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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广陵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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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广陵散么?”虽然我对琴艺了解太少,但我知道这是一段早已失传的曲子,他既然自称最好的琴师,当然要比别人有厉害之处。
“嵇康是一位伟大的艺术大师,他写的《声无哀乐论》、《难自然好学论》、《太师箴》、《明胆论》、《释私论》、《养生论》千秋相传,并且他弹得一手好琴,尤其善于演奏《广陵散》,倍受人们关注。当时与他齐名的还有比他大十三岁的阮籍,音乐史上常有“嵇琴阮啸”的说法,但在思想和人格上,嵇康要比阮籍更高出一筹。
嵇康对那些传世久远、名目堂皇的教条礼法不以为然,更深恶痛绝那些乌烟瘴气、尔谀我诈的官场仕途。他宁愿在洛阳城外做一个默默无闻而自由自在的打铁匠,也不愿与竖子们同流合污。他如痴如醉地追求着他心中崇高的人生境界:摆脱约束,释放人性,回归自然,享受悠闲。熊旺的炉火和刚劲的锤击,正是这种境界绝妙的阐释。所以,当他的朋友山涛向朝廷推荐他做官时,他毅然决然地与山涛绝交,并写了文化史上著名的《与山巨源绝交书》,以明心志。
不幸的是,嵇康那卓越的才华和逍遥的处世风格,最终为他招来了祸端。他提出的“非汤武而薄周孔”、“越名教而任自然”的人生主张,深深刺痛了统治阶级的要害:嵇康如此藐视圣人经典、痛恨官场仕途,长久下去,岂不危害我太平江山的统治,此人非杀无以正民风、清王道,这里不是现成有个吕安的案子吗?将他牵连进去,既可杀之,又不会施人以柄,岂不妙哉。于是,在一些仇视嵇康的小人的诽谤和唆使下,公元262年,统治者司马昭下令将嵇康处以死刑。在刑场上,有三千太学生向朝廷请愿,请求赦免嵇康,并要拜嵇康为师,这正是向社会昭示了嵇康的学术地位和人格魅力,但这种“无理要求”当然不会被当权者接纳。而此刻嵇康所想的,不是他那神采飞扬的生命即将终止,却是一首美妙绝伦的音乐后继无人。他要过一架琴,在高高的刑台上,面对成千上万前来为他送行的人们,弹奏了最后的《广陵散》,铮铮的琴声,神秘的曲调,铺天盖地,飘进了每个人的心里。弹毕之后,嵇康从容地引首就戮,时年仅三十九岁。”尹清说的天花乱坠,我还回忆了一下,我问的不是这个啊。
“我知道,”我把话题硬转回来,“你会广陵散么?”
“《醒心琴谱》:据《晋书》所载,嵇康尝游于会稽,宿华阳亭,引琴而弹。夜分忽有客谐之,与康共谈音律,辞致清辨,因索而弹之,为《广陵散》曲。其声调绝伦,授之予康。康誓不传人。其客不言己姓名,只说为“古人”。时嵇康为司马氏所忌,借故害之,杀康于东市。康顾视日影,索琴弹《广陵散》。曰:昔袁孝己尝从吾学《广陵散》,吾每靳固之。《广陵散》于今绝矣!海内之士莫不痛之。
又琴书曰:嵇康《广陵散》本四十一段,不传于世。唯康之甥袁孝己能琴。每从康学靳惜不与。康静夜鼓琴,弹《广陵散》。孝己窃从户外听之,后被康所觉,只得三十三段。后孝己会止息意,续成八段,共四十一段,序引在外。世亦罕知此曲。后至隋,此曲传于宫中。隋亡而入于唐宫。唐亡,其谱流落民间。”尹清长篇累牍的讲述,讲罢对我道:“所以,广陵散已经没有人会弹了。《琴苑心传全编》:按琴史、晋书载,广陵散曲者,嵇康,字叔夜,谯国之人也。尝游会稽,宿华阳亭,引琴而弹,夜分,忽有客诣之,称是古人,与康共谈音律,辞致清辨,因索琴弹之,为广陵散曲,声调绝伦,遂以授康,仍誓不传。又琴书曰:“嵇康广陵散曲。本四十一拍,不传於世,惟康之甥袁孝己能琴,每从康学,靳惜不与。后康静夜鼓琴,弹广陵散,孝己窃从户外听之。至乱声小息,康疑有人,推琴而止,出户果见孝己,止得三十三拍。后孝己会止息意,续成八拍,共四十一拍,序引在外。世亦罕知焉”。臞仙曰:“广陵散曲有二谱,今予所取者,隋宫中所收之谱。隋亡而入於唐,唐亡流落於民间者有年,至宋高宗建炎间,复入於御府。经九百三十七年矣,予以此谱为正。故取之”。
《希韶阁琴瑟合谱》:此操铁笛道人云:“得自神授”。按紫霞洞谱云:“嵇中散尝游洛西,暮宿华亭,夜分,引琴而弹,忽有客诣之,与康共谈音律,词致清辨,因索琴弹广陵散一曲,声调绝伦,遂以授中散,韩皋谓中散琴曲有广陵散者,以王陵、毋邱俭辈皆自广陵散败,言魏之散亡,自广陵始,故名其曲曰广陵散”。王幼学云:“散乃曲名,如操、弄、引、吟之类”。”
“为什么?不是说流落民间么?”我疑惑道,“这么好的曲子,如果真的是流落到民间了,就算不被人争相传诵,至少会有人把它保存下来当做传家宝吧。怎么会彻底失传呢?”
“就是因为被人当做传家宝,即使那户人家还没有断了香火,琴艺也不见减少,那这曲子也不会流传到我们耳朵里。所以现在除了知道广陵散下落的那一家人以外,别人不可能知道。况且,”尹清犹豫着。
“况且什么?”
“况且他们家在不在还不好说呢。”尹清说罢,又接着道:“收拾一下,跟我去古物斋吧!”
我不拒绝,也不答应,反倒是把话头引到别的地方。“古物斋,你不觉得这名字很土么?”
“不觉得啊,那你说叫什么?”
“我倒觉得你那么喜欢那石磨,不如,叫磨坊斋。”
“听你的。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懒得搭理你。”
“老板,又在这卖面具啊!”尹清对着磨坊斋门前的小摊贩说。
“尹老板,这顶面具送你。”小贩手里拿着一顶纯白色面具,好像在哪里见过。
对了,他说要送给我来着。“老板,你昨天不是说要送给我吗?”
“哈哈,都一样,都一样。”老板收拾摊子走了。
“他什么意思?”我看着这顶白色面具,百思不得其解。
“姑娘!”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靠的特别近。
“是你啊,你不是收摊了么?又回来做什么?吓死我了!”
“我要来跟你好好说声再见啊,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哦,那您慢走。”
“不是我要走,是你要走。”
“我是该进去了,失礼了。”
小摊贩却又嘟嘟囔囔地说道:“这可不只是张面具。”
“什么?”我皱眉疑惑道。“那这是什么?”
“傩祭中,面具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傩祭之风盛行的商周时期,为了在傩祭中获得强烈的祭祖效果,主持傩祭的方相氏佩戴着“黄金四目”面具。《周礼夏宫》说:“方相氏掌蒙熊皮,黄金四目,玄衣来裳,执戈扬盾,帅百隶而时傩,以索室驱疫。”方相氏成了驱鬼逐疫、消灾纳吉的神化形象,那模样神秘可民。在傩戏表演中,面具则成了傩戏造型艺术的重要手段;也是傩戏最为重要。最为典型的道具。演员佩戴面具是傩戏区别于其他戏剧的重要特征。”小摊贩说道。
“你是说,你这面具是祭祀专用的?”我试图理解他的话。
“无论是傩祭活动还是傩戏演出;面具都被赋予了神秘的宗教与民俗含义。在傩文化圈子里的人们的意识中;面具是神灵的象征和载体,如何对待面具;往往要遵守绚定俗成的各种清规戒律。例如制作面具时要先举行“开光”仪式,取用面具要事先举行“开箱”仪式,存放面具要举行“封箱”仪式。又如不让女人触摸面具,不让女人佩戴面具,面具的制作、使用、存放都是男人的事情。男人戴上面具即表示神灵已经附体,不得随意说话和行动。”小摊贩说着又看向我,仔细地说道:“女人是不能戴的,只有男人能戴。”小摊贩字字说的铿锵有力,好像是在警告什么?又或者暗示什么?
“您这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素素!”是尹清在叫我。“你们说什么呢?”
“哦,说面具呢,”我朝尹清笑了笑,又对那卖面具的小摊贩道,“你接着说,刚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话啊?”尹清也饶有兴致地看着小摊贩。
“尽管傩面具被赋予了复杂而神秘的种种宗教和民俗的含义,但它本身却不失为艺术百花园的珍品。它本身就是一种造型艺术,遵循着它自身的艺术规律与原则。其造型,往往因角色的不同而有差异。其表现手法主要以五官的变化和装饰来完成人物的紧悍、凶猛、狰狞、威武、严厉、稳重、深沉、冷静、英气、狂傲、奸诈、滑稽、忠诚、正亘、刚烈、反常、和蔼、温柔、妍丽、慈祥等等性格的形象塑造。从戏剧角度讲,面具具有艺术代言体的功能,什么角色一般佩戴什么面具都有讲究。同时,各种千姿百态的面具造型一经展示,便让人获得无穷的艺术美感。骡悍之美、凶猛之美、狰狞之美、刚烈之美、英气之美……无不显示其中。”
我看着小摊贩,他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