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巴西危机

艾斯普瓦军队能够坚持到现在还没有崩溃，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双方的阵前尸体堆成了一座高高垒起的小山，在残酷的火枪对射下，一支新军能够支撑到现在，这已经让林世举觉得非常之满意了。

但满意并不意味着有助于改变现在形势，站在高处的林世举已经将骑兵受挫的状况看得一清二楚，没有什么能够形容他此刻急切的心情，他挥手唤过一名传令兵，声音虽然平静，但却无法压抑他自己的紧张，也许还带着一丝丝的沮丧，“传令下去，作为预备队的近卫团准备投入战斗。”

他的身后，众参谋相顾无言，刚才阻止林世举使用骑兵的参谋军官再次张张嘴，缺什么也说不出来。

林世举瞟了他一眼，略一沉吟又补充，“如果战事不利，就让奥瑞尔带着近卫团殿后，阻止卡斯提人的追兵，这条命令单独传给奥瑞尔，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遵命！”

谁也没有了心思说什么，就连身边掌旗官手中刚才还迎风招展的旗帜都已经默默地变得垂头丧气，似乎阳光也被惨烈的战争和几乎已经可以预见的结局所震慑，光芒比之刚才微弱了许多。

“公爵阁下，您看那边！”却在这时，一名军官突然惊呼出声，引得低头不语的众人一惊，随后向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

那是一匹全身已经沾满了鲜血的黑色骏马，在战场上，显得瞩目的并不是它本身，而是它背上骑士，那名骑士衣着破烂，近卫军官的服饰上沾满了泥土和鲜血，也许是他自己的，也许是别人的，他的头发在风中凌乱飘散，手中拿着一杆已经残破的麒麟三角形旗帜，他手中拿着一把短柄长枪，正以惊人的速度越过战场，从交战双方的间隙中穿插着。

“是威尔团长！”军官们明显认出了他的身份，在刚才的炮火中，他们都看见了威尔的身影被烟雾所笼罩，林世举为他生还而感到一阵惊喜，耳边却又听见人们的疑惑，“他想要干什么？”

众人一阵疑惑，有人轻声疑问，“他单枪匹马，难道想要朝卡斯提人的方阵深处冲击，那可是找死啊！”

“不！”却在这时，那名已经让林世举看了两眼的军官出声，“请公爵阁下，各位同僚认真观察，威尔团长并不是鲁莽的人，他这是要用自己的一己之力，为我们打开通往胜利的大门！”

众人一愣，却再次向威尔前进的方向看去，霎时间恍然大悟，林世举眼睛一亮，握住马鞭的手更紧了。

艾斯普瓦人骑兵的攻击虽然并未奏效，但是却成功地将卡斯提人的方阵撕开了一个不大的口子，两方人马此前正在鏖战，谁也没有注意到那里，但威尔却注意到了，现在众人也注意到了，顿时高地上一片欢呼雀跃。

那里就是通往胜利的道路!只需要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插进那里，就等于插入了卡斯提人的心脏！

“吹号！让骑兵们全部跟随令旗！”林世举不再迟疑，他大喊大叫，举止完全失态，“炮兵瞄准了缺口，集中火力！全军发动总攻！让卡斯提佬下地狱吧！”

不过威尔实在是太过显眼了，卡斯提人虽然一时间并没有明白他的意图，但是他手中所持的旗帜是他们所认识的，顿时那些火枪兵霎时间将威尔和他的坐骑看做了第一目标，如雨点一般的弹丸朝他飞射而去，随着他越来越深入他们的方阵，所受到的攻击越猛烈。

当漫山遍野的号角声低沉的响彻原野之际，艾斯普瓦人立刻一反常态，转守为攻，发动了密集如潮水的攻势，看到骑兵们的转变方向，现在的卡斯提人终于发现了他们的目标————正是自己最薄弱的缺口处。

纵然他们立刻调动军队堵住缺口，但已经太迟了，骑兵们根本不和他们恋战，服从命令的他们立刻跟随在前方令旗的后面，朝着那缺口如潮水一般汹涌而去。

哪怕是前方手持令旗的指挥官身影迅速被弹丸和硝烟所淹没，但是他手中昂扬的旗帜，正如胜利女神的指引，始终未曾倒下，沿着她所指的方向，滚滚铁骑如钢铁洪流，在卡斯提人惨白的脸色下，如尖锐的长刀，刺进了他们的胸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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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林世举还是他身后的一众见习军官中，他们似乎已经能够看见正在向他们招手的胜利女神了，每个人都显得红光满面。

眼见着骑兵已经冲入了卡斯提人的方阵内部，前线的卡斯提人同样伤亡不小，林世举知道最后一击的时刻终于来到，他抑制住内心的狂喜，正要下令。

只不过就在这时，阳光一下子就突然变得黯淡了下来，林世举愣了一下，他抬起头向天上望去，只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西面的一片巨大乌云突然遮挡住了天空，看上去就像是一张黑色幕布，那沉重的黑云带着不祥的预感卷起战场上的尘土，林世举身后的军官们也同样沉默下来，所有人都抬起头向天上看去，耳边阵阵轰隆的火炮怒吼声似乎已经成了另外一个世界的声音。

旁边的掌旗官手中的公爵旗帜被风吹的飘了起来，随着风猎猎作响，空气中传来一丝水汽的味道，谁都知道，这意味着暴风雨即将到来。

更为严重的是，一旦下暴雨，公国目前大规模装备的火器就完全没有任何作用了。

“他妈的！”林世举脸色大变，即使以他的沉稳和平静也觉得心跳加快，他的脑袋里急速思索着，虽然公国的火绳枪兵身上还有一把长剑作为近战武器，但他们平日内接受的都是阵列和射击训练，论起冷兵器搏斗根本不是卡斯提人的对手。

现在任何人的脸色都不好看，眼见着胜利的果实即将到手又要飞走，实在是让人万分懊恼。

似乎是为了印证林世举的担心，一阵从天边传来的滚雷声传来，那声音比之万炮齐发的声 音还要惊人，而后一根根好似钢针一般的雨点迅速落下，最后成了一场声势密集的大暴雨，卡斯提人和艾斯普瓦人的火枪立刻变成了一根根烧火棍，艾斯普瓦人的火炮只来得及发出最后一轮声音就彻底哑火了，火药根本来不及进行防潮保护。

雨越下越大，片刻的功夫就已经成了一道雨幕，将战场上的硝烟冲刷的一干二净，雨水裹挟着已经流成小河的鲜血朝着地势低洼的地方流去。

“攻势不停，趁这个间隙我们要呼应骑兵的冲击，继续攻击！把近卫团派上去！”林世举的神色瞬间变的坚定，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雨水从帽檐留下来，就像是一串瀑布。

林世举的命令立刻被一串铁哨声传遍了全军，奥瑞尔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高地上面随风招展的公爵旗帜，那骑在马上的高大身影满含着无尽的威势，让他的心立刻坚定下来，片刻后，从军阵后面走出一列列头戴白色翎羽的近卫军，在军官的呼喝声中， 他们双手持着焰型巨剑小跑起来，沉默中那铿锵有力的脚步踏起来的一粒粒水珠激荡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奥瑞尔不再迟疑，立刻带着自己的警卫连来到了阵列的最前方，亲自领着近卫团往前方突击，那些火绳枪兵们都抽出了短剑一道加入了战斗。

林世举看了一眼已经往前移动的第二师主将旗帜，他默默的在心中念着，“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

时间就是一切，在完全不顾及伤亡的精锐近卫军连绵攻势下，他们瞬间成了一支切开黄油的餐刀，狠狠地嵌入了卡斯提人的正前方，纵然卡斯提人有长矛兵作为防线，但依旧瞬间被这些人从中间硬生生地突破开一个口子，近卫军立马如潮水一般冲进去，将来不及撤退的卡斯提火绳枪兵砍翻一片。

卡斯提人没有料到艾斯普瓦军队当中竟然有如此强悍战斗力的一支队伍，但是这支凶悍的欧洲军队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即使是被分割成了一块一块也在顽强的战斗，不过他们的军事体制不像艾斯普瓦公国那样的完备，这些抵抗很快就被后来的大部队完全摧毁了。

两方的厮杀完全进入了白热化阶段，纵然艾斯普瓦军队将卡斯提人分割成了两块，骑兵在中间来回穿插，但一时间还是无法完全击败顽强的卡斯提人。

战斗异常惨烈，没有了火药的支持，艾斯普瓦人和卡斯提人完全进入了白刃战，不过说到底卡斯提人的战斗素养毕竟强上不少，林世举的近卫队此刻已经投入了战场，手中再也没有任何部队了。

反观卡斯提人，他们同样不好过，原本就被火炮打得损失严重，现在又被艾斯普瓦骑兵们分割开来，纵然能够歼灭中间的艾斯普瓦骑兵，前方也得蒙受巨大的损失。

而此刻，双方已经从早晨厮杀到了夜晚，平原上全部都是两方的尸体，此刻已经渐渐入夜，加上暴雨倾泻如注，双方从指挥官到士兵们都觉得疲累异常，谁也没有了再战的斗志。

很快，艾斯普瓦人和卡斯提人达成了停战的默契，各自向后撤退十分之一里格安营扎寨。

损失在经过紧张的计算后终于大致统计出来了，这场战斗艾斯普瓦阵亡人数达到了三千二百一十八人，受伤者达到了五千三百六十人，虽然卡斯提人伤亡多少暂时不知，但是林世举觉得他们的伤亡不会比己方少多少。

事实上林世举没有料到的是，卡斯提人的伤亡在这场战斗中还要略微多于艾斯普瓦人，这也是头一次艾斯普瓦军队在正面交锋中和精锐的卡斯提陆军打得不相上下，甚至还要略占上风。

但是总的来说两方现在是两败俱伤的局面，艾斯普瓦人准备的火药四分之三被雨水浸湿了，完全成为了一支冷兵器军队，也许还略有不如，因为那些火绳枪兵除了拥有些许的自保之力，完全没有任何的战斗力。

虽然明知道卡斯提人不可能在受到了重大伤亡之后还敢来偷袭，但林世举还是在驻地外面布置了大量的警戒兵力。

一夜暴风雨过后，林世举再将侦察兵派到阿里瓜尼侦察卡斯提人的动向，却发现那里早就没有一个人了，卡斯提人在暴风雨的掩护下已经撤的无影无踪，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就连他们战死者的尸体都没有来得及带走，加上遍地的狼藉景象足以说明他们走得是多么的匆忙。

不过很遗憾的是，林世举此刻也无法进行追击了，一来各部队损失严重，二来艾斯普瓦军队最有威力的火炮也成了摆设，他除了将侦查范围扩大到北面的圣玛尔塔城以外只有等待第一师的增援。

更重要的是现在辎重粮食也已经所剩无几，全军眼见着就要断粮了，除了退回佩里哈外已经别无他法。

不过就在此时，林世举的侦察骑兵在路上遇见了一群来自当地杜齐洛部落的人，他们自称是前来帮助英雄们的。

很快，侦察兵将他们带到了阿里瓜尼的艾斯普瓦军队大营，受到了林世举的接见。

杜齐洛部落是属于奇布查族的一支，这支印第安族群在卡斯提人入侵之前已经形成了规模可观的国家体制，其分布在哥斯达黎加巴拿马，哥伦比亚等地，他们拥有极为严密的政治体制和宗教体系，整个哥伦比亚分为很多个区，各区又拥有酋长作为首领，而后又由于不断的战争等，逐渐形成了两个大邦和几个小区。

不过这一切在卡斯提人入侵后就被打断了，大规模的奇布查人已经退入了安迪奥基亚的群山里面，除了一些小部落躲进了附近的丘陵丛林里面，这里已经全部成了卡斯提人和其殖民据点的天下。

虽然卡斯提人已经意识到了一味地灭绝印第安人是一种愚蠢的方法，但毕竟在当地人看来他们已经成为了恶魔的代名词，还没有等巴斯蒂达斯总督的友善结好土著人的政策有所成效，艾斯普瓦人就已经打到了委内瑞拉。

在见证了两方残酷的战斗以后，这些土著人终于感觉救星到来了，纷纷从密林中走出来，带着从卡斯提人掠夺中仅存的粮食和珍宝，只是单纯的希望能够用这些来慰劳一下帮助他们赶走侵略者的印第安同胞们。

林世举觉得这真的是上天开眼，虽然这些土著人的东西不足以解决公国目前的难题，但是至少军粮有了着落，他一边用折合成市价的价格买下了粮食，一面将大多数宝石和黄金都退给了这些土著人，并告诉他们希望买下更多的粮食。

和卡斯提人等白人不同，无论是肤色还是行为，这些土著人显然对这伙新的异乡人更有好感，纷纷答应从山中带来更多的粮食，并且愿意为艾斯普瓦军队做向导。

有了这些粮食支持，林世举打算继续征服哥伦比亚的计划，不过就在他下令已经攻克圣克鲁兹的第一师回援之时，一条好似晴天霹雳的消息将他震得头脑发晕。

阿方索亲王的两万卡斯提北非雇佣军数天之前在漫长的巴西海岸线登陆，仅仅三天之内就已攻破了八处艾斯普瓦人的殖民点，并且包围了塞古鹿港，在坚守三天之后，塞古鹿港被攻克，随后城中的老幼妇孺全部被卡斯提人的杀死。

艾斯普瓦公国现在在巴西的殖民地非常少，主要势力分布在沿海地带，自从从葡萄牙人手中买下巴西之后，林世举一刻也没有放松过在巴西的建设，但由于其面积实在是太过广大，迄今为止艾斯普瓦人的据点都主要分布在北部和中部。

巴西的首府是位于北面圣马科斯湾的圣路易斯。

林世举其实早就知道卡斯提人的目标极有可能是巴西，只是知道归知道，但却无法做出什么防范，由于巴西的海岸线实在是太过漫长，加上公国目前和卡斯提人的交战已经牵动了太多的兵力，导致巴西颇为空虚，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这伙为数不少的卡斯提人登陆。

“公爵阁下，弗雷姆总督虽然现在坚决执行您坚守城池，并且派出小股部队骚扰卡斯提人的命令，但是第四师现在尚在委内瑞拉，我们在巴西没有足够的兵力，这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威克斯特带着部队刚刚到达阿里瓜尼，根本来不及休息就参加了紧急会议，他目前是陆军的第一人，敢这么带着有些冲的语气和公爵说话的人也只有他了，就算是在此前阿里瓜尼大战中沉着指挥，充分展现才能的奥瑞尔上校也不敢用这种态度。

阿里瓜尼的战争让艾斯普瓦军队中一大批优秀的军官崭露头角，也终于让林世举觉得稍感欣慰。

“我认为我们应该把第四师调回去，派出舰队封锁巴西沿海，以防有更多的卡斯提人前来！”

威克斯特的意见毫无疑问是亡羊补牢的办法，而今艾斯普瓦军队远在哥伦比亚，远水解不了近渴，何况林世举是铁了心要将哥伦比亚全部征服，将委内瑞拉和巴拿马地区连成一片 ，否则纵然占领了委内瑞拉对于他来说也算得上是功亏一篑。

而现在卡斯提人已经到了巴西，若不将他们赶出去，纵然两万人在庞大的巴西只算得上是沧海一粟，但还是会极大地阻碍公国对于巴西的开拓。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卡斯提人的到来还是让林世举感觉松了一口气，要知道他在北亚美利加艾斯普瓦到佛罗里达和古巴一线整天集中大量的兵力提心吊胆，现在总算可以不再那么紧张了。

威克斯特的提议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可，但实际上林世举还有别的打算。

“普勒塔，记下我的命令，第四师派遣一个团进入圣路易斯，协助弗雷姆总督防御，”林世举看了一会儿地图，挥手让身边早已经准备好笔墨的秘书记下命令，“麦哲伦的舰队调往巴西，阻止卡斯提人的后续援兵，巴西地域广大，在解决哥伦比亚卡斯提人之前我们要将他们全部拖在巴西。”

巴西目前毕竟还是一块尚待开发的土地，凭着空间换取时间在林世举看来非常值得。

根本的原因还是现在公国的疆域太过广大，但是兵力却捉襟见肘，五个主力师，五支舰队却要防御比欧洲还要广大的国土，这不得不说是非常让人头疼的事情。

更为重要的是，这些绝大部分都是新征服的土地，还有不少在原始丛林中对公国采取敌视态度的野蛮人。

地广人稀，就是公国面临的最大问题。

整个艾斯普瓦公国，墨西哥省区的人口是最为稠密的，有多达六百万人口，林世举原本打算先行移民十万到巴西，结果卡斯提人的到来打乱了他的计划。

林世举的命令下达之后，对于巴西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谁都知道公爵的决定一旦下了就无法再改变，纵然人们都觉得有些不妥，但林世举并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

此刻趁着第一师刚刚到达各部队休整待发的时候，各部队的主官将阿里瓜尼战役的心得都做了简单的汇报。

“此战是我们头一次和卡斯提人的正面决战，”林世举挥了挥手中一摞军官们的反映报告，“对于你们的表现，我深感欣慰，你们没有让我失望，至少这一仗你们打出了属于艾斯普瓦军人的荣耀！”

“各位，我为你们感到由衷的骄傲！”林世举脸上绽放出的笑容让在座的军官们都觉得长出一口气，突然林世举的神色又变得严肃和郑重起来，“不过我们付出的代价也是惨重的， 第二师接近一半的伤亡，在这一点来说我得担负起主要的责任。”

奥瑞尔从刚才一开始就神色沉重，因为他的部队伤亡最为惨重，整个第二师现在可谓已经受到了重创。

伤亡报告中的数字除了一部分是悍不畏死的近卫军的，其他的都是第二师的，战斗结束后当奥瑞尔去巡视营地的时候，那哀嚎遍地的伤兵景象让他都不禁觉得黯然。

但林世举毕竟是公爵，而且这仗还是在不占上风和卡斯提人对战的情况下，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艾斯普瓦军队都称得上是胜利的一方，所以奥瑞尔立马条件反射式的站了起来敬了一个礼，挺起胸膛中气十足，“战死沙场是军人的荣誉，在公爵的领导下为公国捐躯更是至高无上的荣光，天佑公爵，天佑公国！”

“天佑公国！”

营帐中的所有军官都立刻站了起来，双脚一并，跟随着奥瑞尔上校一齐大喝。

林世举摆摆手，众军官们这才重新坐了下来，他们的眼睛再一次像刚才一般集中在公爵的身上。

“虽然很多时候在战争中，惨烈的情况非常常见，军人为国捐躯是一种宿命，”林世举的语气罕见地带着几分沉重，“但我们应该重视每一名士兵的生命，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公国宝贵的财富，现在诸位先生们，让我们一起为在战斗中战死的士兵们默哀！”

林世举的手握住腰间的剑，这把装饰华丽的剑在打扫战场的时候找到了，但是近卫团的指挥官威尔中校却身负重伤，现在已经被送往医护队营地进行抢救，情况非常不容乐观。

公爵首先低下头，其次军官们再一次站起来，整个营帐内陷入一片沉寂和庄重的氛围当中，奥瑞尔心中一热，纵然是这个铁血男儿此刻也不禁落下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