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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弊端

作者:苏黎梦 | 发布时间 | 2016-12-15 | 字数:3840

他酒醒的很快,仅仅是在休息区眯着眼坐了一会儿,就恢复了之前的模样,温和内敛,我稍稍安了点心,闵晨告诉我,现在时间还早,他想带着我去做一个沙盘推演,其实这是治疗心理疾病的一个手段,在推演的过程中,找到心理障碍的点在哪儿。

沙盘推演开始之前,我在他办公室稍微眯眼睛休息了一阵子,中午我是习惯于午休的,只是现在上班有所调整,但只要没啥事叨扰,我就会睡上一小会儿。

闭眼睛之前,我还是相当警惕,毕竟现在办公室之中只剩下我和闵晨两个人,典型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尽管双方心里边没有多想任何,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是不免感觉到尴尬,直到闵晨说,他出去巡房之后,我才安心的闭上眼睛,尽管如此还是留着心眼在,不敢真的睡着。

我不知道他究竟是出去了几十分钟,总之时间有些漫长,而他回来的时候,整个人看上去也是疲惫不堪的,我有心想问他发生了什么,惯常医生巡房并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他今天确实是有些反常。

但是最后我还是什么都没问出口,我将自己的嘴巴闭紧,同时告诫我自己,任何时候都不要多管闲事,难道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容易惹上麻烦的人吗?

我将这一切都归罪在我平时的热心肠之上,我觉得只要我足够的冷漠,那么一定不会摊上像渣男那样的事情,我对于渣男还是存在深深的忌惮,我害怕他出狱之后再找我的麻烦,这件事情我倒是没在推演之中透露出来。

闵晨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沙盘我都已经摆放完毕,他居然还没回过神来,好像是沦陷在什么事件当中,久久不能回神,我望着他,想从他的眼眸中看出一点原因,但是他和我一样,他是抗拒他人的窥视的,因此我也没找到任何线索。

“你对过去还是过分的依恋,我现在有些怀疑你对段新民的感情,好像不是真的,你不要介意,我说的比较直接。”

闵晨的确没有说错,只是他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在盯着窗外边看,我不知道他是在注视什么。

“你的确是没有说错,我之前并不想问你,但是我感觉到你似乎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其实我的本意是,现在可能不太适合继续谈话下去,我也想改天再来找他,希望他处理一下目前棘手的事件。

闵晨抬眼看着我,有些讶异。

将沙盘之上的一座房屋移开了之后,他添置在上边的是一棵树,然后告诉我,房子代表的便是我的过去,我无法遗忘,所以就显得很重要,于是我用房子来表示,可要是我能移开的话,随便的换上一样东西,我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树木的确很好,只可惜好像遮住了最重要的光线,让我在其后布置上的房子采光都变得很困难起来。

我将树木移开,然后丢弃在沙盘之外,告诉闵晨我需要阳光能直接照耀进我的居所,不然我会感觉十分压抑。

他硬是要在房子跟前加些什么,最后我加上了一些草坪,我说这是最大限度的让步了,要是摘除了过去,我不希望任何东西笼罩我现在的生活,刚才那棵树就遮挡住了阳光,所以我不喜欢,硬是要换掉,事实上我不想加上任何一些物体。

闵晨将草坪拿开之后问我,那你感觉这样空着一块地方能好看吗?他这是在求证我是不是个完美主义者,要是我说不在乎那便不是,而事实上我的确是个完美主义者,于是我摇头说不好看,我希望添置在其上的东西,能不让我感觉压抑。

那就挖一个湖泊吧?

闵晨忽然这样问我,之后将代表湖泊的蓝色叶片,放置在了原先房子的位置上,我从我后边的房子看过去,角度上大概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我总感觉这样不太好。

出于风水的考虑我不想自己住的房子跟前有湖泊,因为这是不流通的水,不能聚财,反而是有些污秽没能清理出去,到最后都会聚集在湖泊之中。

他诧异的看着我,现在是沙盘推演,你怎么还说到风水之上了,看样子你比较老古董,思想应该还停留在六七十年代吧,至少你对于男女之事相当的保守。

这是我无意间暴露在他面前思想,我对于闵晨的猜测只是一笑而过,并没有应声,等到我将自己主要的房子往前移动了一些之后,闵晨看出了我的用意。

“你现在多半是将段新民当做你心中的那个男人来喜欢着的,你对于段新民是没有什么真正的情感的,而我想的出来,你们之间关系的开始,并不是你自我的意愿。”

我担心他继续说下去,会扯到我最尴尬的事情之上,我便将闵晨的话语挡住,我故意将草坪加上去,那湖泊撤换下来之后,我丢弃的比较远。

我还没想好话语来回答闵晨,所以我就干脆什么也不说,一直看着我自己摆出来的沙盆,好像在我的沙盆之上根本就看不到对于未来的规划,是的我对于未来是没有计划也没有信心的,我甚至都不敢想一下未来的样子。

就在我倒退到门口的位置审视着沙盆的时候,闵晨也和我一样,只是他是往墙壁之上倒退,他最后紧贴着墙壁,看着那个沙盆,他看出了很多问题,然后就在本子上做了一些详细的记录。

这些记录最终会成为我的病例,而这样的沙盆推演以后还会有很多次,今天他多半是不会给我开药了,因为我现在还没到需要用药物控制的地步。

“闵晨医生,您过去看一下,患者有些不对劲。”

护士阴悄悄的就到了门口,忽然在我背后发出声音,着实将我惊吓不轻,我急忙给她让出路,然后看着闵晨,他脸上铁青一片,看样子是早就预料到结果了,便急匆匆的跟着护士出去。

趁着他不在办公室的时候,我便一个人将沙盆重新摆放了一遍,但是总有让我不满意的地方,也就是说我现在还不能摆脱过去,我完全就是在自欺欺人,我喜欢段新民什么?因为他是任迦南的影子!

将闵晨搁置在桌子上的本子拿起来一看,我深深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家伙对我看的也太透彻了吧,我将本子放回原位,便见闵晨回来,他站在门口急切的和我说上一句话,就又走了,他让我在这边稍等一下,他会尽快回来。

几乎是将沙盘摆放到完全正常的位置上了,现在尽管有些土,但至少是正常人能摆放出来的,我坐在转椅上,悠闲着来回转动椅子,看着窗外一棵茂盛的杨柳树。

我视线回转到门口,发现段新民就站在那儿看着我,他来的相当安静,让我猝不及防,而我刚才完全是得意忘形。

我是在等着闵晨回来,让他看看我有多么的正常,可是我在想着这些的时候,居然忽略了危险,他现在就站在门口,但是他没有往前一步,好像是不打算进来一般。

尽管我们的距离还不到二十米,但是我看他却很是模糊,我说的并不是近视造成的视物模糊,而是对于段新民现在的样子感觉到陌生,我很担忧他究竟这样在看着什么,是我吗?还是办公室里边的其他?

闵晨的脚步声接近了不少,我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故作镇定的走到门口处,段新民依旧是那么看着我,丝毫没有将视线外泄一丁点,我害怕这样的注视,可是我今天要迎难而上,我抬眼看着段新民,也看着匆匆回来的闵晨。

白大褂之上居然还沾染着一些血迹,斑驳的有些骇人,我盯着那血迹看了一眼,随后将视线转移开来,段新民自然也就回头了,他看着闵晨狼狈的模样,询问他出了什么事情,闵晨显得很是疲倦,将口罩摘下回答他。

事情发生的有点突然,病人忽然就情绪激动,闹自杀,现在沾染上的血迹就是病人手腕处的,他这么一说段新民就看向我的手腕,我有些介意的将自己的手腕背在了身后,心想我又不是自己割的,我是为了保护我自己才受伤的。

闵晨看了眼段新民,颇为讶异的问他,怎么到这边了还不办公室坐坐,在外边站着看什么呢?

段新民的目光一抬,我便知道他是在看沙盘,这种治疗方式还没流行起来,所以说知道的人相对稀少,他一定是讶异,那是什么东西,缘何我会在闵晨的办公室里边,玩起了沙盘推演,难怪他刚才的表情那么奇葩,活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一般。

我还真是想问一下段新民,会议说了一些什么,公司那么着急,无非就是新项目的事情,难道说段新民要调走了,从附属厂区走掉,去到新的项目?

只是我想我问这样的事情,多半是会让人尴尬的,因为他是我的上司有什么必要非要告诉我公司的大事小情,严格点说这很可能涉及到商业机密,我打听这样的事情,让人怀疑用心何在。

闵晨也注意到他目光聚焦的地方,便轻松的笑出声来,和段新民解释了一番,段新民大概是明白怎么个意思了,便也就释怀不少,然后走到沙盘那边看了一眼,问闵晨从这沙盘之上要怎么看出一个人的心理轨迹,他感觉这有些浮夸奇特。

段新民是一个谨慎的人,尽管闵晨的解释很到位,他仍旧不能消除疑虑,他需要一些切实的证据。

但是病人是有隐私的,所以他不可能将之前病人推演沙盘的记录给段新民看,只能要求段新民摆出一个沙盘。

段新民随意布置了一番,就告诉闵晨可以了,闵晨根据他摆放的沙盆,说了一下他目前面临的问题,在心理上恐惧失去,开始对对方产生一种依赖,但是担心这一切关系就像是幻梦一样容易消散,所以外表看上去很镇定,其实内心里已经浮躁的完全没了主意。

闵晨就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些话,段新民便就将沙盘恢复到之前的状态,那是我摆放的样子,闵晨看了一眼,问我,你非要这么掩盖住自己的心理问题,那谁也帮助不了你,可能我要很遗憾的承认你说的。

一个人到了极致之后,便会拒绝改变,就像是你现在这样,你明明知道自己存在什么问题,但是你就是不想要去改变,因为你就想沉浸在那个旧梦之中,你想告诉自己过去还没有成为过去,你现在还是十六七岁的自己,但是这样切合实际吗?

闵晨的话语的确尖锐,戳中我的心脏,我的呼吸都快要凝滞了,段新民闭上眼睛,睁开之后,语重心长的说出了一句话。

“我要你来的目的,便不是要你证明自己没有任何的问题,我的本意是帮助你,我感觉到你的痛苦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好,要是你实在不愿意忘记过去,不愿意重新开始,那么我不勉强,但是你欺骗一下我就好,就让我和你一样,也这么自欺欺人的活下去,只要感觉幸福就完全可以不用改变,也不需要改变。”

事实上他的话让我痛了很久,我感觉到我自己是多么残忍的伤害了他的感情,又是多么残忍的将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这一切完全是他不愿意的,是我强加在他身上的,我是多么的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