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狐狸与猎人

看着水缈漓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莫老怪赶紧出言加紧劝说，仔细陈述利弊，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眼里尽数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水缈漓看着红光满面的莫老怪，心中顿感无语，这老头子是嗑了兴奋药了吗？在无比鄙视莫老怪的同时，水缈漓脑袋里也在高速运转。

明显莫老怪是想将前途无量的自己永久的绑在莫家的这艘大船上，用所谓的虚名和身外财帛就想让自己受到禁锢，为一度被自己视为棋子的莫家来效命，哼！想的美，为了母亲与自己连生身的血脉相连都可以狠心割舍，更何况你这个上赶门着的便宜玩应儿。

应承你又如何，等目的达成，大仇得报，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天下之大，任我畅游，赤峰城这么小，已经装不下自己的心了。

拿定主意，水缈漓也不忸忸怩怩，丝毫没有一般小女子的娇羞之态，大方的回应到:“既然莫老爷这么看的起我，那小女子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的确，一个人孤单的太久了，心底深处渴望一个温馨的港湾可以停泊。”说完还真诚的外赠配送了一个无比落寞的神情。

“哈哈！好好！”莫老怪忍不住抚手撑笑，连脸上因岁月流逝而攀爬上的几道深浅不平的皱纹都舒展了几分，声音爽朗得意之极，显然对水缈漓的选择很是满意。

心中不禁暗想，量你这个小丫头是千百年来难遇的修炼奇才，但若论心智，论城府，又怎么能与自己相提并论，几句话，几个甜枣就乖乖的上钩了。

“漓儿，既然咱们已经确定关系，就别这么见外了，缘聚阁条件虽然不错，但也远远比不上家里舒适，明天你就搬回来住吧。”好像生怕水缈漓反悔一样，前脚刚流露出同意之姿，下一秒钟老怪物马上就进入角色状态，管他真真假假，此刻倒流露出几分看似真情实意的父辈舐犊情深来。

这一句漓儿的轻呼，着实让水缈漓浑身上下泛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来，强忍着心中酸水上涌的感觉，水缈漓面上故作轻松一笑，温柔的回答到:“那就有劳义父了。”

就这样房间里在这一老一少的一唱一喝之下，俩人相谈甚欢，相逢恨晚，每每充满了父慈子孝的温馨画面，一场猎人与狐狸的角逐赛即将拉开华丽的序幕，粉墨登场，究竟谁是猎人，谁才是狐狸又有哪个能说的清、道得明呢？

其实让水缈漓无法预料到的是，莫老怪内心中的真实想法并不想将她收为义女，而是想收为侍妾，如果水缈漓愿意，就是莫家主母的位置也可以双手奉上。

这股邪火在心里是拱了又拱，窜了又窜，几次三番话都要到嘴边了，但一想到刚才水缈漓强势释放灵压的那一刻，只能眼巴巴的吧唧吧唧嘴，费了好些心神才将这点龌龊心思给压了下去。

原因无他，自己虽然无比喜爱女色，但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对于玉石俱焚的事还是没胆招惹。

当第一缕晨光射穿薄雾，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东边的地平线泛起了一丝丝亮光，随着鸟儿们在天空中、树枝间那美妙的旋律声响着，万籁俱寂的黑夜犹如一名羞答答的少女般慢慢隐退，又是一个绚丽多彩的早晨，带着清新降临人间。

然而在这么一个美妙的清晨，莫家却犹如在一池平静无波澜的湖水中丢入一块石头般，一石激起千层浪，再也无法保持之前的幽蓝静谧，激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而这动荡的根源，就源自于早上莫老怪召集全族人然后郑重其事的宣布了件大事，换句话也可以说是喜事，就是自己收了一名义女，话音刚落，底下黑压压站着的人群就如同滚烫的油锅中被泼了一瓢凉水般，炸开了锅，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看着底下变得纷乱嘈杂的人群，莫老怪顿时心生不悦，黑着一张脸，很有威严的怒哼一声，刹那间，一股强烈的灵压自体内弥漫而出，瞬间席卷包裹住整个人群。

痛苦的压迫感之下，底下的人开始变得战战兢兢，鸦雀无声。对于这种效果莫老怪满意的点点头，脸色稍有缓和之后，对早已在旁等待多时的水缈漓亲切的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此时的水缈漓身着一袭素白纱裙，蓬松飘逸的裙角在微风的轻抚下肆意飞扬，仙灵气十足，整个纱裙正好将水缈漓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材勾勒而出。

头上的三千墨黑青丝用碧绿色发簪随意绾起，发簪上的两颗翡翠挂珠自然垂下，相互追逐嬉戏，优雅中略带俏皮，高贵中不失美艳。

白皙的脸庞上依旧带着面纱，那如星辉般璀璨的明眸异彩流转，让人无法将目光移开的同时又不忍心长时间注目，生怕污浊那一份不似人间的冰清玉洁。

看到莫老怪挥动着的手，水缈漓身形一晃，下一秒钟就站在了莫老怪的身旁，速度之快，直叫底下站着的莫家人瞠目结舌。

“这位以后就是咱们莫家的大小姐，地位等同少主，如果谁要是敢冒犯了大小姐，别说我丑话说在前头，绝不轻饶！”莫老怪神情一转，严肃的对下面的人们吩咐到。

声音虽然不大，但雄厚的气息还是传播到了每一个角落，直击着人们的心房。这翻言论在外人看来无疑是在为水缈漓奠定了雄厚的地位基础，抬高身份，虽然只是义女，但也不可小觑。

只有水缈漓自己心里跟明镜是的，这只不过是莫老怪拉拢人心的一种手段罢了，有些时候在家族环境中爬的越高，越容易摔得的很惨，沾惹的是非也就越多。

对于家族嫡系子孙尚且如此，更何况自己一个外来户，不过幸好水缈漓的志向根本不在于此。

“还不赶紧向大小姐问好”就在水缈漓神游天外之时，莫老怪的声音再次响炸天空。

“大小姐好！”黑压压的人群就像经过专业训练一样，声调响亮统一，震耳欲聋，齐刷刷的弯腰四十五度向水缈漓深深鞠躬，充满了恭敬之意。

莫老怪用余光偷偷的瞄了眼水缈漓，想仔细的瞧清楚她此时的面部表情，只见水缈漓神色自若，对此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声音极其平淡的说到:“大家不用这么客气，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都起来吧！”

在得到了水缈漓的首肯之后，大家才敢站直身体，一个个唯唯诺诺的注视着这位大小姐，原因无他，即使没有莫老怪的吩咐，就单单刚才水缈漓显露的那一手瞬移的功夫，就已经足够威慑大家。

在这个以实力为尊、崇尚武力的大陆上，看不是老幼尊卑，论的不是年龄大小，而且谁的实力强，谁的拳头硬谁才会有话语权。

看着水缈漓那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莫老怪不禁心里泛起了嘀咕，自己特意在众人面前抬高她的身份，营造出无比受人尊敬的景象，权利的诱人滋味自己是深有体会，让人欲罢不能，深陷其中。

然而这个从小漂泊无依的小丫头居然能不为所动，真是不能按常理去推测，用什么才能驾驭的了她呢？自己收她为义女的这个举动究竟是否明智？这一刻莫老怪不禁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迷茫。

但此时却容不得他多想，一切都犹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在接二连三的又连翻发布了几道命令后便将队伍解散，大家各自忙活起来。

有的丫鬟赶去聚缘阁为大小姐收拾行装，然后搬至莫府，有的下人将一间豪华卧房彻底粉装，重镀金漆，准备以崭新的姿态迎接它新主人的到来。

而李管家在挑选了两名机灵的小跟班后便带着足够的金币离开了莫府，走街窜巷，专门挑城中数一数二的布庄、首饰店等女子生活用度的的店面逐一走了进去，大肆为水缈漓采购一应用品，当然，所选之物全是上等佳品。

就在整个莫府忙碌沸腾的时候，还有一人悠哉清闲的在花园里闲庭信步，显的与周遭繁忙景象格格不入，在这种闹得人仰马翻的特殊时刻，还能有这种待遇的，除了水缈漓以外还能是谁？

满园春色盎然，百花齐放，姹紫嫣红，争奇斗艳，然而对于这么赏心悦目的美景，水缈漓却兴致缺缺，原因无他，只要一看见身后寸步不离跟随着的两条小尾巴，就觉得很扫兴。

这是莫老怪派来伺候大小姐的两名贴身丫鬟，自打这两位上岗之后，就非常的尽职尽责。就连水缈漓如厕之时也是恭敬的在门口守候，一步不离，这着实让一个人生活惯了的水缈漓相当憋闷，不禁在心中仰天长叹:“神呀！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呀？”

日落而西，转眼间就到了晚膳的时间，偌大的餐桌上只有水缈漓和莫老怪相对而坐，屋子里恭敬站着四五名低眉顺耳的小丫鬟，一个个都犹如雕塑般面无表情被定格在那里。

面对满桌子的山珍海味水缈漓却怎么也提不起胃口，因为被人盯着用膳的感觉实在很不好。草草的扒愣几口后，便找了个借口向莫老怪告辞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