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玉碎人亡

李少飞和陈老爷子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那是一个有点漫长的故事，我怕耗得时间久了，大家都会不耐烦。但是有一点我可以剧透一下，那就是江川市的陈家并不是真正的陈氏世家。其中的意思自行领悟。

陈利的拜师是李少飞计划之中的事情，只是比预计的时间提前了一点。不过这样也好，江川市复杂的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预计，看似平静的城市里面实则暗潮汹涌，每一天格局都在悄悄的发生着变化。把陈家早一刻掌控在自己手里，在最后一刻来临之前危机就会减少一分。

李少飞和陈利在楼道尽头谈了很久，过程中李少飞了解到两个跟班的身世。那个瘦高个子叫王剑，那个有些矮但是十分精干的叫王冲。他们是一家亲兄弟，父母双亡背井离乡来到了大城市混口饭吃。两兄弟踏踏实实日子过得很是平静，就在他们以为一辈子只能这样浑浑噩噩渡过的时候。

一场变故把他们赶上人生既定的轨道。两兄弟是在一家小饭馆打工，老板是一个皮猴子一样的男人，平时爱赌两把，老板娘胖乎乎的憨厚女人，两人结合生有一个女儿，如花似雪，样貌好看极了。两兄弟平时的工作就是做服务生，扫扫地擦擦桌子顺便偷瞄几眼老板娘的宝贝女儿。那天是一个阴雨天，两人记得很是清楚。临近关门的时候，一个皮包骨的男人走进了饭馆，要了一碗面。

男人穿的是连帽衫，整个头都扣在帽子里面。他不吃面静静的等着热气一点点的散去。时间超过了晚上的十一点，老板的女儿下楼催促两个人。两人和平常一样打趣小丫头，小丫头懒得搭理他们蹦蹦跳跳的出门，站在门口看着街道上的路灯一盏盏的暗下。

两人坐在一个空桌子上说着闲话，谁都没有发现那个行为古怪的男人眼里闪过的贪婪。

楼上的老板见下面久久没有动静，于是亲自下楼，看见还有客人，礼节性的打算招呼男子离开。可是下一刻，所有人都傻了。老板呆呆的看着腹部的刀子，眼里充斥着茫然。这一幕被刚下楼的老板娘看到，尖叫刺耳，男人用力的把刀子拔出来，血液染红了画面。

一个飞刀直直插中老板娘的喉咙，这个女人当场毙命。王冲的反应算是快的，男人刀子抛出手的瞬间，他拉着哥哥和门外痴呆的女孩一路狂奔。

雨水打在身上冰冷刺骨，衣服粘附在身上妨碍着逃命。脚下的路坑坑洼洼，水花四溅，三个人第一次发现一条巷子可以无限长。女孩摔倒了，身后男人开的车子的灯光刺眼而来。王剑想要救女孩被王冲死死的抱住，拖拽着他继续向前。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自己的脚步越来越沉重，王家兄弟以为命该如此。一个救命的鸣笛声在身旁响起。

车上下来的人阴阴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把黑色手枪。砰砰两声过后，男子开着车掉头离开。

陈利的一个无心之举救了两条人命，成为了王家兄弟的救命恩人。

自此之后王剑和王冲就成为了恶少的小跟班，他们不分对错，只负责保护陈利不受伤害。

李少飞和陈利的谈话并没有避开王家兄弟，听说过三人的相识之后，李少飞终于明白了在教室里面为什么王冲和王剑明知道打不过，明知道会受伤依旧不退步的原因。因为他们把命都交给了陈利。

“那个女孩最后怎样了？”李少飞问。

王剑的眼眶湿润着，不停地拿袖子擦着眼泪。王冲抽泣了两声，抬起头来，说：“她死了，先奸后杀，尸体被分解，丢弃在环城河里。”

得到答案的李少飞吃惊不已，环城河，分尸，瘦瘦的男人。李少飞摇头，命运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下课铃响起的时候，李少飞猛地一拍头，怎么把正事给忘了。

陈利见李少飞急得跳脚，不解的问：“少主？”

李少飞想象着从教室涌出的人流，罢了，一只手放在陈利的肩头：“以后叫我李少飞或者亲切点叫少飞，不要再叫我少主，你明白？”

“可是你手里拿着我陈家玉令说明你就是我陈家的家主，并且你接受了我的拜师礼，你就是我的师父。你身兼两职，家主大于师父，我称你为少主合情合理。”陈利回答的条理清晰。

“不是吧，你父亲不才是陈家家主吗？”

“他以前是但现在不是了。”陈利如实的回答。

“什么意思？”李少飞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因为一种不祥的预感正从心底泛上。

“玉令又称家主令，顾名思义得此令者为家主。几年前玉令从我爷爷手中丢失，不过现在看来是送给了你。玉令失踪导致了家族大乱，我父亲混乱中夺得了家主的位置。不过仅仅是个代理的家主而已。家族内叔父大伯都怕我父亲独揽大权，曾经一起立誓。无论是谁，无论年纪大小，无论身份高低贵贱，只要找到家主令即刻奉为陈家家主，如果有人违背誓言，联合诛杀。”

陈家这都什么毛病，不是发誓就是生啊死的。李少飞心里嘀咕着。

面上露出苦色：“小利啊，我和你商量个事情你看如何？”

陈利一拱手：“少主请吩咐。”

靠，这还是那个无法无天的恶少吗？

李少飞很欣慰的拍拍陈利：“其实不是什么大事，不用上刀山不用下火海。只要你拿着它离我远远的就可以了。”

李少飞奸笑着把玉令塞到陈利的怀里，自己则后退好几步。要知道那可不是什么荣华富贵，那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圈套。陈老爷子的好手段。

陈利捧着被李少飞弃之如敝履的玉令跪在地上，这个响当当的恶少在教学楼人流最多的时候嘶吼：“求你帮我陈家！”

整个楼道都是回声，下课的学生老师都是纷纷回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好在楼道的尽头有一个大台阶，众人只闻其声不见其面。

李少飞心里苦笑，拿过翡翠色的陈家玉令：“陈利我答应你。”

“真的？”陈利从地上起来。

看着步步逼近的陈利，李少飞一伸手：“你先等等！我是有条件的。”

“少主请说。”

“咱们先说好，陈家玉令的事情暂时我只需要你，你，你还有我自己知道。如果有第五个人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撂挑子不干，那个时候休要怪我无情。我答应你陈家我会帮忙的，但是我绝不会做你陈家家主。我会选择一个人，一个合适的人上位。至于是谁，到时候再说。”李少飞想了想先就这两个吧，“哦！对了，再补一条，不要叫我少主。”

三个并不过分的条件，陈利沉思，李少飞在一旁看着窗外风景。

“好，我答应你。”某一刻，陈利道。

李少飞微笑着拍拍陈利的肩膀，摆手离开。

少年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顶端。

王冲道：“你真的相信他？”

“我并不相信他，我相信的是我爷爷的选择。”陈利说，扶着栏杆的手紧紧攥住。

陈利小时候。

“爷爷这个会不会很疼？”

“没事的，就一下。”

“啊，爷爷你看我的手指流血啦。”

“傻孩子！”

“爷爷为什么每个小孩子都要在这块绿石头上滴血？”

“不单单是小孩子，我陈家的每一人都要这么做。”

“为什么呢？”

“玉碎人亡。”

“恩？爷爷你说什么呢？”

“你太小了，以后就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