沉动听的声音满溢着无奈之情，“不是，只不过说我第一眼记住的不是你们的容貌，而是你们身上的气息。”沐珞放心地点点头，蓦然听见白原川继续道：“不过，我能记住你的容貌。”

沐珞和白原川掀开车帘的时候，便看见了蓉娘已经合上了眼浅眠，上官琉微端坐在一侧，墨色的衣袍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他晶莹剔透的面容笼罩着一层微光，眉目之间染上了浅浅的金色，风骨清透，只是那墨金色的眼眸里，微微透着几分倦意。

“师姐，”看见了沐珞，上官琉微轻轻唤了一声，莹透的墨金色眼眸触及沐珞身侧容貌美得妖异的白原川，便朝他礼貌地道谢：“白公子，师姐这段时日便麻烦你了。”“无碍，你的师姐很好带。”白原川淡淡回应了一声，在上官琉微对面的座榻上坐下，神色淡然。这话落在沐珞耳朵里，怎么就这么不对劲儿，她是孩子吗？微微抬手敲了一下上官琉微的脑袋，沐珞用长辈的口吻朝他道：“微微，不许没大没小。”小狐狸般漂亮的眼眸扑闪了几下，上官琉微极为严肃恭敬地应道：“是，师姐。”沐珞满意地点点头，“你若是累了，就歇一会儿，”看他大老远跑回来，昨夜又用了那么久的幻术，想必也是累了，“微微，你快些睡吧，到了我就会叫你。”上官琉微剔透的墨金色眼眸微微看了看沐珞粉雕玉琢的小脸，乖乖合上了眼眸。马车开了没多久，沐珞蓦然想起方才要去找越云瑾风问九术的事情，一看见越云瑾居然忘了正事，好想挠墙，眼下马车已经开动了，她也不能贸贸然去喊停了。沐珞清澈的湛蓝色眼眸微微转了转，忽然想起身侧还有个无所不知的白原川，便问道：“小白，你知道风九术吗？”“风音谷谷主。”白原川淡淡说了声，沐珞点点头，眼眸忽然扫到了蓉娘的眉睫微微皱了皱，仿佛被触动了情绪，却没有睁开眼眸，“就是他，你知道他什么，都告诉我。”沐珞一面细心聆听着白原川的话，一边暗暗观察着蓉娘的表情变化。

“我与风九术不过见过一面，约莫是十多年前，那时的风音谷谷主是他的师傅，”白原川微微回忆了一下，沐珞顿时猜到了几分，打断道：“小白，你不会是去是送棺材的吧？”白原川嘴角抽了抽，“本意是去见证风九术接替谷主之位的盛宴，”沐珞撇了撇嘴，不能怪她这么想，因为白原川不是正在运棺材，就是在运棺材的路上。果不其然，她听见白原川继续道：“我确实也带了棺材去，两副，后来，风音谷的谷主死了，风九术接替了谷主之位后，我便运着一副棺材回去了，此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他。”

“你运走的那副棺材装的是谁？”

“空的。”

“空的？”沐珞眉头微微蹙起，“你的预计也会出现错误吗？”白原川微微扫了沐珞精致宛如花瓣般粉嫩嫩的小脸一眼，只见她清澈灵动的眼眸泛着小鹿一般神采奕奕的光泽，极具灵气，与他初次见到的她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气息，“也许吧。”他低沉的声音似乎透着一丝茫然。

“那你那副棺材是准备给谁的？”沐珞继续追问道。白原川微微抬手从一侧的座榻上拿了本书，缓缓道：“风九术。”角落里猛地发出一阵细微的声音，蓉娘已经睁开了眼，直直地望着白原川妖孽般摄魂夺魄的面容，苍老疲惫的面容有了一丝情绪波动，“你方才说什么？”沐珞见状，赶紧催促白原川回答：“是啊，风九术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我不是神，自然也会有失算的时候。”白原川幽幽的深紫色眼眸看着沐珞灵动的小脸，无奈地回道。闻言，蓉娘便缄默不语了，沐珞分明从她眼眸里看到了一丝担忧，只是随后掩埋那抹担忧的，是死一般的沉寂之色。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似乎都能理顺了，当年风九术与上官蓉儿相约在青云峰见面私奔，因为要处理风音谷的事情，风九术先回了一趟风音谷，后来上官蓉儿在青云峰等了一整夜，风九术始终没有出现，而是接替了谷主之位，留在了风音谷，往后上官蓉儿摔下了崖底昏迷了三年，九歌也死了，在这一段感情里，什么都被时间燃烧成了灰烬，在儿女私情和谷主之位之间，风九术选择了谷主之位，抛弃了上官蓉儿，这样的话，风九术去宋家盗取月溪珠的碎片，乃至研制出了尸毒，也是为了尽快修炼成邪术，可是他把风音谷的入口封死了，外人无法进入，那么传说中需要大量被当做祭品的活人，又是从何而来？一个与世隔绝的风音谷里，饶是再多的弟子，这么漫长的十多年，活着留下的，应该也没有几个了。越想越觉得疑点重重，沐珞皱着一张精致粉嫩的小脸，大大的清澈眼眸涌动着浮浮沉沉的光泽，思绪百转千回，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白原川微微抬起纤长的手指递了一块糕点给她，淡淡劝了一声：“别想了，一切待到去了风音谷后，便会清楚了。”沐珞接过了糕点塞进嘴里，发现这糕点里镶嵌着粉粉白白的小花瓣，口感极其清甜，“这是？”“桃花糕，”白原川想了想，补充道：“去邻镇买的。”透明软糯的糕点间点缀着或粉或白的花瓣的一角，仿佛一件极为精致的艺术品，浅浅的粉映着深深的白，沐珞蓦然想起了在司空珞的记忆里，那个与她在满树桃花下交谈的年轻男子，兴许，她可以从上官琉微这里入手，也许，再往下追溯，就离司空珞的死因不远了。

风音谷的入口是一扇巨大的石门，仿佛有三四人高，周遭是一片贫瘠荒芜的沙地，那里寸草不生，人迹罕至，偶尔有风吹过，便会扬起阵阵沙尘，极为呛人。“这一带，以前是极为繁茂的草原。”扶着沐珞下了马车，白原川幽幽的深紫色眼眸微微扫了扫谷口的地貌，道。“十年人事几番新，变成这样，也不稀奇。”沐珞抬步迈开，回眸忽然看见蓉娘愣在了马车上的横木迟迟不下来，便走了回去，问道：“恐高？”她看了看着不过几十厘米的高度，想着也不至于啊，“害怕吗？”蓉娘微微抬起眼眸望着沐珞清澈灵动的湛蓝色眼眸，死一般枯寂的瞳孔里不知为了多了几分犹豫，沐珞见状，强行将她拉下了马车，“你不是要去问问他当年为什么丢弃了你，害你险些丢了性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