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海外经营权的归属

“风，你若下得了手，我们不是没有机会”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秦楚风曾幻想过逃离，逃离那个苍老的声音，逃离这里所有的一切，但他舍不得，他能舍下一切，唯独舍不得那个苍老的声音，因为那是他在这个世界是唯一的亲人。

于是他从很小的时候就懂得了认命，这就是他的命，命运安排好了他的一生，他便按着这已布好的路走下去就好，是成是败，是生是死，都是他的一生，已安排好的一生。

此刻的秦楚风明白那话里的意思，只是向来行事果断的他，唯独在这件事情上，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风，比利时的那笔生意表面上已经了解了，但你不是不知道，他还在暗地里继续调查，他对你已经产生的怀疑，留着他后患无穷，现在他就是我们成功路上唯一的障碍，除了他，Q氏我们唾手可得。”

秦楚风望着面前那一排排的红酒瓶，圆圆的瓶底映出无数个扭曲变形的脸，似乎那才是真正的自己。

“风，我们隐忍了这么多年到底是为了什么，到了最后关头，我们不能功亏于溃啊！”

秦楚风反复地摩挲着身旁一个小水缸般大小的红酒瓶的瓶颈处，吊灯的光圈打在瓶上，被光洁的瓶身反射出来，化为无数道金闪闪的星光，晃得秦楚风一阵眼晕，用力闭了下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却眼前一黑，头痛欲裂。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过程不要告诉我，我也不会插手干涉。”秦楚风用力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很无力。

“唉”那个苍老的声音叹了口气，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他走出了酒窖。

安静，秦楚风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最近他很累，只要呆在某一个地方就不愿意离开，这里曾是他最厌恶的地方，阴暗潮湿，不见天日，但此刻他感觉这里也不错，至少安静，没人打扰，他甚至不想离开。

秦浩天最近的心情甚好，Q氏发展越来越壮大，生意已经做到了海外，不出意外的话，三年内海外市场必有Q氏的一席之地。两个儿子的表现也越来越让他满意，尤其是秦墨，以前最为头痛的就是他，不务正业，只知道风花雪月和不断的挥霍，最近看到他的表现，秦浩天甚为欣慰，自己颐享天年以后，终于可以无后顾之忧了。

秦楚风走进客厅的时候正看到秦浩天和秦墨坐在沙发上聊天，秦墨此刻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斜着身子倚在沙发上，一条脚搭在前面的茶几上，秦浩天居然没有斥责，反而二人正相谈甚欢，秦浩天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略显凶恶的脸上居然挂着一丝笑容，秦楚风已经不记得上次见到秦浩天笑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大概是还在他很小的时候。

“爸”为了避人耳目，秦楚风从前门绕了进来。

秦浩天以为他是刚回来，笑着招手：“来来，过来坐。”

倚在沙发上的秦墨探身从茶几上拿起了袋槟榔扔了过去，秦楚风一把接住，他自小爱吃这个东西，但秦墨并不喜欢那个味道，可每次都是秦墨吵着闹着非要吃槟榔，拿到手之后就第一时间献宝似的给秦楚风送去。这个习惯到现在也没有变，秦墨的所到之处，只要有槟榔，他定会买几包带回来捎给秦楚风。

秦楚风坐到了秦墨的旁边，秦墨顺势便倚到了他的身上。

“你看看你，有没有个当哥哥的样子？你把腿给我放下去，身子坐好了！”秦浩天终于看不下去了，沉着嗓子训了秦墨几句。

秦墨依言正了正身子。

“爸，风也回来了，你有什么重要的事，你快说吧，我这还有事儿呢！”秦墨对秦浩天像训小孩子一样的语气不太满意，一边说着一边抬手看表，显然是不愿意在家久留。

秦浩天闻言非旦没有生气，反而笑意又浮现在了脸上，这样温柔的笑浮现在那张布满皱纹略显凶恶的脸上显得极不协调。

“是这样，最近你们俩的表现让我很是满意，虽然海外市场那边亏损了点钱，但全当是给你们交学费了，并不碍事，但海外市场的经营权一直没有确定，我是在想，你们俩个的年纪也不小了，所谓成家立业，本应先成家后立业，但你们俩谁也没有给我领回来个儿媳妇，就这样，你们谁先有确定的对象，那这个海外经营权就归谁。”

秦浩天似乎对自己的决定很满意，笑吟吟地看着沙发上目瞪口呆地二人。

秦墨首先跳了起来：“爸，这不公平”

“如何不公平了？”

“对风不公平，我一个电话，你想要几个儿媳妇，想要什么类型的，马上就到，保证个个叫您爸，孝顺您，可风~~~这个~~风你跟爸说！”秦墨挤眉弄眼地朝秦楚风使眼色。

秦楚风听到秦浩天的这个决定很是吃惊，他原本以为海外经营权的归属非他莫属，但如今秦浩天居然想以这种方式来决定海外经营权的归属，一方面明显表明在秦浩天的心里，秦墨的位置已经完全可以与自己相抗衡，另一方面，秦浩天明显有倾向秦墨的意思，正如秦墨所言，秦墨处过的女朋友比他见过的女人还多。

“既然爸已经这样决定了，那自然有他的道理，哥，如果你有心仪的女孩就尽快带回来给爸看看。”秦楚风风轻云淡地说着。

“楚风，我作这个决定主要是想督促你，你们俩都是三十而立的人了，秦墨我倒是不担心，反倒是你，没见你跟哪个女孩子走得近些，也可能是我给你的工作太多，压力太大，最近把重心移一移，多放心思在自己的身上。”秦浩天语重心长地说着，可秦楚风并没有听进去。

刚刚秦楚风嘴里说着让秦墨把心仪的女孩带回来给秦浩天看时，心里猛然想到了盛唐，脑子里出现秦墨拉着盛唐的手到秦浩天的面前，三人相视而笑的甜蜜画面，猛然间心里一抖，竟觉生痛。

离开秦宅的时候，秦墨跟在秦楚风的后面，小跑着追着了秦楚风，一支胳膊圈在秦楚风的脖子上：“风，你放心，我不会带女朋友给爸看的，海外市场的经营权一定是你的，嘿嘿”要是在从前，秦墨这不真不假的样子一定会让秦楚风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但此刻，秦楚风对他的话绝不敢轻信。

“哥，你不用这样”

“你知道，我也不是那块料啊”

“哥，爸既然这么决定就表明他对你也是有信心的，你不要对自己没信心。”

“我不是对自己没信心，我是根本对那个什么生意啊，经营啊，不感兴趣，我不喜欢的事，你让我去做，你说我能做得好吗？”秦墨自觉说得很有道理，拍拍秦楚风的肩膀继续道：“况且，我最近还有一件万分重要的事要去做。”

“什么事？”秦楚风是个绝少打听别人事的人，但对秦墨还是多少有些例外。

“我遇到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秦墨双手合十，微闭双眼，嘴角上扬，好像在祈祷什么，又像是在感谢什么。

秦楚风心里又是一震，他立即想到了盛唐那张阳光般的笑脸。

纠结了半天，秦楚风终于开口，却结巴得让人听不出个所以然。

“那个，谁？女的？嗯~~~~是~~~盛唐吗？”

秦墨听到盛唐的名字又眼变得雪亮，惊喜道：“你怎么知道？”

秦楚风只感觉自己一阵头皮发麻，脑子里轰的一声，张开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就是盛唐的那个好朋友，叫童米的那个女孩~~~~”秦墨接着说道，他并没有注意身边秦楚风的变化，只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目光变得迷茫而深远。

秦楚风原本如死灰一般的目光瞬间又被点亮，刚刚如被一块巨石压住的心此刻又变得欢悦无比。他从未感觉秦墨是如此的可爱，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所害怕的，他所欣喜的，他所回避的，他所盼望的，他感觉他喜欢上了盛唐，那个阳光般灿烂的女孩，就像喜欢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