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一瑶有点儿诧异的瞪大眼睛,差点就伸出手指指着眼前的墨家公子,一副惊诧自己的口气:“尊驾的意思是………”话虽未说完,但是言下之意却不言而喻!
“当然!这镇上除了我们墨家,谁会有这大手笔呀!”那墨家公子举起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一副托大的口气!
——靠!搞了半天原来是让我去给你家当奴才呀!
“哦!谢谢尊驾抬举!只不过在下生来命贱!必须在道关修养才能保生命无虞!所以多谢了!”一瑶嘴上称谢,拱手作揖!心里面去暗暗咬牙切齿:
爷是你能够拉拢的人吗?要当奴才也不会去你家当啊!
“是吗?”那墨家公子,上上下下将,一要反复打量了几遍,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怎么看怎么都不像短命之人呢!
“命里有天劫,必须靠师傅化解!”一瑶淡淡的说道也不多做解释!
“哦!真是遗憾呢!”那墨家公子惋惜之极的口气!不知道是遗憾自己没能将这个好帮手拉拢到手,还是替一摇没有挣到那些金子而感到遗憾!
一瑶微微一笑!——是很遗憾呢!只不过是你的遗憾!
金子啊,足足两锭!一洁双眼放光捧起桌子上的金子,成色足,黄灿灿!简直晃花了自己的眼睛!自己师兄弟几个一年的生活费都够了!
“师姐,我又要睡觉了!”一瑶打了一个哈欠,不再看那两锭金子!与起先那个财迷兮兮的样子仿佛不是同一个人!——唉!这来得容易的钱当然也不会太珍惜!
“睡吧!睡吧,去睡吧,等一会儿吃午饭的时候我叫你!”一洁态度好的不得了!眉开眼笑,那嘴都快咧到耳根边了!——小师弟好好休养吧!休养足了精神才好挣钱呢!
“快点!快点,上菜!我都快饿死了!”
“小二!上菜!”
餐桌上摆放了很多菜,但是还在一个劲儿的叫小二上!看来几个人都饿坏了,一瑶看着大师兄他们一行人匆匆进来,盯着桌上早已摆放好的盘子,那如狼似虎的眼光恨不得连盘子都吞下去。
“素质,注意素质。”一瑶憋着气小声提醒他们,这才有所收敛。可是那素质也只是暂时的保持,待那筷子一粘上饭菜,立刻就变得刀光剑影!风卷残云一般,一瑶的筷子,还未深入放菜的盘子里,眨眼之间就没了!
没了!!!
一瑶几乎是目瞪口呆!貌似,师兄们早上出门,这才晚上啊!能饿成这样吗?至于吗?
“你们怎么会变成这样?”一瑶终于忍不住问二师兄,在他看来,二师兄好说话些,至少比大师兄好沟通多了!
可是奇怪哦!
对方则毫无反应,继续大吃,直到一瑶把话重新说一遍,他才停下来。
——我好像不是外国人吧,难道还要翻译?一瑶有点腹诽:今天的二师兄是怎么了?连他也不搭理自己了!该不会遇到什么状况了吧!
“别急!等会儿告诉你,先让我吃饭!”方一定狼吞虎咽中包裹着饭粒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话。而大师兄更是埋头在碗中,甩都不甩自己一眼!
忽视!华丽丽的忽视!
一瑶简直是欲哭无泪,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被忽视过!彻彻底底地忽视。
她端着面前的白米饭,握着一双筷子,嘟起一张小嘴,就保持这个惊讶的姿势,瞪圆了大眼睛盯着二师兄!
哼!你不理我!待会我也不理你们!
“总算吃饱了。”二师兄把筷子一扔,擦了擦嘴巴,往后仰靠在椅子上,舒服的闭着眼睛。那表情好像是心中的不安用饭菜填满了一般。这是什么情况?
“到底你们发现了什么?”一洁问话了。她也早已按耐不住了。
“马上就告诉你们吧,如果你能先把这顿饭结了。”他伸了个懒腰。
“这个还要你操心!”一洁对天翻个白眼,有点不奈地说道:“小师弟早就将我们一年的生活费赚取到手了。”
“啊!”一平率先睁大眼睛,在她看来,这件事简直比今天白天的奇遇还要让人惊奇。
大师兄眯起眼睛,微笑着盯着一瑶。一字一顿地说:“你是不是耍诈了?”那微笑真是有点碜人。
坐在老远的一瑶都感到脊背有点发麻。她知道大师兄一定是说到做得到。可是,可是自已是这样的人吗?立刻委曲地看着大师兄,双眼欲泣。这大师兄太不相信人了。
“如果敢动用家庭的势力,我一定要狠狠地惩罚你。”闵一得沉着补充,他怕自已的话小家伙未听懂。与这个小家伙打了5年多的交道,在他看来,小家伙借用各种势力来办事简直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所以不能不有所防范,其实他更希望一摇能够凭自己的实力证明自己是最好!在他心里面有更深层次的内容,那就是自己越在意的人就越要对他更严格!只是不知道小家伙能不能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眼看场面要僵了!
“好了,好了,不是的,肯定不是的。我可以以我的人格保证。”一洁急忙打圆场。大师姐发话了谁敢不当真!
“我知道小师弟不是这样的人!”方一定伸手一拍一摇的肩膀!爽朗地笑起来:“看来我们今天都有奇遇啊!小师弟是先听你们的?还是先听我们的?”他把主动权交给一瑶,用这种特殊的方式来安抚那受到伤害弱小心灵!
一瑶有点儿感激的望着自己的二师兄,低低的说道:“先听你们的!”
望着一摇泪眼花花充满感激地盯着自己的师弟,闵一得心中长叹一声!心里面更加无端地失落起来!——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对你的好?
“你知道吗?我们早上只喝了一点稀粥就出门了,到现在连午饭都还没吃呢!”
——哦!难怪!长身体的年纪不饿得发晕才怪了呢!
“本来今天上午也没有发生其他什么大事情!我们在街上卖艺,挣点小钱!一切都还顺利,大家感觉到饿了,准备收摊,因为快到晌午了,而且也没有几个顾客了,我们准备回来的时候,这个时候突然来了一个人……!”方一定的眼神突然凝重起来!
“然后呢?”一瑶笑问。她的微笑似图让眼前凝重的气氛缓和下来!
刚才的不快早已丢到爪哇国去了!——唉!小孩儿心性什么事情都忘得快!但是什么事情也不会放在心上!当真是无心无肺!闵一得在旁边看得又是点头又是摇头!他目光深沉地望了一眼窗外——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一瑶睁着大大的眼睛微微扫过众人的面,却发现众位师兄们的脸色都很凝重。什么事情会让师兄们这样紧张!当下越发的好奇起来!立刻拉了拉方一定的袖子,催促的说道:“快点说呀,二师兄,别卖关子了!”
“快到晌午我们准备回来的时候,这个时辰来了一个中年人,他一路行来东张西望,仿佛很害怕遇见熟人似的,而且,好像特意挑了这个人特别少的时间!他央求我们到他的东家家里面去看一下,是不是有什么不洁的东西,因为,近年来一直有个什么东西再困绕着东家,并答应完成任务后有重赏。并且还特别要求,要保密,毕竟家里有这样一个东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何况这些富人家又是极爱面子的,我们师兄弟几个碰了一下头,觉得有钱可赚,何况咱们太清宫在江湖上这么赫赫有名气,头脑有点发热,自以为什么事情都难不倒自己,所以就答应了下来。”
方一定开始了他的回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神色特别凝重,不知言语低沉,还是言词吸引人,一瑶竟隐隐嗅到了有点恐怖的意味。
“我们就跟随那仆人到了一处住所,那地方很远,是在郊区的一栋宅院,宅子很大是个有钱人家。我们进入宅子后,见到了那仆人据说的东家,那东家四十岁上下,家境富裕,但却是个螺夫。据那仆人说,他当家主母自从六年前离家出走后就一点消息也没有,而他东家也在当天患上了怪病。”
“我们见到那个人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我和大师兄特意检查了一下,那的确是种非常奇怪得病症,从外面看不出任何不妥,但只有一点,他的东家无法离开床,那张曾经是他父母一起睡过得床。也就是说,整整六年,那男人都躺在床上,包括吃喝拉撒。简直和瘫痪了没有两样,但请了很多有名的代夫,他们所有的诊断结果却表明他一切正常,家里人也曾强行把他拖下过床,但只要背一离开那床,那个男人就开始抽搐和呼吸困难,并高喊着死也不下床之类的话。结果,只好请了个几个下人,十二个时辰轮番照顾他。”
不知道是那个神秘东家的经历太奇特,还是方一定的叙述代入感太强,一瑶只觉得头皮发麻,自己后背一阵阵的发凉。
“肯定是被什么鬼魅的,或者是狐仙呀什么的迷住了!”一洁插嘴。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我和大师兄我们好几个人轮番对宅院、枯树、古物等等周围的环境等特意检查了一下,忙活了大半天水都顾不上喝上一口,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我们整整巡查了好几个时辰,但是一无所获!一直到现在才赶回来!师兄怕你们等的着急,所以路上我们都是使用灵力在飞奔!累死我们了!”严一平在旁边补充道。
“那………”一瑶询问!言下之意,下一步怎么办呢?你们明天还去吗?
“我们明天还要去!而且你们两个也要去!
“我们?”一洁有点惊诧!
“是的,你们一起!”
闵一得开口说道:“一瑶的医术是我们当中最强的!而一洁炼药又是最强的!我们一定可以查的更仔细!而且……!”闵一得盯了一眼一眼说道“一瑶鬼点子多,有什么发现也说不定!况且钱财已经够了,那么我们就专心把这件事情办好吧!这可是一次最大的历练。我们在宫中学了很多东西,但一直是理论阶段,不过很幸运,这次的机遇说不定正好为我提供了个机会,一个练习的机会。”
“好!”众师兄弟一致通过无异议!
一瑶更是跃跃欲试!那些关于法术灵术的实践啊!终于要实实在在地大开眼界了!
当下歇下,一夕无话!
奢侈!啊奢侈!
腐败!啊腐败!
有钱人的家果然装潢的非常华丽!虽然那规模远远比不上皇宫,但这偏远的地方却有这样奢华的宅院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一瑶跟着那些师兄们,几乎怕自己走迷路了。穿过风雨走廊、花园、雕花的拱门,经过迷宫一样的过道后,一瑶一行来到了豪华的院子,估计是东家的主屋。
“这是少东家!”前来迎接的管家将一瑶他们带到正屋,大概事先已经得到消息,那里面已经有一个朴实的年轻人正在那里等着。
“有劳了!”那少东家一拱手,眉头深沉地紧皱着。看来,这个困扰纠缠他们已有时日,身心早已疲惫不堪。
“不客气,这是我们的本分,带路吧!”闵一得拱手行礼,江湖儿女不据小节。
当下,由少东家带路,向东家主卧室而去。
门一打开,一瑶就有一股想吐的冲动。
虽然及时清扫,但里面长期压抑的人体排泄物和长久不通风家具发霉的味道混杂在一起,真难以想象那人居然在这个房间呆了六年,不,应该是躺了六年,身体一动不动。
除了气味难闻外,一眼看去一瑶竟没瞧出什么不妥,反正进去看看人再说吧。随着师兄们踏入房门。
他真的只有四十多?
一瑶怀疑地眨眨眼睛,眼前的这个人如果在外面遇见了,恐怕叫他六十也是只会多不会少吧。
好丑!
头发已经掉得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根象征性地粘在发亮头皮上,如同褪掉毛后的草皮,整个额头如同楼梯一样,深深地皱纹把眼皮压塌下去,嘴角还淌着口水,六年没晒太阳,皮肤老化苍白的利害,如同被漂白洗刷多次的衣服,皱白的一塌糊涂。
好肥!
以前大概是一个健壮的人却被以一种这么奇怪的方式,生生地固定在床上,那脂肪不哗啦啦地长才怪。望着那堆白花花的肥肉在眼前一个劲地晃,一瑶拼命地咽下不断反胃的冲动,差点就吐了。
好恶心!
那男人露在外面的手臂和裸露的胸膛上上有多处紫色的瘀痕!瘀痕??为什么会有这些瘀痕,一瑶诧异,旋即想到可能长时间被压得。不过,仔细一瞧,却不像是压痕,好像是什么粗壮的东西勒的,他就这样几乎是赤条条地躺着,会有什么来勒他?奇怪?
还好,他的眼睛,却非常有神。
一瑶们说一个人眼睛有神,是指看的人可以轻易地读出东西,一瑶读到了。
他很慌乱,像非常害怕人的动物一样,费力地尝试把身体往里面挪,但长期不动,他的脂肪也养了一大堆,那种样子很像一只蠕动的肥肥的蛆虫!
一瑶更加恶心了。
“父亲大人,别动,我们请了太清宫最高明的法师来了,很快就会好的!”少东家急忙上前安慰了他父亲几句,大体是说一瑶他们的身份和来访的目的,这才让他安心下来。
太清宫最高明的法师――一瑶听到这样的介绍,差点没憋住地笑出声来,我们嘛?师兄们是,自己肯定不是! ?
“东家,您是不是在害怕或者逃避什么?这张床有什么特殊之处么?”一瑶小心的坐到床边,仔细地盯着对方的眼睛。这个时候她已经强压下了心中的不适。
看来他没有拒绝的意思,只是眼睛一直盯着一瑶看。
“没,我只不过不原意离开罢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一旦离开,一旦离开我就会有一种会死的感觉,真的,我真有股这么强烈的感觉。”他终于开口说话了,眼神清澈!
还好,意识蛮清楚,一瑶最怕他把语言功能也忘记了,沟通起来就比较麻烦。
一瑶与那人说话,而那些师兄们则拿出罗盘、金铃等法器开始布置。
一瑶再次站了起来,仔细地观察这床。
很普通的一张双人床。除了比较金贵之外。
有钱人的东西有什么不贵呢,连“夜壶”(古人夜晚放在床头的尿桶)用金子打造也不算稀奇,按照他们那些暴发户的做法,打造一个“黄金”的“夜壶”也不足为怪。
不过贵也不能算他害怕的理由啊。
一瑶注意到了男人旁边的部分,那个本来是另外各人睡觉的地方,双人床的另外一半。
“您经常翻来翻去睡?”一瑶问道。男人摇头,他自嘲地说自己胖成这样,动都难,一般只睡这一边。
但一瑶却分明看见床的另外一半有个深深的人形睡印。
而且从体型来看,是个高个子的女性。
一瑶从房间退了出来。
“令堂大人个子很高么?”一瑶问少东家,他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肯定地回答:“是的,我印象中母亲的个子很高,也很瘦。”
一瑶又追问他六年来有无他母亲的任何消息,少东家依旧摇头,说母亲是孤儿,朋友也不多,只留下张字条说去修行了,然后就渺无音讯了。一瑶又问他,既然他父亲不肯离开那床,那他们有没有去看看那床是否有什么问题之类的。结果少东家叹气说,自己的父亲根本不能离开那床,陌生人只要靠近床,他都会喊叫,而且那床是他父母结婚时候买来的,从没别人接触过。
看来床可能不是问题的来源了。
一瑶没查出什么问题,在看看师兄他们,发现他们与昨天一样,也是一无所获!一瑶仔细地回忆了太清宫所有的书稿记载,甚至是自己以前在皇宫中那些奇闻轶事,发现都没有类似的事情。真是奇了怪哉!
“看来我们要查清楚情况,需要密切跟踪,或许能够发现点什么?”一瑶提出建议。立刻得到大家的赞同,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于是,一瑶一行缩留在他们家中。
“师兄,我们最好晚上去守夜!”用过晚饭,一瑶站在窗边寻思了一会儿,就提出建议。
闵一得、方一定对望了一眼。“行,我们还是简单地分个工吧!两人一晚上地轮流。今天晚上……”
闵一得话音未落,“今天晚上我先来!”一瑶首先报名。
“那好,晚上我陪你!你们来排名次,两人一组。”由闵一得陪着,他功夫最高,有什么事情好照应,大家无异议。很快,他们就自由组合寻找合适自己组队的队友。
两个院子离得较近,当天晚上吃过晚饭后一瑶他们就过去了。大概是那少东家事先叮嘱过,所以,一瑶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地就进入了东家的房屋。
不过,一瑶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他们家虽然富裕,却没有任何佣人呆在主人的房间里面。照顾躺在床上的东家虽是资深的仆人,但据一瑶所知,他绝不在这屋子里过夜。所以这内院里一般只有三个人。少东家以及他的父亲和祖母。
一瑶他们白天拜见过他的祖母,一个风韵尤存的美妇人。他的祖母据说以前是这方圆数百里非常著名的美人。所以虽然年岁已大,却依旧保持着干净素雅的风范。记得当初见她的时候,很美但却不爱说话,老人家皮肤白皙,面目清秀,头发也整齐的梳理起来。不过她对儿子依旧非常爱惜,多次进来看望,并恋爱的用瘦骨嶙峋的手抚摸儿子的头发。她说自从儿媳妇走后,儿子就变成这样,让老人心里非常难过,老人家一生就这个一个儿子,或许在她看来,即便儿子都满头华发,在母亲眼里,依旧是孩子依旧需要母亲的照顾。
想必她心里也很难受!所以话语也不多,表情郁郁。
当一瑶他们出现在少东家面前的时候,他显得略有惊讶,不过很快就被高兴代替了,因为一瑶对他说决定今天和他一起睡在他父亲的卧房里,既然白天没发现什么异常,那试试看晚上吧。
开始那东家不是很愿意,有些抵触,而少东家的祖母进来的时候也很不高兴,但碍不过孙儿的面子。
三个年龄相当的孩子便在卧室里铺了三张床,味道虽然难闻,但习惯也就好了。
一瑶他们一直聊天,不过很小声,直到床上响起了鼾声,少东家也累了。
一瑶更是早已像一个猪一样了。白天还信誓旦旦地说要熬夜呢!
房间里只剩下闵一得一个人是清醒的。很奇怪,从闵一得小时候就发现:自己有可以控制自己睡眠的能力。也就是说如果自己不想睡觉,可以连续很久不粘床,而且没有一点睡意,精神如常,但前提是以后必须加大休息量。所以当天晚上闵一得整个晚上都咪着眼睛,既担心一瑶的安危,又希望能够发现点什么。其实,在他心里面,一瑶的安危是放在最重要的位置的。
他们的床铺就在那东家睡床的右侧,也就是空着的那边。
及时熄灭了蜡烛,但接着窗外透过窗帘的月光,还是可以依稀看清楚床上的人影。
闵一得紧紧地盯着床上,微眯着眼睛,几乎是目不转睛!
到了子夜的时候,他的眼睛突然睁大了,那是剧烈的惊恐造成的瞳孔放大!
天啦!他看到了什么?
……
到了子夜的时候,他的眼睛突然睁大了,那是剧烈的惊恐造成的瞳孔放大!
天啦!他看到了什么?
……
三个人的地铺是紧挨在一起的!他下意识地一把将睡在中间的一瑶紧紧地搂进了怀里。一瑶本睡得不死,她知道有师兄在,自己可以偷一会儿懒,所以就放心地睡下了。
这会儿被师兄一动,立刻就醒了。她惊讶地张开眼睛,诧异地轻声问道:“怎……”,只是那话音还未出口,就被一只手将嘴紧紧地捂住了,余下的字音全部消失在喉咙里了。
透过月光,一瑶发现自己被师兄紧紧地搂在怀里,师兄是已经坐起来了,自己也被搂了起来依靠着他,姿势怪异,不过她没有在意这些,她发现师兄示意自己的目光。随着师兄的目光,一瑶微微地转了头,立刻发现了眼前的一幕。
哦!老天!
如果你不是亲眼看见的话,仅仅凭一瑶的描述,是无法体会到她当时的感受的。
东家肥硕的身体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犹如座活动的肉山。但是,令一瑶惊异的是旁边的那块按理没有人睡过得床上出现了个印记。
而且是由浅入深的那种,就好像有人慢慢从床边睡下来一样。
但一瑶看不见任何东西。
盖在东家身上的床单也渐渐鼓了起来,成了个人形。从床单里面神出一只手臂,修长而白皙,如同古希腊支撑神殿的乳白色的大理石石柱。
那明显是只女人的手。
那只手穿过了那座巨大的肉山,灵巧如蛇。手伸进了东家的腋下。大概会从另外边伸出来。
接着,原本侧身睡觉的东家翻了过来,整个人躺了下来。床单里的人在慢慢蠕动着,把身体缓慢的塞进了东家的身体下面与柔软的床中间。
那种运动如同海蜇一般,慢而力量巨大。没多久,那东西穿过了东家的后背。换句话说,东家完全躺在了一个肉垫子上。
被一个如此肥胖的人压着,换谁都不会舒服的。
当然,前提是被压着的如果是人的话。
两只白皙的手臂从东家的身下伸了出来,从胳膊外面死死的勒了起来。同样,虽然缓慢,却异常地坚决,似乎根本无法阻止。就仿佛你站在了两块墙壁之间,墙壁缓缓地合上,你却丝毫没有办法。
东家的呼吸开始急速了,虽然一瑶看不见他的样子,当胸膛上勒了条越来越紧的“绳子”,别说他如此肥胖之人,换了一瑶也受不了。
那手臂柔软,但坚韧。一瑶正纳闷一个女性的手臂如何能勒住一个男性的身体。但后来才发现,手臂已经深深陷进了东家的肉里。
终于知道白天看见的手臂和胸膛的紫色淤痕的来源了。
急促的呼吸声像刚停水的水管一样,嘶哑而连续。那手臂仍然死死的箍着少东家父亲的身体,的确和蟒蛇一样,紧紧缠绕着。
难道要把他活活勒死?
一瑶试着推醒少东家,却发现全然无用,他睡得像一头死猪一样。
一瑶只好蹑手蹑脚的爬起来,试图走近了那床。
“慢着,我来!”闵一得伸手将一瑶拉到自己身后,自己先一步走上前。
两个人轻手轻脚,渐渐走近少东家的父亲。发现他脸色紫胀、呼吸困难,一副很难受的样子,人却还在沉睡中,真是怪异之极。
神差鬼使,一瑶的手伸向了那只白皙的手臂。有师兄在旁边壮胆,一瑶想把他身上的手臂挣脱掉。
那手臂……
手臂猛地一松,居然脱离了东家的身体,而是勒住了一瑶的手腕。吓了一跳的一瑶还未反应过来。感觉手腕处疼得异常。那手臂的力量居然如此之大。像铁钳一样。
一瑶拼命想掰开那手臂,但修长的指头死死的勒着,窗外的月光改变了角度,直直的射了进来。
从东家已经勒的发紫的头颅下,探出了半个脑袋。
银色的月光正好照在了那人的脸上,半个脸上。
一瑶永远不会忘记那张脸。准确地说是张非常美丽的女性的脸。
一张“美人脸”!
美的可以说毫无瑕疵!只是这样突兀地出现在暗夜里,却比那最恐怖的恶鬼还要让人惊耸。一瑶感觉脊背阵阵地发凉,身子忍不住地打了个冷颤!
遥遥地盯着那张“美人脸”如此突兀地出现,一瑶情愿从未看过。
“美人”的眼睛睁着大大的紧盯着一瑶,长而乌黑的头发一缕一缕的搭在光滑的额头边,嘴巴边上有个不大的美人痣,微微向上翘起的嘴角,带着温暖的笑意。肤色细腻白滑,但被月光照射的情况下却令一瑶骇异非常。
这女人是谁?一瑶心里惊问自己,难道就是少东家的母亲?
一瑶惊愣地呆掉了,同样还有惊愣的闵一得,他甚至忘记了将一瑶拉到自己背后了,任由那鬼魅一样的东西将小师妹的手抓住。
叙述很长,实际却只是短短几秒钟的事情。醒悟过来后瑶突然想惊讶地大叫,但还没等一瑶张口喊人,一瑶感觉手腕被抽了一下,然后整个身体就摔倒在床上,正好在那肥胖男人的旁边,而那张“美人脸”离一瑶的脸已经很近了。如此的近距离,惊得一瑶又差点惊叫起来。
突然惊变,那手发力了,力气非常大,甚至将一瑶从闵一得的手心里拽了出来。
一瑶叫不出来了,因为另外又有一只手已经捂住了一瑶的嘴巴。
蓦一接触,冰冷,嘴唇好像擦到了冰块,冻得有点发麻,甚至这冰寒之气已经深入到骨髓里面去了。那“美人”就这样一只手捂着一瑶的嘴,另外只手拉着一瑶的手腕,一瑶的脸慢慢靠近这张倾国倾城的“美人”脸。
只有几公分了,近到可以应该可以感觉到她的呼吸。
但一瑶没有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女人就像蜡像一般。
她的喉咙动了下,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吞咽声,慢慢张开的嘴唇伏在一瑶耳朵边上轻轻说:“麻烦您照顾我儿子,麻烦了。”
声音很好听,充满了柔情。
话一说完,一瑶突然又感觉到手腕和嘴巴立即轻松了不少,再抬头一看,哪里有什么女人,东家正酣睡着,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已经反应过来的闵一得立即拔剑,就刺向了那虚无的女人,却发现早已失去了踪影!眼看就要刺到小师妹身上了,但剑道招数已用老,收势不住,吓得他急忙将剑硬生生地改变方向,往斜里面险险地刺过去,好险!锋利的剑尖,擦过一瑶的耳边!刺入枕头中。
闵一得暗中抹了一把冷汗,如果是自己伤着小师妹,那是怎么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他急忙上前,一把将一瑶从床上抓起来搂进自己的怀中,轻声地问道:“没事吧?一瑶!”――吓死他了!
一瑶还在惊魂未定中,根本就没有顾及到大师兄的剑,她还沉浸在那张“美人脸”所带来的惊骇中。
真的没发生过么?一瑶摸着自己的还在剧烈跳动的心脏问道。带着寒气的嘴唇和手腕上的紫色淤痕告诉一瑶这不是在梦中。
良久!
“我没事!”一瑶轻声回应,只是声音沙哑!“刚才……”一瑶战战兢兢、心有余悸!
“她可能走了!”闵一得皱眉!他据说的“她”显然就是他们所看到的那张“美人脸”!
“我们怎么办?”
“等等看!”
这个时候一瑶再也无睡意,她睁大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床上的男人。
一夜无眠,倒不是一瑶自己控制,实在是睡不着,其实日后一瑶经历的事业渐渐多了起来,比这凶险的也有,却不再有那种心惊的感觉,但可能毕竟那时候年级尚小,又是第一次亲历这类事情,自然印象深刻。
天亮后东家先醒了过来,这时候守候在外院的仆人也准时来了,此后他洗漱吃饭。他除了说手臂和胸口酸胀之外,什么记忆都没有。
少东家的祖母起的也很早,照例驼着腰来看看,和东家聊了会家常话,好好安慰了下后又出去了。少东家告诉一瑶他奶奶习惯起的很早,大概是年轻时养成的养生习惯,所以到这么大的岁数,皮肤和相貌都保养的很好。
“她只担心父亲,每次看见他这样都忍不住掉泪摇头。”少东家叹了口气。的确,不怕得病,就怕得的什么病都不知道。一瑶本想告诉昨天晚上的事,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冒然说出来,只会徒增人家的担忧罢了。
只是那床,实在邪门的紧。但换床是不可能了。一瑶认定昨天晚上看见的正是少东家失踪的母亲,是否可以找到关于他母亲的资料,或许可以解决这件麻烦事情。
但从何查起啊。
一瑶甚至动用了少东家所有的资源的关系,帮着查了查户籍,但对少东家的母亲的下落依然一无所知。一瑶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想法。
或许他母亲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而且那天晚上她不是还叮嘱一瑶么,希望一瑶帮忙照顾她儿子。
“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此刻所有的师兄弟们都聚集在一瑶他们的房间里,听到昨晚的事情,都觉得匪夷所思!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那样子多像一个母亲对儿子依依不舍啊。”一平说着,忽然咬了咬下嘴唇,停顿了一下。突然看了看一瑶,脸色突然黯淡下来,相比之下,她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从未谋面的母亲!一平是个孤儿!从小被太清宫抚养长大。
一瑶只好低头不语。
她明白:拥有者永远不会体会失去者的心理。
二师兄终于继续说道:“奇怪,我思寻遍了我所知道的所有书籍,都没有关于这事的确切答案。每次问道少东家,他还是叹息地说他父亲已久每天早上喊着胳膊和胸口很痛。”
一瑶也不说话,自然知道原因是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方一定他们轮流值班,却再也没有发现!真是奇了怪了!难道那“美人”走了???
这件奇怪的事困扰了一瑶他们很久。
直到有一天,突然接到了个令一瑶诧异之极的消息。
这天,管家慌慌张张地来禀报一瑶:那位少东家的母亲居然回来了。
当少东家兴奋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一瑶的时候,一瑶吓了一跳,一再问他是否确定。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太不可思议了。
“当然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和双重否定!”他高兴地回答,并说自己昨天还去接母亲回来的时候还一起去吃过饭。
“她现在在哪里?”一瑶一把紧紧地抓住少东家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心不可抑止地“怦怦”跳个不停。
“就在前厅!”
一瑶与闵一得对望了一眼,立即拔腿就往前厅跑,那速度比那主人还快。搞得那紧跟在后面的少东家莫名其妙!
的确是个很漂亮的母亲。
大厅中早已站了一个和颜悦色的美貌妇人!微笑地向一瑶他们打招呼。
好人很美!
但绝对不是那晚一瑶见过的那个“美人”,或者说与那天晚上的女人应该是根本不同的两个人!
一瑶与闵一得对望了一眼,同时都从对方的眼中发现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那么,他们那天晚上看到的究竟是什么人啊?或者说是什么东西?
少东家的母亲是来这里短暂停留的,不久又要走了,她是修行,顺便回来看看儿子。如今,临走时她想去看看前夫,听说他们已经办了合离(即现代的“离婚”)手续了!走到男人房门口的时候,却被年迈的祖母拦住了,劝说无果,她也只好郁郁寡欢地回去了。
一瑶依旧被那晚的事所困扰,仅过了一天,一瑶就听少东家说,他的祖母病重了。请了许多的代夫均说“药石无效”。老太太自己也发话 说:不用费心了,是死也要把老骨头撂在家里。
少东家更是急得团团转!这父亲病着,这下祖母又生命垂危!他急得没办法了,又没有兄弟姐妹可以商量,所以希望一瑶能过去帮把手。心想也难怪,他们家早就断了亲戚来往了。
有钱人要么就门庭若市,要么就被亲戚们所唾弃。看来少东家属于后者,据说那些借钱的亲戚大都被他祖母给了笔钱后就大骂回去了,背后没少被诅咒。他们家之所以有钱,其实也全靠老人家以前辛苦积攒的家产经营有方而已,可见祖母是个能干的人。
“我们去看看吧!”一瑶轻声对闵一得说道。虽然在这里才呆了不到十天,但不知道为什么,却觉得与这里仿佛有了牵挂了一样。
老人比上次一瑶见到的时候已经衰老了不少,虽然在昏迷状态,但依然喊着儿子的小名。一瑶刚过去,就被她拉住了手。
“啊!”一瑶吓得差点大声惊叫起来!
那手……
那手上传来的感觉……
相当熟悉的感觉。
没想到一个濒临死亡的老人居然有如此大的腕力。真是见了鬼了!一瑶有点惊耸地用嘴无声地向大师兄传递着这“耸人听闻”的信息,闵一得一下子紧张起来。他立刻将一瑶护在身后,那晚上的遭遇让他心有余悸!
“儿啊!”床上迟暮的老人突然声嘶力竭的大喊一句,那凄厉而震动心肺的喊声让在场所有人吓了一大跳。
喊出一句后,老人的意识似乎清醒不少,望了望孙子,又望了望一瑶,带着祈求的眼神。
“麻烦您照顾我儿子,麻烦了。”一瑶听完身躯一震,越发地毛骨悚然。与那天晚上雷同的话语!
老人已经咽气了,临死前抓住一瑶的那只手也无力地松开了。望着她的脸一瑶又充满疑惑,嘴角并没有痣啊。
至此以后,一瑶他们再也没有看见过那张“美人脸”。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那神奇的“美人脸”。
帮着少东家处理完丧事后。一瑶惊奇的发现东家居然可以下地了。以前赖以生活的床和他之间的纽带仿佛被斩断了,那些不适也消失了,只不过他要花大量的时间来好好锻炼身体和减肥了。
虽然祖母过世了,但父亲重新恢复健康,也令少东家高兴大过了悲伤。没隔一天,他母亲居然又再次回来,虽然没有马上复婚,但和东家保持着良好的关系,照这样下去,估计复婚也是迟早的事情。
当一瑶他们再次踏入少东家家门的时候,他们是来辞行的。
“你们正好来了,正要送祖母进入祠堂,你们对她老人家很好,一起送送吧!”少东家热烈地邀请,对一瑶他们能够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施以援手很是感激。
踏入祠堂,除了必不可少的灵牌,居然还有已逝世亲人的画像!真 是大户人家,就是这样任性。
一瑶迫不及待地看过去,果然在最近逝世之人的那里,她看到了老人家的画像!年轻时候的画像。
于是,一瑶看到了那张画像。估计是老夫人年轻时候的画像!
一瑶倒抽了口凉气!
真真是见鬼了!
一瑶觉得自己背后冷汗一阵阵地就没停过!
画像里面的女人年轻貌美,她正是那晚一瑶看过的女人。“美人脸”嘴角有一颗黑痣!记得那老夫人没有黑痣啊!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难道自己看花眼了???可是,那晚上是两个人见到的啊!一瑶轻声地问闵一得。闵一得摇了摇头!他也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
“为什么你奶奶后来没痣了?”一瑶指着画像问。百思不得其解啊!
“听说那时候流行美人痣,奶奶喜欢天天带着个假的。”少东家嘟囔着嘴回答。
原来是假的,原来那女人居然就是少东家的祖母。
在与少东家母亲的攀谈中,一瑶又知道了些事情。
“我婆婆简直有些溺爱她的儿子了。甚至到了难以容忍我的地步,无论我做什么她都看不上眼,我稍微和孩子父亲发生口角或者争吵她都要出来横加指责,饭菜也老嫌弃我做不好,在她眼睛里不允许有任何人抢走她在儿子心目中的地位。”少东家的母亲如实说道。
“据我前夫说,他直道弱冠前,都和母亲睡的,公公过世早,婆婆拉扯一个孩子也一直没有再婚,的确不容易,但这样似乎都有点病态了,她很喜欢在床上搂着儿子,哄着儿子睡觉,直到儿子自己都有些讨厌烦了为止。最后我实在受不了,只好逃出这个家,去了外面修行。”
一瑶终于明白事情的原委了。
老人过于担心自己的儿子,当开始儿子由于妻子离去而病倒,她的意念居然附加到了那床上,老人固执的以为只需要和以前一样,抱着儿子就没事了。晚上被这样抱着,使东家的身体居然对床产生了依赖,就像孩子依赖母亲的怀抱一样,说来匪夷所思,但言之又确有道理。当然,既然是意念体也就是所谓的灵魂出窍,自然力度控制差了点。
至于为什么会以那个样子出现,大概女性年老后脑海里浮现的景象都是自己年轻时候最漂亮的样子的原故。
所以当老人去世后,东家的病自然不治而愈了。
事情圆满结束了,最主要的是一瑶解开了心中的疑问。
“不过还剩下最后一个。”二师兄停了下来,没再说话。倒是一瑶笑了笑。
闵一得轻声道:“你的意思是说到底人的意念产生的东西是否有实体,是否真的可以接触到真实的物体。”二师兄点头。
“我也不知道,其实这世界最未知的往往就是人自己。有很多人都说人天生最能让自己舒服的睡觉姿势就是侧着身体把腿和手蜷缩起来。其实这就是人最初在母体子宫内的姿势,因为那种姿势最能让人产生安全感。”
“或许那老人也是这么人认为的。”一瑶的话说完。
一瑶看到正前方过来两个熟悉的人。
还没等一瑶开口,一只白晰漂亮的玉手摸到了二师兄带着的帽子上,因为他头发过于招摇,所以外出一定坚持戴帽子。大师兄和一瑶同时回头一看。
手的主人正是一平。倒是一瑶眼光促狭,露出非常期待的眼神,不知道这二师兄与一平师姐能否擦出爱情的火花,期待啊!
只是,……
一平动作轻柔,眼光温柔。
“我自己来吧!”方一定有点不耐烦地一把撩开那纤纤玉手,嫌弃满满的!
当真是“牛嚼牡丹”!
一瑶在旁边看得愤愤然!不解风情的家伙!
一群人吵吵嚷嚷,告别了少东家,然后就上路了!当然是怀揣着鼓鼓囊囊的银子。这次他们的脚步更轻快,神色更从容!不再为钱财操心,心中更有底气了!
最高兴的莫过于一洁!自打一进入繁华的镇子,那眼睛就像火眼金睛一般四处搜寻珍稀的药材!有钱的感觉真是爽!这位团队中的红管家,将师兄弟们所有的生活费匀出来以后,剩余的钱全部掌管在自己手里并自己自由支配,这是一瑶的承诺!——主要是这些小渣渣钱,一瑶不想管!如今有人管,当然乐得清闲!再说了,自己那诺大的家业,自己压根儿都没有管过银钱呢!
这天,他们前行到一座大镇子!又出了状况!
进城门的时候!一瑶他们突然被一群官兵给拦了下来,什么状况?
“你们是不是太清宫最近一批下山历练的弟子?”官差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表情严肃!
一瑶微微瞄了一下那官差衣服的颜色!靠!这官差官衔还不低,居然比里长还要高上一两个档次!
什么事情会惊动这种级别的官员来找自己一行人???一瑶纳闷儿!貌似自己这一行都是遵纪守法、安守本分的良民,顺带还除暴安良、为民除害,做的都是好事呢?会有什么事情会摊上自己??
“是!请问官爷有什么事?”闵一得挺身向前,不卑不亢!
“你是领头的大师兄闵一得?”
“是!”闵一得惊异的应答!他惊异,一摇更诧异:靠!什么事儿怎么闹的动静这么大?连带队的大师兄的名讳,对方都摸清楚了!该不会我们一行几个人,叫什么名字?对方都搞的一清二楚吧?
仿佛为了印证一瑶心中所想似的,那官差又开口了:“名字对头,8个人对头,就是你们!跟我们走一趟吧!”那官差典型的只说结论不说缘由,更让人心里面惊疑不定、七上八下!
“请问官差大人是什么事情?……”方一定上前,面露微笑!试图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去了不就知道了!啰嗦!”官差一瞪眼睛,露出不友善的表情!
——靠!这天下衙门都一个脸色呢!一瑶在心里面叹口气,对大师兄说道:“我们一不偷,二不抢!走遍天下都不怕,走!去看看吧!”
闵一得回头向那些师弟们使出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一行人跟在那官差后面,向衙门走去!
“我看官差大人走路急促,近来大人是不是情绪暴躁、爱发脾气,并且伴随右肋疼痛?”一瑶快走几步紧跟上前面的官差大人!
“如何!”虽然表情冷淡语气也冷淡!但是他却停住了脚步,面孔转向了一瑶!
有戏!——一瑶心中暗喜,马上说道:“这是肝火旺的表现,肾阴不足、肝失滋养可引起肝阴不足、肝阳偏亢的所谓“水不涵木”的症状……”一瑶侃侃而谈!
那官差大人的脸色明显好转,看来一瑶说中了他的症状。“他们说你们这群人中,既有法术高明者也有医术高明者,看来不假!你说说看,我这病该如何治?”
他们?他们是谁?——一瑶大脑里面闪过一个问号!脸上却推笑道:“这个很简单:利用按导加艾灸肝俞穴,章门穴,阴包,三阴交,太冲穴效果显著!”
“这样有效吗?”自己的老毛病都几十年了!能否看好,都不太抱希望了!
“如果不能,大人可以直接上太清宫找我!”一瑶满口打包票的口气!开玩笑,治你这小毛病,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何况,那九天太清宫如今的名头,在普通人心中早已是神一样的存在。
小家伙信誓旦旦的模样有点儿逗!那官差大人忽地就笑了:“既然你这样打包票,那我一定要试一试!”
“不知道大人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儿呢?”——典型的打蛇随棍上!
“哦,是县太爷有请!”那官差继续向前走,神情早已缓和多了!
县太爷有请?——颇为好奇的一瑶与闵一得对望了一眼,都不明所以,貌似,太清宫从来不与官府打交道呀!
不过,既然是请,那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事情?一瑶的心稍稍放心下来!
“大人,我觉得吧,我们才到贵地,这,县太爷怎么会?”一瑶露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哦,少东家告诉我们的!”
他们??少东家?哪个少东家?——与大师兄对望一眼,对方摇了摇头,一瑶更不解了!
“就是是前面南水湾的少东家啊!你们不仅帮他驱赶了宅子中不吉利的孽障,还帮他把父亲的病治好了!真看不出来啊!没想到啊,你们居然还这么年轻。”那官差居然露出了赞赏的表情。
“哪里!是少东家抬举!”一瑶有点尴尬地笑笑。貌似那事,自己一行并没有出多少力啊!
“我们老爷最近遇上了一件棘手的事儿,是少东家告诉我们,你们可以帮我们解决麻烦,所以我们才来拦截你们!听说,你们帮他,解决了一个很大的麻烦呢!来,说说看,你们到底收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这话夹子一打开就收不住口了!官差这份儿不知是熟了,还是什么原因,居然露出八卦的神色。
真真是哪里有江湖,哪里就有八卦。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吓死本宝宝了!——某人暗中拍了拍胸口!还以为犯了什么事儿呢!原来是被请去帮忙啊!
“官爷,这事说来话长哟……”善解人意的方一定马上接过话头,开始口若悬河。这事他最擅长了。
一行人到了官衙以后,发现那县官居然一直在等着,会是什么事情,这样慎重。
一看一瑶他们到了,居然二话不说,由县官亲自带队,直接将一瑶他们一行领到了一个小屋内。那些喝茶、寒暄的过程直接被省掉。
什么事情会这么急促。
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这个应该是衙门里停放尸体的小屋,也是仵作的工作间,所有那些非正常死亡人需要进一步查明死因的地方。小屋虽小,但里面停放的尸体却不少,居然有几十具呢!什么事情会造成这么多非正常死亡?
一般来说,一个地方有个一、两个非正常死亡都会造成很大的轰动的,而且超过五具以上,都是要上报朝廷的,可是这里居然摆放了几十具之多,足见事情棘手。
这里为什么会摆放这么多的尸体?这些尸体怎么了?——按捺下心中的疑惑,一瑶 他们不明所以的看着那些官差!
古时候的人对死人是相当忌讳的,而且禁忌颇多!普通人一般都不怎么去碰或者是看,因为,有专门的道士或者是巫师干这活儿!
不过一瑶他们胆大包天,根本不怕!何况他们本身就是修道之人,专门除妖捉鬼!
被一瑶他们这样盯着,那名官差小心上前,手指缓缓地想要揭开那其中的一张裹尸布!心细的一瑶居然发现那名官差的手指在微微颤抖!心下更是疑惑,那心也不知不觉的被深刻的提起来!——难道这些尸体有异样?
随着那名官差,手指轻轻的,掀起那张裹尸布——
啊!前面的大师姐,立刻就捂紧嘴巴尖叫起来。她表情僵硬,已经吓得口不能言,只是不住地用手指着那具尸体。
大家顺着手指走上去一看,也都吓了一大跳,原来尸体的整张面皮都被不见了,只留了一个血肉模糊的脸蛋。
强忍住内心的恶心,心下却在翻腾:怎么会这样?
原来,此是一名大户按照规矩停放在附近的寺庙做道场,等着陵墓修葺后就下葬。本来也没什么,只是在几兄弟分家产的时候出了点意外。
有一个儿子觉得受了欺负突然地带着衙门的差役来到这寺庙,说要重新进行尸检,怀疑死者是中毒死亡。
寺庙的主持人一看这衙门的官差都来了,反正还还在那里摆放着,又没人去动过(幸亏现在是,数九寒天,否则,那散发着浓烈的恶臭,你可想象)。于是,当下就有小沙弥,带领这些人,前往停放尸体的小房间。
结果,就发现的尸体是这个样子!立马死者的家属就不干了!差点要将寺庙掀翻了天!寺庙僧众在无可奈何之下,只有立刻向衙门求助,寻求破案,以期洗刷不白之冤。
在衙门接到报案之后,立刻赶往出事地点!到现场一经勘察,结果让人大吃一惊:不仅,在寺庙里发现的那一具停放的尸体被撕了脸皮,而且,停放在寺庙里的其他尸体,均惨遭同样的毒手!鉴于案情重大,当地县衙立刻将寺庙的所有僧众全部关押!
可这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当地县衙亲自坐镇审判案情。各种刑法聚下,那些僧侣们,惨叫连天,却始终没有审查出个所以然!
这个时候,上级的府衙也派人过来参与!正当他们准备加大刑罚力度的时候,却从其他寺庙得到消息:在周边的一些类似的寺庙里,也同样的发现了停放尸体丢失脸皮的事情!
县衙将所有发现的丢失了脸皮的尸体集中起来,居然有几十具,这还是没有被下葬的,而那些已经下葬的人,不知道会有多少?而这其中的时间又持续了多久?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如果不是有着这样一个凑巧,恐怕,怎么也发现不了!
衙门立刻将所有寺庙的僧侣们全部关押,一时间,县衙的监牢人满为患!
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个究竟来!而那些被关押的僧人们,纷纷叫屈。
纸总归包不住火,为避免民众的恐慌,尽管县衙在全面的压制消息,但还是被流传了出去
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这个时候谣言四起:
唉!听说没有?最近咱们乡出了一个妖怪,据说是黄皮仙,专门拔死人的脸皮,准备修炼成人形了!
唉,我也听说了,你没看到前几个月的时候,那个雷声 让人振聋发聩,你说说,这大冬天的怎么会打雷呀?这不是反常吗?
对呀,反常即是妖啊!
……
堂堂县衙,一时间面对“拨皮妖怪!”的谣言四起,却也无可奈何,因为,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月,却始终没有破案而给群众一个信服的交代呀!
而更为可恶的是,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几天之前,又发生了一起,尸体丢失脸皮的事情,而且是在一个才做完道场正准备下葬一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