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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利用而已

作者:蓝梦 | 发布时间 | 2016-12-16 | 字数:3036

第五章 利用而已

拓跋严纳妾之事没有惊起什么风浪,连他本人都不见多少喜色,就在纳妾之日去过一次。

秋色本以为嫁人之后便有了好日子,不想被如此对待,而府邸里的奴才捧高猜低,难免苛待,她自然没有意料之中的好日子。

瞧着一个奴婢都敢给她脸色,她当然不甘心,琢磨了良久,连夜赶制了一个绣凤凰的香囊出来,去了西苑。

正房内,外头便有小丫鬟禀报:“秋姨娘来了。”

寻彧翘起嘴角,叫人放进来,目光随意的扫过去,见她披着织锦镶毛斗篷,白色的绒毛将脸色衬托的越发难看,眉宇间的疲倦,是彻夜难眠留下的痕迹,几曾何时,自己望着铜镜,看见的都是这样的自己。

她进来之后欠了欠身,目光往左右看了看,寻彧抬了抬手,香草立即将人都叫了出去,自己贴心的守在门口。

秋色显然没有虚与委蛇的意思,直接道:“我现在的日子,还不如一个婢女。”

“路是自己走的,决定是自己选的。”寻彧笑笑,带着一丝嘲弄。这世上有一种人,就是永远都不知足,不过若是利用得当,那么这就是一个优点。她懒散的靠在引枕上,视线锐利的如同一把刀子,从秋色的脸上镌刻过,半玩笑道:“想想你做婢女时候的吃穿,在来跟我说吧,至少婢女可没粉遮盖脸上的黑眼圈。”

秋色脸色一黑,道:“我不喜欢弯弯道道,你设计我成了拓跋严的妾室,总归不会是一时兴起,现如今我根本不被看重,连个奴婢都能欺侮,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这么一颗棋子就白白废了,你甘心么?”

“不甘心又如何?我也没想到你会如此的蠢笨。”寻彧依旧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她帮对方达成所愿,可不是为了叫人甩脸子给自己看的。

秋色闪过一丝恼怒,蹭的站了起来,“我来这是求你帮忙的,可不是听你讽刺的。”

狼不是狗,不会愿意被人牵着鼻子走,一旦被放开,那么要求的就是对等的位置。然而寻彧是不可能任由她得寸进尺的,抬了抬下颚,毫不留情道:“你现在的样子可不像有求于人,恕我庙小,请不起大佛,秋姨娘,请吧!”

她早就料到秋色会在成为姨娘之后,野心增加,不会受摆弄,但是只有听话的棋子,用起来才方便,若不讲身上的刺尽数拔出,迟早会扎着自己。

眼见对方是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秋色抿了抿嘴,心中格外的慌乱,毕竟有燃眉之急的是自己,她有些茫然无措,难道还要像一个奴婢一样被摆弄?

不,她的自尊却不准许她那样。

她陷入挣扎,寻彧看的一清二楚,于是加重口气道:“秋姨娘不离开,还有什么事?”

这句秋姨娘让秋色一震,自嘲一笑,缓缓跪下。

都能上杆子做妾,还有什么尊严可讲?但她背脊依旧挺的笔直,从怀中拿出那个凤凰香囊奉上:“求您帮我。凤凰高洁者也,沾不得污秽,若我有力所能及之事,愿效犬马之劳。”犹豫了一下,一咬牙,又道:“我恰巧听见,孙氏和拓跋严商议,想用为父兄守孝的名义,让您不能下嫁。”

寻彧挑了挑眉,觉得有意思,竟然想出这种办法。不过既然人家都要出招了,自己也得接招不是。思索了一番,她接过香囊在手中把玩,意味深长的说道:“我也是恨其不争,你好歹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儿,怎么不明白后宅这些东西?奴才到底是奴才,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去得罪主子呢?瞧瞧你脸色惨白的样子,定是叫奴才作践了,兴许哪下就吃错了东西,若是真病重了,不妨求求二公子,兴许能把你放回我身边来呢,也省着你惦记我,这白日的往回跑,若是把眼睛哭红了,更要叫人在背后嚼舌根。”

秋色起先还以为她在挑拨自己和孙氏的关系,可越听越明白其中的深意,当即躬身道:“谢公主提点。”然后狠狠的在自己大腿里头掐上一下,眼睛顿时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着圈之后,疾步离开。

等人急急忙忙走了,香草这才慢吞吞的走进来,拓跋蕴说了,这是他安排在自己身边的人,在狼窝里,这是唯一暂且能相信的人,所以吩咐道:“你回头注意一下二房的动静。”

香草应下,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道:“公主这般帮她,只怕她不会太领情。”

寻彧坐麻了,起身走动了一下。听她这么说笑了笑,彼此之间,都是利用而已,提情分太可笑,所以浑不在意道:“我要的是她怕我,忌惮我,却要仪仗我,不敢对我动手。她是个藏不住事的,这般样子,反倒叫拓跋严放心。”她说到最后,吐出一口浑浊的气,若是兄长知道自己这般算计人心,肯定会心疼的。

目光随意一瞥,见外头淅淅沥沥的落了雨水,雨幕拉的长且细,天空阴沉似被黑布笼罩,压抑而肃静,只有雨滴声在敲打,一滴滴,似打在心间。

今日是兄长下葬的日子,虽然未能前去,却把一双耳环给了拓跋蕴,所有的懦弱和善良都随着耳环,一并埋入土中,也算是兄长喜爱的那个妹妹,随着一起去了。

末帝下葬,灵前便有人提出登基,拓跋光顺势同意,让钦天监推算出日子登基,在此之前,修缮因战火而断壁残垣的皇宫。

物是人非事事休,皇宫几度易主,杨家不是第一个住进去的皇帝,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杨寻彧现在能做到的,就只有活着,并且保持自己的利用价值,在伺机报复。

与她不同,秋色的目标就是活的好,所以她毫不犹豫的激怒了给自己送饭之人,然后将已经馊了的饭尽数吃掉,在“恰巧”晕倒在拓跋严路过的地方。

到底是自己的妾室,没有不管的道理,等大夫查出是因为吃了脏的东西时,又催吐之后,看着那长了毛的青椒,他的脸色就难看的不能再难看了。眼见就要进宫,这时候传出去苛待妾室,那不成了别人的笑话?

他不想成为笑话,寻彧是第一个不答应的,立即吩咐道:“我瞧着地下奴才们的嘴都挺闲的,眼看着入冬了,动动嘴皮子,也能暖和点。”

香草是个较为能干的人,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从街头巷港传的人尽皆知,流言蜚语还带着热气儿。

现如今府里人人议论,有的还信誓旦旦的表示,看见秋色跪在地上哀求寻彧,想要回去当奴婢。私底下一八卦,都说遇见个黑心的主母,婢妾都不如奴才过的好。

原本孙氏在府邸里积攒了不少贤惠的名声,算是一落千丈了。

这事除了叫寻彧看了场笑话,切切实实受到好处的是秋色,孙迎萱纵然咬牙切齿,面上也不得不贤良淑德的给了她超出妾室的待遇,罗绸一批一批的抱进来。

但是秋色不吃这一套,铁了心的的得罪到底,跪在地上哭道:“那天奴婢去捡东西,背后被人推了一下,莫名其妙的就掉在了水里,想着是得罪了谁,不想竟阴差阳错的成了爷的妾室。奴婢心里窃喜了好久,却不想着实没这福气,落到如今的处境,都不如淹死在水里的好,到让爷在冷水里走了一圈。奴婢心知二爷仁善,不得已在收留了奴婢,但未必人人都这般仁善,求二爷放奴婢回公主身边吧。”她心中本就委屈,这么一哭,到带着三分真意。

拓跋严早就听人说孙氏苛待妾室,秋色还红着眼睛从寻彧那离开,一听她说被人推下水,下意识的将推人之事归列到寻彧为了恶心自己所为,毕竟秋色是孙氏送过去的人,伺候寻彧不过两三天,收买的可能性不大。再看秋色愤愤不平的样子,倒真像是无辜。

“夫君明鉴,妾身自打进府便掌家,又接连生下两个孩子,容不得半点喘息的时间,实在是分身乏术,未能照顾到秋姨娘,这才叫底下的奴才钻了空子。”孙迎萱顺势跪在地上,只觉得委屈,她见秋色不受宠,便没在多看一眼,分明是奴才们阴奉阳为,害的她背黑锅。

秋色对于此话呲之以鼻,若没她授意,奴才怎么敢欺负主子?主母和妾室便是天敌,她知晓,也不介意得罪的更狠一些,于是啜泣着道:“夫人说的是,本就是我人微言轻,若是哪日去了,怕是尸骨臭了才能叫人知晓。奴婢实在是受不住富贵,求爷放奴婢离开吧,奴婢只想活着。”

说到最后一句,已经是诛心的话了,拓跋严眯了眯眼眸,漆黑的眸子像是夜空般深邃,沉声道:“你听听,什么时候我这房里竟成了龙潭虎穴,只有离开的人才能活着!”

孙迎萱脸色一变,拓跋严却是不让她在分辨,只是叹了口气,道:“迎萱,别让我后悔。”

后悔什么?后悔娶她?