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时局
【诗魂界】
“阔别三年,我又回来了!”
“俞越,你吼什么吼!还不赶紧找吃的!”
“是是是,听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挺饿的!咱们沿江进山去找些吃的吧!”
这一路走来,不觉间已经到了崇海镇,一路上所见,比起以前,确实繁华了不少。只因为俞越与苏若兰皆是戴罪之身,不敢入城,才落得沿江而行,遍访群山,找些野味来充饥。而眼下,山都快没了,过了崇海镇,不远处就是汪洋大海。对于苏若兰来说,这大洋彼岸有那俞越口中的繁华都市,世界金融中心什么的,但事实上,大洋彼岸是个什么鸟情形,俞越根本不得而知,只不过胡编乱造而已。谁知道诗魂界的北美洲是不是还是茹毛饮血的样子。
“不行,再不进城可就真的饿死了!”
听着苏若兰的话,俞越也打定主意,“那就进城吧!想必也没有谁能记得住咱们的样子!那里面的犯人那么多,又怎么会偏偏记住咱们俩呢?你说对吗?”
“就是这个道理!那赶紧进城吧!”
说话间,二人走向崇海镇城门。这崇海镇还当真是一处了不得的地方,虽是镇一级的行政区域,但却是贸易口岸,又是金融中心,更是关防要塞。也因此,连着一处城门都是里三层外三层,城高池深,坚不可摧。城门处更有二三十守卫,百余人巡防,阵仗实在有些大。
到了城门口不远处,二人停了下来,苏若兰自告奋勇去城门处试了一试,确实是没人认识她。不过多时,又匆匆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两张纸!
“告示!”
“什么告示?”俞越见她一惊一乍,想赶紧弄明白。
“通缉!告示!”
“我们被发现了?”
“不是!”
“哎,跟你废话真是愚蠢,还不如自己看!”说着,俞越便从苏若兰手中拿来那两张告示。这第一张告示俞越仔细端详,总觉得有些面熟,“这个蒙面女子是谁?悬赏这么高!能耐挺大的,强闯秦淮区地牢,劫夺人犯!”
“那不是咱们被关的地牢吗?”
俞越点点头,“看来咱们还多少承了她的情,要不是这女人每天在外骚扰,恐怕咱们在地牢里那般折腾也没好日子过。”
“是啊!只不过这人脸被遮得严严实实,咱们怎么能找她致谢呢?”
俞越也是点点头,再摇摇头,“应该不用,这种蒙面豪侠,你在背后歌功颂德他们领受,当面去谢人家人家反而不会舒服的。”
说着,俞越拿起第二章“通缉令”,不禁笑了起来,“你从哪里弄到这个的?”
苏若兰神神秘秘说道,“先前这东西掉在地上,我正想捡起来,却被那主人抢先一步。”
“哦,那你是怎么得到的?”俞越饶有兴致地问道。
“我跟踪了许久,发现这东西太多了,顺了一张过来。兴许是你恶名昭彰,差不多每个人手里都有你的画像,清晰无比,神色一致。几年前你到底做了什么天大的恶事啊?每个人都恨不得将你拿下!你是不是......”
“行了行了,别越说越没谱了,你说得没错,看来我是最容易被发现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咱们不用饿肚子了!”
“真的?”
“当然!因为这第二张不是什么通缉告示,而是钱!”
“钱?”
“对,纸币!相比直接搞物物交换和魂蛋贸易,这种东西更容易携带,也会最大限度减小物资浪费。”
苏若兰听得似懂非懂,“那是什么人将你的头像印在了这纸钱上?”
“我想是久违的故人吧!你们还好吗?”俞越望着长江上游的方向,神思片刻,“哎,走神了。我们还是先找个人问问现在的情况吧!哦,顺便给我换副妆容,省得被人认出来。”
......
进城顺利地超乎想象,基本上没什么盘查就过了。按照那城门的卫士的说法,只要不携带易燃易爆等危险事物,通通放行。于是,二人本就各自一套破衣烂衫,直接就免检进城了。
半天问下来,确实是有了一些结果。简而言之,当今天下大局已经改变,西方的诸多流派宗门依旧是原来那些,没什么变化,那种马蜂窝自然是谁捅谁死。而南北两境依旧是划江而治,但中间却多出来一股势力。这股势力自己内部就是征战不休,为这南北两境的交界处更添一股混乱。而这股势力虽然号称邦联,又分为了几个小邦国,彼此纷争内耗。但是却有统一的货币,就是先前俞越手中拿到的纸币。这股势力联盟名义上统称为“长江民主自由邦联”,最高领导人被称作“长江民主自由邦联临时大总统”,联邦成立了两年之久,那个最高领导人的“临时”头衔二字却一直没有去掉的意思,着实令人感到奇怪,更奇特的是,统一发行的货币头像居然是一个从来没有在邦联中听说过的人。种种迹象,为这位现在食不果腹还带着个傻女人的俞越头上添上了种种光环。
再说到另一件事,这个地域狭长的邦联的诸多领导人都是当年在“双楼会”上叱咤风云的人物。虽然这邦联内部纷争不休,但是对于南北两境的态度却是异常统一,时常揭露一些黑幕出来。而一个月前,更是曝光出了惊天黑幕:“南北两境,无耻下流”、“南北两境,暗箱操作”、“曹操走后门!”、“关于李清照和李煜不得不说的二三十件事”......
诸如此类的大字报贴满了各处城头,稍作询问,俞越便了解到了事实真相。即便是已经过去了三年,俞越依旧感到如鲠在喉。
“俞越,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不稀罕啊,乖!”苏若兰努力宽慰着俞越。
“不稀罕?我们兄弟几个好不容易赢了‘双楼会’大比,结果却成全了李煜的儿子。李清照那女人从头到尾都瞒着我们!”
“不就是保送资格吗?没什么大不了的,以你的本事,还稀罕那个?以后自己考进去就行了呗!”
“不稀罕?我在人间的时候就没有体验过当尖子生的感觉,到了这边终于体验到了一把,结果那种北大清华的名额就被别人偷偷占了去!还,还,还改变了我的命运轨迹!你不知道上个好大学是什么感受!你不了解考大学的竞争压力!你不明白,你不明白!”
苏若兰看到俞越如此失态,想来事情确实有些憋屈,“虽然我不知道你口中的北大清华是什么,但是既然没了,那就自己想办法呗!”
说到这里,事实已经明朗,南境的人找来俞越一伙人参加了“双楼会”,按照规定,这可以决定“天下第一楼”的名头花落谁家,也可以供南北两境参考估量对方军事实力。但是对于参赛者本身而言也是有一项好处的,那就是可以进入西域地界加入一个大宗门,受其庇护,学习本事。可是对于俞越几人而言,这件事请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提到过。现在想来,难怪那李清照没有亲手杀了自己,原来是心中有愧;那怪那宋玉对这胜利如此在乎,不惜倒戈;难怪这小小比斗,却有如此纷繁复杂的程序,有三十万众前来围观,更有北境三十万大军压阵......原来如此。
木已成舟,除了接受,俞越也想不到其它办法,“走吧!去见一见我的故人们!”
不多时,二人就来到了崇海镇府衙,那府衙虽然名为府衙,却早已撤去了冤鼓,改换了门楣,就连崇海镇府衙五个大字都被撂到了一旁,换上了崭新的牌匾,“崇海镇办公厅”,这样的的名字对于俞越而言倒不陌生,对于苏若兰却是有些难以理解了。
紧接着出来接待的是一位风韵女子,只听说来客是“4S”组合故人,便马不停蹄从镇外赶了回来。到了此处,见到破衣烂衫的俞越和苏若兰,嘴上不说,心里却是犯起了嘀咕,实在看不出这两人哪里像是那位才情纵横,风流倜傥的上司的朋友。虽无意冒犯,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是.....打秋风的?”
“我是你上司的朋友”,俞越简洁回答道。
“你姓甚名谁?”那女子又问道。
苏若兰却犯起了嘀咕,“这里的官吏居然是女的?”
那女子听着这话颇为不忿,“女人何以不能为官?东俞国全国上下有大半都是女官,在联盟境内算不得首屈一指,也能称得上第二了。你二人不知民主自由为何物,不尊重女权,也敢妄称自己是主席的朋友?”
这一番掷地有声的回答让俞越猜到了七七八八,想来这一定是那位故人的僚属,不由得问了一句,“敢问阁下可认识司马相如?”
那女子分明一惊,感情这两个不修边幅的落魄之人还真的是主席的朋友,“司马相如正是东俞国主席,你们二位是?”
“我是俞越”,说着在自己脸上抹上了一把,谢去大半妆容,露出真容来,看得那女子惊愕不已。
“是真的,居然是,居然是大总统!”
这回倒轮到俞越蒙了,“大总统?”苏若兰在一旁扑闪着两颗大眼睛,只觉得霎时间俞越很耀眼,突然间从流浪汉摇身一变成了大总统,命运真是不可捉摸的东西。
“是的!您回来真是太好了!联盟终于可以重新统一了,”那女子一时兴奋不已,手舞足蹈,“哦,忘了介绍了,我是朱淑真。”
“噗!尼玛!”俞越实在忍不住爆了个粗口,这是要什么样的运气才能在这么大的世界地图上撞见这冤家,当初一伙人选择顺江而下这条路线,种种遭遇都是为了这个先见到女人,这些年过得真不是人过得日子,想到此处,不禁潸然泪下。
“大总统,您怎么了?”
“没事,”俞越强忍住内心的激动,“还是别叫我大总统了,叫我俞越好了。”
“也好,反正都男女平等,民主自由了嘛!”
俞越猛然想起一件事来,“哦,对了。司马兄现在?你们?”
那朱淑真莞尔一笑,“当初不过是跟司马公子开了个玩笑,不想到被那欧阳修撞见。结果让他受了许多委屈。不过现今早已化解开来,也解了他娘子的心结,只不过碍于边防战事,他那娘子怕是难以回到他的身边了。”
俞越先是觉得就这么不了了之实在对不住自己这些年吃的苦,但听到朱淑真说起司马相如如今依旧是有家难返,也不去计较了,“有劳姑娘带我们去见一见司马相如。”
“好,不过司马主席现在还在崇明一带视察海防,怕是不得空,一时间恐怕还回不来。时间不早了,我见二位舟车劳顿,要不先歇息一下,明日再带两位去见主席,你们看如何?”
听到有饭吃,有地方住,苏若兰短时来了精神,“好啊好啊!天呐,我跟你说,这些天整郊外城里但凡能吃的我们都吃过了。进了城看到满大街走动的人,都直咽口水......”
这一夜二人睡得并不好,第二天一大早,两人一碰面便看见了对方的黑眼圈,忍不住笑起来。这城里不比牢中危险,二人长期保持的警醒在这城中喧嚣的夜里反而成了负担,好不容易刚要睡着了,结果又被早起的人们搅扰得不得安宁。
朱淑真一见面便问道,“二位可还习惯?休息的好吗?”
两人无精打采,只是听到吃早餐的时候方才来了精神,要说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还真是让人眷恋不舍。
早饭之后,俞越开口问道,“不出发吗?”
那朱淑真笑意盈盈回答道,“得知你们与主席是旧相识,昨夜派人去送了消息,连夜就得到了回复。今天主席就要亲自赶过来。”
“哦?这司马兄还真是,真是”,一时间俞越也想不出个什么夸他的词来,至少重情重义这一点,司马相如倒是一点没变。
不多时,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人未到声先至,“俞越,是你吗?好兄弟,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