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蚂蚁搬家式的积累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时间里，陈大伟整天都泡在盐场里，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想办法提高食盐的产量，教那些牧民们熟悉食盐的制作流程。学堂那边教书的事情他已经没有时间去照看了，原来他给孩子们上的思想课现在也全部改成现场教学，至于孩子们的文化课则全部由穆彩霞和任云儿去负责。

不光是他，阿纳坦乌拉首领大人现在也是和他一样，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都和陈大伟一起，盐场可以说是他的心血，也是部落未来发展的起点，是他对将所所有美好生活的期盼和希望的寄托点，他恨不得吃住都在矿场里待着才安心。

孩子们也照样每天都分批的过来盐场这边，跟着陈大伟后面学习这盐场的管理以及制盐的技术，这些都是部落里的子弟兵，不担心他们会泄密。他用后世“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理论”来教育这帮孩子们，给他们讲读书和学习的重要性，讲怎么把自己交给他们的文化知识用到这食盐的加工制作过程中来，然后怎么管理才能让这盐场每天的产量达到最大化，顺带着给他们讲些简单的化学只是。

让他们站在一边看着自己每天给工人们开会，总结他们的得失，生产过程中遇到的一些问题。这些孩子们就好比是一张白纸，任由陈大伟在上面挥毫泼墨，他准备把最实用的知识，最先进的理念都交给他们，至于能学到多少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他也会在每天给牧民们开完会以后一个个的考校孩子们，他们在这里所学到的，看到的，自己怎么去想的等等等等。他都会一 一去问答，随着时间的推移，孩子们也不再是一开始的那种只会高兴部落里以后有雪白干净的食盐吃了。

在让牧民们熟悉加工工序的过程中，他和阿古齐格木也在不停的根据生产情况调整着加工工具。先是把石磙和石磨都改造成用牛来拉着转。接着又安排阿古齐格木的徒弟在旁边用木头搭了个简单的房子，里面是用来筛矿石粉末的，这个季节草原上风比较大，每次筛的时候都要被风给吹的到处都是。

用牛筋吊把筛子吊在房梁上，下面拴住筛子的四个角，这样的话就省去了人工筛选的麻烦，只要一个人往里面加料就可以了。把资源利用率提高到最大，他一直念念不忘着他所熟悉的大规模机械化生产。虽然目前办不到，可是这里是草原，有着用不尽的牛马，可以先用畜力来解决大部分人工的问题。

困扰他和阿纳坦乌拉最大的事情就是煮盐用的柴火，因为要不停的给几口大锅烧柴火，把岩盐粉末溶液给烧的沸腾，然后蒸发掉里面的水分，才能析出结晶出来食盐。最后陈大伟只好把注意打在煤炭上面了，虽说这里离后世的鄂尔多斯不是很远，正好处在未来的能源金三角地带，不过在考虑到这个时代恶劣的交通状况后，陈大伟考虑再三还是给阿纳坦乌拉首领说了一下关于用煤炭来替代柴火的事情，首领大人听到他的建议后，没有问为什么，立马派人驾着马车去漠北草原方向花费了将近三天时间才找到煤矿，拉了好几车回来。

陈大伟见这拉回来的煤炭估计因为是地表层的，风化的比较严重，而且烧起来烟也比较大，可以说是烟煤中的烟煤了，不过总比一直用柴火强，而且这煤炭用起来也省时省力，不用一直安排人看着锅灶的火塘。又给阿纳坦乌拉说了一下，让他多多安排人手，这个煤炭有多少拉多少回来，这个自是不用他多交代，自看到用着煤炭替代柴火煮盐的效果后，首领大人马上安排人马不停蹄的去到处找煤炭去了，不过最后陈大伟还给首领大人说了一下，如果可以的话，尽量把这煤炭的分布图给画出来，要是实在不行，安排几名学生跟着一起去把地图画出来。

自从有了煤炭以后就不用再担心这个煮盐的柴火问题了，原本一直用晒干的牛粪，加上柴火，可是这东西部落里面储存有限，而且马上就要到冬天了，牧民们整个冬天的取暖都要指望他，要是全部用来煮盐的话，那这个冬天怎么过，这草原上的冬天，冻死牛羊可都是正常的事情，遇上大风雪和寒潮，有的小部落整个部落一起冻死的事情都有发生过。不过煤炭的到来解决了这个让陈大伟头疼不已的问题。

在这一个月多月的时间里，陈大伟把流水线具体的规划了一遍，每一道工序都安排好负责人，给他们讲注意要领，给他们讲质量的重要性。阿木泰作为阿古齐格木的徒弟，一直负责着前面粉碎研磨的工序，陈大伟给他说的最多，这小伙子虽然人老实一点不爱说话，可是领悟能力很强。长的特别的壮实。反正部落里现在就陈大伟最瘦弱，其他的不管年长的还是年轻的都比他壮实的太多太多了。

后面的工序安排阿古齐格木的另外一个徒弟哈斯其其格来负责，虽然说这个把岩盐矿石粉末兑水溶解不是很难，可是这个关系到后面过滤能不能顺利进行，要是稀释的狠了，后面煮盐的时候就要很久，如果浓了的话，后面过滤的话很难过滤干净。

最后的煮盐工作陈大伟交给乌吉斯格朗来负责，他带着部落里一帮年纪比较大的牧民们看着几口大锅，往里面倒上过滤好的岩盐溶液开始煮，等盐煮好了拿着铲子把盐产出来晾好以后装起来，再运到仓库里放好。

用他经常给牧民们开会用的那就话，每一道工序豆都要为下一道工序负责，你没有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就会影响到后面的人的工作。往小了说是影响盐场的生产，往大了说是影响了整个部落的发展。

虽然还是草创阶段，整个盐场的加工场地目前都是砂石地面，不过陈大伟已经安排牧民在场地四周挖掘好了排水沟，一直连通到山坡下面不远处的一条小河里，避免了雨天场地积水。用他的话来说，一切都将就着用。

好在牧民们对部落那都是全心全意的，现在陈大伟教他们加工制作食盐的方法，他们已经非常感激不尽了，又怎会有其他的怨言呢。

看着仓库里的食盐一天天的往上涨，阿纳坦乌拉首领大人的嘴都笑的快合不拢了，他的恶趣味就是搬一把椅子坐在仓库门口当保安，看着那些盐是他最大的乐趣了。

在草原上刚刚开始结冰的时候，看着仓库里堆放的有个十来吨的食盐，陈大伟开始跟首领大人商量，咱们是不是该准备准备出去和其他部落交易了。如果不趁下雪之前把这批食盐卖了的话，那就只能等到开春化冻以后才能出去交易了。如果像这样放在仓库里整个冬天，他担心食盐会受潮。这里可以没有真空包装，也没有塑料袋，虽然现在用的是牛皮口袋来包装，可是那也没法保证食盐不受潮。

草原上的下雪天气可是非常危险的，一旦下起来就是绵绵不绝的几个月，而且基本上都是一米多深，就算是后世那样发达的科技，还不是经常发生雪灾。特别是在刮起大风雪天气的时候，那白毛风刮起来，连牛羊都能冻死，牧民们就算有天大的事情都不会出门的。

这个看着眼前堆得和小山一样的食盐，阿纳坦乌拉的脸色洋溢着一脸充满幸福的笑容，听他说起这个事情，一脸高兴的说道：

“大伟老弟，要是让我说啊，你的能力现在不仅仅是我一个人，咱们全部落的人们都看在眼里。按照我上次和你说的那样，要怎么去做，你尽管放手去做，我们大家都听你的，连我这个首领大人都包括在内。”

陈大伟现在表现出来的能力对于部落来说越来越重要，虽然现在仅仅只是一个制盐，可是首领大人能从这简单的制盐过程中看出来，陈大伟的管理能力那是相当出色的，没看到眼前这个盐场，被他管理的井井有条，场地上各个区域划分的直观明了，看着非常的清爽，没有一点脏乱差。

“首领大人，你太谦虚了，部落能走到今天，那全是在您的领导下走过来的，我可不敢领这个功劳。”

“眼看着食盐对这么多了，而且现在也开始结冰了，我看最多还有一个多月就会下雪了。您看这样行不行，如果我们只是去卖盐，那样的话，卖的东西太少了。我计划先去漠北草原去一趟，那边的生活非常的艰苦，而且最近这些年他们一直被大金国给挑拨的内部各个部落之间斗争的很厉害。原本他们那边各种生活物资什么的只有金国可以给他们交易一点点。”

“不过最近这些年大金国为了加强对漠北草原上各个部落的控制，向来给他们交易的生活物资肯定非常非常的少，所以想来他们的日子非常的不好过。而且那蒙古部的首领俺巴孩汗更是被金熙宗以“惩治叛部法”的名义钉死在木驴上，这个仇恨漠北草原和大金国之间已经是死结。”

听了陈大伟的话语，首领大人沉吟一会说道：“这个草原上各部落的生活基本上都是这样的，要是照我看不光是这漠北草原，这个西南边的西夏国日子也不好过的很，他们这些年被这大金国给揍的快不成人形了，原本他们还可以和大宋交易物资，日子过的还马马虎虎，前些年我还经常去那边用牛羊和他们换点东西回来，可是自从这东边的大宋朝被那大金国给打跑到南边之后，这西夏国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地方去交易物资了。而且是连连征战，他们那边的生活也不比漠北草原好到哪里去。大伟你看我们的交易能不能双管齐下，两边一起进行？”

听了阿纳坦乌拉首领大人的叙述，陈大伟想了想。这个西夏虽然说离自己这边比较近，而且道路也很好走，不过考虑到这西夏国必定已经立国而且是传承百年了，他的一些基本制度什么的都比较完善了，自己这要是带着几车食盐过去售卖，虽然说销路什么的不用操心，只是这中间的很多环节还是比较麻烦的。

但是相对于西夏的这些麻烦，对漠北草原来说都不是问题，现在的漠北草原还是松散的联盟状态，前些年大辽被大金赶跑以后，一直退缩到漠北靠近西伯利亚的地方窝着，听说近些年有往西域发展的势头。总之这漠北现在就是完全的未开化之地，去那边售卖食盐的话，没有谁来管你，就算你是马匪去那边销赃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他们这边还是草创阶段，刚刚起步，没有那么大的实力去西夏发展，那么剩下唯一的道路就是去漠北。而且他还有个私心，他想去那成吉思汗孛儿只斤，铁木真的出生地看一下，按照引导他们穿越的地理山河图册上的描述，他们之所以穿越过来，和成吉思汗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的，所以他必须亲自过去打探一下情况。

至于那东边的大金国，这个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如果说哪天他们发展起来了，实力可以自保了，那倒是可以试探接触一下。现在嘛，还是不要去打扰那头猛虎比较好，非但不要去打扰他，最好连看都不要去看一眼。

“不过我觉得，如果只是卖盐的话，去漠北有点浪费了，不过我们现在除了食盐也没有其他东西可卖，首领大人你看这样行不行，既然好不容易去一趟，我觉得可以顺路做点其他的事情，比如给他们看看病，大病看不了，但是简单一点的还是可以的。话说这漠北荒凉无比，牧民们的日子那真的是缺衣少穿，要是生个病什么的基本上就只能看老天的脸色了。这几天我准备一下看病的东西，到时候去看看情况再说嘛，就当是做善事了。”

“还有啊，首领大人您看能不能在部落里挑选几个机灵点的牧民，这几天我来教导他们一些关于做生意的技巧，这次去草原把他们都带上，让他们跟着一起学习学习，等以后我们发展起来了，这方面的人才可是很重要的。剩下的就是组织点人手，我们这次可以是举全部落之力去漠北交易，路上的安全一定要加强起来，千万不能出任何的差错。”

听陈大伟这么说，阿纳坦乌拉在一旁听的连连点头，要不说还是有文化的好呢，你看人家陈大伟这安排的井井有条的，对周边形势分析的头头是道。看来自己当初决定收留他们是正确的决定，何止是正确的决定，那简直就是这辈子最最英明的决定。要不是遇到他们三人，哪有部落的今天。看看现在的部落里，虽然说物质生活还是有点差距，但是牧民们的精神面貌可以说是焕然一新，大家对将来生活的期待充满极大的热情，再也不是以前那种死气沉沉的氛围，整天活在大金国西夏国和漠北草原的阴影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