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刻画死亡

罗根，张沐，王国清三人围成一圈坐下，那根羽毛就放在中间。很快，张沐就在王国清的帮助下进入了状态，却发现四周并没有想象中的热，而是极其寒冷，能把人的灵魂冻僵。张沐心里暗自叫苦，但也欣喜，就是这种力量，能直接攻击灵魂，遇到精神类的异能者也丝毫不落下风，一旦掌握，就是质的飞跃。

但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要克服这寒冷。张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火，自己的火。意识的世界里，他变成了一个浑身围绕着火焰的人，散发着光和热，朝着寒冷黑暗的深处前进。他像一个朝圣者，他在向力量朝圣，而不是黑暗寒冷。

寒意渐浓，张沐身上的火焰也不断增加，但始终抵不过寒意的增加，寒冷开始渐渐侵袭张沐的意识，而现实世界中，张沐的脸上，头发上开始出现薄薄的霜雪覆盖，虽然王国清只是辅助，但还是感觉寒冷，这还是张沐承担了大部分寒冷。

似乎有一个隐藏在风雪里的声音不停地在他耳边轻声诉说：“你这是何苦呢，死了又复活，有些人你还是救不了，你改变了他们的命运，但无法确定他们的未来，生生死死，不过是一个轮回而已，你这么拼命，不过是延缓他们的死亡而已，生命是偶然，死亡却是必然。”

这声音在动摇张沐的信念，当一个人有了没有了生的欲望的时候，神仙也救不了他。张沐一步一步走在风雪里，他曾经也想到过放弃，但火焰照亮了周围：除了张沐走的路，其他地方都是尸体横陈，都以同样的姿势死亡，这一下字刺激了张沐，他是死过一次的人，所以他深知活着的意义，跟何况他这一世背负着那么重要的责任。

张沐无法面对死亡，他感觉这一世他必须要成功，他做出那么多承诺，活着的人给他责任，死去的人给他鼓励，这是条自己选的通往生的绝路，他终于体会到了想死都难是什么一种体验。而那声音不停地拷问着张沐的内心。

“是什么让你坚持呢？爱情？亲情？友情？你以为那些都是你的吗？错了，这只是你这一世躯壳的羁绊。来吧，舍去这些，舍去烦恼，你是独一无二的，我可以给你想你要的。想要亲情，我可以让你的家人免去一切苦难，你要爱情，我可以给你和你的爱人划出一片世外桃源，你要友情，我可以让你随时随地出现在你的朋友身边帮助他们。”

张沐第一次停下了脚步：“你要什么？”那声音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一样，说道：“你的信仰，信仰我，你就能得到一切，我可以给你无上血脉。”听完，张沐又迈开了步子，说道：“这些对我都没有吸引力，我要的，你给不了。”

那声音呢听到后，发出了嗤笑：“这次还遇到了一个贪心的凡人，不过凡人终究是凡人，只要你想要，我都能满足你。”“我要你人我为主千年，千年之中听我号令，你要是能做到，我就信仰你。”

那声音听到后，充满了怒气：“尔为凡人，企图胁迫神仙听你号令，你就不怕我把你神识灭杀？”风更大了，也越来越寒冷。张沐没有一丝动容，他已经看穿了这个声音的能耐了，那个所谓的渡鸦大神估计保存了一个意识体在这片羽毛里，根据时机不停地诱惑着能与其交流的人，为的就是那个所谓的信仰，一切的什么手段或许那个渡鸦大神真的拥有过，可绝不是这片羽毛所能施展的，要是能的话，早就在张沐意识体靠近的时候逼张沐就范了。

张沐就在那不停地走着，他自己认为是试炼，但在专业人士看来，这就是精神力的对决，只不过张沐的精神力没有那渡鸦大神的高，导致这场对决成了对方主导的幻境。看穿这一切之后，张沐开始反击，他说道：“那么渡鸦大神，麻烦你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能答应我的要求，你不是要信仰吗，我可以信仰你，为什么你不能答应我的要求呢，还是说，你惧怕我这个凡人？”

那个声音没有立刻回答，但张沐觉得风似乎没那么冷了，他加快脚步继续说道：“对，我要的无非就是亲情，爱情，友情，你能给吗，你给的是我要的吗，既然我不满意，那我为什么要答应你的要求？我是凡人，所以我愚昧，但不代表我不会思考，这里恐怕是我的脑海吧，在我的脑海还这么嚣张，你可以啊。”风雪又小了一些，张沐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于是继续说：

“要是真的渡鸦大神前来，我也许会信仰他，但是你只是一个小小的意识体，也想学神那样有人信仰，看来几千年，你一直想造反啊。”

“闭嘴！”那声音是气极了，一瞬间，风雪前所未有的大，它有些恐惧了，这是它心里最大的秘密，几千年来无时无刻不想脱离那只渡鸦，所以它一直在准备，正好现在遇到了末世，是发展信徒的绝好时机，可是今天碰到了张沐，它想把张沐杀死，因为那只渡鸦就快要出来了，一同出来的还有很多老家伙，它不想死，不想被回收，张沐不死，它不安心！

蓦然，张沐前方出现了一个风雪组成的头，那是一个渡鸦的头，但没有任何神韵可言，看来几千年的时光已经把力量消磨到这这样的地步。但张沐只得被动迎敌，那风雪的渡鸦袭来，一口将其吞入口中，紧接着就是风雪的无尽消耗。张沐身上的火焰渐渐熄灭，死亡的威胁再次降临，但他有羁绊，有他爱的人，有爱他的人，有他等待的人，有等待他的人，维持着心中的一朵小火苗不灭。

就在小火苗出现的一刻，风雪中另一朵蓝色的小火苗遥相呼应，张沐终于松了一口气，那就是他的目标，也是那个声音一直在意的东西，不过给人的感觉很是难受，像是死去的灵魂。

风雪中，张沐一步步靠近，一股虚弱感油然而生，就像人到暮年的无力，等到张沐到达火苗跟前时，只剩站着的力气了，手指动一下都要耗尽所有力气。靠近了才发现，火苗在一只渡鸦的头上，而那只渡鸦还在惊讶与失败的错愕中。张沐索性一头栽下，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用力一咬，将那火苗吞入腹中。

而在现实中，张沐一头栽了下去，王国清神情疲惫，早在面对风雪的时候，张沐就让他退出了，所以现在还能醒着。罗根看到张沐倒了下去，不知所措，而银鸦虽然也是沉默，但脸上浮现出阵阵不屑，凡人竟然敢窥伺渡鸦大神的遗物，简直不知死活。

不过张沐的意识里却翻起了惊涛骇浪，那朵火苗太珍贵了，竟然真的是渡鸦大神的遗物，之前高温的感受竟然是因为极冷从空气中吸热早成的反差。现在在张沐的脑海里倒是安分了许多，过了一会，竟变了个样子，不再是一朵火，而是一片深蓝色的渡鸦羽毛。

张沐看着这片羽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和他的异能毫无关联，自己拼死拼活得来的宝物竟然没有任何用处，这种感觉就好像末世之前，打游戏花光了所有的运气得到的一件极品装备自己却无法使用一样。不过张沐仍然不放弃，他就一直盯着那片羽毛看。

也不知道是看了几十分钟，还是几个小时，那片羽毛不再是羽毛，而是一个符号，一个谁也不懂的符号，张沐只能看见，但记不下来，但他可以百分百确定，那面临死亡的衰老无力的感觉正是这个符号散发出的。

“这一定是上古的字符，拥有着莫大的力量，也肯能是那个渡鸦大神自己创造的字符，若能加以利用——”张沐有些不敢想象，这样的力量绝不能轻易告诉别人，也不能轻易使用，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招来杀身之祸且不说，估计自己一动用，就会被那渡鸦大神感应到，到时候可就不好说了。

等到第二天张沐醒来的时候，发现罗根和那个银鸦，还有那四个铁鸦已经走了，说什么这个地方已经有一位殿下了，这位殿下要去别的地方。张沐真无语，这些人就这么把地球当成自己家的后花园了。

但生活还要继续，死亡仍在上演，渡鸦的信仰仍在世界各地传播，还有许多未知的信仰，死亡不是唯一的信仰，但绝对是唯一的结果，刻画死亡，死亡才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