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月,恶魔!
就这样,不知是为我自己的以后做打算,还是帮吴风去还一个虚无缥缈的人情,总之我又一次按照吴风的计划,拿着鹰头戒指来到了那个军事用品专卖店里。
凯文似乎是在专门等我,简单的自我介绍以后,他带我来到不远处的一间简陋的公寓中。
之所以用简陋这个词,是因为放眼望去,公寓内也就只有二十平米左右大小,除了一张床和一套桌椅以外,只有墙角放着阵阵寒意的狙击枪。
屋子的主人是一个看上去又高又瘦的美国人,极不健康的脸色和他胳膊上的刺青,让我不由想起了暗夜里,那些蹲在黑巷子中,肆意放纵的吸毒者们。
然而当凯文介绍这个男人的时候,我才知道他叫亨特,他非但不是什么堕落的吸毒者,反而是一名战功赫赫的英雄。
“这就是吴风介绍的人吗?”亨特一口美式英语,证明了凯文的话。他的嗓音低沉有力,透着说不出的坚毅。
“是。”凯文点头。
“你了解我吗?”亨特抬起深邃的很蓝色眼眸,认真的看着我。
“不了解。”我如实回答。
“那你为什么来这里?仅仅是因为吴风的要求?”
“是。”
“他给了你多少好处?”
“这与你无关吧。”我嗤笑。
我和凯文都没有打扰他,直到他平复好自己的情绪,开始陈述这次的复仇计划。
在我看来,这个计划中有太多不必要的细节,不过是杀几个人而已,有必要这么麻烦吗。
比如为什么一定要在指定的地点杀人,为什么要在杀人地点放骰子和空弹头,为什么一定要按照三维空间的五星标致进行复仇,为什么要费尽心机把目标犯过的罪暴露给一个美国人等等等等,做这些事情改变不了任何结果,只会给自己徒增麻烦而已。
但是亨特和凯文对于这些细节十分坚持,他们说,这是军人不容玷污的荣耀,也是亨特一生的恨,不完美的执行这个计划,就算是死,亨特也不会瞑目。
虽然在听了亨特的故事以后,我依然觉得计划里的那些内容十分多余。但最终我还是认同了他,不是被说服,只是尊重。
这是继卡幕之后,我又一次认知了一个战士的意念。
强大固执,超脱一切,甚至胜于生命。
……
计划的过程原本要进行一个星期,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压制到了两天完成。原因很简单,我的药效只能维持三天,所以必须马上行动。
对于这个要求,亨特在迟疑之后,点头应下了
……
离开亨特的公寓,凯文始终紧皱眉头,一言不发。
“如果你没办法亲自动手,就让我来。”我坐在副驾驶,目视着前方。
“我用了。”凯文沉声道:“在亨特的计划中,只有最后一个目标是我一个人没办法应付的,但我依然想要亲手为他复仇,所以你只要在一边协助我就行。”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反对亨特找吴风帮忙的吧。”我微微勾起嘴角。
“是啊,如果请别人帮忙,怎么能叫复仇呢!真不知道亨特那个家伙在想什么。”凯文也笑了,如果不是话题太过沉重,他的笑容应该会更加阳光一些吧。
看到这样的凯文,我突然明白亨特找吴风帮忙的原因了。对于亨特来说,这是他自己的仇恨,与凯文无关。所以不应该让凯文被阴霾肮脏的复仇污染,他本质上,应该是个乐观开朗的家伙吧。
想及此,我不禁黯然一笑。
“你笑什么?”凯文不解。
“我在笑亨特。”我如实回答:“也许在你心里,他是你的救命恩人,是英勇伟大的战士,是刚强无畏的英雄……但在我看来,他就是个徘徊在仇恨与情感之间的懦夫!”
【嘎~~】
凯文突然一个急刹车,同时翻转方向盘,将车斜斜的停到了路边。
他转过脸,阴冷无比的看着我说道:“不管你是谁,如果再这样侮辱亨特,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我用生命起誓!”
“你还不明白吗?”我完全无视他的警告,嬉笑道:“亨特的计划,从头到尾都没有规定我们两个具体由谁动手。”
“那又怎么样?”凯文眼中露出愤怒的光芒。
凯文听了我的话,整个人顿住了。他紧紧攥着拳头,低声呢喃道:“这就是……亨特的全部计划吗!”
“大概吧。所以你要动手吗?”我并不理解亨特跟凯文之间的友情,我只知道,尽快完成这次的事情,就能尽快完成吴风的计划。所以我反而希望凯文安静的在一边看着,由我来执行,这样更加稳妥一些。
“当然,如果我不动手,怎么对得起那个家伙的安排。”凯文抬起头,认真的看向我,眼中闪动着坚定的光芒。
“你确定?别忘了,如果你动手,就再也没办法回头了。”
凯文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转头发动了车子。他的笑容映照在夕阳下,竟透着一股决绝的味道……
今日风和日丽,暖风徐徐……却不是个偷东西的好日子。
本来河堤旁就比别的地方温度低,加上今夜降温,让我觉得格外寒冷。
然而连这种低温都没办法让我冷静下来。
看着瞄准镜中的景物,我想试着调整呼吸,却越来越乱。
距离原定计划中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我拿出手机,鬼使神差般的拨通了吴风的电话。
……
“你那边完事了吗?”吴风的声音依旧轻挑,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他声音的时候,我一直不安的心突然定了下来。
“还有最后一个目标。”我如实回答。
“出事了?”吴风疑惑。
“没有,就是觉得一切太过顺利了,所以有点不安。”
“……”吴风沉默了几秒钟以后,笑道:“你在哪?”
“铃木塔附近,大概十几分钟以后,凯文会杀死最后一个目标,完成亨特的计划。我只是负责掩护而已。”
“行,你自己注意点。”吴风十分认真的说:“不要关手机。”
“嗯。”
挂掉吴风的电话,我发觉自己平静了很多。
我并不知道这种信赖的感觉是处于什么原因,只知道多了一条退路,似乎挺好的。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我来回切换两个目标地点的视角,确保万无一失。
就在我以为计划会顺利实施的时候,一个陌生的身影闯入了我的视线。
但是他给我的第一感觉却很熟悉,我几乎可以肯定,这个人就是他。
不自觉的,我微微勾起嘴角。
隐隐期待的想着,面对如此特别的重逢,他会作何反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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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惊讶吧。吴风,不、应改成暗月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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