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碧落黄泉永相随

凤夕拉着楚清辰看了大半夜的星星月亮，又哭又笑的唠叨了许多，最后才睡了过去。

楚清辰只好把凤夕抱回凤栖宫。

第二天，楚清辰下了朝，便直奔凤栖宫。

苏盛都习惯了，这些天，皇上同皇后越发恩爱，莫说用膳都一直在凤栖宫了，如今折子都直接往凤栖宫送。

楚清辰登上凰驾之后，便心照不宣的直接指挥着凰驾往凤栖宫去。

凤夕早早醒了，在凤栖宫花园内练剑。

楚清辰才走到外殿，就正好遇见了闫嬷嬷。

“见过皇上！”闫嬷嬷颤颤巍巍的行礼。

她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

“快起来吧，您老人家何须如此多礼！”楚清辰连忙扶起闫嬷嬷。

“该有的礼节自然要有的。主子在花园练剑，还得一会儿。

不知皇上能不能先同老奴移步内殿？老奴有些事想对您说。”

闫嬷嬷她一看见楚清辰就又想起了一直困扰着自己的事，笑着说道。

“当然，你在这等着。”

楚清辰笑着让苏盛留在外殿，自己则同闫嬷嬷进了内殿。

内殿中空无一人，闫嬷嬷突然跪下了。

“刚刚才说过，您老人家无需多礼，怎么又跪下了！”

楚清辰想要扶起闫嬷嬷。

闫嬷嬷摇了摇头，眼中已经含着泪了。

“皇上，老奴斗胆，请您无论如何，不要让主子复仇成功！”

她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断断续续的说出了这一段话。

“为什么？”

楚清辰反倒不明白了，凤夕心心念念的就是报仇复国，这是她的执念，若随了她的愿。她不就不用被自己的执念折磨了么！

他一直坐在这个位置上，不过是因为想同凤夕在一起。想替凤夕守着这国家。

等着什么时候凤夕来取这位置了。就给她罢了。

“复仇之日，就是主子自尽之时！”

闫嬷嬷咬牙说道。她所剩的时日不多，不能在皇后娘娘身边看着她。

必须要找个可以信赖的人。

而最在乎凤夕的，就是楚清辰。

“她，说过么？”

楚清辰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闫嬷嬷仔仔细细的解释道：

“主子一心复仇，为的就是复仇之后可以向九泉之下的人赎罪！这是主子的心结！老奴也试图开导过，可是都是无用功。

如今老奴时日无多，不能守着主子了！

只能斗胆请皇上您多加注意主子！多陪陪主子。多多开解主子！让她放弃自尽的念想！若是没有办法了，还请您不要让主子，”

“嬷嬷，你安心养病就是了，无需担心这么多。”

楚清辰感觉整个人像被泼了一盆凉水一样，闫嬷嬷的话好像都听见了，又好像都没有听见。

楚清辰听见熟悉的声音，看向门口。

凤夕持剑而立，嘴角的笑那么不真实，像是勉强。

她听到的并不多，但她知道闫嬷嬷在担心什么。

“主子，”闫嬷嬷自知自己不该如此说，但，她实在是太担心凤夕了。

“嬷嬷，你好好养病，夕儿有我看着呢！”

楚清辰反应过来之后笑道。

闫嬷嬷答应了一声，退下了。

凤夕收起笑，走进内殿，把剑放回剑鞘内。

她活动了一下肩膀，问道：“昨天你下旨让贤妃走了？”

“昨天下旨的时候你还醉着呢，所以就没有让你盖凤印。今天她已经走了。对了，你昨天晚上真的什么事都不记得了？”

楚清辰故意说道。

他倒了杯茶，递给凤夕，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凤夕接过茶水，脸色微红，昨天她喝醉了之后意识迷迷糊糊的，好像还拉着楚清辰去看月亮去了，好像还没少说话，可说的是什么，她真不记得了。凤夕小心的试探，她好像真的打人了？

要不然为什么醒过来之后手这么疼？

“昨天，我喝醉了之后一向都是乖乖睡觉的，能做什么事？怎么了？我昨天总不能揍了你一顿吧？”

“昨天你没揍我，不过，你看辰夕楼的柱子很不顺眼，我一直拦着还拦不住。你还说，是它先动手的！”

楚清辰忍着笑说道。

“我昨天都做什么了？”

凤夕故作淡定的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东倒西歪的撞到了墙，对着空气道歉。

吵着要一颗星星，让我给你去摘。又哭又笑的，还，”

楚清辰一样一样的给凤夕数道。

凤夕脸都快红透了。

“还做了什么？”

“还偷亲了我！”楚清辰故意控诉道。

昨天凤夕好不容易安静了一会儿，坐在那看着他发呆，难得的安静，他也就好好的坐在凤夕旁边。

两人并排而坐，凤夕盯着他看了半天就慢慢的凑到了他脸前，偷亲了他脸颊！然后，就睡过去了。

凤夕脸更红了，根据楚清辰的话她已经慢慢的回忆起来了，至于最后一件，好像也是她干的。

只不过她忘了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呢？”

“后来你就睡过去了。”

“慢着，我刚刚在问你贤妃的事！你怎么又扯了这么远！是不是故意的！贤妃犯了什么错？我也没见到毒，怎么就贬去名号，发配回原籍了？”

“你再想想，昨天你那个小宫女花莹，给你的那碗醒酒汤！”

楚清辰无奈的说道。

看来昨天的事凤夕还是没全想起来。

“醒酒汤？花莹？”凤夕努力的回忆道。

她回到内殿，内殿很热，所以她坐到了窗台上，花莹端进来一碗醒酒汤，劝她趁热喝。她嫌热，没有喝。

后来，楚清辰来了，把她抱了下来，再后来，破碎的药碗，沸腾的药，花莹的哭声。楚清辰很生气，他好像下旨了。

凤夕断断续续的想起来了，她说道：“我倒是不在乎你把贤妃怎么着，不过花莹就是个小宫女，年纪又小，还不太懂事，也算是被利用了。你打算怎么着？”

同花莹相处了这么多天，早就有感情了，虽比不上金黎她们，但凤夕也不愿眼睁睁的看着她死。

楚清辰不提贤妃这茬就是怕凤夕不愿处置花莹。

果不其然，正如他所料。

他无奈的说道：“这事应按宫规处置，极刑可免，但死罪难逃，若是这次姑息了她，下次岂不是又有人顶着一时糊涂的名号来害你！”

“我也知道，但毕竟待在我宫里这么多天了！不过，她为什么要害我，可问出来了？”

凤夕心里还是有些怨言的，自己平日对她也算不错，在凤栖宫她也是一等宫女的待遇，怎么着平白无故的就要下毒害她？

“她只说一时糊涂，兴许是那人许给她了什么利益吧。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宫里这样的人不更多么？

身为一国之后，你若是连自己宫里的人要害你的人都不了了之的话，日后再出了什么事，何以服众？”

“这些我都知道，我也没说要放过她啊！你愿意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只不过，在那之前，你让我去看看她。”凤夕皱眉道。

花莹要害她。按说她该生气的，但可能是她没碰那药。直接被打翻了，还是因为花莹如今无论怎样都是一个死字。

凤夕心里还是不免难过。

“你愿意去看看她就看呗，我又不拦着你，我也拦不住啊。大司命夫人这两天内应该会想着法子的见你，你就说生病了一概不见就行。”楚清辰叮嘱道。

今天上朝的时候，大司命已经又哭又喊的闹过一回了。

大司命夫人想必闹的会更厉害。

他们昨天已经送过贤妃一程了。事情的详细应该也都知道了。

圣旨中的处罚是万万挑不出错的。

只不过毕竟会闹一段时间的。

“恐怕大司命夫人不会找上来的。贤妃最近很是消停，你又不是不知道。

指使下毒的是她身边的嬷嬷。她身边的嬷嬷一直听命于大司命夫人。”

凤夕摇了摇头，说道。

“我怎么会知道。再说了，她又不是第一次投毒。”

楚清辰眼神有些躲闪，这个他还真的知道。只不过他早就想把贤妃也逐出后宫了，怎么会错过这个机会。

“但愿她能想开些，留在宫里也不过是蹉跎了大好年华。”

凤夕感叹道。与其留在宫里做一个哀怨美人，折翼的鸟，不如出宫，海阔天空的翱翔。

“我也是不想让她留在宫里白白浪费了时间。”楚清辰解释道。

“就你理由多，对了，一直忘了问你了，婉嫔淑嫔，还有如今的贤妃。都被你弄出宫了。怎么这，你是嫌她们长的不好看准备重新选妃啊？”

凤夕故意问道。

“想不到皇后如此贤德，真是天下少有啊！竟然主动要求帮朕选妃！”楚清辰眼看着凤夕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连忙话风一转，说道:“不过，朕的宫里，有皇后一人足矣！”

凤夕白了楚清辰一眼，嗔骂了一句：“油嘴滑舌！”

“我可是答应过你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你答应我的，也不许忘了！”楚清辰笑道。

“少胡说，你什么时候答应过我，我也没问过你啊！”

凤夕红着脸说道。

楚清辰捏捏了凤夕的脸说道。

“你忘了？你十四岁那年，同师父辩论妻妾成群，是否不公。

你说以后我要是敢纳妾。就把我皮剥了，这是我答应了你的。

我说执子之手，与之偕老，你说好！这是你答应了我的。

若是你敢不陪着我，上穷碧落，下饮黄泉，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你又断章取义！我同师父辩论，说不让你纳妾，可当时我没想着嫁给你！再说了，你当时问的是执子之手与之偕老好不好，我以为是问这诗好不好！”

凤夕拍桌怒道。

楚清辰城府就那么深！从小到大不知道给她挖了多少个坑！

“我可不管那么多，反正以后你必须陪着我！你若是先走一步，我随后就跟你去！变成鬼了也要跟着你！”楚清辰笑着抱住暴躁的凤夕说道。

上穷碧落，下饮黄泉，他都会跟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