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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罪恶的种子(7)
罪恶的种子(七)
她们没有说话。
小马又再一次问道,一语惊醒梦中人:“杀死于正飞的人是谁?”
“对!是谁杀死正飞的?”刘雨显然十分想知道自己的丈夫丧于谁的魔爪下。
“想知道凶手是谁,你必须坦白一直隐藏的秘密。”我对她说。
于茗儿插进来说:“坦白什么,还有什么可坦白的。”
于颖儿看了她们一眼,眼里包含着犹豫。
“事到如今,我……我一定要说出来,不能让正飞死得不明不白!”刘雨几乎是吼出来的。
于颖儿说:“对!说就说,反正我们又没有违法。”
“唉!”于茗儿摇摇头,又点起了香烟。
接着,刘雨说出了他们四个人之间的秘密。
两年前,他们四个人正处于人生的低谷。
于茗儿在公司做文秘的工作,一身本事无法施展,还要饱受父亲的辱骂、上司的讽刺,偏偏还是在亲生父亲开的公司。
于正飞也在公司饱受欺凌,没有任何实权,生活压抑。
于颖儿刚上大学,却不是自己的志愿,是被父亲强迫的,整日郁郁寡欢。
刘雨当时的作品完全没有销路,三流画家都不如,到处受人唾弃。
由于心境相似,他们整日黏在一起,说别人的不是,对社会的种种现象进行严厉批判。当他们的压抑、气愤、变异的思想汇集到一起时,案件便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事情源于于茗儿的一句玩笑话。
于茗儿邪笑着:“要是能杀一个人,那该多解恨。最好是我们想一个方法,在不承担法律责任的情况下。”
这个近乎变态的想法,意外得到大家的附和,由于没有合适的人可杀,便搁置下来,而这个邪念却在每个人的心里埋下了罪恶的种子。
终于机会来了。
于茗儿所在的企划部,在收购一块土地时出现了问题,有一户不肯迁走,说是不愿离开曾经和老伴生活过的地方。于茗儿去过一次,户主是一个老人,中风在床,据观察无儿无女,看上去也活不了多久了。但无论怎么劝说,老人也不肯让步。最后,企划部的经理扬言,若是谁能请老人搬走立刻官升一级。
于茗儿一直想出人头地,她想借这次机会,咸鱼翻身。在这种情况下,她心中罪恶的种子一下子萌芽了。其他人也答应帮她,并兴奋地计划起来。
很快,他们准备好了一切,只欠东风。
在一个打雷的雨天,他们成功了。
房屋按照他们的计划自燃起来,老人随着房屋化为灰烬。
而他们做的事情也很自然不留痕迹。即使查起来也没有一条法律能让他们进入监狱。
于茗儿接近老人,偷偷在老人房间里放上易燃物品。比如用柔软的纸张裹着酒精瓶子。这样只要温度高火立马就会烧起来。
于正飞帮助老人安装有线天线,其实故意安装成“引雷装置”。
于颖儿也接近老人,送老人手机,说是方便互相联系。意图在雷声大作的时候,给老人打电话。手机是靠电磁波接收信号,而雷声会被磁场吸引,如果有人在那时打手机,便会引“雷”入室。尤其在空旷的地方,四周没有避雷装置,更容易发生危险。
虽然,这几种方法,不是百分百会发生,但几种可能叠加起来,概率便提高了。
刘雨便去充当目击者,无论房子怎么烧起来,一概说成遭雷击自燃现象。
因为他们也计划过,如果老人运气太好,躲过了他们设计的陷阱,就出狠招,放火烧了房子。由刘雨做假证。
事实上,案件比他们想象的更草草地结束了。
他们一时间觉得自己有了神的力量,可以惩罚人类了。
可是今天,于正飞死了,他唯一可能被人仇杀的原因只有这件事。
但是那位死者是无儿无女的,不可能有人来复仇,难道是老人的灵魂?!
当得知于正飞死亡的消息时,她们完全惊愕住了。
刘雨低着头讲完了他们的罪恶。
小夕用愤恨的眼光看着她们:“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做?”
“带走吧。”
很快于颖儿,刘雨,于茗儿被压走了。
只是杀了于正飞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除去那三个人,在场的人中只剩下许姨,那四个女佣和三个保安了。
小魏挠了挠头,疑惑地问道:“凶手是老人的灵魂吗?太恐怖啦!”
我说道:“世界上没有鬼魂!显然凶手是两年前被害者的亲人或是朋友。也就是说,凶手是在两年前为了查清案件并报仇而潜入这里的。利用这个线索一定能查出来。”
许姨思考了片刻:“我记得小絮、小琪、小胖都是两年前招进来的。”
这时,于颖儿走到我面前,对我悄悄地说了几句话。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很快,她会浮出水面的。”
没有什么不可能。只要地球还是围着太阳转,一切都能重见光明。
那天,于颖儿凑到她耳边,幽幽地说:“假发,我藏得很好哦。”
既然这样,假发为什么会暴露在外面?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是复仇者干的。
通过警方在垃圾袋上的指纹取样,除了我和当天负责收垃圾的小絮的指纹,还找到了小琪的。而且每一个垃圾袋上都有小琪的指纹,这便是她找遍每个垃圾袋的证据。
至于于颖儿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只不过想要拉着杀了于正飞的那个人一起入狱罢了。
而她,这个复仇者,她的身份,真是让人想不到。
两年前案发当日,小琪正坐着公司的班车路过那片土地。
她是HIV病毒携带者,上天随时都有可能带走她的生命,潜伏期长得让她郁闷。
她常想自杀,对她来说未来没有意义,不如在上天来收她之前就死掉。可是当她看到这间房屋时,顿时有了生存的欲望。她想居住在这栋房子里的人,怎么能在这片荒芜得完全没有任何希望的地方生活?是什么动力让他努力地活着?从此以后,那栋房屋便成了她生命中的慰藉。
而这栋房子却自燃了,她感觉到了事情的蹊跷,警方却不重视,草草结了案。于是查出真相、复仇便成了她延续生命的动力。
艺术家对于美的追求似乎成了怪癖,他们善于欣赏。但时间久了,对于生的喜悦、死的悲凉等感情都幻化成一行行长篇大论的无聊评析。而冒险家则不同,他们喜欢探索,渴望答案。如果说冒险家热情澎湃,那么艺术家则可称为充满阿Q精神的伪善者。
世上没有无漏洞的犯罪,没有没有理由的犯罪,只要犯罪,就会有证据。
人在做,天在看,适时的机会,老天总会让一些真相浮出水面,当然也少不了正义的人心。
“小刘,这次案子结束后去搓一顿吧,忙了这些天了。”小马搭着我的肩膀,好哥俩的说道。
自从知道我对那个医院的小护士有意之后,小马对我可是放心至极,反正没有人抢他的小夕,怎么样都行。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啊,这次案子结束后,不想在来了,没几个日子就要去警校了,那还有时间来这边啊,到时候再有什么案子再说吧,不想自己最后的时光花在破案上。”我拿掉小马的手,说道。
“臭小子,什么叫没几个日子了,等你毕业后,我们合作的时间长着呢,还有,我们是人民警察,破案是为人民服务,怎么说话呢你!”小马拍了我后脑勺一下,这力道......嘶......真挺疼......
“德行!君子动口不动手!站哪儿,别动啊,别动!”我也重重的拍了一下小马的脑袋,然后快速的跑开了。
“我去,你小子,使那么大劲,给老子站住,不踹死你我就不行马。站住!别跑!”小马捂着脑袋,朝我追来。
“来啊,来啊,怕你啊!来啊!”我快速的朝着车队跑去,一下子看到站在车旁的小夕,就像狼看到羊一样,两眼放光。
“救命啊,小夕姐,小马要杀人啦,救命啊!”我拉过小夕,就躲在她身后。
小马看到我躲在小夕身后,顿时涨红了脸,想要揍我,却又碍于小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混小子,躲女人背后,算什么,给老子出来,决斗,给老子出来。”
“就不出来,略略略......”我做了个鬼脸。
小马又是一阵恼火,却拿我没什么办法。
“好了好了,都多大人了,还闹。”小夕红着脸在我们中间和解着我们。
我眼珠一转,故意将小夕推向小马,小夕一个踉跄,跌在了小马怀里,顿时,浓厚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小夕的脸霎时红透了。
周围的警员本来就笑眯眯的看着我和小马闹,看到小夕和小马抱了个满怀,顿时起哄声响起。
小夕听到周围的起哄声,红着脸,匆匆忙忙地从小马怀里出来。
我也笑了起来,嘿嘿的朝着小马笑着。小马举举拳头,表示等会儿收拾我。
我瘪瘪嘴,笑着转身,看到了孙警长。
孙警长一个人坐在轮椅里,看着小马,小夕,还有其他人笑着闹着,严肃刚毅的脸柔和了下来,只是眼神深邃,仿佛在透着小马和小夕看着另一个人。
我笑了笑,上前和孙警长说说话。
如果,以后都生活也能这么好我就满足了,可是,为什么,到最后,只有我一个人,不是说好一起走下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