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前路坎坷

接下来两人你一句我一言的聊着，从天南到地北，就像已经认识了多年的朋友一般，随着了解的逐渐加深，之前相互之间那种莫名的熟悉感越来越清晰，一种称之为默契的东西在两人之间渐渐滋生。

“小灵子，我要走了，明天我还得参加比赛，我得先回去准备准备。”看看天色，已经临近中午，想起明天的争霸赛，水缈漓心思流转，便生出了告辞之意。

“恩，好吧，我送你。”闻言，虽然心中有万般的不舍，但鸢灵依旧是点了点头，本想出言嘱咐几句，在比赛中注意安全之类的，但又一转念，自己还真是关系则乱，像这种小儿科的比赛，对于水缈漓来说就跟玩是的。

“等比赛结束了，你有什么打算？”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楼梯上，鸢灵深邃的眸光闪烁了两下，突然出声询问道。他此时的心情很矛盾，既想知道答案，同时，内心之中，又隐隐的很怕知道真相。

随着声音戛然而止的，还有水缈漓的脚步，不知为何，水缈漓默然停止了步伐，鸢灵一个猝不及防，险些就直接撞在了水缈漓的身上，是稳了又稳，才勉强刹住了步伐。

水缈漓没想到鸢灵会突然问自己这个，等事了了，便想着离开此地，至于去哪，连水缈漓自己都不知道。

顿了顿，水缈漓继续抬腿往下走，水缈漓空灵般的声音自唇边飘出，好似在天边，又好似就在身前：“鬼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呗！”

鸢灵轻蹙眉头，这种不确定性是他最担心的，有些东西一旦在心里扎了根，便会融进血脉，深入骨髓，再也挥之不去。如果有一天水缈漓突然消失，那他又会是怎样的一种光景？

来到聚宝斋的门口，水缈漓悠悠的转过身来，咧了咧嘴，冲着鸢灵莞尔一笑，随意轻轻的挥了挥手道：“小灵子，别送了，有缘我们很快就会再相见的。”

随即，也不等鸢灵做出任何的反应，没有任何的犹豫，水缈漓抬腿便走了出去。

看着水缈漓的背影，鸢灵邪魅的眸底闪过一丝暖暖的笑意，口中喃喃自语，缘惜份所依，看来咱们的缘分还真是不浅呢。

“漓儿，等我，明天我去观看你的比赛。”似乎是不想错过她今后生命中的每一份精彩，鸢灵眉宇间闪过一抹深深的笃定，当下便做出了这个决定。

声音不轻不重，但却足以清晰的落入了水缈漓的耳中，只见水缈漓脚下一顿，随即挺下了脚步，错愕的回头，四目相对，迎视上鸢灵充满笃信的目光，水缈漓一愣，会心一笑，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没有什么比纯净无杂念的友谊更显得难得可贵的了。这是水缈漓第一个朋友，他给她带来的那种舒服干净的感觉，让她觉得很舒服，也让她打心里觉得珍惜。

直到水缈漓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鸢灵仍一动不动的保持着先前的姿势，面对水缈漓时眼眸中尽现的温柔，逐渐被桀骜不驯的王者风范所取代，冰冷无情，仿佛是一切的掌控者。

目光深邃的望着水缈漓消失的地方，久久矗立无言，鸢灵面无表情，晦暗不明，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躲在一旁，将一切都尽收眼底的袁老，心中的担心犹如翻江倒海一般，席卷而来，面带一丝踌躇之色，在离鸢灵几步远的地方徘徊不定。

“袁叔，你我之间不必生份，有什么话你直说便可。”鸢灵早就察觉到了袁老的异样，对于这个看着自己长大的殷霞宫老臣，鸢灵还是打心眼里信任的。

今天少主的表现，实在与以往的他大相径庭，不仅几次都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就连看向水缈漓时眼底的一丝宠溺之情也未曾掩盖分毫。

怕是少主对水缈漓那丫头动了真情了，要说俩人都是天纵之资，年纪轻轻便达到了这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步，前途无可限量，私心来讲，俩人如果真能走在一起，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但是，他们之间存在着一条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殷霞宫，老宫主是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必要情形下，老宫主极有可能会不惜一切代价毁了水缈漓。

原因并非是老宫主过于苛刻，也不是因为水缈漓不够优秀，实在是殷霞宫自创建以来，便有一条不近人情的宫规。历代殷霞宫宫主都不能动情，更不能成家立室。

少主便是下一任宫主的继承者，这是已经既定的事实，所有他的身上肩负着巨大的责任，平时便已经不可率性而为，更别说这种触犯到殷霞宫根本的禁事。

曾经也有铁定的继承者或者定力不够的宫主对女子动情过，但无一例外，无论女子背景多强大，本身修为有多高，一旦事情败露，没多久，女子便被彻底的抹杀在历史的长河中。

一段感情，如果从一开始便已经注定了会是悲剧，便不如待它还没有肆意滋长时便扼杀掉，否则以后徒伤悲是小事，如果伤了性命......袁老脑海里闪过水缈漓那张倾世容颜，心生不忍。

硬着头皮，袁老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快步来到鸢灵的身边，声音很小，小到只有两人才 能听得到：“有些东西是很美，但一旦碰触不当，便会害人害己。”响鼓不用重锤，有些话点到即可，袁老相信，鸢灵一定会明白这其中的深意的。

话音未落，鸢灵心绪翻腾，一丝骇然之色，一闪而过，原本就冰冷无情的眸子又沉了沉，无形中一股强烈的杀气不可遏制的弥漫而出，周围的空间发生扭曲，袁老等人顿时感觉呼吸都不顺畅了。

这种窒息的感觉越发强烈起来，直至憋的脸色通红，眼睛里布满血丝，一切才又重归平静。重获自由的袁老等人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神色骇然，努力想把之前肺里被榨干的一切全都弥补回来。

“袁叔费心了，此事我自有主张，还望袁叔切勿就此事在其他人面前多言。”对于熟悉他的人，此时不难发现鸢灵的语气中隐隐透露出一丝落寞，似有似无，但却可以清晰的落入了袁老的耳中。

藏于袖中的双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抬头看着不知何时竟变得有些灰暗的天空，阴沉沉的，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就如同鸢灵此时的心情一般，带着一股莫名的压抑之感。

他，鸢灵，亦是鸢夕轩，殷霞宫的少主，由于殷霞宫实力雄厚，背景强大，暗中又与各大势力、门派有往来，亦或是利益纠葛，使得其千百年来就如同一座文明古城般屹立不倒。

但即便有着如此错综复杂的关系网，殷霞宫还能成功的保持半隐世的状态，为其又增添了一抹浓重的神秘色彩。世人皆知殷霞宫少主鸢夕轩，但见过鸢夕轩本尊的简直是少如凤角。

缘聚阁与聚宝斋皆同为殷霞宫的产业，只是外人不知罢了，鸢灵便是他在外行走的化名。抛开殷霞宫不谈，单单是“鸢灵”便已经是个神秘的存在。

二十年前缘聚阁与聚宝斋一夜之间突然崛起，以暴风狂卷之态横扫整个望川大陆，在短时间内便成为商业巨头，强势的入驻难免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但无论是经过怎样深入缜密的调查，各大势力就是无法获得缘聚阁与聚宝斋有关的任何消 息，曾经也有不甘心的门派，甘愿做出头鸟，企图染指。但无一例外，最后不是彻底的消失，便是自此忠心依附于缘聚阁与聚宝斋。

直到三年前，鸢灵这个真正的主人出现了，可想而知，得到消息的各大势力都沸腾、疯狂了。无不想尽一切办法，只为与鸢灵攀上交情。

但一次又一次的让大家失望了，灵王中期的鸢灵就如同他的产业般，脾气一样的古怪神秘，行事低调，行踪飘忽不定，且率性而为，他若是不喜欢，无论你地位多高，就是天王老子也不买账。

大家除了知道这个星眉朗目、美得有些不真实的男子就是缘聚阁与聚宝斋的主人外，其他的依旧是个谁也解不开的谜，有时候，竟是神秘到让有些莫名的心悸。

虽未来有千难万险，但鸢灵心中明了，只要有他在的一天，别人就休想动水缈漓分毫。心中一旦有了守护，未来就好像有了指望，虽苦但仍旧是值得无比的。

是时候为自己活一次的了，纵然天空被乌云遮盖又能如何，他偏偏要与天争，与天斗。霸气外露，心中想要守护水缈漓，甚至要和她厮守一生的信念不知不觉中坚定了几分。

感受到鸢灵情绪上的变化，看着他长大的袁老又怎会不清楚他心中所想，这孩子呀，唉，除了实力超群之外，这个脾气更是与常人不同，无论是什么事，只要一旦认准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如今之计，也只希望上天能眷顾这两个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