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曾几何时

睿王府书房内，暗二跪地禀告秦二小姐与一男子暧昧，并将那男子的外貌装扮描述一番，明显感觉气温骤降，睿王修长的玉指轻叩桌面，“难道是他？”这样的风姿和样貌，应是那人无疑了，随即吩咐：“你继续去监视，那人武功高强，你们莫要被发现了。”

“是！”暗卫虽然崇拜自家主子，但同时也很惧怕主子身上的寒气啊，夏日里也能冻的人直哆嗦。

秦霜月是安雪吗？若是，她怎么可能会轻易委身他人？若不是，那她究竟是谁？睿王突然想起，前几日阙城曾风靡‘天仙画像’，随即命人去寻一幅来，派人给云帆送去；虽不曾见过安雪姑娘真容，只听闻她美的不似凡人，若云帆见到秦霜月的画像赶来阙城，那么她的身份便不言而喻了。

睿王似乎忘了，他其实曾见过安雪不只一面，第一次是陵阳城与黑牙子交易，第二次是与云帆在百花楼密事，第三次是陵阳街道惊鸿一瞥，第四次是他‘夜探百花楼’，第五次是陵阳城门口遥遥相望，不过无双戴着面纱，睿王并不识她是谁，但那一双望尽尘世一切又仿若流离俗世之外的美眸，深深地印在了他的眼底；只不过之前因几位风云俊才都对她青睐有加，他有看过她的情报资料，但对她并无过多关注，尤其是陵阳城传‘安雪姑娘破相自尽’后，他亦只是叹一声“红颜薄命”再无任何。

无双任由男子抱着，许久不见男子出声，便主动询问：“你今日来此到底有何事？”

男子看着无双反问：“若我说，只是想来看看你，你可信？”

男子的眼眸太深沉，无双看不透，“我可没这自信以为你对我动心了！”男人的占有欲都极强，尤其是位高权重的男人，不过为了雄图霸业牺牲自己的女人的也比比皆是，遂不论他动心与否，无双都不屑一顾。

曾几何时，有那么一瞬似乎真的对她动心过；

曾几何时，甚至犹豫过要不要将她送来阙城；

曾几何时，想到她将成为别人的女人会不舍；

曾几何时，竟想将她永远留在谷底留在身边；

纠结过后，仍是决意送走她，因为她终究只是一个女人而已，怎比得上皇图霸业重要？

当茗花会上她款款而来，全场人看到她时的惊艳目光，他竟会欣喜和嫉妒，心中有一个声音在说：她是我的！

当看到她惊才艳艳，好多男人对她流露出痴迷的目光，他内心竟患得患失，害怕她会被皇上看中而收入后宫。

当手下禀报她在集市遇到那混球许浪欲欺辱她，他感觉自己的珍宝被人玷污了，恨不得将许浪给五马分尸了。

当皇上召她金殿对质，他担心她会被定罪；当在御花园见到紫鸢独自一人，他担心她遭到皇后的算计；当昨晚林瑞将她带走，他竟一夜无眠；当今日流言蜚语传出，他竟懊恼自己；当皇后再次传召她，他的心为她担忧……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然对她动心，但对她的这些变化以前从未有过。

沉默少顷，他道：“原本是想将你送进宫的，可是我舍不得。”

“你想让我去伺候那个足以当我爹的老皇帝？”无双早有此猜测，故在茗花会上道明‘她不愿与别人共侍一夫’，皇帝三宫六院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舍弃整个后宫。

“没有，我反悔了，所以没有要你这样做。”男子莫名地想要解释。

“哼！那是我自己懂得自保，否则现在就成了后宫众妃中的一个了！”无双不悦地欲推开他，他紧抱不放，无双蹙眉，突然问道：“后宫妃嫔中应该有你的人吧？而那个女人并不能帮你完成任务所以你便想要送我进宫？”无双脑中搜索着会是谁？

男子眼眸抬了抬，霸道道：“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我不会将你送给任何人的！”

无双黛眉紧蹙，微愠道：“皇帝要我不成，他还有好多儿子呢，没准哪天便将我赐给了哪位王爷，睿王和宁王可是无一妻妾，太子、晋王、安王也没有正妃……”

男子本恼怒，但听到后面的话突然一勾嘴问道：“若要你嫁给王爷，你会选择谁？”他想听听她的评价和看法。

“我是受你胁迫才帮你办事，但我并未打算将自己当成一件物品送出去！”无双薄怒道。

男子心神一动询问：“要不我带你离开这里？”

无双微怔：“你会舍得你的皇图霸业吗？”她是他的棋子，而且是比较重要的一颗棋子，在没有发挥棋子最大的效用前他怎会舍得弃掉？

男子斩钉截铁答道：“不会，我可以安排其它棋子顶替。”虽然其它人比不上她，但自己舍不得她牺牲，尤其想到她将要成为别人的女人，他便恨不得要杀人。

原本他说要带她离开，她的心荡起涟漪，真的希望他说的是真的，可是：“离开阙城还是打算将我囚禁在幽冥谷吗？那我还不如留在这里。”她害怕一个人，很多时候又喜欢一个人，真的好矛盾，再者就是她要毁灭东阙江山，能不费兵马杀戮，最简单的方式便是让东阙从内部瓦解。

“你想去哪里？我便带你去哪里！”男子眼眸中竟流露出少有的温情，无双自不会当真。

“你千辛万苦谋划了这么多，怎能因我一人而有阻碍？况且你在阙城，我的命还在你手里呢。”她中了他的忠心蛊，还没有拿到解药怎能离开？而且他知道她的一举一动，是紫鸢和黄鹂汇报给他？还是他有其它眼线监视着自己？

“我不会让你死的！”男子拥紧怀中人，将头埋在她的脖颈；他没有提解药，看来他果然只是试探她，并未打算要帮她解蛊，倘若一个男人爱你，又怎么舍得给你下毒？冒着随时被杀的危险周旋在别的男人之间，还有可能随时毒发身亡……蛊毒在她体内一般看不出异样，除非她动了背叛这个男子的心思，蛊毒发作没有服食解药她就会死。

这个男人可真狡诈，明明利用她却还假装对她动心，偏偏又不肯给她解药为她解蛊。

“我相信你！”无双的玉臂环上男子的腰背，男子的身子一僵，激动地抬头看着她，询问道：“你当真信我？”无双微微一笑：“嗯！”

男子心神一动，猛然一翻身，将怀中的人儿压在了身下，无双紧张不已却不敢表露和反抗，男子欢喜一笑，倾身吻上美人娇艳欲滴的朱唇，无双闭上双眸掩藏心绪：难道我真要委身给这个不知其身份的男子吗？许是顾及她脸上有伤，他的吻很温柔又极尽缠绵，这应该是他练习过千百遍才有的技巧吧？一想到他曾吻过无数女子，无双心底泛起恶心，忍俊不禁想要吐出来……

“呕……”男子正忘情拥吻，猛然被无双推开，看到她此动作脸色阴沉的可怕，无双抢先解释道：“我这两日都没吃饭，想必是引起肠胃不适了！”

男子知道她这两日的动静，脸色才缓和，再次将她拥入怀中柔声道：“让你受累了，我会让紫鸢和黄鹂好好照顾你的！”

无双顺势靠在他宽健的肩膀，心底惶恐不安，她还没有做好准备，怎么办？

男子突然打横抱起她走向圆桌，直接将她放在自己的大腿坐下，一手搂着她的细腰，一手优雅地倒一杯水喂给她喝，无双强忍不安尽量都顺着他，男子将茶杯放下询问：“有没有好一点？”

无双点点头不敢看他，男子纤长的玉指勾起无双的下巴：“怎么了？”无双看着男子的眼睛微微一笑，男子已吻上她的唇瓣，这次是深深一啄便放开，随即移到她的脖颈用力一吸，留下一枚红红的吻痕，无双闭眸不语，男子显然以为得到了许可，大掌肆无忌惮地在她娇弱的身上游离，修长的玉指轻轻一挑，薄衫从香肩滑至背部，无双只觉肩膀一凉，他的吻已缠绵而至……

寂静的屋顶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瓦裂声，明明声音不大，但屋内两人都听到了，男子猛然抬头同时将薄衫为她拉上肩膀，眼眸一眯，将人推立到地上，人影已闪出屋外；屋顶的暗卫见着如此香艳的一幕，一时大意踩踢到了一块砖瓦，他们知道此男子武功高强，被发现必死无疑，二人赶紧逃命离去……

无双光着脚站在冰冷的地板上，心亦薄凉，若非暗处盯梢的人，她今日便要失身于这个男子了，想想还真是惊魂未定。

她明明早已清楚明白，要达到目的必要有所牺牲，甚至是她的命她也愿意，为何不过一副皮囊她竟如此不舍？

这个男子刚刚还缠绵拥吻她，还说一些爱慕她心疼她的话，转瞬便不留一丝温情地将她独自撇下；他可顾及过她的感受？他可想过她的安危？他不过是逢场做戏罢了，无双自嘲一笑；他说要带她离开，她即使知道是假的，却仍在心里存有一丝期盼，希望他说的是真的……从此她不会对任何人心存幻想了。

暗一和暗二还不算太笨，知道那人只有一人，他们二人便分开逃命，男子只能紧追其中一人，暗卫七转八拐地往暗处藏躲，最终被男子的一枚飞镖打中，好在他随身带着烟雾弹借机逃掉，男子见黑衣人已中他的飞镖，反正必死无疑，逃了便逃了罢，至于秦府已远，索性改日再见她。

暗二背部受伤，好在暗一并未丢下他，给他喂了保命药丸便搀扶着一起回睿王府复命，将所见所闻都汇报给了主子。

睿王一见飞镖，大骇：这不是和晋王的暗器一模一样吗？那个男子和晋王究竟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