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购物
当天晚上刁婵可能是太累了,从进了房间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我们三个人互相看看,眼神里流露出可怜的神情。这个姑娘真是奇特啊,居然可以把刁蛮和彬彬有礼巧妙地融合在一起,一看就是富家出来的千金,既有大小姐的优越感,又有大家闺秀的礼貌。
第二天她不上课,可是说要去购物。我们这里的商店都太没档次了,不知道她打车去了哪里。整整一天,傍晚的时候,我们三个正在吃饭,刁蝉开门进来了。“哟,吃着呢?我还给你们带了好吃的呢。”说完从七八个包中挑出一个最小的,“喏,路边买的,你们下饭吃吧。”
我刚想说这孩子还挺懂事的,就看见了她那些大包小包,估计总价在几千元以上,真的就不敢恭维了。我弱弱地问:“拿这么多东西,你不累啊?”
“当然累了,而且打车怎么这么贵?”
“哟,您还有嫌贵的时候啊?那点车钱,和你买的东西相比,简直是九牛一毛。”阿孝说完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表达了自己对她的不满。
“以前都是坐家里的车,很少打车,想不到打车这么贵。那么破的车,怎么收费这么贵啊。”很显然刁蝉没有回答阿孝的话,而是被社会现实刺激到了。
“因为司机师傅要赚钱啊,他们一个月的收入,可能还不到你今天花的那么多。”我也幽幽吐槽。
“多吗?”她皱着眉头问,“可是这些都是我需要的呀。”她低头摆弄了几下她的战利品,又抬起头来对我们三个说:“鉴于出租车这么贵,你们赶紧排一个值日表,每天轮流送我上学。”
“喂,小姐,我们可不是你的佣人,再说了,我们都还要上学呢。”阿孝震怒,拍案而起。
刁蝉不愧有教养,见到这种情形居然都没有发怒,而是镇定自若地说:“我付你们工钱就没问题了吧?”听到她说这种话,我们三个都觉得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我也拍案而起,说道:“不必,如果我们答应送你,也是出于对阿康的情谊,再不然我们把你当朋友也会送你,可是你现在这样说,太伤害我们的感情了。”
“对,这么说太伤人了,你以为你给了钱我们就会送吗?”张辉也忍不住了。
刁蝉低头沉思了几秒,开口说:“好吧好吧,我错了,出于朋友的情谊,你们送我上学好不好?”她的表情突然变得很楚楚动人,瞬间击溃了我们三人的心理防线。
第二天上学是由阿孝送的,这个结果,当然还是我们剪刀石头布决定出来的。阿孝很不情愿,因为他觉得这种娇小姐一定很难伺候。事实并非如此,刁蝉一点都不难伺候,坐在车子后面的她,一句抱怨都没有,或者说……一句话都没有跟阿孝说。大概被作为假想敌的她,也相应地把阿孝当成假想敌了吧。
“她一定是喜欢上我了,要不然不会故意对我这么冷漠。”阿孝喝着七块钱一瓶的酸奶,鼻子像老牛一样出气。
“去你的吧,想好事儿呢你!”
记得我读高中的时候,每个学生都被要求要穿校服的。没有电视剧或动漫里的更衣室那种资产阶级条件,每天必须一直穿着校服,脏兮兮、臭烘烘的。可是,刁蝉的学校不需要这种封建制度吗?为为什么刁蝉每天的衣服都不一样呢?甚至上午下午都还不同,这样频繁变身,不会损耗能量吗?
“你为什么每天穿的衣服都不一样啊,你们学校难道不强制穿校服吗?”我抠着鼻孔问。
“我是转学过来的,谁会给一个高三生专门订一套校服啊?”刁蝉一边看电视一边往脸上抹着什么。刚刚下自习回来,她洗了一个澡以后,一直抹到现在。
“那也用不着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自己衣柜里的藏品全部展示给大家吧?”我用卫生纸擦着手,看看抠出来的鼻屎,问。
“要你管!”她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不许在我面前挖鼻孔!”
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换衣服那么频繁,但我后来知道了作为一个高中生,天天擦擦抹抹的意义在哪里。对于一个需要美的女人来说,爱美是不分时间和阶段的。就比如皮肤的保养,高中时候不注重保养,等到了大学可以保养的时候,已经保养不出什么效果了。这是刁氏理论,我未经检验。
第三天是由阿辉送的,第四天是我。虽然我有自行车,但是从我10岁学会骑车以来,我就没有载过别人,所以我至今不会载人。自己骑着挺顺畅,一载人就傻了,东倒西歪,非得摔了不可。而且问题是,每次有人听到我不会骑车载人的时候都是敬而远之,没有一个肯牺牲自己来成全我学习的。
“你不会载人啊?”寒风凛冽中,刁蝉整理着被风吹乱的头发,满脸愁苦地看着我。
“哎呀,不好意思,我之前也没想起来,要不换他俩?”我一脸抱歉,小心翼翼地问。
“算了,打车去吧,不过你得陪着,因为今天是你值班。有了制度就要坚决执行,不然制度就丧失公信力了。这是我爸说的。”
“那行吧,那咱就快点吧,一会儿迟到了该。”
原来这么个刁蛮丫头也有讲规矩的时候,真是人不可貌相。在出租车上,我看着她,想着。
以前还没发现,这次送她的时候,离近了我才闻出来,她身上有强烈的香水味。人家都说“香水有毒”,虽然我没试过,但是老这么闻着鼻子太受罪了。说来也奇怪,没发现之前也没觉得,现在发现了,就老觉得满屋子都是刺鼻的香水味,弄得我心情极不愉快。一周以后,我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说道:
“刁蝉啊,咱能商量点事儿吗?”
“什么事儿啊?”她并没有看我。
“咱能不能别每天穿的那么花里胡哨的,然后身上香气弥漫的?”
“怎么不漂亮吗?”她弄了弄头发,问。
“是很漂亮,但我觉得它们都是长得丑的人用的,你这么漂亮,穿得很朴素也一样很漂亮啊?”看来只有这么说会有点效果了。
“是吗?你你觉得我长得好看?”
“对啊,挺好看的,绝对称得上是美女一枚。”我朝她竖起大拇哥。
“那你喜欢我穿得很朴素的样子啊?”
“对啊,那样才………”我刚要编就被她打断了:
“你喜欢又怎样?关我屁事,快走,要迟到了!”
我早就知道没戏,本来还想试一试的,唉,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下午我想起了苏冰,不知怎的,很想很想,于是决定去找她。可是我掏出手机翻到她的电话的时候,却没有勇气拨过去。我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她会说什么,如果什么都不说,就那么尴尬地待着,我想象不到我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没办法,只有到游戏中去寻找自我和解脱。
我不玩那些很流行的网络游戏,因为我觉得以我的智商肯定玩不好,而且以我的自制力肯定会上瘾,玩那个无异于浪费时间。而圣人说过,浪费时间就等于慢性自杀。我还没有心理变态到那种地步。一些单机的小游戏就足够我消磨时间的了。
从下午五点回家就玩到晚上十点,心情终于舒缓一些了。不知什么时候,刁蝉洗完澡裹着浴巾来到我的房间,也就是书房门口,靠在那里。看到我在专注的玩游戏,就好奇地凑过来,靠着我拿鼠标的右手,用很嗲的声音问道:
“彧哥哥,你在干吗?”
“玩游戏啊,没看到吗?”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嗯?你叫我什么?”
“叫你彧哥哥啊,怎么了?”
“额,好恶心……”我还是第一次被这么肉麻地叫,还是个刚洗完澡娇滴滴的小女生。
“你说什么?!”刁蝉一下子原形毕露,凶神恶煞的脸露了出来。
“我说……,好贴心,对,好贴心。”我冒出了冷汗,差点就没命了。
“这还差不多。我也想玩,给我玩一下嘛。”说着她就去抢我鼠标。
“别、别,会死的。”我的眼睛还盯着屏幕,胳膊肘下意视顶了一下她。“什么东西啊?好软啊!”我问完这话后她半天没没话,我扭头一看,她正红着脸瞪着我,我才刚意识到我刚才碰的是她的胸部。
“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我赶紧点头哈腰地道歉,像她这种没有章法的人,说不定就告我猥亵了。
“去死啊!色不色啊你!离我远点!”她给了我两拳就离开了我的房间,我好冤呐!是她自己凑过来的啊!
虽然当时小小地刺激了一下,可是一觉过后我已经把这事忘了。可早上刁蝉又对我说“道歉!”
“道什么歉啊?”我揉着眼睛说道。
“再装!昨晚的事你忘了?”她气得嘟起小嘴,脸也红了。
“昨晚?”我突然想起来,“噢,碰你胸部的事啊?”我白痴似的叫了出来。
“你碰人家胸部?!!!”这话恰巧被他们两人听见,异口同声地用很奇怪的声音问着。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有点不知所措了,“你们听我解释。”
“白痴啊你!”刁蝉丢下一句就洗漱去了,害我跟他俩解释半天。
过了没多久,刁蝉从房间换了衣服出来,竟然是素装!阿孝小声地问我:“她是不是被你摸傻了?怎么换衣服了?”
“胡说什么?这是我建议她的,她居然听了!”我自己都很迷惑。
“哎,”阿孝凑进我,“你摸了人家都不生气,而且还依据你的喜好穿衣服,该不会是喜欢上你了吧?”
“又瞎说!怎么可能?!”我辩道。舆论的风口浪尖又朝我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