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当年阴谋
过了许久,淳于槿神色一正,问道,“大哥,小五是怎么成为七彩寒玉的主人的?”在她的印象中小五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玉族,莫非那时候他已经是七彩寒玉的主人了吗?落尘淡然解释道,“你还记得你父王经常戴的一块玉佩吗?”淳于槿点头,她自然是记得的,那时候她觉得那玉佩的雕刻十分精美,总想着能拿在手里细细把玩一番。可是父王极为宝贵那块玉佩,从来不肯给她,倒是让她惋惜了很久。
淳于槿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睁大了眼睛,“该不会那块玉佩就是七彩寒玉吧?”落尘淡淡回答道,“正是,”随后说道,“当年也是偶然一次机会,你父王把那块玉佩给了小五把玩,可是那块玉佩刚到小五的手里,就发出了绚丽的七彩之光,这才知道七彩寒玉认主了。”
再后来,等到厌尘年纪大了一些之后,玉王就把他送到了西越首富慕家。慕家拿出来宝藏的一部分地图,事实上,七彩寒玉的每一任主人死亡之后,都会将七彩寒玉交给玉阗王的后人,也就是每一任玉族的王。而那些宝藏的藏匿地图,就是这些衷心的家族在守护,直到下一个拿着七彩寒玉的人找到他们,他们就会交出地图。
淳于槿了然,“大哥,玉阗王留下的财富,到底有多少?”如果照落尘所说的,那千年积累下来的财富绝对不容小觑。落尘思索了一番,谨慎地说道,“其实每一任的主人都会用掉一些,但是剩下的应该不会少于东楚国库。”淳于槿倒吸一口冷气,这才是真正的富可敌国,怪不得宫寻夜和淳于卓会盯上七彩寒玉,如果有了这笔钱,淳于卓完全有能力造反了。
“大哥,你刚才说玉族只有一本玉阗札记记载了玉阗国曾经存在过,可是宫寻夜不过是一个江湖杀手组织的头领,他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咋舌过后,淳于槿想到了更为重要的一个问题。当年明显是宫寻夜知道了淳于卓即将要娶玲珑的时候才找上了淳于卓,因为玲珑是在她十七岁生辰前不久才明切感受到了淳于卓的变化。那时候淳于卓总是问她一些奇怪的问题,现在想来,应该是淳于卓再向她打听七彩寒玉的下落,所以应该是宫寻夜主动告诉了淳于卓,让淳于卓来套她的话。那么,宫寻夜是怎么知道玉族就是玉阗的,莫非那些家族中有人背叛了吗?
落尘皱紧了眉头,说道,“如果宫寻夜从别的一些野史知道了玉阗国的存在,并大胆猜测玉族就是当年的玉阗呢?”札记只是详细记载玉阗国的历史,并不能排除有别的野史记载了这个存在短暂的国家。淳于槿点点头,这倒也说的过去,“大哥,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落尘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带了些不知名的东西,淡然说道,“你父王告诉我的,就在当年你的十七岁生辰的晚上。”当那晚夜宴结束之后,玉王召见了落尘和玉玲珑,当然,玲珑已经是魅姬假扮的了。把有关玉阗王和七彩寒玉的事情告诉了他们,只是并没有说明七彩寒玉的主人是谁。但是落尘却联想到了当年厌尘拿到的那块玉佩,心中已经暗暗知道了厌尘就是七彩寒玉的主人。玉王说完这些之后告诉他们,这是玉族每一任的王告诉下一任王的秘密,之所以特地告诉落尘,是因为想让落尘辅佐玲珑,能好好地治理玉族。但是他们都不知道玉玲珑已经暗中被掉包了。
“大哥,我觉得魅姬应该是认为七彩寒玉并没有认主,而且她仍旧觉得七彩寒玉在玉族皇宫之中。”后来真正的玲珑返回玉族,宫寻夜已经对皇城下手了,说明魅姬并没有打探到七彩寒玉的下落,所以他们没有立刻找到厌尘。宫寻夜和淳于卓退而求其次,决定先下手为强,利用赤焰阁的力量和魅姬里应外合,趁玉族别的城池的援军还没赶到皇城的时候先行拿下玉族皇城。
而事实证明他们也成功了,淳于卓拿下玉族皇城之后捷报传至楚京,楚皇龙颜大悦立刻封四皇子淳于卓为平王。并命东楚边境与玉族接壤的城池驻军即刻赶往玉族皇城相助平王殿下稳住局面。这一局下来淳于卓没有任何损失捡了一个亲王的封号,可谓是大获全胜。
淳于槿越往里深入越觉得其中的阴谋之险,她颤着声音说道,“大哥,宫寻夜肯定没有把七彩寒玉的秘密告诉淳于卓。”落尘有些奇怪的望着她,“怎么说?”淳于槿平静下来,冷静地说道,“淳于卓回京之前,在边境小城的地牢之中……”
玲珑全身武功被废,手脚筋被挑断,整个人失魂落魄地坐在地牢的床上,淳于卓恶狠狠地问她七彩寒玉的下落,眼中再也没有从前的温柔缱绻,满是阴冷诡谲。最后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无情地任由玲珑在肮脏的地牢里无声无息地死去……
淳于槿的脸色发白,嘴唇都变成了青紫色,整个人陷入了一种魔障之中。她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地牢,手脚动弹不得,全身瘫软无力,淳于卓毫不留情地离去,地牢的门锁上将她与世隔绝。她独自待在地牢里感受着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渐渐感受不到疼痛,闭上眼睛……蓦然,画面一转,瓢泼大雨冲洗着地上的罪恶,父王笑着说“珑儿,别怕——”一把剑插进他的胸口。淳于槿想尖叫,却发现喉咙里像卡了一根鱼刺,根本叫不出来,她想逃走,却惊骇地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阿槿,阿槿——”落尘发现淳于槿的神情有些不对,现在的她就像一条躺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一般脆弱,焦急地唤道。蓦然想到三年前在地牢里的等待死亡的记忆可能给她的内心造成了一些伤害,若是任由淳于槿沉浸在那世界里,恐怕淳于槿真的会堕入魔障之中,就像练功之人走火入魔一样。
淳于槿还是没有反应,落尘站起身来坐到淳于槿身边,一手捉住她的手,发现淳于槿的手凉的像石头一样,慌忙朝她的体内注入内力。另一只手轻微晃动淳于槿的肩膀,嘴里轻轻唤道,“阿槿,醒来,阿槿,醒来——”淳于槿正沉浸在悲伤的世界中时,突然传来了声声急切的呼唤,阿槿,是在叫她吗?身体传来一阵一阵的暖流,她整个人仿佛泡在温水里,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舒服。
“啊——”淳于槿的眼睛蓦然有了神采,瞳孔急剧收缩,半晌之后回过神来,看着落尘急切的神色,不禁问道,“大哥,我怎么了?”落尘看着淳于槿缓了过来,暗暗松了一口气,起身重新给她斟了一杯热茶,语气舒缓地道,“没事,刚刚你陷入了魔障,现在和谐热茶暖暖身子吧。”
淳于槿瘫软下来,仿佛去鬼门关走了一遭,片刻过后接着说道,“淳于卓明明知道我生辰的时候和他在一起,还问我七彩寒玉的下落,说明宫寻夜并没有将玉王告诉魅姬的事情告诉他。”魅姬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了宫寻夜,可是宫寻夜并没有告诉淳于卓全部。最后让淳于卓来问玲珑七彩寒玉的下落宫寻夜也没有抱多大希望,问出来了自然是好,问不出来自然是杀人灭口,玉玲珑从头到尾就是个炮灰而已。
落尘听完了淳于槿的推断,把事情从头到尾理了一遍,赞同地开口道,“没错,宫寻夜对淳于卓有所隐瞒,看来他是想独占玉阗王的财富。”那么宫寻夜的目的就值得深究了,身为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杀手组织的头领,宫寻夜不会缺钱,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淳于槿有些嘲弄地笑了笑,“看来玉族的灭亡确实是我一手造成的。”淳于槿闭上眼睛,一行清泪流了出来,如果她没有遇见淳于卓,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落尘安慰道,“阿槿,不要自责,就算玉族没有灭亡,这天下恐怕也太平不了几日了。”前几天他得到消息,东楚边境上的兵马有些异动,北蒙也没闲着,看来楚皇寿宴过后,这天下,就要变天了。
淳于槿也不再纠结从前的对错了,她的声音还是有些无力,“大哥,我就先回宫了,要是有什么事的话你派人通知我吧。”说着站起身来,身子有些摇摇晃晃,落尘看她这副模样,急忙扶住了她,“阿槿,你——”淳于槿放开落尘的手,摇摇头道,“大哥,我没事。”说着脚步虚浮地朝二楼雅间走去。
到了二楼雅间换了衣服和银兰走下楼去,马车适时地停在了天尘居前,淳于槿坐上马车之后毫无预兆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